尘埃-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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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中国的外国人，虽然不像中国百姓那样使用烦琐的铜板儿，但也很不方便地被规定只能使用墨西哥元。不过，不是所有地方都可以随意兑换到墨西哥元的。只有那些欧洲人居住区，或是通商地才能兑换到墨西哥币。看来，只有在未来的中国才能随意兑换或使用诸如两、吊这样的大众化的中国钱了。
城里的劳工与乡村的农民是从不奢望能挣到吊或者银两的。劳累一天，一名搬运工如果从早到晚能拿回来三百个铜板儿，那么他的老婆定会万分惊喜，她会十分自豪地逢人便说：看，我男人一下子挣到了那么一大堆的钱！相对比较便宜的生活日用品及食品，一千个铜板儿，也就是一吊钱，对任何一位普通的中国人来说都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如果一位中国人肩扛一千个铜板儿上市场，当然，他会自豪得忘乎所以的，那么所有的业主都会企盼他能来自己的摊位购物。因为对他来说，一千个铜板儿足以让他买遍整个市场的货物。是的，手握这一千个铜板儿，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在市场上选购。请看：
３０个铜板儿可以购买一公斤米；
１０个铜板儿可以购买一公斤马铃薯；
１２０个铜板儿可以购买一公斤鱼；
５０个铜板儿可以购买一大堆蔬菜：其中三分之一新鲜的，三分之一隔夜的，三分之一不新鲜的；
３５０个铜板儿可以购买一只鸡；
６０个铜板儿可以购买一瓶白酒；
１个铜板儿一张饼，１０个铜板儿能够买到十种甜饼；
５个铜板儿还能买上一打橙子；
３０个铜板儿买一个菠萝……
看，仅一吊钱，他就可以买到这么多物品，而且手中还有剩余的铜板儿。你说，他能不算是位富人吗？
在中国，没有铜板儿花绝对是不行的。不过，携带铜板儿是极不方便的。首先是它们的重量，要知道，一千个铜板儿就有两公斤的重量。如果您想带上一大笔钱上路花销，比如，５０公斤重的铜板儿，那么，您就不得不先拉上一匹马或一头驴来驮，而后，还要雇上两个卫兵来护卫。然而，在中国没有谁会这样做。实际生活中，中国人不管随身携带多少铜板儿，他们总会有妥善的办法，如果真的数额较大，那么他们会进行相互兑换的。少量的则随身携带，或是揣到衣服里，或是藏到板车上。
第四部分第十六章 戏剧与街头演出
在中国，不论出身、地位如何，都喜欢戏剧演出。或是富人，或是穷人，或是有文化的，或是无文化的，中国人的共同爱好就是观看戏剧演出。这是可以理解的。对于一个古老的民族来说，每当想起辉煌的过去时，就从内心涌现出无限的感慨。而戏剧恰恰能表现出当代人复杂的心绪：它把往事与传说中的动人故事、身披盔甲的帝王将相统统搬到舞台上，尽情演绎。而在观众的眼里，他们不仅能通过演员的扮相表演再次目睹他们心目中英雄的风采，而且还能再次聆听、领教到由〃英雄们的嘴中〃说出的豪言壮语和谆谆教诲。
在中国，凡遇有喜庆之事，人们往往要事先约好戏班子前来助兴。比如，某富人要祝寿，那么他一定会请来远近闻名的戏班子与亲朋好友共庆佳日。此外，还有为纪念偶像而在寺院里举办的演出等。按中国人的观点，虽然寺院里供奉的偶像都是苍天、佛主、圣人及传说中的英雄等形象，但是它们也具有普通人的弱点，即好大喜功、沽名钓誉、贪财虚荣。如果能顺应它们这种普通人的心理，适时地在它们的偶像前演上几出歌功颂德的戏剧，那么，它们会给臣民带来更多的福祉。尤其是遇有某位偶像的生辰时，当地的信徒更加大张旗鼓地操办一番，戏班子的演员也会尽其所能，倾心奉献。以上，会使我们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即中国人对待宗教的认识与理解是非常讲究实际效用的。他们总是把自己生活中的感受与宗教的偶像相连接，从而使它们也时时刻刻地置身于世间的喜怒哀乐之中。
下面来谈谈演职人员。有趣的是，虽然身份地位不同的中国人都喜欢戏剧演出，但是，艺人会被视为是最下等的阶层。他们的职业受到如此的鄙视，以致他们的子女都被禁止参加国家的科举考试。至于仕途、官位，那更是不可及的。不论他们受限制的原因是什么，这种鄙视或多或少地影响着他们的演出情绪。此外，中国艺人毫无例外地或吸白面，或赌博。这或许是因为他们每日除必需的演出外，又无所事事所致吧。
中国演员分四种类型。第一种是专门扮演帝王将相的。这类演员不但要求要有与所演人员相符的英俊端庄的外表，而且还要有深厚的舞台演出的功底。除此以外，他们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甚至是发声等特点都要符合一定的标准，这样才能恰如其分地把观众们早已耳熟能详的心中英雄演活、演像。若是不具备以上的种种条件，那么就很难把帝王将相的人物演好，弄得不好还会被观众当场轰下去。第二种是男扮女装的演员。虽然都是男性演员，但是看他们的舞台扮相，你会感觉，他们就像是真的女演员一样：也留着女人的头型，女人的小脚这种小脚是需要从小裹出来的，在中国有地位的女人阶层里，这种小脚被称为〃金莲〃。此外，还有眼神与嗓音，都是十足的女人味。第三种是女扮男装。在中国，是不许有正统的女人形象出现在舞台上的。女演员出场露面只能是以男人的扮相亮相舞台。第四种是能引起观众大笑的丑角演员。看到这种演员的演出，会使我们自然而然地想起我们欧洲的小丑演员。不同的只是他们所穿的服装。欧洲的小丑演员是一定要穿丑服的。这种演员都有与生俱来的幽默的天分。每当拿到一个新剧本时，他们都会适时地加进能令观众捧腹的笑料。
在以上四类演员中，有的人早已名声大震。他们受到最广大观众的青睐。
每位演员都是经过艰苦的培训后才走上舞台的。这些演员从小就被师傅招到培训班来，他们之中有的是被师傅看中后从其父母手中买下来的，也有的是被领养培训的。开始，只是让他们在戏班子里扮演小角色，以便观察其表演悟性。在表演过程中对他们的失误是要进行严厉惩罚的。尔后根据他们的演出特点安排他们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剧情里担当正面角色，逐渐地他们既习惯了剧场气氛，又建立了坚定的信心，最终担当起重要角色的演出。
中国的戏剧剧本有两种题材。一种是历史题材的，另一种为悲、喜剧题材的。总体说来，喜剧题材的剧种既长久不衰，又大受欢迎。
在有关章节里我已经谈过，历史题材的剧目描写的大都是中国古代历史上出现的重要的人物和事件。比如抵抗外族入侵、捍卫朝廷的民族英雄等。还有的是描写战争中遭受蹂躏的百姓悲惨生活的故事。不论哪种题材的剧目，都给人以一定的教育意义。它使传说中或者书本上的呆板人物变成了易于接受的活灵活现的生动人物。总之，它对中国人的影响力是很大的。只是有些令人遗憾的是，在描写抵抗外来入侵的剧目里，隐藏着一些煽动百姓仇恨，或者是排外的情绪。在古代的中国，当时的朝廷经常遭到来自西、北部异族人的攻击。匈奴族、蒙古族、满族等都曾进犯过中原地区。他们所到之处，一片狼藉。战争中，他们经常俘虏大批的汉人，其中包括朝廷的家庭成员。这些被俘人员不得不去异地充军、做苦力，有人因此而命丧他乡。１３至１４世纪，蒙古人就曾彻底征服过中国。他们在中国建立政权并自立朝廷。显然，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由于长期受到异族人的侵略袭扰，所以，久而久之，在所有中国人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排外、仇敌的思想。不但要代代、辈辈相传，还要通过诸如戏剧等舞台表现形式来增加感情色彩，从而使中国人的仇外入侵的思想变得更加根深蒂固。那么，如果谁要是问：目前中国人是如何称谓近代在中国的外国人呢？中国人对外族人与外国人是没有详细区别的。在称谓上，他们只是把欧洲人称为〃洋鬼子〃。不过，虽然是普遍地这样称呼，但是绝大部分的中国人是从未见过真正的外国人的。个别人有些印象的，也只不过是戏剧中的〃洋鬼子〃。
中国的剧本几乎是没有描写当代生活的。绝大部分只有描写历史题材的。其原因不言自明。此外，就演出成本而言，进行历史题材的戏剧表演，会解决一个非常实际的经济问题，即由于世代千篇一律的表演，就省去了购置服装、布景等价格昂贵的道具费用。否则的话，一套当今帝王将相的服饰就够戏班子挣一年的。这里讲的布景并不是我们平时在剧场里看到的那样。由于中国的绝大部分戏班子是以蓝天当幕，所以，他们搞起布景来也因地制宜。通常的做法是：把背景布缠到枝叶繁茂的大树上。自然光与树阴相交映到布景上形成了天然的灯光效果。而树枝吹来的若强若弱的风声与演员的若喜若悲的唱腔相配形成了独特的音响效果。再加上中国的民族乐器的伴奏，观众会得到极大的享受。当然，若按戏剧家的眼光来评判中国的街头戏剧，那肯定会得到否定的评价。况且，那些所谓的演员也很不成体统，除了破旧的行套外，他们自身又都是些隐君子。评论家会问：这样的人员能演出什么好戏呢？
如果没有大树的地方，戏班子就会把布景挂到墙上。好在中国的普通百姓对演戏的布景也不是很挑剔，他们急于看到的是舞台上的奸臣怎样得到惩治，而英雄在逆境中怎样坚定信心，最后终于战胜邪恶，取得胜利。
近年来，除了以上的席地而演的戏剧外，受欧洲的影响在中国的个别大城市也开始着手建立标准的戏院。
除轻松愉快的喜剧外，中国人喜欢看的，还有传统的悲剧。为了使读者能更好地理解中国悲剧，我在这里简要地介绍一部悲剧。悲剧的名字为：《大劈棺》。剧中的主角是一位善施魔法的道教学者，他能呼风唤雨，拯救灵魂，降服妖魔。此外，他还能随心所欲地变成各式各样的世间的动物、人物。
一次，散步的时候，他发现一位年轻女子正趴在一座坟墓上痛哭。她一边哭，还一边死劲地捶打坟墓上的石板。剧中的主角感到很蹊跷，就走近该女子身旁，轻声问她为什么。对方答道：〃丈夫死前曾让她许下诺言，除非他墓地上的石板被风化了，否则的话，就不允许她再改嫁。〃
〃我应该信守诺言……〃她说道：〃但是，我一个人实在是无法再生活下去。我经常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希望这沉重的石板快快风化，解脱自己，并最终能再次出嫁。〃
听到这些话后，道教学者非常感动。回家后，他将此事如实地说给了自己年轻漂亮的妻子，并称赞：这是一位忠诚的寡妇。
〃你还说她忠诚？〃没想到妻子反驳了他的话。她鄙视地摇摇头：〃她的操行与我相比差远了。难道说为了自己改嫁就想让石板尽快风化吗？要是我成了寡妇，我会永远守寡的，至死与自己的丈夫相伴。〃
听到妻子这一腔表白，道教学者没有立即回应，他决定先要对妻子考验一番。几天之后，他莫名其妙地去世了。看到丈夫突然间死去，妻子十分悲伤，她趴在丈夫的尸体上痛哭着。第二天，她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声称要悼念突然死去的朋友。这是一位魅力十足的男青年。他说，自己是死者生前的好友，听到学者的突然病逝后，自己感到很悲痛。同时，他还没忘说：请夫人也要顺便节哀。谈话中，新寡妇得知对方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吊丧的，而且在当地无亲无故，所以，她就吩咐仆人让他在自己的家中暂时住下。男青年没反对。可是没想到几天后，这位男青年竟与新寡妇相爱起来，而且双方都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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