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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无法悲伤-第11节

小说: 无法悲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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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被汗水粘在前额上,显得有些凌乱。在暴风雨平静下来之后,我很平静甚至有一点厌倦地仔细地观察着细节,同时能听见她尚未平复的喘息,这样的喘息细微却仍然急促。一切构成了幅画——这幅画是暧昧的:诱惑美丽、略微慌张。我仿佛正远远地欣赏,一边漫不经心地想到她唇边大概有细细的茸毛,于是伸出手——果然如此。我懒懒地舒了口气,觉得有些倦怠,于是望向旁边。    
    那两杯酒还放在那里,适度的阳光穿透了它们,使得那种幽暗的红色深不可测,因为折射而在杯底形成的光晕更让我觉得一种如吞噬般的诡秘,突然有一种想投身进去的冲动——我对那种冲动的邪恶了然于心,却激动不已。我抬起右手,把那杯酒端了下来靠在嘴边喝了一口,一种很难觉察的甜腻在酸涩中慢慢浮现出来。再好的红葡萄酒都似乎摆脱不了这种很容易让我厌倦的甜腻所以我宁愿去喝辛辣的烈性酒。    
    我小心地把杯子放好,左臂猛的一紧,张莉低低地啊了一声,很快地俯下身来。我身子一转,将她压在身下,脸对着她,似笑非笑地接近她的嘴唇,让剩下的半口酒流入她嘴中,她似乎有些迟疑,一缕红色的线从她嘴角蜿蜒而下。    
    她赶紧伸手去抹,一边皱着眉看我。我没声没息地笑了下,低头狠狠地吻上她的双唇。    
    一股灼热的力量从我丹田里猛地窜起,沿着四肢百骸蔓延燃烧,我急雨一样吻着张莉,从嘴唇到面颊到肩头到锁骨到乳尖到肚脐到小腹最后深至隐秘的丛林。她的身体如电击一般微微颤栗起来,再次变得滚烫。我抬起头,用力揽起她的腰,让两个身体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在狂暴的飓风席卷我们之前,她用双手死死扣住我背上因为用力而紧绷的肌肉,仿佛那是暴风中唯一岿然不动的巨石。彼此的身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它们迅速生长,让我和张莉沉浸在一片湿漉漉之中。我们的动作越来越猛烈,意识也越来越飘忽,在我飞上云端的时候,最后听见她的声音是夹杂在呻吟之中一句断断续续的低声呼喊:“李卫东……天哪……”    
    我感觉身下张莉柔软的身体忽然触电般紧绷抽搐,然后是一团火焰从她身体最深处瞬间爆裂开来,汹涌而上,将我们俩的身体都化为灰烬。


第四部分第20节 梦魇

    一切渐渐平息下来之后,彻底的疲惫如潜滋暗长的潮水开始缓缓上浮。我知道张莉将整个汗津津的身体腻着我,很轻柔地亲吻我的身体。她湿漉漉的长发从我的胸口掠过,细小的痕痒让那儿的肌肤不由自主地收缩。这个反应使得她轻轻笑出声来。但即便如此,我依然抵挡不过那种深刻而满足的疲倦,终于在她的爱抚中沉沉睡去。    
    又一次我陷入了长长而可怖的梦境。它总是这样,在我最安逸的时候如期而至,使我心胆俱裂。一开始,当我看见自己站在飞驰的列车上——它没有车顶也没有底盘,我是悬浮在那里随着它快速前行的——就已经意识到恐惧即将来临并且绵绵无期。我一会儿看着脚下枕木如灰色的影子一晃而过,一会儿仰望天空,几只硕大的秃鹫在我头顶盘旋。    
    我害怕得瑟瑟发抖,转眼突然看见张莉就站在旁边,立刻对她说:“我们赶快逃跑吧!”她点点头,于是我们牵手在长得没有尽头的车厢中逆向飞奔,空中的秃鹫紧紧跟随着我们。我攥着她胖胖的手指,猛然意识到和自己携手逃亡的其实是许丽娜,再定睛一看,果然是她,她T恤下紧绷而丰满的身体确定无疑地告诉我。很奇怪,我的梦境是没有色彩的,无论是张莉还是许丽娜,她们的面容都只是明暗不同的灰影。我一边纳闷着,一边看见那些秃鹫呼啸着扑下来,迅速接近。    
    它们都有锐利的目光,以及一张人脸。黑子、常卫、他表弟、储万军、甘特先生……我一一辨认着它们,它们因为我的察觉而张开尖利的喙,发出桀桀的狂笑,将我们抓上空中。我们被越带越远,无论自己如何如何伸手,想和她在一起,终究是徒劳,我们被分隔开,吊在空中。一只只秃鹫俯冲而下,撕下她身上的血肉,灰色的血水从那些伤口喷涌而出。我也被肢解开来,看着自己的双腿被贪婪的秃鹫一一掰下衔走,胸膛被扯成两半,却不觉得如何疼痛。最后我只剩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头颅,看着对面的女子痛苦地发出无声的呼喊,身体慢慢被吃掉。那个时候,我已经分不清她是许丽娜还是张莉。    
    而我自己,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几乎丧失了全部意识,唯一的念头是想喊出声来。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直视前方,拼命喘息。在我身旁的张莉似乎也惊醒了,睁开眼看了我一会儿,却没有说话,只是悄悄握住了我的手。    
    刚才的梦魇变成一阵烟雾,无声无息退去,仿佛不曾存在过。我却毫无睡意。等呼吸平稳下来,便掀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显然是子夜时分,窗外的天空发出深黛色广袤的光芒,疏落的星星以及稀薄的小块云朵清晰可见。张莉从毯子里伸出手,示意让我躺下,然后把我的头颅抱在胸口,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喃喃地说:“别害怕……别害怕……”仿佛是我的母亲或者大姐姐。    
    我的脸埋在她饱满温软的乳房之间,她身上的乳香充斥于我的鼻息,让我内心安宁。意识到刚才自己孩子式的惊怖和虚弱,想辩白几句,但是她牢牢抱着我,不让我抬头。终于自己只是长长舒了口气,抱紧了张莉的身体,不再说话。    
    直到现在,我才吃惊地回忆起,从看见我被梦魇缠绕的这刻到以后的许多日子里,她都从来没有好奇地探询我的梦境,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而只是极力让我平静下来而不至于崩溃。从一开始,她对我的脆弱就了然于心。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大概是因为昨夜的折腾,张莉还在熟睡。我轻手轻脚爬起来,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清醒。我穿上牛仔裤,把车钥匙拿在手里,然后去取搁在椅子背上的衬衣。这时候,忽然听见张莉很小声地问我:“你要走么?”    
    我悚然一惊,回头看去。她侧身蜷在床上,把手放在脑袋下面枕着,睁大眼睛看着我,眸子黑亮。我迟疑了一会儿:“唔……是的。”    
    她猛地爬起来,抱住我,把脸贴在我的腰间:“不行,你晚上再走!……你别走,李卫东,好么?……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她一会儿命令一会儿哀求,不停地重复着,根本不给我说话的空隙。我开始觉得她这样的腻味有点烦,但还是耐着性子等她停下来,才说:“你看,张莉,我明天还要上班呢,你总不忍心看着我披星戴月三更半夜才到家吧?”    
    “我不我不……”她摇晃着我的身体,见我没有心软的意思,忽然停下来,眼睛神秘兮兮地看着我:“你说实话,李卫东,你是不是厌烦我了?我就知道是这样,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就要走了,是吧?”    
    她的话让我觉得如同一个身体丑陋却又不得不赤裸的人一般无地自容,我本能地要让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并打消这样的念头,于是很宽容而无奈地一笑说:“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生活压力太大,这份工作对我太重要了。你应该理解我啊。再说,我们相隔这么近,我肯定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你不会来了……”张莉摇摇头,压低声音,很神经质地说。接着她长叹一声,“李卫东,让我穿穿你的衬衣吧。”说着从床上爬起来,拿过我手中的衬衣穿上,站在茫然失措的我的对面。    
    她把手缩在过于宽大的袖子里,站在床沿看我。扣子没有系,松松垮垮地垂着,我得承认那是种很别致的美丽。外面的太阳经过过滤,在屋里变成了一种柔和的晕光,白色的衬衣几乎显得透明,若隐若现的乳沟和淡黄色的肌肤隐约其间,让我有点眩晕,我喉结动了动,下意识想去牛仔裤里摸烟。    
    她目不转睛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闭上眼歪过头,似乎去闻我衣服上的味道,同时用面颊轻轻蹭着衬衣左肩上的那块红色的印记。我默不作声很专注地看着她旁若无人的样子,一个字都没法说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慢慢伸出手抱着我,我能觉察出她手臂上的力量很轻柔,只是小心地围拢着我。她把脸颊贴到我胸口,很轻声地说:    
    “走吧……走吧……我放你走……李卫东……我放你走……”    
    那声音象是她自言自语。    
    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衬衣上,形成一块潮湿而不显眼的印记。我好象也有些难过,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正要想些什么说辞安慰她几句,她却松开了手,迅速把衣服脱下放在我怀里,扭头奔洗手间去了。我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要是还执意要走就彻彻底底混帐透顶,但我还是叹了口气开始把自己收拾妥当。    
    等我穿戴整齐的时候张莉也从洗手间出来了。她的眼睛有些红肿看样子刚哭过。这样的局面自己总是束手无策,斟酌了很久还是发觉无论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都不大合适,就装做没看见。留在我衬衫上的泪水还没有干,贴在胸口那块冰凉冰凉的。    
    不过除了这些,我们的道别还算大体正常,她小声地跟我说了再见,然后看着我把车子启动,开远。而我象往常一样,专心致志看着后面倒车上路,临走的时候跟她稍微挥了挥手。    
    车子已经上了高速公路,无法再回头。猛烈的阳光从各个方向进入车厢,让我无处逃遁。我知道自己总是这样,不到无处可逃的时候决不会正视面前的难题,用句通俗点的话说,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很多年以后,我也尝试着分析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象个盗贼一样急急溜走,但终究不了了之,终于不得不承认我连自己都不敢面对,这不啻是宣判无论在理智上还是在本能上我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偷。唯一能够用来辩解的,是当时的李卫东的确是身不由己,被一股强大的惯性推动着做了上述不光彩的选择。    
    这样的开脱显然无法让自己好受。我一边往回开一边试图分析自己,这样的分析纷乱芜杂,却带着一种连贯一致的消沉。我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因为从张莉那里得到了想要得到的,无论是感情还是身体,但遗憾的是当我窃取了这些珍宝以后,却发现它们和大块的黄金一样沉重,压得我疲惫不堪。    
    正是在这样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下,我回到了自己凌乱而荒凉的寓所。


第四部分第21节 电话(1)

    写到这里,我有些意外。说实话,并不打算把李卫东和张莉写成这个样子——他们应该和我设想的一样,有一段合情合理并且还算跌宕起伏的感情纠葛,然后是一个分离但相互怀念的结局——以证明爱情的美好。我如同漆黑的电影院里唯一的观众,饶有兴致地欣赏一部自己看了无数遍的言情片,等待着每个意料之中的转折。    
    但李卫东显然不如自己预料的讨人欢喜。一个朋友看了开头就对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心生厌恶,天知道她怎么就认定李卫东是个尖嘴猴腮的人。另一个看了这段的朋友干脆就直斥他是“赵完松”。我看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我下笔写他的时候,心目中的李卫东是很有些吸引力的,长得不赖,人也聪明,还有些多愁善感的意思,可是在这些密密麻麻的字中,他固执而恶毒地让自己带上了一些让人厌恶的品性。    
    至于张莉,我同样不是很清楚——她总是有意无意躲在许丽娜后面。她一会儿成熟一会儿又孩子气的举止更让我丧失了了解她的信心——女孩子总是会给我这样一种束手无策的惆怅。她似乎在有意和我对着干:当我觉得她应该声色俱厉的时候她却驯良听话,而在我觉得她应该温柔妩媚的时候又倔强无比。    
    忽然意识到,在李卫东和张莉浮出水面之后,就日益有了自己的轮廓,他们的行动和思维也越来越不受我的控制,虽然我可以洞察他们每个细微的表情,但实际上只是一个观察者——这不禁让我油然产生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李卫东依然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很奇怪他把窗户开得很大,风声震耳欲聋以至于淹没了收音机里的声音,虽然他开到了最大音量。太阳从侧边斜斜地照射进来,整个车厢就通体透亮,他戴上墨镜,以便自己有一点点远离光线的感觉。    
    与此同时,张莉打开了浴室的灯。    
    鹅黄明亮的光线立刻充斥了这间没有窗户的小小的房间。她慢慢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在踏入浴缸前,她站在镜子面前良久,仔细地端详着自己每一寸裸露的肌肤。这是个很普通的躯体,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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