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悲伤-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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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样子象是在哄你么?”我不依不饶。
“走吧,李卫东,别说了~~”她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低下头,拽着我的胳膊上楼。
第三部分第17节 重逢(2)
走进三楼她的房间,我发现有两个卧室:“你的ROOMATE呢?”
她一边摆碗筷一边说,“哦,她是SANANTONIO的,周末就开车回去了。我刚来,还不怎么认识别人呢。”
我在她卧室门口打量了一会儿,里面小而紧凑,一切都很整洁,书、电脑、床上都整整齐齐。我把武当红悄悄打开,倒了两杯,搁在床头柜上,一边问在饭厅里忙碌的张莉:“这是你自己找的地儿?你来多久了?”
她把哗哗的水龙头关上,“你说什么?”
“我问你来多久了?这是学校给你安排的宿舍?”
“哦,我自己在网上找的。在国内就找好了,这里离学校不远,可以步行过去,房租便宜很多,周围环境也不错。”她说的时候,有小小的自豪,“我来这儿两个多礼拜了,安顿好了才敢骚扰你。嘿嘿。来吃饭吧。”
我转过身,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酒菜,香气扑鼻,甚至还摆了一坛老式的女儿红,不禁搓了搓手说,“还是中国劳动妇女同志勤劳勇敢善良贤惠心灵手巧啊。”
她正把花插在一个空矿泉水瓶里,听见我的话笑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先洗手!”
我乖乖站起来洗手,然后走回座位,发现她很认真地盯着我,便说:“怎么了?”
“你好像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好。”
我想起自己这一年多来的日子,惨然一笑,决定说点儿轻松的,于是一手摸着下颌一边说:“唉,是啊,就指着这顿吃回来呢。”
“你还是这样没正经的,李卫东,”她给我倒了杯酒,“和我说说吧,你这一年多都是怎么过的?”
我接过酒杯,张了张嘴,发现一言难尽,苦笑了一下,“张莉,我们边吃边说吧。”
她也笑了,“对,对,你一定是饿坏了,先吃先吃。”
我们轻轻碰了杯,然后干掉。看着她专注期待的眼神,我吃了一口菜,平淡随意地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在纽约混了几个月,做过各种各样的短工,新年的时候一个人裹床棉絮躲在破公寓里,当时以为自己一定会死了,哈哈。”我说得冷漠轻松,仿佛是在说别人的笑话,“后来么,老天有眼,给了我一个虽然没什么钱但还算安稳的工作,每天干活,周末睡觉,没有一个朋友。生活规律得很。就这些。”
虽然我轻描淡写,甚至说的时候笑嘻嘻的,张莉却没有笑,只是双手捧着酒杯,低头轻轻抿着。“你怎么了?”我看着她问。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飞快低头,“没什么。”我还是发现她眼圈已经红了,便打趣着说,“别这样啊,傻丫头,我不是好好的么。再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临走的时候求你来看我你都不肯。”
“我就知道你记恨我这件事,”一说这个,她更难过了,“知道么,我挺怕你喝醉的。你酒后说的话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谁知道你会不会胡来?你那么聪明,又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我觉得自己有时候根本跟不上你。所以,我后来用了一年的时间准备出国,连网都不上了。我想,也许我努力让自己学得更多,就能懂你了吧。”
她把酒杯放在桌上,低头喃喃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我心中一动,轻轻握住她的手。张莉身子一抖,想抽出来,我立刻捏得更紧,她叹口气,两只手抱住我的手:“李卫东,你刚才说得那么随便,可是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吃了很多苦。你就是这个装满不在乎的脾气,我知道。”
我听她说得孩子气式的笃定,不禁笑了:“谁装满不在乎了,嘿嘿。就你了解我似的……好啦,好啦,你这个样子,我都吃不下东西了。我可是盼这顿盼了一年多,你不能就这样让我眼睁睁看着吃不下去吧。”
她扑哧笑了出来,擦了擦眼睛,“就是就是,你要多喝几杯。”
“哈哈,好。干。”说着我们松开手,各自举起了杯。我一口干掉,“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酒么,那时我们比现在痛快多了。”
一边笑着一边聊起过去的事情,我们都觉得亲切,甚至那些洋相现在也成了一种美好的回忆。然后我又问她来美国的事情。一边吃着一边听她絮絮叨叨讲自己如何用功考试,如何挑选学校,最后得到了几个奖学金的OFFER。她特意选了在休斯顿的这所。
我想我知道这里面的原因,但是我没有提,她也没有再说。大家开始议论起这儿的天气,学校的生活诸如此类的鸡毛蒜皮,很默契地绕开了这个话题。
第四部分第18节 亲密(1)
我们渐渐熟悉,也渐渐沉默,到这顿饭吃完的时候,大家几乎都不怎么说话了,只是不停碰杯,在目光接触的时候彼此微笑一下。我拿起女儿红,在酒杯里倒下最后一滴时,不禁开玩笑地对她说:
“张莉,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比第一次和你喝酒要长进多了?现在喝完了还挺清醒。”
“得了,你根本没喝多少,”她和我碰完这杯,笑着撇撇嘴。见我要起身收拾,忙说,“你别动,我来,你不知道怎么收拾。等下。”说完站起身匆匆走回卧室。过了一会儿才出来。
我发现她其实是到洗手间里补妆去了,唇彩重新画过。见我目不转睛看着,她笑笑,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残局。我看样子自己插不上手,于是站起来也去洗了洗脸。
走出卧室,我看见张莉正弯腰在洗碗池忙碌,一缕头发从她额前垂下,轻巧地卷着悬在空中。我呆看了一会儿,终于深深吸口气走了过去。
她知道我在身后,头也没回:“干嘛?”
我没有答话,而是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张莉的身体轻轻一抖,然后试图挣扎出来,但我的手臂沉默却有力地不放开。过了一会儿,她停下,小声哀求说:“李卫东,别这样,我没法洗碗了。”
我微微一笑,凑近她的耳边:“我帮你洗。”
觉察到我的呼吸掠过面颊,她才意识到我们如此接近,吓得眼睛都闭起来了,长长的睫毛不住闪动。大概是因为害怕,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芳香馥郁的女儿红,她的脸潮红并且滚烫。温热的气息和淡淡的香水味不可抵挡地弥漫于我的呼吸之中,让我有些眩晕。这个时候她的思维也一定飘忽不定,所以并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把手慢慢松开,她的身体就整个倚靠在我的怀里。我轻轻将她手上的碗取下,放好,然后小心地握着她的手在水龙头下面把洗洁精冲干净。我的手指掠过她的手心手面以及每个指尖,洗得轻柔而专注。
我们的胳膊偶尔交会触碰,可以感觉到自己温热的肌肤摩挲过她冰凉而光滑的手臂。她静静地偎在我怀里,胸口因为呼吸微微起伏。她的手也安宁地蜷缩在我的掌中,乖觉而温驯。下午的阳光从宽大的玻璃窗透射进来,她遮挡在我视野之前的几丝乱发就显出柔和的栗色,划出美丽的弧线。她的手臂似乎被阳光穿透,在白皙的肌肤边缘,竟然象羊脂玉一样透明温润。而在池里哗哗溅跃的水珠,也因为光线而变幻着如晶体般光怪陆离的色彩。
我轻轻吻着她发烫的耳际,一边细心将她的手擦干,然后慢慢将她扳过来。张莉有些迟疑,但终于还是顺从我手臂的力量,转过身面对着我。她的双手缠绕在我的肩上,靠了过来。我用手臂环着她的腰间,将她整个带进我的胸前。这个时候,她的身体顺服而柔软,我忽然想到我们第一次拥抱时她的僵硬和紧张。
我们在阳光之下沉默地拥抱了一会儿,这样的感觉让我安心惬意。张莉偷偷睁开眼,发觉我正注视着她,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赶紧又把眼睛闭上,哼哼唧唧问我:“你笑什么呢……”
我故意沉吟了一会儿,说:“唔……现在我相信你说的话了。”
“我说什么了啊~~”
“我们的确可以站着MAKELOVE。”
听见我的话,她立刻扑上我的肩膀,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我疼得直呲牙,费了好大劲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然后用力一把将她抱起,走进卧室。
屋子里凉爽而静谧。太阳透过厚厚的亚麻布窗帘,变成了一种柔和的光线,显得非常悠闲。我替张莉把有些凌乱的长发弄弄整齐,小心地用手指梳着。这时她仰起脸,睁大了眼睛看我,目光象泉水的波纹一样闪动。我看见她嘴唇微微张开,立刻趁势低下头,她没有躲避,只是闭上了眼睛。潮湿柔软的唇际与我轻轻相碰,然后是温暖灵活的舌尖。
我一边吻着她,一边试图突破她最后的防线。刚才如猫一样温顺的张莉此刻却极度倔强,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顽强地坚守着,不允许我越雷池一步。我狠狠地发了几次力,发现效果适得其反,于是放松下来,很耐心地亲吻她的嘴唇面颊耳垂下颌,一边缓慢而坚决地瓦解她拼死抵抗的意志。我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她的坚强在一点一点儿崩溃,就象宣纸上的墨迹慢慢湮开一样。终于,她把脸无力地靠过来,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她离开了我的肩头,挺直自己的身躯,很平静地将衣服一件件脱去。她的头微微低下,垂下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偶尔摆动,我看不见她的眼睛她的面容,但是可以发现她轻轻咬着下唇。终于,张莉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在我面前,同时慢慢抬起头来。我注意到她脸上的红晕已经彻底褪去,因此略显苍白。她安静地站在那里,没有笑容,没有羞涩,没有做作,只是很自然地站着,安详的目光直视我的眼睛,清澈得没有一丝渣滓,赤裸的身体在经过窗帘过滤的阳光下散发着梦幻一般温润的晕光。
此刻,她象天使一样骄傲。
第四部分第19节 亲密(2)
许多年以后我记忆最深的依然是她这个时候的样子。她显然算不上非常美艳,但就是那么站着,自然有种光芒让我无法正视。我甚至不敢去用力拥抱她,而是胆怯甚至有些卑微地伸出手,轻轻触及她的肌肤,小心翼翼得仿佛自己稍一疏忽就会碰碎某件精致脆弱的珍宝。
她将我的手贴到她的面颊上,歪着头凝神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很温柔地笑了。接着轻轻走上前,替我解开白色衬衫的纽扣。我木然而立,心里张皇失措。脱下衬衣,她发现了我左肩上她刚才咬过的地方,已经破皮了,有一点鲜血渗出,而衬衣上那一块由唇膏和鲜血混合的红色在白色棉布上异常显眼。她似乎有点心疼,用指尖在伤口边缘轻柔地画圈,然后歉然地仰脸朝我笑笑,低声问道:“疼吗?”
我慢慢展开笑容,低头看着她,故意很委屈地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眼睛立刻因为笑意而弯曲,然后她无限爱怜地把脸贴在我胸口,停了一会儿,慢慢蹲下身。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我们赤裸裸地相对站着,我得承认在这种情况下她远比我更有勇气更加高贵。她走上前双臂舒展,勾住我的脖子,让我不由自主伸手揽住她的腰——那里光滑柔软而富有弹性。她靠着我的手臂微微后仰,眼睛直视了我一会,目光专注而迷离。我犹豫着正要低头去亲吻她,她却把身体靠了过来,紧紧地贴着我,闭上了双眼。我听见她喃喃地念着我的名字召唤着我。
我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的床整洁而柔软,有一种和那些化妆品不同的淡淡的香气,我知道它来自于张莉的身体。这种香气似曾相识却又与众不同。确切地说,这并非香气,而是一种属于身体本身的气味。它捉摸不定却总是吸引最深处的自己。气味,SCENT……突然想起了阿尔•;帕切诺主演的《SCENTOFWOMAN》,唔,那是个嗅觉灵敏的瞎子……我不易觉察地笑了笑,闭上眼静默而专心地呼吸了一会儿,这种醉人的气息让我如同漂浮了起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顽固地占据着视野的是她的脸庞。她的眼神非常专注,让我无法逼视,只能仔细打量着这张并不算特别美丽的脸上其余的部分。
屋外的太阳想必十分猛烈,虽然透过窗帘只剩下柔和的光线,我还是能把她看得很清楚——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离我太近了。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她的鼻翼附近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双颊微微发红,不过这次大概不是因为酒意。原本整整齐齐的刘海被汗水粘在前额上,显得有些凌乱。在暴风雨平静下来之后,我很平静甚至有一点厌倦地仔细地观察着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