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向轮回-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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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遵命，吾王寿与天齐，魔世万载常青！”魔众纷纷遵照“魔王”的旨意，在高呼赞颂之词后退出了幽蓝魔殿，只留下四位魔将与巫师艾琳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你们上前一步说话。”老黑魔干咳一声，以苍老的声音招唤着。
在接近了年轻的魔王之后，细心的巫师艾琳终于从“魔王”空洞的眼睛里面发现了他的异常：“黑烟，这不是王！”艾琳娇声对老黑魔嚷道，而“黑烟”正是老黑魔的名字。
“嘘？？”黑烟示意艾琳不得喧哗。
而四魔将在艾琳的一声惊呼之后也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假魔王的身上，脸上相继写上了惊异。南魔将贝坦的脸上，在惊异之后，一种难以觉察和理解的神情一闪即逝。
“黑烟，这是怎么一回事？”四魔将之首的东魔将威格是这五人中最沉稳的一个，也许这与他的原身是一颗顽石有一些关系，而他脸的表情也与顽石的表面一样的坚硬。
“艾琳，”黑烟没有回答威格的问题，而是对年轻的艾琳问道，“你还记得你的母亲温蕾吗？”
“当然记得，”艾琳的脸上漾出兴奋的光彩，“我的母亲是魔界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和最美丽的妖魔，而且她和我们的王同样出身于人类。”
“那么，温蕾特她是否告诉过你一个有关王的传说？”
“不！”艾琳漂亮的脸黯淡下来，“以我母亲对王的忠诚，她没有告诉我任何有关于王的事情。”
“很好！”黑烟点点他那雾一样的头，“不过，现在已经到了你们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刻，虽然这只是所有事情的一个小部分，但是对你们来说这些就已经足够了……”黑烟停顿了一下，他银色的目光落向贝坦，若有所思。
“黑烟，你别卖关子了！”贝坦咄咄逼人地看着黑烟，催促道。
黑烟默默地点头：“王去了人间，他的命运要求他到达那里去找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你们应该知道的，虽然我们身为魔族但是我们还是逃脱不了命运，即使，是我们至高无上的王。”
“人间？多么肮脏的地方！”西魔将罗布叹息道，就像个郁郁的诗人，虽然他的原身只是一滴水。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他对王会那么重要？”北魔将普纳语气急促地问道，也难怪他的声音总是急促而且沙哑，谁让他原来是一只沙蝎呢！
“在王找到那个人之前，你们并不需要对她知道得太多。你们现在应该知道的仅此而已，我只不过要转达王交给你们的任务？？在王离开魔界这段时间，贝坦、普纳将要分担一些王的事务，至于那些重要的事情，你们可以交给我，将由我代王处置；威格、罗布，还有艾琳，你们三个在两天之后前往人间，我们的王将在那里与你们汇合，到时候王会亲自安排你们的任务。”黑烟一板一眼地交待着。
“那进攻神界的计划呢？我的军队已经准备妥当，随时都可以向神界发动进攻了。”普纳急促地问道，他可是个好战分子，进军神界可是他期望已久的事情了。
“所有的战事暂时搁置，只要那些神界的人不前来讨战，我们只要管理好魔界内部的事情就可以了，那些事情等王回来后亲自处理。没有王的带领，进军神界的胜算很小。”黑烟银色的眼中闪过凌厉的光，“贝坦，在王回来之前，你最好不要擅作主张？？这是王让我特意交待你的。”
“哼！”贝坦冷哼一声，随即拂袖而去。
“普纳，你也下去吧！”黑烟显得有些累了，他毕竟是太老了。“你们三个也回去准备一下，不要延误了与王会面的时间。”
老黑烟独自坐在宽敞的王殿中。之所以说他只身一个，是因为坐在王座上魔王只不过是个有实体的影子而已。
老黑烟坐在那里，苦恼地想着他的心事。在他那双变幻不定的银眸中时而闪过忧虑时而闪过欣喜，然而更多的则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烟，怎么？你还是这样不安？”黑烟的耳畔，传来哈森不带有丝毫情感的声音。
但是，这声音却让老黑烟感到无比的兴奋和感激。“王……”黑烟用颤抖的声音回应着那个声音。那声音的主人正属于离开了魔界的魔王。老黑烟之所以能够在远离人界的魔界听到魔王的声音，正是出于当初的那一段与魔王相处的可以算做师徒缘分的岁月，在那段时间里，还没有成为魔王的哈森是单纯的、忧郁的，但是也是与黑烟最为亲密的时候。那时候的老黑烟就经常与哈森这样的交流，那时候的哈森从来不肯叫他老师，而是喜欢简短地叫他“烟”，然而，这已经是多么遥远的过去了啊！如今，这样的称呼，这样的联系方式，又让老黑烟怎么能够不这样的激动！
“烟，你多久没叫过我的名字了？”哈森的声音还是冷冷的不带有任何的感情，但是黑烟却不得不为他的话而感动。
“哈森！”艰难地，黑烟低哑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烟，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回我的名字？？哈森吧？”他说。
“为什么？”黑烟惊恐地瞪大了他的银眸。
“烟，我想我这一次注定失败了，而且命运已经注定，这次的失败会让我失去一切。我再也不会是魔王。也许，失去的不只我的地位！”
“哈森！”黑烟剧烈地颤抖起来，“不，王！你将是我们永世的王！”
“烟！”那没有感情的声音似乎叹息了一下，但是他的叹息也是一样的冰冷，“她的心已经被占据了，而那里的主人不是我！我真的会失败！”
“是谁？难道一个人的力量足以与您抗衡吗？我不信，您是不会失败的，我的王！”
“那个人不是人类，他不是我们的力量可以抗衡的！”
黑烟无语。
他这是第一次听到哈森以这样的口气说话，在哈森做了魔王之后。这样的颓废，这样的缺乏信心，甚至与黑烟第一次见到的哈森都大相径庭。究竟是谁？究竟是谁会有这样的力量？哈森说他无法与那人抗衡！以哈森魔王的力量，又有谁可以对抗？那么，或许是他？
老黑烟无端地颤抖了一下。
他对于命运无从了解，但是他是哈森的老师，是魔王的得力助手，他不容许让魔王或者哈森不久后有那样的下场。
“王，回来吧！尽管那是你的命运，但是只要你不去碰触它，不去接近她，你还会是我们的王，直到永远！”老黑烟规劝道。
“烟，叫我哈森吧！”那声音停息了良久，最终还是说道，冷冷的，却藏着深厚的情感。
“哈森！”老黑烟几乎是愤怒了，他大叫起来。“如果你还把我当作老师的话，你就回来！”
又是一阵令黑烟窒息的沉默。正当黑烟觉得难以喘息的时候，哈森的声音终于再次传来：“烟，谢谢你！但是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这一次，换作黑烟沉默下来，无奈地。
“呵呵～～”哈森突然桀桀怪笑起来，那声音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烟，我可以看到你的想法，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呵呵～你觉得我是个疯子？是的，你想的没有任何错误，我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一个……”
“没错！王，我的哈森！我知道我的任何想法都不会逃过你洞察一切的力量，我也不希望对你有所隐瞒。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听听我衷心的劝告？？既然你知道失败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既然你已经知道你遇到了不可抗拒的力量，那么哈森，我的王，我的朋友，我的爱徒，请你隐忍你坚持的心，退避吧！为了魔界，为了生存，更为了你自己！”
“不可能了，烟！命运之轮，它已经开始了它的旋转，按照它预定的方向，就如同箭在弦上。一切的结局已经注定，而且这命运落在了一个疯子的头上。尽管我已经知道了太多的事情，但是我毕竟是一个疯子。对于一个疯狂的人来说，最后的疯狂总比最后的沉默要来得好些。不是么，黑烟？呵呵～”哈森的笑声比他说话的语气更让黑烟觉得冰冷得难受。可是，忠诚的黑烟已经无话可说。
“哈森，谢谢你回来看我！”最后，黑烟挤出了这样的话。
“烟！”哈森冷冷地叹了下，“我这次回来是想通知你停止我临行时的那些部署，你不要让艾琳他们几个来人界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来人界不仅不会对我有任何的帮助，还有可能让他们付出无用的代价。”
“王，你来晚了一步，他们去人界的事情，我刚刚已经部署好了。”对于一些事情，老黑烟的顽固就连魔王也会觉得无可奈何。
“好吧！随你，我走了！”
魔王的声音消失了。
老黑烟独坐在原地，形如枯木（如果一团黑色的烟雾的形态能够如同枯木的话）。
老黑烟想起了当初哈森对自己说过的一些话？？在将来，也许就是不久以后的事情，我将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在那个时刻，我将回归完整。也许，那以后的我，将不再是一个魔。至于究竟会是什么，只有找到她我才会知道？？这是艾琳的母亲温蕾特的预言，不容辩驳的，温蕾特是魔界里最伟大的预言家和魔法师，她有着洞悉命运的力量。而至于哈森的命运一说，亲如老黑烟的他也无法知悉得更加深入。哈森的话已经让老黑烟有了一星半点或许是正确的猜测，而至于温蕾特，她是那么地忠于职守，在她口中，老黑烟没有任何办法知道得更多了。而且，尽管是这样，温蕾特还是过早地死去了。
哈森的这一次离去，正是为了寻找他命运中注定了的另一半。可是……老黑烟无可奈何地担忧着。
第二章 梦境是第一座堡垒
人界的某处，某座摩天大厦的天台上。哈森高高地坐在天台的边缘。夜幕深沉，黑色的天空笼罩住哈森的周身。群星早已不知去向，似乎是因为这残酷的魔王的到来而吓的藏头缩尾，又或者是不屑于与魔王相伴。总之，只有深沉、蓝黑色的夜空陪伴着哈森，一如久违的老友沉默相伴。
哈森静坐着，身型如同一座坚毅的雕像。如果不是他那暗红色的双眸在夜色中不时闪烁着光辉的话，连天空中路过的风神也难以发现他的存在。
哈森的对面正是那座公寓楼，他犀利的目光正遥遥地透过玻璃窗，落在萱萱租住的那个单位里面。
不错，哈森命中注定的那一半正是萱萱，而萱萱那天下午“巧遇”的那个红发男人也正是哈森。一切都是必然的。可是在哈森这一方来讲，并没有那么多的“偶然”来形成一个“必然”？？这是绝对的必然，是命中注定的必然。
这时的萱萱已经睡着了，正沉浸在梦中，唇边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笑容。
哈森成功地侵入了萱萱的梦境，他有这种力量，仿如奸淫。
然而这奸淫是无法令哈森痛快的，他甚至感觉到了痛苦？？这使他无法明了。
萱萱的梦里，那温柔的拥抱，温热的胸膛是属于一个看不清脸面的金发男子的。他们之间有一种温柔缠绵的东西，或许是爱情，或许是比爱情还要深奥的东西，那是一种难以明状的力量。那种力量强大得很，哈森几次想要让自己的心神冲进萱萱的梦中做一个扰乱的第三者也是无能为力。所以哈森毫无办法地遥遥看着。他看到那男人的离去、那离去时候的无奈、萱萱等待的决心与痛楚，还有萱萱一直挂在唇边的坚强的笑容。
哈森知道，在萱萱梦里面的那个男人和自己一样不属于人类，但是不同的是他也不是魔族。他是谁？以哈森魔王的力量，他竟然无从知晓。但是，那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即使他残存的一些精神力已经可以阻止哈森的干扰。这样的对手是可怕的，过度的强悍令无所畏惧的魔王也感到举步为艰。
但是，更加让哈森觉得难以接受的，却是自己心中的痛苦。哈森不知道这痛苦究竟是来源于何处。是嫉妒么？不，哈森更愿意把这理解为一种征服的欲望？？强大的对手正可以刺激战士的斗志。对于哈森来说，把萱萱占为己有已经不局限在命运的范畴。他情愿把萱萱当作是一座堡垒。对手已然占据了萱萱的梦境，那么萱萱的梦境对哈森来讲就是需要攻陷的第一座堡垒了。
而且哈森已然这么做了。
在昨天，他“奸淫”了萱萱的梦，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钟，但是哈森做到了。小小的胜利几乎让哈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