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向轮回-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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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古堡迷情（７）
不管怎样，姑且信一次，反正现在也没有其它的办法？？哈森决定按照萱萱说的去那里看看。
１、２、３，哈森走到那棵树下，低下头全神贯注地观察着。
身边的阴风骤然间变得猛烈起来，它呼啸着在哈森的身体周围飞旋，被阴风卷起的残枝和枯叶狠狠地击打在哈森的脸上……正因为如此，哈森更加相信萱萱的话了，他继续在那棵树下搜索着……就是这儿了！终于，在踢开一堆枯叶以后，哈森在那里看到了一个灰蒙蒙的、碗口大小的洞，这就是这结界的基点一定没错。那个灰蒙蒙的洞里面正散发出灰色的光，向外散发着阵阵寒意。这虽然是鬼物布下的结界，但是破除结界的方法却只有一个？？力量，强大的力量！破除任何结界都需要超过结界几倍的力量，在强大的攻击之下，只要这力量远远超过了结界的承受能力，那么结界就没有不被攻破的道理，这个道理是亘古不变的。
哈森握紧了双拳，那一对拳头变成两个闪着耀眼红色的光团，哈森把它们高高地举过头顶，准备给这结界的基点致命的一击。
“呜……嗷傲……”突然，在哈森的耳边出现了恐怖的嚎叫，那声音撕心裂肺。哈森向周围看去，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众多的鬼魅包围在中间。它们无一不是惨白的面孔，本该是眼睛的部位是两个泛着寒气的黑洞，它们悲惨地嚎叫着，在哈森身体周围越来越快地旋转着向着哈森压过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以为你这点小把戏就能阻止我么？痴心妄想！”哈森低吼一声，猛地一挥其中的一个拳头向着其中一个鬼魂打去，积蓄了很久的力量更是这鬼魂难以承受的。被哈森击中的正是众多鬼魂幻象的制造者，随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恐怖的鬼魂全部销声匿迹。哈森没有注意到，他面前的树干上凹进去了一大块，那正是他的拳头造成的。
树林里安静了许多，哈森的周围只剩下鬼魂们呜呜的低泣。哈森不再犹豫，他再次在双拳积蓄起力量，不假思索地对着那个灰蒙蒙的洞孔狠狠地打击着。一下、两下……在十几下重击过后，连那些呜呜地低泣也消失殆尽。迷雾散去了，树林也不再那样漆黑得不见一丝光亮，地上的草也恢复了墨绿的颜色。
“为什么？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带着太多的不解。
哈森循声望去，终于在自己面前的树干上看到了一个老年女人苍白的脸。哈森双眉扬了扬：“你是什么东西？”哈森这么问是不无道理的。这太让哈森觉得奇怪了？？如果说她是鬼物的话，她却藏身在树干里，表现得象一个魔物；而如果说她是一个魔物的话，哈森却从她身上感觉不出一点儿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魔物气息……“你是幽灵还是什么？怎么会和树结合在一起的？赶快说！否则我立刻让你消失。”在破除了结界之后，哈森的面前已经不存在任何的障碍。
“唉！我是凯瑟琳的奶妈，他们曾经叫我贝蒂。”老女“人”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凯瑟琳是个好孩子，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刚出生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他们是勃朗特家的仆人，她母亲生前是我无话不谈的好友，在她死后我就一直抚养着凯瑟琳。凯瑟琳不仅长得非常漂亮，她的性格也很开朗活泼而且善解人意。唉！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啊！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呢……”贝蒂絮絮叨叨地用她颤颤巍巍的声音说着。看得出来，因为见识了哈森的厉害她是很惧怕哈森的，但是絮叨似乎是老女人的通病，连成了老鬼的女人都不能例外。
“说重点！”哈森很不耐烦地打断了贝蒂的话，“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当然是幽灵啦！”贝蒂回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象是哈森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哦～～明白了，你觉得我的样子很奇怪吧！嘿嘿，说来话长了……”
“简单讲！”哈森皱紧眉头，他算是烦透了这个老女鬼！！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儿啦！哎呀，我对你说过凯瑟琳她真的是个好孩子啊！你也是知道的啊，谁都会有死的那天，我也会啊！大概是我快７０岁的时候，那年冬天天真是冷啊，一连下了一个星期的大雪哪！我受了风寒，你也是知道的啊，老年人是禁不住生病的，就是那场小小的病就要了我的老命了。其实也没什么啊，你也是知道的啊，我是看得开的。可是我还是放不下凯瑟琳啊，那时凯瑟琳已经长成了一个１８岁的大姑娘，那叫个美啊。主人的公子，就是约瑟，你也是知道的啦，他比凯瑟琳大两岁，也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哪。你也是知道的啊，他们两个相爱了，这两个年轻人哦，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连我这个老婆子都羡慕得不得了哪！哎呀，什么都好，就是主人啊！你也是知道的啊，凯瑟琳的身份地位老主人是不会同意她和约瑟在一起的哪。我私下里也劝过凯瑟琳，可是啊，他们谁都不肯放弃啊！后来呀，唉！……（以下省略若干字）”
老贝蒂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哈森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也在她的唠叨中意外地收获了关于凯瑟琳和约瑟的那段往事。
原来，在老贝蒂病逝后，孝顺的凯瑟琳把她葬在了这个树林里面，在她的坟墓上种下了这棵树。老贝蒂虽然离开了人世，但是由于十分放不下凯瑟琳就留在了生界，久而久之，她的灵魂就和这棵树融合在了一起。在后面的岁月里，老贝蒂的灵魂耳闻目睹了凯瑟琳的悲惨遭遇？？凯瑟琳和约瑟的爱情尽管收到老勃朗特爵士的竭力阻止却没有中断反而爱得更深了，不久后凯瑟琳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消息辗转地传进了老勃朗特爵士的耳中，这使他怒不可遏。他最终对这对相爱的年轻人作出了十分残忍的事情。在他的授意下，一位医生在为凯瑟琳诊治的时候为她开了一剂毒药，凯瑟琳悲惨的死去，毒杀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在那个年代是很容易被掩盖过去的。老勃朗特爵士对外宣称凯瑟琳是生了重病不治身亡，对他的儿子约瑟也是这么讲。痛苦欲绝的约瑟在凯瑟琳死后满怀深情地为她画了一张像。凯瑟琳的灵魂也是不愿意离开深爱的约瑟而徘徊不去，她的灵魂便寄居在约瑟为她画的画像里。但是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地结束。
一年以后，老勃朗特爵士命令约瑟娶华生男爵的女儿为妻。约瑟始终忘不了凯瑟琳所以死活不接受父亲的安排，老爵士便把他关在屋顶的阁楼里。约瑟在那个阁楼里不饮不食，每天晚上都偷偷拿出被他藏起来的凯瑟琳的画像发呆。就这样，在一个星期之后，当老爵士命令管家打开阁楼的门时已经发现约瑟割腕自尽了。
约瑟死了，凯瑟琳帮助约瑟把他的灵魂留在体内，可是他的灵魂却变得懵懵懂懂，就连他最深爱的凯瑟琳都不记得了。悲愤不已的凯瑟琳开始了她的报复，他首先杀死了老爵士。在老爵士死后，包括管家在内的那些仆人准备纷纷离开，可是他们想要带走这座房子里面的财产。这当然是凯瑟琳不能够允许的，她不能让约瑟变得一无所有，所以凯瑟琳把那些心怀不轨的仆人一一杀死，这当然是在约瑟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
就象哈森曾经看到的那样，后来的约瑟已经变成了那副样子，他白天懵懵懂懂地在自己的房间里游荡，而晚上则变成为了凯瑟琳的帮凶。其余的比较正直的仆人因为经常听到约瑟房间里传出来的古怪声音而纷纷逃离，最后整座城堡便废弃了，几百年来，只剩下对自己的死亡一无所知的约瑟和夜晚才会出现的凯瑟琳的幽灵在这里游荡。然而，由于要维持存留在生界的能力他们必须要经常杀人来获取这种力量。老贝蒂一直在城堡外的树林里看着这一切，由于她对凯瑟琳的关爱，虽然她也觉得凯瑟琳渐渐变得残酷，但是她还是一直默默地担当着保护这对年轻人的角色，刚才在危急的时刻就是老贝蒂从哈森的手中救出了凯瑟琳。
“她现在在哪？”哈森问，虽然凯瑟琳和约瑟的故事有些感人，但是哈森象是丝毫都不会为其感动。他正冷着脸，追问着凯瑟琳的下落。
“求求您啦，请您放过她吧！就算是凯瑟琳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可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她已经被您弄伤了，再也没有力气杀人了啊！”老贝蒂苦苦哀求着。
“她杀了多少人跟我没关系，告诉我她在哪！否则，我连你也不会放过。”哈森不尽人情地威胁着。
“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哎呀，你放不放过我都没有关系，只是求您别再伤害凯瑟琳了，她是个好姑娘啊！她做那些事真的是逼不得已的啊……”
哈森就象听不见老贝蒂的哀求一样，他向前一步，准备行动了。
“沙沙……沙沙……”在哈森的身后传来缓慢的脚步声，哈森回过头去。是约瑟，他已经恢复成了白天时候的样子，只不过，他的脸上有未干的泪痕。
第三十章 古堡迷情（８）
“先生……”约瑟在哈森的面前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地看着哈森的眼睛。他对他张开嘴，却又好象是在犹豫着应该不应该说出来。
“哎呀，是小约瑟呀！”老贝蒂也看见了他，惊喜地叫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贝蒂婆婆！”约瑟礼貌地象老贝蒂打了招呼，却又低下头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小约瑟啊，你终于来了，终于来了！”老贝蒂仍然很激动的样子，她苍老的脸上已经老泪纵横，“小约瑟，我的小主人，你来了！来了！你终于想起来了，是么？”
哈森依旧注视着约瑟的神态，现在老贝蒂所问的问题也正是哈森想要被证实的。
“是的！”良久，约瑟显得十分艰难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全部想起来了，我知道，我已经是个死人！一个已经不该出现在人世的活着的尸体！”
“哎呀，小主人，你怎么能这样认为啊！”老贝蒂又开始了她苦口婆心的劝解，“小主人啊，你一定已经记起了凯瑟琳了吧？你要知道啊，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随着老贝蒂的话，约瑟显得痛苦地低下了他的头。
哈森打断了贝蒂的唠叨，“约瑟，你来到这里，是为了她么？”哈森的目光凌厉，那是冰冷的，没有一切的感情。
约瑟点点头，终于再次注视着哈森的眼睛。“先生，我不知道您真正的身份，但是我已经看到了您不同寻常的能力。我深知您的力量对我们来说是无可匹敌的，即使是我、贝蒂婆婆以及凯瑟琳联合起来，也很可能经受不住您的一击。”
“你的意思是要加入到她们的行列，成为我要消灭的敌人之一吗？”
“不，我深知自己的无能为力，我只是恳求您。先生，我恳求您放过凯瑟琳和贝蒂婆婆，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一切的罪恶都是因为我造成的。所有的过失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吧！我求您答应我的要求，先生！我恳求您。”
哈森丝毫没有为约瑟一声声的恳求所动，他依旧那么面无表情、声音冷酷：“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你也不可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而你的凯瑟琳，我将亲手让她消失。”
“你……”约瑟绝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哈森，恨意快速地在他心头凝聚着，他的心底正在诅咒，他想咒骂哈森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魔鬼，可是却又觉得十分地不妥当。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还有凯瑟琳曾经做出的一切，虽然一个不知情一个迫不得已，但是那些行为又和魔鬼有什么区别？“或许，我们才是真正的魔鬼！”约瑟用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自语着，然而他很快对自己软弱的情绪感到了万分的忏悔，“她为我牺牲了那么多，我又怎么可以什么都不为她做，看着她面临危险呢？啊，我最爱的凯瑟琳啊，即使你曾经成为一个杀人的魔鬼，即使你曾经操纵着我的身体去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你一成不变的深爱！我的凯瑟琳啊，为了你，为了你的爱，我将运用我全部能力，即使以我全部的能力也很可能无法保护你，但是，我的凯瑟琳，就请你让我为你做一件事吧……”
哈森看到了约瑟渐渐变得通红的眼睛，他感觉到了约瑟身上越来越浓厚的血腥气息，一如那两夜，被凯瑟琳操纵的行尸走肉。
“既然你不肯放过她，那么，在伤害她之前，就请您从我的尸体上面踏过去吧！”约瑟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他把自己的双手捧在胸前交叉在一起，嘴唇缓慢地翕动着，像是默念着某种不知名的咒语……阴风从不知名的某一个点骤然旋起，围绕在约瑟的周围旋转着，速度越来越快，约瑟的身体终于消失在阴风带起的枯叶之中，使得哈森只能看到他那双渗出黑血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