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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释怒-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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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经营,而后双方分利为主。

目前帝国有十大商帮,它们分别是山西、徽州、陕西、福建、广东、江西、洞庭、宁波、龙游、山东商帮,其中又以山西、徽州商帮势力最大,晋商、徽商足迹遍于天下。

“宗羲,你说我们能否现在就把这些商帮拉到辽东来?”顾宗羲说完,张素元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大帅,您的意思是要把钱庄交由商帮经营?”

张素元话一出口,顾宗羲立刻就把握到了其中的意思,大帅是要以庞大得难以想象的利益诱惑这些商帮提前选边站,现在就下注赌下身家性命。

“是的。”张素元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

“大帅,可以一试。”顾宗羲低头想了想后,说道。

二千年来,重农抑商无不是历朝历代的基本国策,从来都没有变化过,而尤以本朝为最,对商人的歧视政策变本加厉,比如任何情况下都不许商人子弟参加科举,而有的政策更是荒诞到离谱的境地,比如不许商人穿绫罗绸缎。

大帅采纳他“工商皆本”的主张,不再对商人以歧视的政策就足以使商人心向他们,若再以钱庄的经营权相诱惑,则成事的可能性很大,因为若张素元一旦统一天下,则获得钱庄经营权的商家必然成为天下第一商,而这样的诱惑没谁抗拒得了。

商人是最精明的,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那些能挣下百万身家的大商人都是极为了不起的人,他们都有极精准的眼光,而唯一不利的,是这些人安土重迁的观念极强,要想跨越这道门坎绝非易事。

“宗羲,如果当真可以,那今后我们就不用为钱发愁了。”张素元高兴地说道。

“大帅,晋商、徽商同为十大商帮之首,实力不相上下,他们在各个方面的竞争都相当激烈。典当和高利贷是晋商和徽商的主要行当,都非常有名,他们被分别称之为西债和南债。在各地,有西债,就有南债,他们之间的竞争极为激烈,如果令他们为钱庄竞争,则对我们非常有利。”顾宗羲也笑着说道。

“有利无利倒还无所谓,不过竞争却可以令他们少些犹疑。”稍停了停,张素元继续说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把银子弄到手,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所以条件可适当放宽,宗羲,这件事还是由你全权负责,至于如何联络,我会令左长配合你。”

接下来,他们谈到了军队的待遇问题,这方面张素元完全同意顾宗羲的主张,但当顾宗羲听到张素元把兑现承诺的时间定为早则五年,晚则十五年的时候,不由得大为不解,他不明白张素元为什么如此保守。

张素元看出了顾宗羲心头的疑问,于是解释道:“宗羲,如果我们单纯地只是想一统天下,则十年足矣,但我们不是,而变革人心要比统一天下艰难得多。统一天下可以急风暴雨,如雷如电,但变革人心则要以春风化雨,慢慢浸濡为好,如此方不至横生波折,我希望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大局已定,而无人亡政息之忧。”

“宗羲,削发一事,行之辽东顺风顺水,但若行之天下还会如此吗?”不理顾宗羲有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张素元接着问道。

“当然不会像辽东这般顺利。”顾宗羲想都没想就答道。

“为什么呢?”

“大帅在辽东威望素著,行起事来自然事半功倍。”

“威望是什么?威望形之于外也就是影响力,那我的影响力又是如何施之于辽东军民的呢?”张素元一步步问道。

“当然是靠着辽东的诸位将军和各层官吏。”顾宗羲慢慢地说道,这会儿他才约略明白了张素元意之所指。

“就是如此!正因为有了祖云寿、郭广成、赵明教等众多忠勇能干的人才,我在辽东才能事无巨细,如臂使指。宗羲,天下之大非辽东可比,人口之众、人心之异、人事之繁,辽东放之天下即如沧海一粟,但辽东也是天下,为什么辽东可以,天下就不行?此无他,人才有无而已。如果能够贯彻统帅意志的人才无虞,则天下即便再大千百倍又如何?”一时间,张素元说得豪气干云。

“大帅之言,世人多知,但能行者,古今唯大帅一人而已。”顾宗羲叹服。

“宗羲,如果形势许可,我之所以不急于统一天下还有另一方面的考虑,我想把我们的想法先在辽东推行,而后观其利弊以做修正。如果能在辽东期间把今后准备推行于天下的各种政策尽可能地将其完善,则必然会少走很多弯路,如此,我们就会赢得更多的时间来完成我们的宏图大业。”

“大帅所言极是!”顾宗羲心悦诚服。

看着顾宗羲精光闪烁的眸子,张素元心中轻轻叹息一声,他不急于统一天下还有一层原因,但这层原因他却说不出口,因为顾宗羲决不会同意,将来他和顾宗羲为此产生矛盾势必在所难免。

将来会如何呢?张素元不觉心中轻轻叹息一声。

一百一十八章 非圣

 顾宗羲将来会有什么反应?张素元知道,无论如何顾宗羲都不会为此与他分道扬镳,但顾宗羲将来的心情如何,他则不敢预料。

顾宗羲重情尚义,性情刚烈,这样的人一旦固执起来,就很难回头,顾宗羲将来难免要为此郁结于心。若真的想不开,郁闷出病来,他如何对得住顾宗羲,又怎样向妹妹静姝交待?

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愿他想错了,但愿顾宗羲明白他的苦衷,但愿顾宗羲和他一样,为了实现生平抱负,可以毫不犹豫地铲除一切挡在前面的障碍。

“学校筹建的怎么样了?”压下心头的思绪,张素元换了个话题问道。

“大帅,您是不是打算把辽东建成一个号令划一的军事集团?”顾宗羲不答反问。

“是的,宗羲,辽东人力有限,这是必须要走的路。”张素元赞许地点了点头,答道。

“既然如此,大帅,宗羲以为只在山海关、宁远、锦州各建一所学校为好,而且当以军事化管理学校,只有如此才能快速、大量地培养出我们所需要的人才。”

听了这话,张素元不由得沉思起来。顾宗羲的想法他不是没想过,但这徉一来,所有的孩子就都得住在学校,于是费用就得成倍地增长,而且孩子们都得离开家里,家中的长者能舍得吗?阻力可想而知。

“大帅,宗羲以为建校可以分两步走,我们先建男校,后建女校,这样阻力和费用都可大为减少,而且女校目前我们还无力筹建。”见张素元无语,顾宗羲接着说道。

“为什么?”张素元不解地问道。

“大帅,女校不比男校,将遭遇的阻力可想而知,若再以男人为师,则阻力就更不可想象,所以宗羲以为将来即使筹建女校,也当先以女子为师,但目前我们根本不可能解决师资的问题。”

“确实是这样。”张素元叹了口气后,问道:“宗羲,你想怎么办?”

“大帅,筹建男校,务必以各种方法,包括强制命令的形式迫使所有人就范,但女校不宜如此,女校不应强制,但您不妨令诸将和各级官吏将女儿送到学校来学习,而若再由夫人和香君、静姝主持女校,其影响必然会日益增大,前来入学的女子也就自然可以日渐增多。”

“宗羲,你说得有理,女校目前确实得由女子主持,但这徉一来,我们上哪儿去找这么多识文断字的女子?”张素元不禁挠了挠头,问道。

“大帅不必担心,动身来辽东前,宗羲就已修下数十封书信送给各地的朋友,请他们来辽东一聚。如果他们到辽东来,看见我们的气象,宗羲觉得劝说他们举家迁来应当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大帅,宗羲的朋友都是一心向学之人,其女眷虽不至才高八斗,但也都有一定的才学,教人识文断字当可胜任。”

“宗羲,你做得很好,我们目前正需要广揽四方人才。”

顿了顿,张素元直视着顾宗羲沉声说道:“宗羲,险死还生后,世间万事在我眼中便多了诸般可笑之处,先圣贤达,道德文章,概莫如是。如今在我眼中,孔圣非圣,盗跖非盗,今后评定是非善恶的标尺皆得由我一心而出,总之,利我者,举起;挡我者,按下!”

“大帅,您……”

顾宗羲一时瞠目结舌,骤听之下,他觉得张素元疯了,但同时,张素元说这话理所当然的感觉也油然自心头升起。

顾宗羲震惊到了极点,也矛盾到了极点,他的心已乱。

废除帝制,顾宗羲完全可以接受,因为帝制不过是一种政治体制,而政治体制取舍的标准自然应以是否能让国家民族繁荣昌盛,黎民百姓安居乐业为主,这没什么好说的;盗跖非盗{ txtsk },他也未尝没有想过,但孔圣非圣,这样不敬的念头怎会出现在他的心头?

顾宗羲最为震惊的尚不是孔圣非圣一语,而是张素元说是非善恶皆得由他一心而出这句话。所谓英雄见惯亦平常,是故张素元所思所行虽以开天辟地形容亦不为过,但在顾宗羲心中,他还远未把张素元提到至圣先师的高度,何况即便就是至圣先师也不敢说这种话。

沉默良久,看到顾宗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张素元接着说道:“儒,起自钟尼,亚圣继之,至汉董仲舒以六经注我,推以凡事有阳有阴,有上有下,有顺有逆,有昼有夜而为阳性尊,阴性卑,遂有三纲五常之说,使武帝独尊儒术,于是儒为之一变由学而术;又千年以降,至宋之朱熹,儒术又一变而为儒教,被万千学子奉为圭臬。帝皇之恶,宗羲愤之,然帝皇之恶何能行之两千年而不坠?难道这和其独尊之儒毫无干系吗?”

顾宗羲默然无语,他回答不了张素元的问题。

“大帅,您打算怎么办?”良久,顾宗羲问道。

“宗羲,我知你学承守仁先生(王阳明)之心学,也知心学是在批判朱子之学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但你也必然清楚,不论心学,还是朱子之学,其实都与孔孟之儒相去甚远,它们实质上都是后人六经注我的产物。对于学术上的观点,我不感兴趣,也不会置评,不过既然帝制与儒学共生一体近两千余年,所以我们欲废除帝制,就必须对儒学进行批判,至少也要打破儒者一家独大的局面。”

“大帅,您打算如何批判?”顾宗羲的脸色凝重之极。

始皇帝以降,文化从来都是为政治服务的,不管喜不喜欢,这都是不可辩驳的事实,而他为之皓首穷经,以为万法之宗的儒学就是最典型的明证,这一点顾宗羲无可否认,他不能说张素元说得没理,但儒学早已和他的整个生命融为一体,无分彼我。

批判儒学,顾宗羲可以接受,心学就是在批判被千万人奉为圭臬的朱子之学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但这只是儒学内部不同观点的争论,是自身的批判,这与张素元所说的批判有本质的不同。

儒者自身的批判是为了促进儒学整体的发展,而张素元所说的批判极可能是为了颠覆整个儒学,这是顾宗羲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顾宗羲这会儿心里是怎么想的,张素元心跟明镜似的,于是他说道:“宗羲,矫枉易于过正,但过正有时也是必须的,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儒,早已和我们的血脉融在一处,它对我们的思想和行为的影响无处不在,不论任何人对其如何挞伐,也是不可能清除掉的,而且我所说的对儒学的批判,用意只是去芜存菁而已,宗羲,你不会认为儒学对我们要建立的新国家毫无用处吧?”

“大帅,怎么可能?”顾宗羲顿时轻松下来。

张素元最后问的一句话使得顾宗羲忧心大去,他是关心则乱,一时没有想到问题的实质。张素元是个极端务实的政治家,一切都是以现实的政治形势作为政策考量的基础,所以决不会因个人好恶而走上思想的极端。

“宗羲,世人虽对半山先生(王安石)多有诟病,但仅其所言‘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一语,既足以临万古而为师表,而这就是我对一切问题看法的标尺,所有的一切都要以现实为依归。”

顾宗羲明白,张素元这是在隐晦地告诉他,不要把学术的观点参杂到现实的政治中来。

“大帅,您打算在学校里教孩子们什么?”默然良久,顾宗羲方才问出了一直横亘在心头的问题。

这个问题太重要了,它直接关系到儒学今后的兴衰。

沉默片刻,张素元说道:“蒙童起学,目前还是依照以前的惯例,至于今后,我们都要好好想想,先不忙下定论。”

这个问题太大,即便决心废除以儒学为正统的教育模式,那到底得让孩子们接受什么样的教育,只要不是胡闹,则任何人也会茫无头绪,不知如何是好。

轻轻叹息一声,顾宗羲知道以儒学为正朔的时代必将结束,这件事的影响可能比之废除帝制更为深远。

“大帅,您想如何取士?”顾宗羲收拾起心情,恢复了自己参赞国事的角色。

取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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