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幸福的路-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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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天空好晴,蓝蓝的天空飘浮着几朵柔柔白云,麻雀在附近觅食,不远处假日园游会声音热闹传来,旋转木马的音乐听来好欢乐。
屋顶尖尖入云的教堂里,一对新人站在神前,两个人皆表情紧张,又勉强挤出笑容,从两人紧握的双手中,看得到幸福的滋味。
和一般的婚礼一样,教堂里布置了满满的花朵,西方象征你是唯一的十一朵白玫瑰,再加上东方有百年好合之意的百合,组成一团团装饰花束。
新人手上,除了戒指和握着对方的手外,仅留紧张汗水;亲友在新人身后给予祝福,以及支持他们站神坛证明彼此将一生相属。
司琴将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不发出任何声音,和所有人相同,全副心力皆放在新人,等待他们说出最最重要的那句『我愿意』。
与一般婚礼不太相同的是,等会儿的宴席,据说菜大半是新人自个儿做的,吃过他做的菜的人,都会点头同意他的手艺足以媲美大饭店主厨。
因为是新人自己做的菜,菜单上自然少不了两人的定情菜──翡翠虾仁。
据说,这道菜不但新人之一指定要有,也有不少亲朋好友指定要尝尝。负责做菜的那位,最后才勉强同意做个十人份,抢不到人就他自个衰。
但是,婚礼中最不普通的,是两位新人的性别──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在世界上大部份的国家中,即便能举行婚礼,也不被法律所承认,他们所站的国家不是例外。
男子之一的韩希武也曾想过移民,到另一片法律可以接受他们的天空,纵使不能推开所有排斥的眼光,至少法律会承认他们。
他的恋人阳遥韩却不愿意,对他来说,得到亲友的祝福才重要,结婚只是一个形式,一个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彼此归属的仪式,法律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深深知晓对方是唯一才重要。
阳遥韩是孤儿,不过,可以到场的朋友都来了,甚包括他的初恋──程沛然,还有程沛然现在的情人。
韩希武幼年丧母,不过他的阿嬷和父亲双双到场祝贺,虽然韩父一张臭脸,但是出手的红包可不小,身上穿的西装亦是特别订制,他是流氓出身平素粗里粗气地,韩希武长这么大不曾见过他穿全套西装,足见他是拉不下脸说出祝福,并非真的不能够接纳。
阿嬷则早早接纳阳遥韩进入韩希武的世界,教堂就是她巧心寻找后订下的,更订了环游世界当两人蜜月贺礼,不管两位新人只想在家好生休息。
「请新人交换誓约之吻。」
「我爱你。」阳遥韩轻声道,像在最做后确认。
「我也爱你。」韩希武回应。
含笑的声音之后,两人相识也笑,呼出口气放松紧张神经,确认过对方真诚且喜悦的眸光后,闭眸印上誓约之吻。
琴声悠扬,掌声雷动,两人内心热潮狂涌,幸福滋味满溢。
通往幸福的路,他们走了好长好长、好久好久,终于,牵住对方的手。
通往幸福的路1
打开计算机,阳遥韩未多加迟疑即在WORD中打出第一行字。
「书写」是他所选择的工作,不过,这篇说散文不像散文、说小说不像小说的文章,纯粹是他的兴趣。
认识若竹是在他表弟的牵线下,那时他什么都不缺,唯一缺少的只有女人。
事业上的太过忙碌,让他没有心思追求女子,却想要女人。彷佛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念头,想在空闲时有个温香软玉抱满怀中,想在回家时分,发现浴房早放好热水,见到桌上热腾腾的饭菜。
他原是想包养个情妇的,接下此事的表弟,却向他提了若竹的名字。
『有个好人选,不过价码不便宜。』
表弟碇这么说话,平静的神色中带着严肃。
『谁?』
他不问价,知道以自身目前的财产,少有人他买不起。
『男人。』
碇淡然道,知晓这才是重点。
『男人?』
他失笑道。
『这个男人比一般女人好多了,不会怀孕、不会吵、更不会告你。』
听着话,他沉默了。的确,尚未结婚的他,搞大情妇的肚子,可不好玩,怕那女人不会轻易放过他。
『先试一次……?』
碇试探性地问道?
他微微点头,象征答应了。
『一、做饭每月一万元,不含菜钱
『二、家务每月一万元,不含家用费、陪寝每晚一万元,不含笑脸
『三、笑脸以各种有价事物购买,依内容决定货品。
『除此三项外,任何特别服务,再行议价。只收现金,不收支票。
四天前定好时间,不接受实时约会。
绝不迟到,迟到免费。』
数天后,传真机传来一张手写的讯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和不算陌生的名字──若竹。
数行字,代表了若竹的所有,也代表了他和他之间的关系。
他有钱,而若竹有他想要的。
重要的是,他需要温柔和回家的感觉,而若竹能提供。
通往幸福的路2
很久很久以前的最初──
阳遥韩原本可能不姓阳。
这个姓是他三岁被送到孤儿院时,因为讲不出自己的姓,院长没办法,只好造着百家姓的排行,给了他这个看起来很眩丽的姓──阳。
至于遥韩这个名字,是他原本的名字,没人说得清为什么他记不得姓却记得名字,更知道是遥遥相隔的遥,韩非子的韩……
不过,一个没人关心的孤儿叫什么名字,怕也不会有人想多加探讨。
小学尚未念完,阳遥韩住进程家。
姓氏没变,程氏夫妻并未正式领养他,他的住入仅是因为育幼院财力吃紧,有人愿意带走一个也好。
他不是傻子,不会将从未对他笑过的夫妻,当成不求回报的好心人,他依旧少人闻问,只是吃的用的穿的,品质变好;原本吃块糖都难,变成钱包里随时放着数张仟元大钞。程氏夫妇养他有目的,对他好是施恩,等着他将来大力回报。
或许,这就是造成他冷淡性子的原因;或许,是儿时被丢弃的感觉太深刻,无论原因为何,当他从生活、课业压力中稍稍清醒,有时间及闲情想想自己时,他已成这模样,玩的时候可以很疯,因为他载着一张常人看不穿的面具;私下的他,对什么都不心动……什么都……除了那个人!
程沛然,程氏夫妻的次子,他国、高中的同学,他的初恋……
为什么爱上程沛然,理由他早已忘记,或许是因为初到程家,程沛然是第一个对他笑的人;或许是程沛然永远笑着的面容;该说它不曾存在过。
又或许、又或许他是雏鸟,而程沛然是铭印在他心上最温柔的存在,最深处的爱。
无论是那一个理由,等他认识到爱情是什么时,程沛然三字已然刻在初恋二字上面;他的初恋,和程沛然温文儒雅面容划上等号。
阳遥韩不是傻瓜,不会傻到将这份禁忌情感表白,更没笨到奢望倾诉后,能得到程沛然的响应;他最大的奢想是痴痴望着,只要能凝视程沛然,人生足已;他准备好一生就这样子看着,他会是他求学时代最好的朋友,工作上最棒的左右手,甚是他婚礼上的伴郎……一切的一切,他全做好了准备。
可是,事情不该是这样子。
考入大学那年他含泪送程沛然至机场,他的初恋在程氏夫妇的努力下,弄到了张免役证明,将到遥远异国修习更高深的学问;他想跟随,但没有开口的勇气,他明白,程家不可能让一个吃闲饭的人留学。
很心酸地明白。
当时,阳遥韩知道的是,那一天命运安排程沛然和他走上不同道路,他所不知道的是……由机场归来时,他被程氏夫妻送了人。
原因,他并不清楚。
正确的说法是,他不想亦没有权利知道。
阳遥韩对拥有他的男人,唯一的印象是男人有头长长墨黑发丝,男人拥吻他时,他仅平淡地注意着发丝在白衬衫上蜿蜒成河,长长的发几绺落在他面庞上,他闭上眸,似乎认命地由男人走入生命里,他是无根的萍,仅能飘荡。
等神志稍稍清醒,能精确地面对现实时,阳遥韩人在另一幢房中。
拥有他的男人已在他身上肆虐过,留下神情空洞、身躯冷冰的他,独坐浴缸内。
热水暖温他的身躯,却融化不了他心底最最寒冷的地方。
听到消息时,该拒绝的话哽在喉间,迟迟未能出口,最后化为一声呜咽,落入热水里,错过了出口时机。
在他拒绝前,程父冷霜眸子瞅着他,以没有任何情绪的口吻说道:
「你不感念养育之恩,也该为沛然想想,程家跨了对你没影响,沛然可不一样;他从小娇生惯养,穷苦日子必定过不惯。」
想着沛然温和笑靥和纤弱身躯,他真的没法拒绝,拒绝程氏夫妇将他当成礼品送给另个男人……
程氏得罪了人,对方请来道上人物说要给他们难看,更在周转上出现问题,而中北部大老韩大的独子韩希武,恰恰好只爱男人不爱女人,他这个养了多年的闲人终于派上用处。
「何况……」程母用她过瘦能显得神经质和刻薄的面孔,拉开一个要笑不笑的难看表情。「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找个男人给你,你也该心存感激。」
她讥讽神态,像把刀子狠狠刺进阳遥韩心里。
但令他脑中一片空白的,并非他俩轻蔑态度,而是……他们晓得他的性向,那沛然是否也知晓?
他无法想象,同样的表情出现在程沛然面容上,想着一张从来只会对他温润地笑着的面孔,摆上排拒神情……
心,好痛。
带刺的话,让他失了寻找程沛然的勇气,半永久地……失去。
通往幸福的路3
月余后──
初次见到韩希武──拥有他的男人时,阳遥韩仅觉他来去匆匆,再加上当时他脑中一片混乱,对这个其实有张好看脸的男人,没有多大印象。
第一次见到阳遥韩时,韩希武的印象也深不了多少。当时,他正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凭着他高大外表和酷酷气质,身边床伴不曾断过,实在没有必要多阳遥韩一人。
不过,他向来是『来者不拒、去者不追』,送床伴给他程氏并非第一人,没理由到嘴的肉不吃,加之阳遥韩生得白皙细致,味道挺不错的。
何况提供阳遥韩生活所需,对没有念书耐心,却甚有理财概念的韩希武而言并非难事;重要的是,他有幢不想回家时依归的公寓。
这幢位于市郊的公寓,若有人常居其中并打扫管理,比他久久才去一次强得多。他所没料到的,是阳遥韩进入后,会让那地方有『家』的感觉。
第二次见面,距离第一次见面足足相隔一个月,韩希武的家事处理得差不多,阳遥韩也约略适应在市郊独居。
两人的见面法实在称不上顺遂,尚算在用餐时分的七点钟,韩希武拎着一袋他惯吃的卤菜,和一瓶他最近很有兴趣的高梁酒而来,却发现,阳遥韩早早用完餐端坐沙发前盯着暴力新闻看。
韩希武没按门铃,径自掏了钥匙开门,就像他过往每一度前来一样;阳遥韩像是没察觉他的到来,仍旧安份地看着电视,连声招呼也不打。
有点好笑的场景,两个初初相识的人,倒像同居多年的老夫老妻──相敬如冰。
天气有点热,韩希武性格好看的长发,松松地在身后结成单辫,有几分古代大侠的味道。
没奢望阳遥韩会帮他端碗倒菜,韩希武自动自发地将酒和卤菜放置餐桌上,转身拿碗和小酒杯。
碗,大概是阳遥韩最近有用过,尚称干净,看不到一丝灰尘;接着,他再从柜子底翻出小酒杯,以很挣扎的目光望着酒杯。
久未使用的小酒杯上,有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但让韩希武面部抽搐的,是黏在小酒杯上一颗很大很大的蟑螂屎。
杯子,照常理说,应该要洗……问题在于,那只是常理。
韩希武生长的家庭并不同于一般,无论是有个老爸当角头、老妈是名校研究生的原生家庭,或是他那个在当职业妇女的阿嬷家……
在他阿嬷那个年代,职业妇女之稀少,简直跟蛇类中的白子差不多,他家正好有一尾。
阿嬷和阿公两个年轻时忙着上班,家里自然没人煮饭,他母亲自幼又是优等生,兼之是独生女儿,阿公阿嬷自然希望她书念得棒就好,家事,那是什么东西?请佣人做就好了!
后来,老爸出现在母亲生命之中,从小受到『君子远庖厨』教育的老爸,自然又是一个不会做家事的人……
在一群不会做家事的人教育下,想当然尔,韩希武不曾了解家事是什么玩意儿。
他最大的天斌异禀就是──洗什么破什么,煮什么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