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0-我的一生--卡萨诺瓦自传-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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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们不再说这件事了。您至少问过她的家庭了吧?”
“我只知道,她有一个贫穷却是正直的亲戚。至于她本人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叫玛科琳。”
“这是她的教名。我的侍从把一切真相都告诉我了。”
“我不明白,您的侍从与玛科琳有什么关系。”
《我的一生》 第二部分威尼斯公使馆(2)
“他是她真正的叔叔!难道她没认出他来?”
“没有,否则她一定会同我说这件事的。”
“也许您有意和玛科琳结婚吧?”
“尊敬的先生,您知道我对婚姻反感。”
“如果情况如此,您必须允许我把玛科琳带回威尼斯她父母那里。”
“如果她激起了大人的恻隐之心,这对我是一个安慰。若是大人肯把她送还给她的父母的话,那有谁敢去责备这个可怜人的出逃呢。”
“那么说您完全信任我?”
“绝对信任。无疑这是主宰一切的上帝的旨意。上天有它的秘密,人们必须敬重它。”
“我亲爱的卡萨诺瓦,您是非常正直的人。请您准备一下,把玛科琳带来同我们会面。”
我把这事告诉给玛科琳,并给她一些指示,教她在与她叔叔马泰再次见面时该采取什么态度。“戏表演得自然些,”我告诉她,“拥抱,流泪,后悔——什么都不能少。您的未来取决于此!”
玛科琳出色地扮演了她的角色。开场是在晚饭前几分钟进行的。马泰出现了,他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是主教大人的眼镜。玛科琳立起身来,带着真正的威尼斯式的激动向他扑去。“叔叔!”她喊叫起来,“马泰叔叔!”
他把她抱在怀里:“我的好侄女!”
“您好,表弟!”我笑着对马泰说,这位胖叔叔也拥抱了我。
奎里尼主教大人对他承担的这项虔诚的任务感到满意,席间他对玛科琳说:“我的女儿,以您现在的心情,在威尼斯您立即就能找一个丈夫。”
“这当然好极了,因为我想结婚,”她回答说,“但他必须在婚前就让我喜欢,而不是在婚后。”
“见鬼了!”奎里尼叫了起来,他忘了他是神职的身份,“是谁教您有这样的看法?”
“马泰叔叔!”
“这是真话!”胖叔叔喊道,他偷偷喝了一杯酒。
“您选择的丈夫要有什么特殊才能?”莫罗西尼插进谈话。
“我刚才已经说过:我必须喜欢他。”
“若他是一个废物呢?”
“那我就不会喜欢他。正因为此,我只跟一个结婚前我考验过的男人结婚。”
“若他是一个靠不住的怎么办?”
“这对我很糟;也许对他也是一样。”
“是啊,那您可能很容易陷入贫困。”
“这决不可能,”我喊了起来,“我给玛科琳五百塔勒的年金做保证。”
“一项聪明的谨慎之举,”奎里尼主教大人赞许地说,“有这样一笔养老金我们的美人就能独立地生活了。”
“如果能在大人的保护下,那我定能幸福。”玛科琳补充说。
“那好,我的好女儿,我要带上您。”
“大人也要对我做出安排?”
“当然!”他回答说,并让人把“温涅朗达”叫来。
这个名字本身已对我说明了一切,温涅朗达是一位女教师的名字。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士,玛科琳按主教大人的指示拥抱她,并对她的友谊做出保证。
公使定于明天启程,我和玛科琳不能再次拥抱了,翌日清晨我们在朝霞中相互告别。
我无法描述这次分离造成的痛苦;因此我放弃了道别的那一瞬,只能说:我坐在轿车里,孤单单一个人,无限悲哀地去巴黎,我已打发克莱蒙特先行去料理换马的事情。我的苦闷由于快速的旅程而得到缓解,看来这对我是有益的。
在巴黎,当多尔弗侯爵夫人再次见到我时,依然迸发出欢乐的声音。她要我带到伦敦去的年轻人阿朗达也站在她身边,她对他说:“您把今早我交给您的便条给骑士看看。”
这是一封装在金色信封里,饰有神秘标志的信笺。它的内容是:“我的守护神为我揭开了黑暗中的朝霞,告知塞因加特骑士离开了枫丹白露,今日中午将与我们共同进餐。”
“这妙极了!”我叫了起来,装出非常惊奇的样子。我还有必要告诉她,克莱蒙特已向她通报了我即将到达的消息吗?
整个下午我们都讨论:如何能促使小阿朗达自愿去英国。他是现在生活在伦敦的梯丽莎·伊梅尔的儿子,对于这个女人读者们还会记起来的。他不想去,但多尔弗夫人又不愿意对孩子说,必须得去。于是我必须想出办法,使小家伙把同我一道去伦敦,看作是一种恩宠。
不过暂时我什么都不去想。晚上在意大利剧院遇见了杜·罗梅夫人,她是神谕的崇拜者之一。我答应次日去拜访她。观剧之后我去我弟弟弗兰茨那里,有好长时间没看过他了。
“好极了!”他一看到我就叫了起来,“说到你,你就来了,请帮忙,把我们那个该诅咒的弟弟赶走。”
“你是说教士?”
“是的!”
“这个无赖在这儿?”
“蠢问题。不是你从热那亚打发他来的吗?”
“请原谅,是他自己不辞而别的!”
“是在你诱拐了他的情人之后!”
《我的一生》 第二部分威尼斯公使馆(3)
“不对!他骗走了我的一些金路易!”
“噢,他是个可怜虫!”
“你最好告诉我他在哪儿?”
“现在是晚饭时间,他很快就会出现。每天如此。啊,若是你知道,他已经跟我玩了多少恶作剧的话……”
就在这时教士进来了,他一看到我就喊叫起来:“玛科琳在哪儿?”
“这与你毫无关系,如果你还理智的话,我为你的一次旅行付费,你立刻从这儿消失。若是你留在这儿,将一个铜板也得不到。选择吧:巴黎还是罗马?”
“罗马。”
“那好,我给你二十五个金路易。”
“拿来。”
我笑了:“你把我当作傻瓜?你将得到在里昂、都灵、热那亚、佛罗伦萨和罗马五个城市兑现的五张汇票。在每个城市你会收到五个金路易,在那边你能很好地生活。除此我为你驿车中的位置付钱。我住在‘蒙特莫伦希’旅店,你可以在那儿住三天,免费。现在你马上给我消失!”
我自己也立刻到旅店去,为他租房间,交三天的房租。同时我告诫,任何情况都不让他进我的房间,并在第四天把他赶出去。
翌日清晨我去拜访杜·罗梅夫人,她还在床上,但立即被唤醒。她感谢我准时前来,随之要求她的仆人拿来墨水和羽毛笔,最后指示说,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打扰她。随后她转向我。
“尊贵的朋友,”她说,“您知道我非常热爱音乐。我的嗓音音域宽广又浑厚,但三个月以来我无法再歌唱了。大夫给我开了些药:甘香酒剂、药丸和类似的东西。我都服用了,但没有什么效果。请您看一下,看您的神谕能否使我的嗓音康复。是啊,我必须歌唱啊。”
我又摆起金字塔,自己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怎么能使某个失去嗓音的人复原呢?我绞尽脑汁,突然想到,某种特定的饮食也许能够使一个女歌唱家恢复歌喉。于是我给夫人规定了“星辰的崇拜”,并命令她放弃夜间的享乐。除了念一些主祷文之外,还规定了服用一种我称之“月亮糖汁”的饮品,还要洗软性浴,我郑重其事地指出,这种沐浴是根据银河而取名的。
她兴奋极了。我的神谕要求,崇拜仪式要关起窗户进行。但由于她对其中隐藏的智慧感到奇怪,于是就开着窗户举行仪式了。这样一来她肯定会得重伤风的。我认为她的说法正确并且趋势溜之大吉。
第二天上午,我那教士弟弟来声明:“我改变了决定,我不想离开这座城市。”
我回答:“你少用这些废话打搅我。如果你留在这儿,一个铜板也得不到!”随后我喊来店主,当着我弟弟的面对他说,从明天起我不再为他付钱。
午饭我是在多尔弗侯爵夫人那里用的,她把小阿朗达交由我作主。我对孩子说:“你的母亲会来阿伯维尔,当我把你带到她那儿时,她会高兴的,因为她喜欢你。”
“这有什么,”他回答,“也不知道我一个人怎么返回巴黎。”
“坐驿车。”我说。
孩子愣了一会儿,然后就拍起手来:“我能骑马?”
“当然!”
“这太棒了!我能穿一身信使的衣服?”
“肯定,”我回答,“我们会给你定一套华丽的衣服,天蓝色的领子和翻边,再加上白色的皮裤和高筒靴子。”
“那我就会被当作一个内阁信使了,”他欢叫起来,“我要在回来的路上告诉全世界,我是从伦敦乘快马而来的。”
当我离开时,多尔弗夫人请我把这个小废物的行李运送到加莱,几天以后,为年轻人阿朗达所做的准备都已就绪,我们能离开巴黎了。我向多尔弗夫和杜·罗梅夫人辞行,与阿朗达骑马离去。
直到阿伯维尔一切正常。但到了那里他充满狐疑地问我:“请您告诉我,我的母亲在哪儿?”
“她稍后就到了。”我规避地回答。
“啊。”他请求休息,因为骑马使他疲乏已极。
我则到外面去散步,过了较长时间,当返回旅店时,有人告诉我,那孩子早已骑马走了。
“什么,早已走了?”我问。
“不是您叫他走的吗?”
“我?”
“他告诉我们,他必须回巴黎,去取您忘在那儿的一封紧急公函。”
我立刻奔到驿站长那儿,他在很短几分钟就派出了一辆马车去追这个小调皮鬼。三个小时之后他被带了回来,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
“好了,”我对他说,“现在我要求你做出爽快的回答,你是老老实实跟我去伦敦,还是耍滑头?”
“老实,”他疲惫地说,“我答应您。”
我们到加莱时,阿朗达十分惊奇能在“金臂”旅店找到了他的行李。我向他做了解释,然后去找一艘客船,凑巧找到了。我花了六个基尼租下它,并定于明晨动身。随后我与阿朗达一道用晚饭,当店主通知我们英国驻巴黎的公使,伯德福尔德公爵到达时,我这位年轻的后生显然活跃起来了。
几小时之后,公爵的仆人敲我们的门,他受他的主人的委托希望与我谈话。我让他进来,他通知我,他的主人有重要事务急于赶赴伦敦。因此他请求我退掉我租的客船。
我回答他:“能为英国公使效劳,这对我是一种幸事,但有条件,提供两个座位供我使用。”
仆人表示感谢,不久就返了回来,递给我六个基尼。
“我不是船主,”我告诉他,“当我为公使效劳时,这不是交易,而是一种帮忙。”
几分钟之后,公爵让人通报来访。相互客套一番之后,他告诉我,他不能接受我的建议,并请求我,至少允许给我一半的费用。我接受了这个提议,我们像好朋友似的道别。
翌日,正巧顺风,不到三个小时我们就来到英国的港口。
《我的一生》 第三部分伦敦(1)
马丁内里
科内利夫人
佩布洛克勋爵
情妇们
保琳娜
英国与大陆诸国的外观完全不同。这是一个雾国,人们在多数时间里看太阳都像透过一层油纸似的。但它是有趣的,在前往首都的路上,我有机会看到秀丽的风光,规整的住房井然有序又环境干净,对此我感到惊讶。
十六个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伦敦,立刻前往小阿朗达母亲的住处。
梯丽莎·伊梅尔——她在维也纳叫庞伯阿蒂夫人,在阿姆斯特丹叫特伦蒂夫人——现在称科内利夫人。她住在索霍广场,可我们到达那儿的时候,一个仆人递给我一张便笺,梯丽莎在上面画了一座我们应当去的房子,并说晚上在那儿与我们共进晚餐。于是我们就到那座住宅去,那儿有一个打扮得体的法国女人,劳库特太太,她热烈地拥抱阿朗达并指给他用的三间装饰一新的房间。随后她给他介绍了两个听凭他使唤的仆人,最后她指定给我一间专用的房间。简陋得可怕,这对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