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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南京爱情-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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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指蹭了蹭照片上的脸,再拉近到胸前,善意地擦一下子, 就拍到桌子上,嘴中骂道,我操。    
    小桐和小戚还有公司的王强在大声地喧哗。    
    他站起来,到走廊里。阳光美丽而温和,风很细,和煦,轻柔,回旋在脸上。    
    电话响了。    
    是昨天那个人打的。    
    是安阳人。他刚听那喂的一声就准确地判断出来了。    
    我是张坤,那个人说。    
    他反应过来了,是初中的同学,官亭中学的。    
    他试图把口气调整过来,但还是激动不起来,只是提高了嗓音,装作客气地说,到南京了? 怎么不早打电话给我呢。    
    我现在不是打了吗,张坤说。    
    他马上心绪不宁,他想张坤的头发为什么这么年轻就灰白了呢?    
    他很不放心,就追问张坤一句,听说你头发有点白?    
    什么,有点白?张坤问。    
    他这才意识到这样的问话过于唐突,急忙改口,说,不是,不是这样的,其实,我应该猜出 来是你。讲了半天,他发现什么也没有讲出来。他闭上嘴巴,把听筒贴紧耳朵等对方讲。对方受不了他的变化,也作了停顿,之后, 就跟他说,本来我要到你公司来的,可是上午要做检查,所以,只好打电话给你了 。    
    你怎么了?他在心里想。张坤在等他讲话。他不讲。张坤就有点傻,也等着。    
    他结结巴巴地说,你看,我们许多年没见面了,你昨天到了我公司,我现在的工作情况,我 估计你也了解了一些,我其实有点忙,那么?    
    张坤慌忙说,她病了。    
    谁?他问。这时小桐和小戚拿着饭盒围在他左右。小桐的乳房鼓鼓的,他的呼吸急促起 来。    
    程君,张坤说。    
    早该想到的,他骂道。张坤知道唐安骂的不是他,这是唐安的脾气。张坤说,她不让我找 你 ,可我实在没办法,我们在南京已经半个月了,花销很大,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没有熟 人,再说,本来你和她,她的事情,你应该?    
    别说了,他说。    
    小桐把腰向后弯了一下。小戚在他后边,看他的头。    
    院子里有一张车子发动起来,声音特别大。    
    张坤没有挂掉电话,但他实在是说不出话了。倒不是程君的病引起他的不适,而是由 于他发现自己跟过去,跟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还紧密地联系着。    
    是谁?小桐问。    
    他没有理小桐。问张坤,在哪个医院。    
    鼓楼医院,3号楼507室。    
    他把话筒交给小桐,小桐拿着话筒,不知所措。张坤在另一头,叫,喂喂,你在听吗。    
    是我,小桐说,    
    张坤吃惊地问,你是谁。    
    我叫小桐。小桐在听到电话中的盲音之后,以一种罕见的兴奋大声地笑起来。他 看见她的口腔,他真想用一只塑料舌头伸进去。    
    小戚扶住小桐,王强和另一个人在走廊里喊,这么好的太阳,快出来吧。    
    又是一个秋天,他说。    
    又是秋天,怎么了,是秋天,怎么了?小桐问。    
    你他妈的给我听着,他模仿一个恶人在说,听清楚没有?又是一个秋天,是我唐安说的。秋 天。    
    小桐说,算你狠,是秋天。    
    


第二部分:鸳鸯池的房子秋天的气候

    4    
    小敏,我跟你说,秋天的气候只有在艳阳高照时,才算得上好,不然的话,光看那些落叶真 是没劲透了。唐安说话时看着出租车车窗外边的街道。小敏的头发刚长到肩膀那儿,用一 条粗布带扎着,她的脸比以前红润一些,她突然把脸贴在他脸上,微微地眯起眼,手搭在她 腿 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我承认,是秋天。这话不是小桐说过的吗?她的脸在他脸上磨  着,下巴抵在他耳根那儿。    
    唐安问,你说,你承认,是秋天。    
    怎么了,你,我说过了吗?我说的是,秋天,秋天。    
    唐安知道他自己的精神因为程君到南京的治病而出现慌乱了。小敏没有问他。街边亮起了 灯, 出租车缓慢地滑行着。他们在山西路下车,他不想让小敏知道他晚上要到鼓楼医院去,他想 见 机行事。在山百大门口,小芳手拿冰琪淋等着。她的裙子很短,小敏在看见小芳之后,看 了唐安一眼,唐安便把目光抬得很高,看三楼伸出来的橱窗。    
    小敏和小芳立即手挽手。他不高兴。小敏这么快就拉小芳的手,小芳的手上有油腻的。    
    三人并排往里走。    
    小芳跟小敏说,今晚我终于能跟你好好逛街了。    
    她们买了发卡。小敏比小芳高出五六公分,小敏今晚穿着高跟鞋,两个女孩子截然不同的 扮相似乎给唐安一种满足感。他在后边帮她们拎东西,一边又盯着他们浮想。    
    跟我讲讲现在跳了什么舞,小芳问。    
    现代舞,我不是跟你们讲了无数遍了吗?小敏说。    
    小芳不再提现代舞了。唐安在后边说,你们还要买什么?    
    她们说,我们去买内衣。唐安决定在楼下等她们。小芳抢在小敏前边说,那你还不如先走 吧,小敏跟我在一块,你是放心的,你走吧。    
    他问,小敏,我先走?    
    小敏说,随你。    
    那我走了,他说。    
    小敏说,你到我家去吧,我妈想跟你讲讲话。    
    不知怎么,小敏这句话激怒了他,他说,你以为除了去你家,我就没有别的事了?    
    小芳不让他吵。他闭嘴,转过身。小敏往这边冲过来,抓住他的肩膀,他的脸很热,她轻轻 地握住他的手,用嘴唇碰了碰他的腮。    
    他很难过。他觉得他是迫不得已要到医院去的。在街上,他瞟着行人,很慢地往鼓楼方向走 。往事纷乱,他想抓住一些线索,但一切都是徒劳,他最担心的是程君的病。    
    在上海路那个岔口,有几个盲人排成一条纵队,一个搭另一个的肩膀,成一队长形向前移动 ,走在最前边的那个人是个正常的有视力的人。    
    他看看最前边的那个人,那些人也往鼓楼方向,他们的速度比他更慢。     
    走了半小时,才到鼓楼那个转盘,到医院还要拐两个路口。他沿着转盘绕着,那一群 盲 人抛在很远的后边,到医院大门口之前,他打传呼给小敏,等了五分钟没回,他又打小 芳的传呼,过了三分钟,是小芳回的。    
    小芳问,你在哪?    
    他问,小敏呢。    
    小芳说,你走后不久,小敏就接到传呼,说要回学院去,同学有事。    
    哦,他停了一会,小芳在那边喊,你回来吧,我一个人在楼里呢。    
    这不可能的,他很坚决地说,我不可能现在回来,我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    
    那你打电话是想跟小敏说,对吧,小芳说。    
    我也可以跟你说的,他说。说完,他很后悔,自己不能跟小芳这样,小芳是小敏的好朋友, 她们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在哪?她在那边嚷起来。    
    他说,我要到医院去。    
    小芳说,我一个人买了。    
    买什么?    
    她说,蓝色内衣呀。    
    他挂掉电话,眼睛生涩,干,里边好像有亮亮的线条。他揉了揉,觉得小芳不能买蓝 色的内衣。蓝色是小敏的,从最早开始,小敏就是蓝色女生,现在她还是。他又拿起电话, 拨通传呼,他说我留言,告诉机主小芳,说唐安认为她不能买蓝色的内衣。    
    请问,这是暗号吗?    
    他说,算是吧。    
    传呼小姐说,如果是暗号,那我们不能给机主留这种言。    
    那么,我告诉你,这是生活,是真实的生活。    
    他付了钱,往前走,上台阶,他轻飘飘的。有人拽住他的肩膀。    
    他回头,看见了小敏。他抱住她,她在他怀中旋转起来,其他探视病人的人停下来看 着他们。小敏的脸湿湿的,是汗。    
    我一直走在你后边,小敏说。    
    他问她,有一群盲人?    
    小敏说,没有其他人,只有你,往前走着,我害怕,因为我以为你有事。    
    我要去看一个病人,他说。把她放了下来,她站在矮一级的台阶上。    
    她没有问他要去看的人是谁,她在这原地不动,等他探完病人下来以后,一起回租房 去。    
    他下意识地看她的腿。他退却了,不想去看程君了,她要他去,必须去,围观的人往大门里 去了。还有二十几级台阶,这儿是地下通道的出口,树叶落满了墙壁的两侧。    
    他跳上台阶,在上边的平台向下看,小敏仰着脸,他耳朵里嗡嗡直响,他在上边叫,我刚才 给小芳打了传呼。    
    什么?她问。往上走了一个台阶。    
    我刚才和小芳通了电话。    
    我听到你的留言了。    
    他虚弱地抖了一下,又跑回来,她吻他,深情地吻他。他的舌头麻麻的。    
    他说,我说的是真话,她可不能穿蓝色,小芳就是小芳,她只能穿蓝色以外的,红的、白的 、黑的、哪怕是混合颜色也行,可她不能穿蓝色的。    
    蓝色是你的。只有你才是我心里边的全色,而这全色是漂荡在空中的,天空是蓝色,空气也 是蓝色,而装着的你也是蓝色的,像一只汽球,胀在蓝色的气体中,悬挂在身体的最里边。    
    她推他一把。他轻灵地飞一样地往医院大楼里去了。    
    


第二部分:鸳鸯池的房子一只狗咬伤了她

    5    
    507房,两张病床。从501到510,共十间病房,都是外科病房,从五楼楼梯口往左, 中间有外科医生办公室,换药室,还有护士办公室。唐安站在程君的病床前 ,程君的妹妹程林正在睡觉,他辨认了一会,激动的心情抑制住了,他庆幸自己没有立即见 到程君,这让他有个喘息的机会。张坤端着洗脸盆推门进来。    
    张坤的头发比想像的那种灰白还要更灰一点,皮肤很干燥。    
    我们很多年没见面了,唐安握住张坤的手。    
    张坤向床上的程林努努嘴,你看,她困的。    
    程君呢?她问。    
    张坤说,在楼下的小院子里。    
    他和张坤坐到桌边,桌上放满了药瓶。    
    张坤说,程君不知道你来,她不让我把这事告诉你,可我能不说吗?    
    你本来可以不说的,唐安说。他掏出烟,又掏出火机,看了看白墙,把烟放回口袋。    
    你头发好不了?他问。    
    张坤很不自然地摸了摸头,笑了一下。程林这时醒了,她第一句话就是,你变了。    
    唐安往程林那边斜了斜身子。程林弄了弄头发,满脸的憔悴,除了整个人比程君瘦一些, 在那时,她们长得像极了。    
    要不要,我把她接回楼上,张坤说。    
    唐安难受至极,他想他来看程君是没有意义的,但他能不来吗?他们在读初中时那段初恋的 时光是他一生都忘不了的。可现在说初恋有什么用呢?程林塞上拖鞋,从脸盆里捧水,她 的肤色有点黑,但身材很标致,唐安想程君比她的身材还要好。    
    快有十年没见了吧?程林问。    
    张坤用搪瓷缸给唐安沏了一杯茶,程林在抹雪花膏。    
    这灯太亮了,唐安说。    
    大家都看白炽灯,它长长的,四周围满了小飞虫。它们没有声音,杂乱地飞着,一会儿近一 会儿远。房顶很干净,外科病房是最干净的病房。    
    他征求程林的意思,我能看看她吗。    
    程林被他的话给问住了,急忙说,能,能,当然能见,而且,一定要见。不论张坤他们处于 什么目的来找他,但他自己知道过去的东西永远抹不掉。    
    可我没带东西,连一点水果都没提,他对程林说。他忽然想到小敏还等在大门外 的台阶上。    
    张坤让唐安喝茶。程林帮张坤把外衣取下来,挂在床头挂吊瓶的钩子上。张坤望着程林, 眼中布满了血丝。    
    晚上要守着她,程林说。    
    不是外科上的病么?他问。    
    程林说,是被狗咬伤的。    
    狗?他问。    
    对,是狗,你知道吗,一只狗咬伤了她。    
    在哪个地方?    
    她说,在小腿肚那儿。    
    是小腿?他指了指自己小腿肚那儿,用力地压了压,是狗咬在这?    
    张坤把裤子卷起来,更精确地指着,说,就这,就好比我这,被咬了一口。    
    唐安站起来,往前迈出几步,又冲回来,把手压在张坤的肩膀上,大声地说,这狗!    
    张坤低下头,程林坐在床沿上,白炽灯发出丝丝的响声,可能电压不稳,光也弱了些。唐 安看看玻璃外边,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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