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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南京爱情-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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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害怕她回过头来。    
    他想,我要跟你睡觉。他声音很小,他认为她根本听不到的,但她却回过了头,下巴翘了一 下,之后,向他点了点头。    
    


第七部分:大板桥劳教所小敏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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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芳去了劳教所看过唐安之后,她有一种迫切的想见小敏的愿望。两人也已经好久没见面 了。她想也许应该和小敏认真地谈一谈,她想她自己有权利去谈论唐安的事情。凭心而 论 ,唐安的处境糟糕极了,当然她不理解小敏那种惊人的冷静。她认为小敏的头脑里 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她跟唐安的关系。    
    又是冬天,这个冬天比去年的要温和一些。那些被削去顶部的梧桐树今年的枝头向侧面生长 ,大部 分都伸到临街的墙边。两人去逛街,由于手上钱都不多,逛完湖南路之后,小敏提 议坐下来谈。    
    小芳跟小敏说她到劳教所见过唐安了。    
    小敏没有问唐安的情况。小敏点上一枝烟。军人俱乐部在今年夏天改造了一次, 还称为军人俱乐部大概是沿用了以前的习惯,其实它已经改名叫 星辰娱乐中心了。    
    从窗户那儿,可以看到小芳跟唐安去过的溜冰场。现在那儿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在慢悠悠地 转着圈儿。    
    小敏说,我不会去看他的。    
    为什么呢?    
    小敏说,你应该知道这完全是他自己的事情,其实他没有办法,他是狗,你懂吗,如果说承 认了他是狗,那么他还有什么错呢,狗就是这样,他本来就不好面对人的。    
    小芳说,我真想找人把那个婊子给揍死。    
    小芳说话时,用手捏着她的吸管,之后,又使劲地吹泡泡。    
    小敏说,跟小桐倒没关系。也许他应该跑掉,你知道吗,他是个诗人,近来我一直在想,他 是个诗人,小芳你可能不懂诗人是什么样的,但他就是这样,所以我要是去看他,那我和他 以后还能再面对这一切吗,对我来说,就等于他这一年忽然消失了,就这样。    
    小芳觉得小敏是在胡言乱语。    
    小芳说,什么诗人啊,你应该去看看唐安,他已经没劲透了,他跟你也不容易,你应该。 小芳发现自己还是在不断地加固小敏和唐安的关系。当她意识到这一 切时,她认为这是极不 恰当的。    
    小敏和小芳坐到很晚。    
    小敏也趴在桌子上。那件风衣的袖子有些脏。有个人给她打传呼,她到吧台上去回,很快那 个高个子男生来了。小敏没向小芳介绍他。小芳觉得这男生让人恶心,长着一只令人无法正 视的鼻子。小芳站起来要走。    
    小敏还是陪她一起走,那个高个子男生走在她们后边。    
    小芳说,小敏,我跟你不同,我还是要去看他。    
    小敏说,那你就去吧。    
    高个子男生和小敏挨得很近,小芳上了中巴车,回头看他俩一眼,那个高个子男生的鼻子好 像长到空气中,灵敏地嗅着。    
    小敏在车下边喊,小芳,我要去看你妈妈。    
    小芳问,哪天?    
    小敏说,我打传呼给你。    
    小芳跟小敏在玻璃窗边挥手,那个高个子的胳膊从后边围住了小敏。小芳看见了。    
    


第七部分:大板桥劳教所走廊上说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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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以后,南京下了场大雪,这场大雪使唐安的心情平和下来。从劳教所的那栋办公 楼上能看到白雪覆盖着的大板桥镇。小镇呈南北走向,基本上建在山亘子的东侧。雪只下了 两三天,接下来天气特别冷,太阳照在雪面上会反射那种奇异的光彩,他总是试图从这光彩 中找出他喜欢的蓝。    
    有时,他乘到办公楼去绘制图表的机会能跟 韩教官在走廊上说会话, 他想劳教所给了他温暖,使他软弱的身体在这儿得到喘息。由于他懂知 识,加之他进来的背景并非那种十恶不赦的类型,他在劳教所有一种相对优势的心理。    
    韩教官的年龄跟父亲差不多,也许比父亲稍小一些。他最近想像过父亲的样子,但他终于 抓不住父亲了,再说父亲对于现在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下雪后的第四天,他们到山坡上去铲雪,许多包头乌菜被埋在雪下边。劳教所的食堂最近煮 出来的包菜烧粉丝的味道特别香甜,大家不想让大雪把包头乌给毁了。他所在的四中队全 部出动,负责有十多亩缓坡地的铲雪任务。那天唐安的兴致也被调起来了。钟教官穿着 棉 裤,她的脸在白雪的映衬下既有些妖柔,又夹杂着沧桑。她让唐安到地头那块石碑上去, 把上边的雪扫掉就行了,其实她想让唐安歇着。    
    唐安不肯。跟小沈和另几个人铲雪。干了十多分钟,他发现自己腰疼,很快,他就直不起 来,双腿支在地上。小沈想把他扶到地头去,他不让。钟教官在那块石碑下边吹着口哨, 背着雪光看见他倒在地上。她跑过去。    
    她抱他的脖子,小沈和另几个人抬他的脚。阳光在他头项上剧烈地晃着,他嘴边还在说, 不要紧的,放我下来。    
    接下来的局而很不好收拾,他并不是完全垮下去的。精神还很明朗,只是站不直。他要求抽 支烟。钟教官说问韩教官吧。韩教官摸了摸他的头,劝他回去。他问他,还能走吗。他说, 能走。    
    副中队长还是没有同意他抽烟。    
    大家在雪地上看着他,他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是劳动不起来了,是一点劲儿 都没有了。    
    由于寒冷和强光的刺激,他回到房间睡了半天还没有缓过来。睡觉时做了不少梦。在床上, 他摸着身上的肉,那些肉没有什么反应。    
    他想,我这是怎么了?    
    他强迫自己从床上跳下来,已经下午了,其他人还在山坡上。门是从外边锁上的,他 喊楼道上的看守。    
    看守过来问他,你要干什么?    
    他说,我要到地里去。看守说,中队长刚才讲了,只准你休息。    
    他在床褥上叹气。他找不到办法来试自己的力气,然而他分明感到身体里的力气是有的, 而且好像也是无止境的,特别的多。但这些力气是什么呢?温暖的床〓使他想起女人来 ,他躲到门背后,背对门,紧紧地抓住自己。    
    唐安站在门后,看地上那一串烛油般的印渍,心中害怕起来。他怀疑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手 上还有那种液体,他没有擦掉它们。门外有阳光,也有女人,但在那疯狂的手动中,却没有 一个清晰的对象,似乎是某一个人,某一个确定的女人,又似乎不是,似乎只是等待欲望的 空洞,而空洞中有一双眼睛,属于一切女人,属于一切乳房和心灵。    
    钟教官提前从地头回来看他。    
    她让他躺在床上不要起来,他害怕她看见门背后潮湿的痕迹。    
    她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她说,从心底里别再管以前的事,你今后时间还长,思想是新的,对吧,现在是新的了。 或许 因为美丽的雪景和涌动的激情使钟教官也抑制不住兴奋,她说她对他很有信心。她的 手伸出来。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此刻,她显得很老成,眼睛微微地眯着,韩教官和汪队 长也站在门口,他们指着他在悄悄地说话。他害怕触及她,因为他知道此刻他的一切都软了 。他害怕她像个母亲似的关心他,可是他叫了一声。韩教官急忙跑过来,他扭过脸,脸上在 发烧。    
    汪队长对他说,队里的人都反映你是个老实人,是个温和并理解别人的人,所以你不要再想 别的,你是个有希望的人。    
    冬天的晚上,南京一带的西北风呼啸地吹着,他躺在床上,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碎雪的亮点。 他意识到内心充满了真诚,但他抓不住人,连一个人都抓不住。他知道他是孤独的。    
    李刚第三次来看他时,雪已经融化。春节就要到了。李刚说他把情况跟楼总说了,楼总 请他放心,让他安心劳教,出去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李刚最近在油漆厂做了不少事,还入了股,不仅仅是销售的事了,还得分管 进料以及其它的事情。总之,外边的世界也是在前进的。    
    唐安吃吕雅给他做的五香花生。李刚坐在对面抽烟。    
    李刚想了好一会才跟唐安说,程林来了好几封信。    
    他没有向李刚要信。    
    李刚说,信里说防疫站没给报销,所以那点钱是无法还你了,还说程君在官亭中学后边的街 上住着,情况仍是不好。    
    他摇了摇头。    
    李刚问他,你怎么了?    
    李刚顿了一会儿说,你应该敢说了,敢说跟你没关系的。    
    他瞪了李刚一下。    
    信呢?他问。    
    李刚说,交给小敏了。    
    他不愿多想小敏的事情。    
    李刚告诉他小敏对来信很气愤。你进来之后短短的几个月他们发来了四封信。    
    唐安说,随他们。    
        唐安吃了一棒花生米,牙齿很难受。李刚抽完烟说要走了。唐安 看李刚 的样子,突然就笑了。李刚觉得他这笑很感人,但他为什么笑呢。    
    他说,李刚啊,我就是想笑,真的,我就是想。    
    李刚弯下身很小心地说,他们要给你评先进,刚才韩教官跟我讲了。    
    他指着李刚说,回去告诉小敏,就说我是乐观的。    
    


第七部分:大板桥劳教所彻底失去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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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敏的父亲对唐安彻底失去了信心,他在了解了唐安进劳教所的情况之后,就很少在女 儿面前提唐安的名字了。小敏父亲在机电公司的职务升了一级,权力明显大了些,她的 家境开始往上涨了。小敏是在唐安进劳教所三个月之后,才把那个高个子男生引到他们家 里 的。高个子男生能说会道,虽然跟小敏都在明年毕业,但他已明显地融入社会了。小敏父亲 对这个小伙子非常器重。高个子男生的父亲情况十分好,当然他父母跟小敏的父母不在同一 种层次里。小敏父亲希望女儿能跟他好好相处。    
    小敏母亲对高个子男生很冷淡,他觉得这人很油,讲话不实在。小敏妈是那种有思想 的人,再说,她倒认为论长相和气质还是唐安要好些。小敏时常想,也许自己的母亲比自 己更懂唐安,小敏一直没跟父亲讲她和高个子男生的关系,她没有必要讲这个。但爸妈都 能看出他们的关系是可靠的。    
    小敏喜欢在家里谈论艺术已是由来已久的事了。她妈对这事只是随便听听,她想女儿还早, 现在讲艺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生活还一无是处呢。小敏爸听了高个子男生的一通论 述之后,兴致高昂,也口若悬河地讲起来,当然小敏也不忘在谈话中说唐安写诗的事情。 这时她爸就不愉快了,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小敏妈让小敏有空还是去看一下唐安。    
    小敏不肯,她有自己的想法。    
    小敏把程林寄来的几封信压在床铺的席梦思下边。    
    小敏拿着那些信。甘原和另一个朋友在经贸酒店等她和高个子男生,四个人听着钢琴曲。高 个 子男生让弹钢琴的女人弹了首《致爱丽丝》。甘原对这首曲子很不屑,说这是贝多芬最差的 曲子。高个子男生鄙视甘原的品味,认为这人真是个白痴。小敏没有迁就高个子男生。她要 跟甘原说说唐安的事情。    
    高个子男生在甘原的那个朋友走后,想把小敏带走,小敏没有同意。    
    酒店外边很冷。小敏陷在白色沙发里。她的两条腿向外拖着,分外的长。长长的毛呢 裙向上拉着,丝袜里的大腿晶莹饱满。甘原望着这腿。    
    她看见甘原的嘴唇上长了许多泡泡。    
    甘原喝着咖啡。    
    你的衣服很漂亮,甘原说。小敏讨厌他说服装和鞋子,这全是高个子男生买的。她已很 久没到歌厅去跑场了。现在她练习的是纯艺术的舞蹈。    
    她把那些信摊到桌子上,甘原大致看了一下。    
    甘原说这些信正好表明了我的看法。    
    小敏到许多地方查过关于狗的资料。她跟甘原的意见不一致。甘原认为来信进一步说明 了初恋那无法抹杀的阴影。    
    她跟甘原谈论起感情来。    
    甘原在她的面前受到了热切的鼓舞,特别是那美丽饱满的腿给了他动力。甘原最让小敏看 重的地方就在于他确实从心底里不觉得唐安有罪,至于错误,那更谈不上。这只是一次特 殊的经历。    
    甘原说,程君88年受伤,现在快到97年元旦了,这么看,快有十年了,真正的回忆是这十年 里 的,你想,一人女孩子在受伤之后,她能干什么,她只能回忆,回忆那最美好的时光,而一 个沉浸在回忆中的人,她是什么都能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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