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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破月-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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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回来后又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昨晚,他做梦,梦到的,是我们在佛堂里的一些情景。”

从进门开始,柯明一直没有把墨镜接下来。

并不是私家侦探都扮酷。眼睛会暴露内心的秘密。尤其是对私家侦探来说,情感会影响判断力,而眼睛,往往是他们的“练门”——既可看穿对方,又可能泄露自己的情感波动——哪怕一丝丝,也会不利于工作的进行。

所以,墨镜便是最好的“金钟罩”。

美是一种压力,而且会压得人大气不敢出。

周莫如使坚持独身主义的柯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1。红颜祸水;2。红颜薄命。

“周小姐,这样吧,咱们随便聊聊。”柯明清清嗓子,让自己镇定下来。

“怎么个随便法?”周莫如疑惑地眨巴着大眼睛。

“这个……就从你的家世说起吧,据我所知,你一出生,母亲便……便那个……不幸去世了。”

“这些很重要吗?”

“也许一点都不重要。周小姐,做为区元的朋友,我不得不负责任地告诉你:原来,我们以为,连秋容一死,事情也就结了。但现在看来,一切远非如此。所以我想……”

“你怀疑我?”

“不不,再大胆的推断,也不会怀疑到你头上。也许、也许这一切仅仅是巧合,是我太过多疑了。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这是我们的职业病。你如果实在不想说,我也不想勉强。只是,我相信,你也愿意区元摆脱这种无休无止的、莫明其妙的折磨。”

周莫如垂下眼睑,只一会,睫毛又湿了。沉吟半晌,她问:“柯先生,你信命吗?”

“不信。”柯明斩钉截铁地说,“或者,换个说法,我不信不可改变的命运。”

周莫如摇摇头,那笑靥也浮出丝丝苦涩:“你跟他一样。”

柯明知道她说的是区元,接着问:“那你呢?”

“我?我原来信,后来不信,现在,不得不信了。”

“就因为‘破月’?”

“这还不够吗?”周莫如反问,“如果算上我母亲,爱我的人,死了五个了!区元也经历了两次劫难,我怕,事不过三……”

“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应该互相配合,找出破解‘破月’的方法,不管它是真邪,还是假邪。周小姐,这几天,就这事我请教了中大的民俗学教授,他说,民间所说的‘破月’,并没有这么凶;而且,还流传着不下三种的破法。”

“没用的。”周莫如还是摇头,“我是凶年凶月凶日凶时出生的,要是有用,我父亲、还有天婆他们,早帮我破解了。”

“什么?他们试过吗?”

“天婆本身也是破月,所以她最终选择了终身奉佛。我16岁‘出花园’之前,我父亲就请了不少算命的来为我解‘破月’,每一个都信誓旦旦,说得神乎其神,结果呢?”说到这里,周莫如眼里,是近乎绝望的、令人心疼的无助。

即使是戴着墨镜,柯明也把脸转开。

“还好,你父亲那么疼爱你,却不会受你‘破月’的伤害……”柯明感叹道。

“也许,是因为他并非我亲生父亲的缘故吧。”周莫如也幽幽地叹了口气。

“什么?你说什么?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柯明差点大跌眼镜。

“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他是我的舅舅,我自己的父亲,在我出世前半年,出生产队的的工,去挖山根土时,山石塌方,他被活生生压死了。”周莫如说不下去了。

“老天,你的命,怎么就……”柯明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使用了“命”这个词,连忙住口,“这么说来,你是随母姓了?”

“不,我的亲生父亲,也姓周。在我们那里,同姓是不能结婚的,可当年我母亲跟我父亲谈恋爱,爱生爱死,谁都阻止不了,再说,我外公外婆觉得他们已对不起一个儿子了,不能再害了女儿,只好让他们结婚了……结果还是不幸……”

“已对不起一个儿子了?什么意思?”

“就是我父亲……哦,这么说太乱了,就是我现在的父亲,我舅舅。在他5岁的时候,因为家里太穷了,养不起他,我曾外公便硬是做主把他卖掉了……”

“卖掉了?”

“对,卖给邻乡的一户地主,换了五斗米。后来那家人过番去了,他就跟着到南洋去了……”

一个五岁的孩童,正是最需要父母关爱家庭温暖的时候,却被爷爷做主卖给人家,这对他是一种多么残忍的命运?

“你那位曾姥爷可真残忍。”柯明不禁说。周莫如眼睛微微发红,轻轻摇头:“我也曾经这么说过。可惠天婆对我说,当时是49年,我父亲所换来的五斗米,让一家人捱到了解放,也值了,否则,可能全家大小都会饿死。当时,我外婆死都不同意,我外曾祖父趁她不注意,把我父亲偷走去卖,卖到哪家都没说。我外公不敢违抗他父亲,我外婆寻死觅活,几次都被人救了。我外曾祖父说,你们年轻,孩子要生有的是,卖了他,也是为他好,要不还不是一起饿死!我外婆只好接受了现实,一年后,又生下我妈来。”

柯明一阵唏嘘。沉默一会,他又问:“那你父亲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时那家人买了我父亲不久,就举家过番去了。196……应该是66年吧,我父亲突然回来了,算是归国华侨,还带了一些积蓄回来。听惠天婆说,我父亲回来时,我外公外婆心里很矛盾,'奇/书/网…整。理'…提=。供'都很担心他会置仇,不认父母,甚至做出一些过激行动——那时候卖他的爷爷已经死过世了。但没想到我父亲对父母一点都不怨恨,几乎把所有的积蓄都交给他们,跟他妹妹——也就是我妈,兄妹感情也非常好。几年后,好像是70年吧,乡里缺小学老师,因为我父亲在印尼读过书,经常替一些侨眷写回批,政府就照顾他,让他当上了民办教师。后来考试转正,又去了中学任教,一直到几年前退休。”

“他终身未娶吗?”柯明好奇地问。

“好像听说,他的养父母为他订了一门亲,是当地人来着。有一个说法,说他自己谈了一个女朋友,也是华侨,可他养父母不同意,逼他跟那当地人结婚,他是为了逃婚才回国的。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他回来后,我外公外婆见他年纪大了,想为他张罗;因他知书识墨,乡里看上他的人家不少,媒婆也没少上门,可我父亲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感兴趣。我外公外婆总觉得对不起他,一切都听他的话,一直拖着,直到、直到我出世,父母双亡,我父亲就挑起抚养我长大的重任,更加不想结婚了。他说,他怕结了婚,老婆会对我不好……”

“真是一个伟大的父亲!”柯明不禁感叹道。

“是啊!”周莫如有点哽咽了,“我们乡里人,特别是惠天婆以前常跟我说,我父亲这辈子太不容易了!一辈子含辛茹苦……我知道我怎么做,都报答不了他。要不是怕他伤心,有一两次,我都不想活了……”

“这些事,区元知道吗?”

“我还没跟他说。我们认识这几个月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没事的时候,他又一心扑在工作上,也一直没有适当的时机和心情让我跟他聊这些。柯先生,我是知道你是区元的好朋友,凡事都能尽力帮他,我才跟你讲这么多。说实话,我跟秋容,这么多年姐妹感情还是很深的。她虽然对我的感情有些畸形,也做了不该做的事,可她罪不至死啊!我总觉得,是我们一起逼死了她……”

柯明愣了一下,托托眼镜说:“周小姐,我们也没想到她会走极端。她要不那么做,最后定个谋杀未遂,刑也不是很重的,可谁想到……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办,今天非常感谢你,跟我讲了这么多。”说完,柯明起身准备告辞。

周莫如也站了起来,最后又问了一句:“柯先生,你实话告诉我,你又在怀疑谁吗?”

“没有没有。没有证据我绝对不会怀疑谁的,只是有些事过于离奇,我又喜欢寻根究底罢了。请你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区元、同时也是为了你好。我说过,我会尽我的能力,让你们不再受什么伤害的……”

柯明走后,周莫如犹自呆坐着,不明白自己为何就跟他讲了这么多。

电话铃响了,她像突然被震醒过来一样,赶紧过去接听:“喂——”

“喂你好,是周小姐吧,我是冯尧啊!区元今天来上班,我看情况还不大正常啊!他现在回家去了,你多观察,有什么事赶紧给我电话……”

7

区元从报社回家,一路上都很兴奋。他不停地说着话,跟每一个遇到的人说“你好”,对每一个治安员说“您辛苦了”,凑近走鬼耳边悄悄说“小心城管”,见到背包的女孩,他说“小心扒手”……没人的路段,他便自言自语,嘴巴几乎一刻也没停下来。

而这一切,都被悄悄跟在后面的人看在眼里。

上午,区元到报社上班,见到同事便这样开始说话。刚开始,同事们以为他身体康复后心情愉快,话多些,也没在意。可越听越觉得不对:他的话也忒多了,滔滔不绝,啥都说,还不让你走。

陆雁梅悄悄叫来了冯尧,区元一见冯尧,便拉住他的手:“哎呀冯主,见到你真是太幸运啦!这两天也不知咋的,没人给我报料,你赶紧派我任务吧是不是龙舟赛马上就开始了你让我冲在最危险的地方吧冯主!”

冯尧插话:“你没事吧区元?”

区元脸上现出一种顽皮的笑容:“没事,怎么会有事呢?告诉你冯主我从来没感觉这么好过我来上班的时候看到广州的天居然是蓝的广州大道上竟然没有塞车公车站上人们破天荒地排队上车而扒手则没有趁机下手!冯主〃奇〃书〃网…Q'i's'u'u'。'C'o'm〃,生活是这么美好,我发现以前所有的烦恼、郁闷,都是一文不值的、矫情的!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要加倍努力工作为我们‘花早’打败南都、广日、羊晚立下汗马功劳!请你给我任务,看我的,我不会给你丢脸的!我要是给你丢脸,我自动辞职立即在你面前消失……”

冯尧皱皱眉,伸手去摸区元的额头,体温正常,也闻不到一点酒气,怎么会这样?

“我现在给你个任务,你先不要说话!”冯尧黑着脸说。

“我说话为了向你表明,我会努力工作不计名利的我还要向你坦白我曾经盼着你早点高升或下台甚至出点什么事我好顶你的位置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冯主你原谅我……”

陆雁梅等同事目瞪口呆,冯尧则大喊一声:“够了,你干不干活?”

“干活,有活干当然干活!”

“那好,你不要再说了,把这一周的广州新闻仔细看一遍,给我写一份分析报告出来,哪些写得好,哪些写得烂,哪些还可以深挖、跟进,明白吗?”

“明白。可这不是您干的活吗?难道你暗示我,我有可能提……”

“少废话,现在开始干,其他同事,回各自岗位。”

区元坐下来,开始看报纸。但是,跟他座位比邻的陆雁梅发现,即使是在看报纸,区元的嘴巴也没闲着,他把每条新闻都读出来,而且用的是朗诵的语气!读完一条,还不忘拍桌评论:“令人发指啊!”“尸位素餐啊!”“惨无人道啊!”

毛骨悚然。这根本不是平时那个区元!他这么说下去,怎么不会口干舌燥?难道是药物过敏使他这样的?陆雁梅想给他倒水喝,想想还是不敢,连话也不敢说,只是内心实在不好受。他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难道都是那个女人造成的?

中午12点,区元还在继续朗诵新闻。冯尧给陆雁梅打来内线电话,询问情况,陆雁梅悄悄说:“冯主你快来叫他回家吧,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冯尧再次出现时,区元丝毫不觉,他已完全沉进新闻里了,读得摇头晃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念四书五经。

“区元,你不吃饭吗?”冯尧大喝一声。

区元吓了一跳:“干嘛这么大声?我这不在完成你交给的任务吗?你又没叫我吃饭,还是干活要紧再说我一点都不饿你们去吃饭吧给我打包点东西回来就行。”

“不行!你忘了你家里还有人在等你去吃饭吗?”

“家里?”区元愣了一下,仿佛想起什么来,“对了,你说那个叫周莫如的美女吧?放心吧冯主,我虽然还是想不起这几个月的事来,但我已相信你们说的一切,我会对她负责的。只是请你给我时间好吗?我得适应啊!”

“你晕倒前天天中午都回去吃饭的,还一直夸她做的饭好吃!你现在就重新给我适应,回家吃饭去,研究新闻的事,下午也在家里完成,听到没有?”冯尧用上了命令的语气。

区元走的时候,冯尧对陆雁梅说:“小梅,你辛苦一点,跟他一程吧,反正路也不太远,我担心他路上出事。”

陆雁梅远远跟着区元,看着他反常的表现,忽然发现,心在隐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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