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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中国民办教育生存报告-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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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纵向还是横向比,中国民办教育的发展水平都是非常低的。这是一个不可否认但又不得不直面的事实。    
      还有一些数字让许多民办教育的先行者们寝食难安。    
      中国教育资源稀缺是很严重的。比如教育投入不足,国际上教育投入占财政比例平均是4。9%,发展中国家是4。1%,发达国家是6%,而中国是3。19%,并且近年来还在不断下降;第二是学校严重不足,一些地方学校非常少,而且很差。小学入学率是99%,毕业能升上初中的只有86%,初中毕业能升上高中的只剩下48%,高中毕业能读大学的,把成人教育、自考、夜大等都算上也只有15。3%。    
      穷国办大教育,这就是全部的现实,谈论任何的教育改革总也绕不开的“结”。    
      其实,就在这些冰冷、理性的统计学数据后面,先行者们充满热情的探索已经开始破冰而行,带了那么点小心翼翼,那么点冒险的激动不安,类似于当年的民营企业,从家庭私塾开始,从高考补习班开始,怀着些“教育报国”的豪情,走出这一步就走出了一个天!他们的小打小闹渐渐激活了沉寂的市场,催生了崭新的理念,打破了原有的秩序,因而被喝彩也被责难。    
      有足够的理由为他们喝彩。盘点20年中国民办教育发展史,这个从规模到实力至今仍行走在边缘的“弱势教育”,一直就没有停止探索的足音。两年前,当我慕名走进万里学院的大门,穿越在校园美丽的旋梯上,不能不惊讶,这所生气勃勃的大学就脱胎于曾经几近颓败的公办专科院校上,民间力量所焕发出的创造力让人们刮目相看;就在这一年,我来到了浙东的一座小城——台州,那里的人们将闯荡市场经济的原创力延伸到教育领域,在静悄悄的革命中进行着“教育股份制”的实验,行走在这个被称之为“教师的香格里拉”的海滨小城,我难以想象,那些全新的制度、模式设计竟是在当地政府的积极推动下完成的,“现代学校制度”的雏形也由此生发……    
      当然,也有理由承受外界的责难。虚假的招生广告、不负责任的空头承诺甚至以圈钱为目的的坑蒙拐骗,都在腐蚀着民办学校的声誉。但是人们忘了,“初生之物,其行必丑,其神也旺。”就像80年代初的民企,一度成为公众谴责的假冒伪劣产品的“大本营”,但是现在,市场的成熟、民企的发展业已形成一套自我纠错和规范的机制了。    
      还有一种责难,来自一些说不清道不白的东西,天然排拒、怀疑的眼光,莫名歧视的态度,最通行的做法是以规范为名行打压之实。一位民办教育集团董事长在大会上一语中的:一些人的观念和逻辑就是,非公即私,私立就是赚钱,赚钱就是自私,自私就是诈骗,诈骗当然非公益性啦!    
      著名经济学家茅于轼先生则犀利发问:现在冠冕堂皇的借口就是公益性,用公益性名目进行各种干预,最后使得我们整个教育得不到发展。现在一个非常根本性、非常彻底的问题是,为什么国家要统管高等教育?!    
      管与不管,永远是个伪问题。正如谈论该不该“合理回报”,对于生存和发展中的民办学校来说,也是一个伪问题。2003年对于中国的民办教育来说,有着不同寻常的转折意义。如果说这之前人们还在混沌中摸索,欣欣然地期待着,那么9月1日起,终于尘埃落定。    
      在《促进法》的推动下,一直在混沌中发展的“名校办民校”有了清晰的政策导向。    
      在江西赣南地区采访时,我发现,以“公有民办”或“民办公助”为名目的改制风在这里越刮越猛。这种公私混合型的“杂交品种”为公立学校校长所看好,跃跃欲试的不在少数。就地翻牌、异地翻牌,蜂拥而上,好不热闹。而在当地,纯民办学校越来越岌岌可危了。“我们等待着这场劫难的降临!”一位民办学校校长忧虑、悲壮地“宣告”。    
      就在这个秋天,我又听到新的消息:2003年,全国的民办高校招生遭遇“滑铁卢”。排除不可抗力的因素如“非典”的影响,“就是因为政策方面综合性的影响使得民办教育跃过了鼎盛的时代,进一步边缘化。”业内人士预测今后的走向,“按照现在的政策,民办教育有两条出路,一个边缘化继续生存,第二比较好的出路就是被‘招安’,学宋江。”    
      并非危言耸听的预言。独立学院政策在“扩大中国高等教育资源”的欢呼声中出台,却留下了难以根治的后遗症:直接扼杀真正民办教育的发展,同时也给中国公立高校的发展带来极大的问题。与此同时,公平问题再一次激起了强烈的喧哗。没有人想到,当民办学校一直在作着以公平为诉求的不懈努力和斗争时,公平却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投入成本、政策上的不公平,将对民办大学造成强大的杀伤力!”    
      “独立学院政策强化的是政府职能,削弱了民间力量。”    
      “独立学院一定会拖垮中国的公办高校!”    
      呼吁、警示、沉默。大家能够清晰感知的是,一场风雨即将来临。    
      这一年,奔走在大江南北的民办学校间,出乎意料的,我极少感受到欣喜和振奋,却更多地被焦灼、恐慌,甚至迎接风雨的肃杀、悲壮之气所包围着。    
      直到现在的这一刻,由“名校办民校”引发的论战还在延续着。所有的争论聚焦在这些似是而非的命题上:是国有资源的增值,还是扩大?是优质教育的扩张,还是缩小?是公平理想的实现,还是幻灭?    
      而我极力想透过这些纷扰、争论去寻求中国教育、民办教育发展的支点,找到阻碍中国民办教育发展的那只“无形的手”。    
      在采访大大小小的民办学校董事长、校长时,我的提问中总不忘类似这样的主题:“您认为制约民办学校发展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政策,还是政策。无论是资金的困难,还是师资的紧缺,都受制于政策的不公平对待。而在中国,谁都明白,政策就是最大的资源。    
      打破教育行政性的垄断。一位民办大学校长这样呼吁。其实,这种呼吁在教育界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它的表述方式耳熟能详的就有多种版本,诸如“政府权力应该退出公共领域”、“干扰型、革命型政府应该转变为有限的服务型政府”,等等。    
      垄断是造成僵化、低效、不公平的根本性痼疾。就在坚冰难以破除的格局下,有专家发布了一个研究结果,“民间因素、非政府因素、市场因素,对中国教育发展的影响,已经超过了40%。也就是民营化的趋势,已经凸显出来,并且这种影响,正在发挥日益重要的作用,要想阻挡它是不可能的。”(吴华语)    
      就在2003年年初,教育部的人力资源报告规划了未来50年中国教育发展的计划,到2020年高校毛入学率要达到40%,因此未来20年到30年仍然是民办教育高速发展的时期。中央政府的政策很明确了,不可能再给高等教育更多的投资(现在已经占到国家经费的24%),而高等教育又要大发展,因而大力发展民办教育成为必然选择。    
      这是一个历史机遇。然而比照现实,又让人不能不困惑。    
      一位民办大学校长很高兴地看到自己一手创办的、辛辛苦苦奋斗了十多年的大学,有幸被列入国家的普通高等学校序列了,看来《促进法》中“公办和民办同等对待”并非虚文。可是不久,他就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原来代表高等教育发展方向的一些富有活力的东西开始被瓦解了,比如自主招生、自设专业、由市场来挑选学生等,现在招生要计划,进门要通过招办,分配要有派遣证,课程和专业要政府批准,评价拿的是公立学校的那套标准体系。看上去是完全平等了,但“实际上是把公立学校不能改革的顽疾强加于民办学校。”    
      《促进法》及其实施条例草案的出台,向民办学校传递出一个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信息:从国家立法来看,对民办教育的支持似乎越来越大,但是这种支持里面,“宏观肯定,微观否定”的倾向却越来越严重了;公办和民办学校通过立法和政策的不公平性也越来越大,或者说民办教育自身的优势、特点,经过不断的立法和政策,相反在逐渐地削弱或者淡化。    
      这就是中国当下民办教育面临的现实,非常矛盾、割裂的现实。矛盾后面,意识的禁锢无处不在,观念革命的道路还相当漫长。    
      “老调子已经唱完……”这个充满颠覆性的判断移用到积重难返的中国教育现状上,未免有些乐观。但我们的目力似乎已经能看到了最后的结局。    
      野草的形象未免“另类”了些,带了点天然的弱势、离经叛道的色彩。但是,它的夹缝中生存的状态,坚韧中伸展的生命力,确乎是当下中国民办教育的精神代表。鲜活、泼辣、创新,这些珍贵的元素正是中国的教育所稀缺的。    
      令人欣慰的是,低迷中还是能听到乐观的且不乏理性的声音。    
      “中国民办教育的发生和发展,实际上是中国社会转型的产物,它所体现的对公平、效率和自由精神的追求,正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因此在一个更长的历史尺度上,民办教育的发展都是不可逆转的。”(吴华语)    
      而更为有力的声音从民办教育群体中传来。    
      “我想确实在政策环境上,非常需要给民办学校创造更宽的环境,但是我们对民办学校的发展还是有信心的。我用两百年,三百年的眼光看中国的教育,民办教育一定会成为任何力量都不可抵挡的发展势头!”(黄藤语)    
    


乡村校长的牢狱之灾身陷囹圄

    2003年5月的一天,河南省新蔡县栎城乡竞争学校校长申国清被乡政府抓走了,拘留了24小时,缴纳罚款后才被放。这类事件发生在新蔡县民办学校校长身上已经见怪不怪,不同的是此次事件与特殊的“非典”时期有着直接联系。    
      按照教委规定,“非典”时期学校一律放假,不得召集学生补课。但是不久,乡里的公立学校就组织老师上门给学生补课。申国清也惦记着学生的功课,心想户外树林子里空气好      
    ,就召集学生到林子里补课。结果补了不到两天,就被人告发了。    
      “为什么公立学校能补课,我们民办学校就不行?!”申国清心里很不平,既而懊悔道:“我们这些民校凡事总要万分小心才是,稍不留神就会被抓到把柄!”    
      “非典”只是给了竞争学校一个有惊无险的警钟。大多数民办学校却由此产生了“山雨欲来”的预感。    
      “听说‘非典’过后教委只允许公办学校复课,借此机会整顿民办学校。”    
      “这一整,说不定就要整垮我们!”    
      大家隐约感觉这次整顿非同小可,都有些惊魂不定。    
      “我们早就悲观失望了!不施加压力我们就办,施加压力就不办呗!”会民小学校长闫乃慧听天由命。    
      “不能坐等,我们要斗争!”一些人则激动起来。    
      校长们一边心情复杂地等待着劫难的降临,一边心有不甘地盘算着下一步应对的策略。    
      赵奎和他头发花白的父亲赵云春坐在一起。听说有记者来,他们刚刚从邻村兴冲冲赶来。满屋子坐着余店乡、十里铺乡等方圆几十里乡镇的民办学校校长,空气里散发着局促、激烈、愤懑的不寻常气息。    
      刚从看守所释放回来不久,赵奎黑红的脸上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是新蔡县民校校长们经历的一起最严重事件:在屡屡遭受乱罚款、乱收费的惩戒后,2003年春节前夕,140多所民办学校先后接到行政处罚通知书,10多名民办学校的投资人因缴不出高额罚款被行政拘留,而此事就发生在《民办教育促进法》颁布的第三天!赵庄学校校长赵奎则在拘留所度过了一个特殊的春节,拘留时间长达55天!    
      2002年11月的一天,新蔡县余店乡地税所通知赵奎去开会,接着下达了通知,要求各民办学校缴税。    
      赵奎认为缺乏法律依据,置之不理。    
      11月15日,地税所第三次登门时,给赵庄学校下达了一份《限期缴纳税款通知书》,内容是“要求学校在11月20日前缴纳2001—2002年应纳税款3。125万元”。之后,地税所三番五次来校催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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