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杂集电子书 > 4720-危险接触 >

第5节

4720-危险接触-第5节

小说: 4720-危险接触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我来说,变态的最大结果是自己与父亲终身的不合。    
    我恨我爹。    
    上高中后,我知道了佛洛依德,知道了性爱论,知道了每个男人都有一种仇父情结,但我依然掩饰不住对父亲的愤恨。为幼时的种种不幸,为他的无所作为,为自己与生俱来的好记性。


《危险接触》 酒色财气变  态(3)

    脱离农村户口是我9岁的事,对父母来讲这或许意味着更多,对我来说,最大的变化是学杂费从两块五涨到了三块五,其次是班级名录上少了一名农民生。我上高中的时候,我家终于要拆迁了。用“终于”这个词很贴切,那时附近的菜地全盖成楼房了,却孤零零留下我们这几十户人家没动。原因是为我们这些住户盖的楼房,被开发公司的头头分给自己的家属了。    
    由于周围没有民用供电设施,我们这几十户人家就用工地的电,工地的电自然是没数的,于是大家五六年没交电费,倒也滋润。其实不是我们不想交,根本没地方收这笔钱。由于电压太高,家家三天两头地炸灯泡。有一次灯泡就在我头顶爆炸,跟原子弹似的。    
    后来不知哪位吃人饭不拉人屎的记者多事,在晚报上登了篇文章,说我们这些住户全是刁民,数年不交电费,成心占国家便宜。这一来老少爷们儿全急了,要知道那时上回报纸可是大事,不象现在,连狗都能成为头条新闻。    
    老住户们把开发公司包围了,揪着经理的脖领子讨说法。据说开发公司的经理是处级干部,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老百姓,气得连摔了三支玻璃杯,最后不得不把分给教育局的楼房让了出来。再后来听说教育局把这事捅到了区委,至于他们是怎么协调的,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不得而知了。    
    拆迁是普通北京人一生中最大的机遇,测量房子的刚走,我们街上就打成了一锅粥,都是人民内部矛盾。叔叔跟大爷打,嫂子跟弟媳妇打,儿媳妇跟婆婆打,儿子跟老爹打……    
    那时我还没成年,自然不懂得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偏巧两个婶儿因为分赃的事跟奶奶干起来了。那天父母不在,我却在家,我是奶奶一手拉扯大的,当下狗脾气就犯了,站在院子就把亲婶和畜生联系到一块儿了。结果连叔叔要抽我这个小兔崽子,我顺手抄起铁锨,叔叔们立刻嚎叫着跑屋里去了。当天晚上父母得知我的光辉事迹后,嘀咕了一晚上,惟恐我听见什么。    
    第天下午我放学回家时,发现家里已经空了,原来父亲怕我再跟叔叔们动手,第一个就搬走了。    
    先搬走的都是倒霉的,我们家得到了一个小三居,是不带客厅的那种,简直跟鸟笼子差不多。要知道我还有个弟弟,一看房子我就急了,当时就跟父亲大吵起来。而他竟异常兴奋的说:“先搬走还有600块钱的补助呢。”    
    说实话我成熟比较早,当时就想到了自己和弟弟以后结婚的问题。    
    而老妈却道:“到时候单位自然会分房的。”    
    “您做梦,出不了十年房子就得自己买。”我叫道。    
    “瞎说,国家怎么能不分房呢?”    
    老妈真是个好人,好人的标准就是看问题的眼光从来都是静止的。我上初一的时候,家里买了第一台黑白电视,那时买大件比较麻烦,得抓票,父亲轮了半年才在单位里抓了一张电视票,然后蹬着三轮从前门把电视拉回来。但我们这些孩子不知道爱惜东西,经常来回调台。“梆梆梆”的调台声把老妈的心脏都镇坏了。有一回她实在急了,揪着我的耳朵嚷嚷道:“你再给弄坏喽,我这辈子就置了这么件产业。”    
    我当时就哈哈大笑起来:“你放心,以后一个月工资就买台电视。”    
    “你放屁,你以为你妈是傻子呢?”老妈话没说,抡圆胳膊就是一顿狠揍。    
    前两年彩电价格坐滑车,我拿着一月工资在老妈面前显摆:“您看看,够买两台电视了吧?还是彩色的。”    
    老妈当时又骂了我一顿,但眼神里明显是茫然。最后她咬着嘴唇道:“这世道也怪了,你那么点儿岁数怎么就能看到今天的事?”    
    我知道再说什么她也不明白,总不能说自己的老妈比较傻吧?但我心里清楚,咱活十年没准就相当于一般人活三十年的。    
    话说回来,老爹怕我闹事,先搬走了。结果是我们俩长年累月的冷战,我认为他自私自利,不仅没为奶奶出头,而且把家里应有的权利放弃了,弄得我们家的房子最小,难道他就没想过两个儿子吗?果然我工作后,房子的问题逐渐显现出来,拥有一处房子成为北京人人生的最大目标,而父母当年的短视也成为我嘴里永恒的话题。    
    自此父亲比以前更加沉默了,直到他去世也没有取得我的原谅。    
    大约三年前,父亲已经去世一年多了。有一次我和老婆去天桥买东西,完事后在街面上闲逛。突然有个人影在身边一闪,我竟觉得这矮小的身影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赶紧回头寻找。    
    那是个瘦小的南方人,大概四十来岁。他上身是肮脏的兰色中山服,脚下蹬着双辩不清颜色的破球鞋。他快步从我身边走过,径直冲向一只半敞着口的垃圾桶。突然他做了个让我终身难忘的动作,整个上半身扎进垃圾桶,专注地在桶里寻找起矿泉水瓶子来。    
    我停下了,我上半截身子凉了,我感到指尖传来一股颤栗,我静静望了他一分钟……    
    “怎么了?”老婆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犯傻。    
    “我想起我爸来了。”实际上我脑海中的父亲是那个蹬着自行车,在公路上拾马粪的人。我突然觉得有一种不知名的药剂注射到血管里,它在周身游走,却找不到该去的地方。    
    当天晚上我做梦了。    
    头一次梦见父亲。    
    头一次梦见他回来看我。    
    我梦中整整哭了一夜。


《危险接触》 酒色财气窟  窿(1)

    我是北京人,一直生活在这个地方。虽然去过很多城市,走过很多路,但我却无法适应其他地方的生活,我甚至无法想象,外地人不在北京怎么能生活下去呢?我熟悉北京的一切,不仅是地理上的北京。这么说绝不过分,因为我是六代京城土著,这座城市的气息流淌在我的血液里,那是一种天生的牛气。所以我不会在心里屈服于任何人,不信天,不信命,不信邪。    
    我一直认为,北京最重要的特征不是金碧辉煌的故宫、天坛,不是中南海门口威风凛凛的警卫,更不是辽阔得有些荒凉的广场,而是那些活生生的人,那些活人嘴里辛辣多变的语言。    
    据说北京话形成在清朝,是满汉结合的产物,所以北京话是中国最有特点的方言,怪异中总带着一丝嘲弄,玩世不恭又极其形象。    
    比如我们把衬衫叫做汗塌儿,把外衣叫做褂子,把水壶叫做吊子,把姑姑叫做爹或者娘儿,甚至把没出嫁又比父亲大的姑姑叫大爷……,这是名词,动词就更形象,比如我们把逃跑做叫颠儿,你可以想象一头受了惊吓的驴,颠簸着身子逃跑的情景。比如我们扑面摔倒叫做马趴,你也可以想象一匹高头大马轰然趴下有多么壮观!当然有些词现在已经不用了,但还有些词估计能用到十三世纪。比如,北京人把借债形象地说成是捅窟窿,欠了很多钱,则是捅了一个大窟窿。    
    前几年我就捅了个大窟窿,更确切地说是我家捅了个大窟窿,由于我是长子,父债子还,这些债务自然落到了我身上。有时我真后悔,为什么要当老大呢?唉!下辈子做狗也不能做大狗,大狗责任大呀!    
    背运的开始大约在1997年夏天,主要原因是小石的恶意诅咒。    
    小石是诗人,是个色情诗人,我是在一个饭局上认识他的。那时我还在倒腾油漆,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当作家。    
    有一次兰州来了个客户,约我去吃饭,其实就是让我去结帐。客户是上帝,慢说找我去结帐,就是逼着我娶他妹妹,咱也不敢不娶呀。无奈,我只得去了,饭局地点在安贞桥附近,幸好饭馆不大。    
    饭桌上大多是甘肃人,客户想在朋友面前露一小脸。看见没有,北京人得请我吃饭!牛吗?由于这种场面多了,我大多埋头苦吃。    
    “您是做什么的?”落座没多一会儿身边的小个子便开始套瓷了。    
    “卖油漆,混口饭吃。”我突然觉得如此一说,有失身份,赶紧补充道:“工业油漆,都是大型厂矿用的。您呢?”    
    “我姓石,叫我小石好了。我吗,哈哈……”小石自得地笑了笑,双臂抱在脑后道:“我是诗人,从西北来的,已经发表了一些东西。依我看哪,北京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它的文化底蕴已经没落了,大家都忙着挣钱,真没劲!”    
    我连咽了几口唾沫,这年头还有诗人?三九天的苍蝇,少见呀!“您是?怎么称呼?”    
    “别您您的,小石。其实我做诗人是天意,我三岁的时候爷爷就在我家门口贴了副对联,上联是‘诗书传家久’。所以我成为诗人也就正常了,上苍的旨意。”小石很是得意。    
    “这么说您是书香门第了?”我觉得小石话不靠谱,前几年我去陕西农村,几乎家家门口都贴着这副对联。    
    “我爷爷是教师,当然是知识分子。”突然小石异常兴奋地拉住我的胳膊:“你对中国性文学怎么看?”    
    我绞尽脑汁也没办法从脑子找出“性文学”这个词,最后不得不把这玩意儿与黄色小说联系上了:“好象是听说过。”如果当时老婆在我旁边,非打我一个大耳刮子不可。    
    “中国的文学是不全面的,一直不允许性文学的存在,即使有也被打入冷宫。从今年开始我就是中国性文学的代言人!今年的《中国文学流派年鉴》里有我们一号。”小石得意地笑了。接着他不容我思索,旁若无人地朗诵起自己的作品来。     
    “我在床上等你,    
    等你脚指头敲响楼板的声音,    
    我想把两只食指并成十字架,    
    在你肚脐上,    
    画出神圣。    
    你来吧!    
    把你的肩膀和乳房一起伸过来,    
    我将把他们珍藏在我怀里,    
    你来吧,    
    我会把身上的每一件艺术品都展现给你……”    
    在座的都是小石的朋友,大家高声叫好。我却不客气地打断他:“你今年十几了?”    
     “十三。”小石自豪地拔了拔胸脯。“我前年就从甘肃出来了,我认为性是人类通用的语言……”    
    “有人给你发表吗?”    
    可能这话说到了小石的痛处,他白了我几眼。“当然有了,好东西怎么会被埋没?几家出版社跟我联系过了。”    
    我笑着点点头。如果平时和这人挺熟的话,我就会问他:最近是不是憋怀了。可在文化人面前,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现在我才明白,什么流派年鉴?只要你花钱,说你是中国文坛的大爷都行。    
    如果我要顺着小石的话头敷衍几句就没事了,但我偏偏轻蔑地咧了咧嘴。小石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他恼羞成怒地说道:“现在的北京人,一点儿文化都没有。出版社是什么东西,就认钱!挣那么多钱,早晚得买药吃。”    
    我以为他骂的仅仅是出版社的人,所以就没大理会。后来才知道这小子在心里肯定把所有北京人都骂了,而当时在座的只有我一个北京人,被诅咒的只应该是我。    
    那天晚上,我就把老爹送进医院了。    
    我知道我是个小人,而且出奇的小,一旦知道亲戚、朋友家里有个出奇的物件,我这心里就特别扭,简直比丢了钱还难受。一旦晓得哥们儿、发小混得比我出色,我就狠不得人家明天就倒霉。哎!没办法,我是小人。    
    比如,我曾在街上看见有个小子,美滋美滋地开着辆敞棚宝马,我第一反应就是快下雨,看看这车能装多少水。比如,有个朋友养了一条德国名犬,天天在大伙面前瞎显摆,我便恶狠狠地琢磨,早晚得了狂犬病就老实了。    
    小人心态自然要得罪朋友,无一例外。    
    有一次朋友说自己买了辆新车,约我去看看,地点在中日友好医院。我兴致勃勃地去了,刚看见新车我的小人心理就发作了。那是辆崭新的白色丰田威弛,新!新得能照出人影来,而且是日本原装货。我心想:这东西也佩开这么好的车?他哪点儿比我强啊?    
    朋友并不明白我的心理,反而屁颠儿屁颠儿地拉我去兜风。我往车里一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