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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4720-危险接触-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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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我单手搂住她,另一手把《外地人在北京》举得高高的。“等书一上市,满大街的读者找我签名可怎么办?实在不行我就躲到密云去,老农不知道我是谁。”    
    “你呀?嘿嘿,没戏。”老婆竟冷笑了两声。    
    “怎么会没戏?赶明儿我往天安门广场上一站,大喝一声:我是庸人。大姑娘小媳妇,好几百口子就得扑上来参观,咱是作家,了得吗?”我大瞪着眼说。    
    “除非你跟大熊猫捆在一块儿,要不就没戏。”老婆斩钉截铁地把我推开。“人家追星追的是影星、歌星,有几个追作家的。梁晓声、池莉往街面上一站照样没人认得。”    
    我琢磨着老婆的话也有些道理,但依然不死心。“我接着写,咱写上十本长篇小说,就不信没人认得我。”    
    老婆依然摇头。    
    不得不承认,老婆在有些事上确有先见之明。现在这本书是我第七部长篇小说,第十本书,但走在街上依然没人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但我还是不死心,等我再写上十本,等我的书拍成它几百集电视剧,我就不信没人认得我,我就不信这个邪。    
    那天晚上,我象个话痨似的嘀嘀咕咕地唠叨,把老婆聊得前仰后合地打呵欠,我却坚决不让她睡觉。最后我有点儿得意忘形了,将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说,等我成了名,等咱挣了大钱,得有多少小姑娘追我呀?得有多少女人想跟我干那事啊?用不了两年她们都得来骚扰我,多烦哪!你说,真到了那时候,我是从还是不从?”    
    老婆终于清醒了,而且清醒得十分彻底。她一把揪住我的耳朵:“说,你是不是就盼着那天呢,你是不是就盼着有人来傍你呀?”    
    我的身子随着老婆的手连转了几圈,赶紧分辨道:“这不是听你的意见吗?你要让我不从,就算了。”    
    老婆突然扔下我,坐在床上抹开眼泪了。    
    我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马上搂住她的脑袋:“你放心,我是说着玩儿的。你不是说了吗?哪儿有追作家的?有几个那么缺心眼儿的女的啊?这就是说说而已。”    
    “不对,你一直有这个心。过几年你的书出多了,我也老了,你自然就看不上我了,你这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早就看透你了……”老婆痛心疾首地指责起来,似乎我真要跟人跑了。    
    “不可能。告诉你,前几年我在泰山算过命,人家说我老婆有旺夫运,跟着老婆一定错不了。你就放心,咱俩是结发夫妻,又是共过患难的,我怎么能干那事呢?干那种缺德事,我妈也不能答应啊。放心吧,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绝不做禽兽不如的事。”    
    “哼!”老婆擦了擦眼睛,怒其不争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这样下去早晚会成功,到时候肯定有下三烂的女人往你身上撞,这事我也拦不住。但咱有话在先,你在外面胡搞可以,但我有条件。一:不能带回病来。:不能花咱们家的钱,一分钱都不能花,真看上你了就应该花自己的钱。三:你要是弄回个孩子来,我就上吊,死给你看。听见没有?”    
    我仰面想了想,这条件并不苛刻呀,赶紧应承道:“我老婆就是英明,您的意思是让我提起裤子不认帐?”    
    “讨厌。”老婆的双手蝴蝶翅膀一样,在我头上、背上拍打起来。“你怎么那么讨厌啊!”    
    那天我们一直聊到凌晨三点多,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随着《外地人在北京》的出版,我的野心迅速膨胀起来,金钱、声誉,还有女人,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三    
    出书前,我天天晚上趴在茶几上写,老婆和老妈都骂我是神经病,出书后我话没说就买了台电脑,老婆、老妈都认为我在干正事。    
    出书前,见了朋友我从来不敢说自己在写书,怕他们说我吹牛逼,出书后我自己买了几十本书送人,天天沐浴在大伙钦佩的目光里。    
    出书前,我在亲戚堆里从不敢大声说话,因为我是家门中最没出息的一个,至少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出书后,哪家有红白事都会把我恭恭敬敬地请去,桌上有个作家,多提气呀,连死人的悼词都让我写。    
    可能是我刚出书那段时间太张扬了,可能是大家一时无法适应我新的身份,不少朋友自此断绝了。因为他们不承认我是个作家,有时我把人家逼急了,他们不得不道:“你就算个作家吧。”    
    我马上急眼:“什么叫算呢?我就是。”    
    还有几个更不要脸的,居然向别人介绍我时说什么:“这是我们未来的作家。”    
    我立刻翻脸:“什么叫未来的,我现在就是。”    
    最可恨的是,有一个家伙在书里发现我写了他家的几件事,于是哭着喊着向我要钱。说什么:“庸人拿我家的事挣钱,我他妈一分钱都没落到,他什么人啊?是朋友吗?”    
    于是不少朋友再不跟我走动了,那也无所谓。朋友就是这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喜鹊扎在乌鸦堆里,总是不协调的,早晚要飞走。    
    没多久我身边就出现了一堆陌生的面孔,不久便熟识了。这一点还多亏了庄浩任,因为我跑他的公司上班去了。    
    庄浩任是个特能折腾的人,这小子早年间学了几年国画,平时总以画家自居。后来见画画没出路便干上了广告,他从一个普通设计师干起,几年后竟成了一家大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副总经理,我还在那家公司干过几个月呢。


《危险接触》 影视和女人野  心(3)

    其实人这东西是最不知足的,也是最肤浅的,在某个领域获得了成功后,便以为自己干什么都行,于是倒霉就开始了。当惯了创意总监的庄浩任野心爆棚,他认为这家公司绝对少不了自己,便指着老板的鼻子要股份,否则就分家。老板自然不能屈从这种讹诈,当下就把请黑社会介入的话说出来了,庄浩任也不客气,连当月工资都没要就跑了。    
    庄浩任的能量不小,他不仅带走了一部分客户,而且带走了大部分广告创作人员,我就是其中之一。那家公司也的确萧条了好一阵子,却并没有死,两年后它又在广告界呼风唤雨了。    
    我离开那家公司后,在国兴呆了两个月,这期间经常有庄浩任的消息。后来我在洛阳把湖潮打了一顿,不得不辞职,消息灵通的庄浩任第天就给我打来电话,约我见面。    
    原来庄浩任这小子拉了五十万投资,自己要开一家广告公司。他听说海淀高技术孵化中心的创业条件优惠,便跑去申请营业执照,但孵化中心是留学生的创业园,没有留过洋的人免入。庄浩任脑瓜灵活,第天便跑到中关村,花六百块钱在假证贩子手里,买了张赤道几内亚的大学文凭,于是堂堂正正地当上了海归派。孵化中心接受了庄浩任,房子选好,他打来电话,请我去做公司的广告策划。我当时正心急火燎地等待《外地人在北京》的出版,又不想三孙子似的到处去应聘,便欣然应允了。    
    我跑到孵化中心的公司办公地点一看,觉得条件不错,便打趣道:“你时候从海外归来的,这不是蒙事吗?”    
    “谁蒙事?我不来谁愿意来?这么大一片空地他们得白开发。”庄浩任道。    
    “瞎说,人家条件这么好,能没人来吗?”    
    “条件再好管什么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孵化中心,来这儿办企业的全是卵,还是海归卵,俗话说就是王八蛋。谁愿意当王八蛋?他们必须得给我优惠条件,这是当王八蛋的代价。”庄浩任神情严肃地说。    
    当时在场的人都差点昏过去,不几天庄浩任的公司开张了。    
    我是九一年毕业的,先后从事过三四个行业,前后在五家企业干过。我发现广告公司,特别是私营广告公司的工作强度最大,几乎是天天加班。广告策划还稍微好一些,特别是广告设计,设计师每天要在苹果电脑前坐上十来个钟头,简直是在耗费生命。如果工作有成绩的话,耗费些生命也值得,但广告设计这行并不好干,广告主全是鸡贼。这些家伙本事不大,主意不少,往往今天刚定下来的稿子,明天就推翻重来。    
    按道理说,广告只是一个产品走向消费者的宣传途径,起不到决定作用,产品的内在质量、市场通道才是关键。但大部分广告主并不这么认为,他们以为广告是解决问题的灵丹妙药,花钱就一定得见效,于是逼着广告创作人员想创意,就差用枪顶在脑门上了。所以一个很普通的印刷广告,往往就得更换十几次设计,最后大家除了祈祷广告主被车撞死之外,就再没别的激情了。    
    我在庄浩任的公司辛苦创业了几个月,总的来说还算顺利。在这个公司里没人敢象湖潮那样目中无人,当然我的身份不同了,我是老板特地请来的,我本人又是有著作发行的的作家,估计现在碰上湖潮,这家伙也得掂量掂量了。公司唯一的问题是效益不好,大家每个月都在为工资奋斗,为这事庄浩任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好办法。    
    我一直认为庄浩任弄些广告创意还可以,却绝不是块搞经营的材料,他属于会挣钱不会攒钱的人,最让人恼怒的是钱花在客户身上也就算了,可这小子大把大把将票子花出去,却听不见任何回声。    
    庄浩任太好玩儿了,只要公司的帐面上一见到钱,庄浩任便开着辆越野车跑到内蒙、青海、甘肃折腾去,最远的一次甚至跑到了新疆。回来时带些泥娃娃、破剪纸之类的民间工艺。这些东西在北京往往只卖几块钱一个,而庄浩任买回来的都是上百元的精品,大家都认为他是跑到西部扶贫去了。公司的钱就这样被庄浩任挥霍了,而他却打着追求艺术的旗号,连投资方都奈何不了他。    
    商人是需要天赋的,庄浩任是有当总经理的野心,没当总经理的脑子。    
    每到月底庄浩任就发愁,该开工资了。虽然公司只有十来个人,但那也得需要几万块来添大家的嘴啊,此时庄浩任便出奇的可怜,到处哭穷。    
    正在这时,我的《外地人在北京》出版了,庄浩任忽然象发现新大陆一样,立刻兴奋起来。    
    庄浩任到处打听出版界的行情,还拉着我去新华书店视察了几次,我们俩守在《外地人在北京》的书架前,死盯着读者买。或许《外地人在北京》的选题真是不错,我和庄浩任每次去书店都会看见买主,最后他把我约到了他家,据说是开个神仙会。    
    那时是网络最时髦的时候,我跟门老师刚刚签了个合同,书名叫《千面网虫》,正在搜集素材呢。    
    我赶到庄浩任家时,惊奇地看到了医人,他正捧着《外地人在北京》苦读呢。原来庄浩任不知在什么场合认为了医人,并认为他是出版界的行家里手,希望他能出些主意,于是我再一次和医人相聚了。    
    说实话我觉得有点对不住医人,《外地人在北京》里专门有一章是写他的,基本上是连损带挖苦,没几句好话。此时医人顾不上搭理我,他正在看写自己的那部分呢。    
    庄浩任社交广泛,当天到场的除了医人之外,还有位作家老代,据说以前是个诗人,曾经出版过一本诗集。另外两位分别是中央美院的教师阿五,号称是给中央领导刻过印章的篆刻家。    
    大家寒暄了几句,我便拉住医人道:“别看了,这种破书是写着玩儿的。”    
    医人几近痛苦地看了我一眼,他举着《外地人在北京》道:“有一章是写我的吧?”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不完全是你,是几个人的事例凑在一起写出来的。再说我就是想写写外地人在北京奋斗的艰难,写写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物。你看,我这儿有一篇外地金领呢,人家在上海是著名的CEO,可在北京就是玩儿不转,能说人家没本事吗?只能说北京的土壤比较特殊……”我抡圆了舌头,准备把医人糊弄过去。    
    “就是写我的,就是。”医人的满嘴牙似乎都活动了,表情十分痛苦。“是,没错我还欠你三百块钱稿费呢。”    
    一提事这事,我仅有的那点歉疚顿时烟消云散了。我耷拉着脸道:“你还从我这儿借走过一百八十块呢,一共是四百八。”    
    “是,是。”医人摸了摸口袋:“那什么,那什么,还得麻烦你,咱凑一个六百整儿数吧,我又没钱了。”说着眼泪在医人脸上画出两条美丽而脆弱的弧线,他不得不抽了抽鼻子。    
    在场的人都傻了,包括我自己。


《危险接触》 影视和女人野  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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