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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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听,想驱赶一下她的顾虑和尴尬:“有一次我们面试一应聘者,一小伙子,他在那里做一份考题,一开始彼此都挺安静的,然后就听见‘哐啷啷’的声音,接着这桌子开始晃动。我们互相看看,心想这地方八百年都赶不上一次地震的,这是怎么了?哈,原来是那哥们儿腿在哆嗦,那小子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尴尬地从衣兜里抽出一口香糖,塞嘴里,还直说抱歉,问我们要不要。”
“哈哈,真有这样的?”肖亦飞捂着嘴笑起来。
“这?这还算小的。有一次面试一小子更有趣,最后问他还有什么问题没有,他先犹豫半天,没好意思说,我们就让他有什么就问,他‘噌’从兜里掏出一黄纸条,跟我们说他来面试的时候吃了张超速的罚单,能不能给他报销喽。”
“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肖亦飞笑得直晃手。
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15)
“呵呵,那TIM才神呢,经历更不平凡,有次面试出来,我看他胸前脏兮兮一片,我问他,你这是怎么了?挂彩了?人狼狈地告诉我,别提了,遇到一特能侃的小子,喧宾夺主的,还喜欢打手势说话,跟做广播体操似的,不知道讲什么呢,一激动就把自己面前一杯咖啡扇TIM胸前了……”
肖亦飞笑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半天才直起腰,喘着气儿看着于大寨,于大寨含笑看看她,轻轻问了句:“你……没事儿了吧?”
肖亦飞明白于大寨所指,眼光飘向了远处的树顶:“没什么了,再说,我来的目的主要还是这次面试。” 顿了半晌,转回头,真诚地看着于大寨,“答应我,别告诉他。”
于大寨知道这个“他”指的是江平,认真地点点头,突然想起来问她:“如果公司雇佣你,你会接受吗?”
“为什么不?!”肖亦飞快速反问,微微扬起了头。于大寨笑笑,这个姑娘如果把对事业的那份自信和洒脱放到感情里,或许会可爱很多。
“你什么时候回去?”于大寨问她。
“明天一早。”
“噢。”于大寨想想,“可惜,今天下班我要去接儿子,要不,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请你吃一顿饭的。”他很巧妙地把自己不再是单身的事实透露给了眼前这个姑娘。只为了今后相处起来能更融洽和自然。毕竟,自己是和江平这个网络大色狼完全不同的。再说刻意隐瞒身份说的一些挑逗话语似乎更有诱骗的企图,人嘛,虽然会不小心犯一些低级的错误,但思想总是要包装得高尚些不是,低等和高等的区分也不过如此了。
肖亦飞听后微顿了一下,但很快就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然后伸出一只手:“也许以后会有机会,没关系的。很高兴这次认识了你,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后会有期。”
于大寨也轻轻握了一下肖亦飞的手,也许是刚才的面试紧张的,这个姑娘的手有些温湿。肖亦飞在坐进车子里的瞬间,突然回身对于大寨说:“真的很感谢你,这个工作不管我能不能得到,我都已经把你当成一个朋友了。”停了一下,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手一挥,“BYEBYE,有机会去加州,找我玩儿去。”说完,也不等大寨反应,迅速钻进车里,打着车子,绝尘而去……
匆匆忙忙赶到DAY CARE(幼儿园),推开教室的门,儿子阳阳正趴在地上学狗叫,大寨皱了皱眉,随后喜笑颜开地在后面叫了声:“阳阳!”
儿子转头看见老爸在那里龇牙咧嘴,从地上爬起来,象征性地一伸胳膊,拥抱了于大寨一下:“嗨,DADDY!”随后往他身后瞅了瞅;“妈咪呢?”
“妈咪在家等我们呢,洗个手去,走吧走吧!”大寨推着儿子去了洗手池,洗了手,跟老师打了招呼,一转身看到儿子跟一小金毛又搂又抱又亲嘴儿,那依依惜别的亲热劲儿跟刚才对付性的给他的那个拥抱简直不是一个档次。也是,每次杜琳一来接儿子,儿子欢呼跳跃到老婆怀里不说,还拽着老婆的手满屋子乱走,见到人就说:“She’s my mommy! She’s my mommy!”(这是我妈妈!)好像全家的骄傲就是他老妈一样。“谁让你长得不工整点儿!” 杜琳曾经抱着儿子看着大寨的醋样儿笑得滚成了一团。
这么小就知道带有“色”眼镜看人了,长大一定也是个风流种,大寨笑着一拨拉儿子的小脑袋:“行啦,行啦,别亲起来没完,赶紧走吧。”
拽着儿子出门坐到车上,大寨边开车边跟儿子打趣儿:“阳阳,刚才你抱的是谁啊?”
“是ANNA。”
“是吗?她是你女朋友吗?”
“She’s my best friend!”(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离开学校,给我说中文,听见没有?!”大寨时刻敲打儿子不能忘本,但心里不禁洋洋得意,将来让儿子搞几个金发碧眼的洋妞为中国男人扬眉吐气,是大寨在自己身上没能实现转嫁到了儿子身上的梦想,大寨生怕这个梦想半路夭折或搁浅,所以从儿子开始爬就谆谆教导让他善于分辨美和丑。看来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杜琳对此嗤之以鼻,称他是严重的小农意识。大寨不以为然:“妇人之见,我这是有严肃的政治意义的,什么和平演变?中国人不是多嘛?俺就让中国的种儿撒遍世界南北,没几代后,统统给他们同化喽,这世界不用战争就是我中华民族的了!”媳妇儿一饭勺儿拍到他高昂着正在发梦的后脑壳上:“就你这歪瓜裂枣的,同化谁去啊,赶紧吃饭!”
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16)
边听着儿子在后座位上“叽哩呱啦”地数来宝似的汇报一天在幼儿园的情况,大寨边开车走着那条天天往返没啥新意的道儿。前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车子堵得一塌糊涂,于大寨决定换条路开开。“儿子,坐好了啊,前面过不去了,爸爸换条新路开开。” 说罢,打着方向盘来了个U… TURN,顺着那条平时不太走的路开了过去。
这条新路并不常开,又赶上这些日子在施工,不太好走,感觉没比原先的路快多少。原来就是两条线的路再一施工,只用了一条线来双向行驶,越发显得狭窄起来。于大寨有些后悔开过来了,但上了贼船也很难下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对面突然过来一辆车,于大寨一惊,赶紧掰扯方向盘,向右一拐,一半儿的轮子冲上旁边的道牙子,脚踩刹车,模模糊糊就见一黑色巨大的物体消失在了自己车底,接着脚下一声巨响,车身晃动数下,停了下来。大寨心里一沉,妈的!坏了坏了,刚买了仨月的TOYOTA VAN啊,这坏了的话,杜琳还不埋怨死他?他急忙跳下车,趴下身子,审视车底,是一口井,由于修路,井盖儿已经突出,那一大块黑不溜秋的铁砣儿正半插在车底盘上,那底盘看上去惨不忍睹,坑坑洼洼了,Power steering (动力方向盘装置)的油管儿被撞裂了,四周已经开始滴油。儿子在车上自己打开安全带,跳下座位,从窗户里探出脑袋:“爸爸,爸爸!车子怎么放屁了?”
“哎哟,乖乖,小祖宗,快坐好,别烦爸爸,不光放屁了,我们的车已经大小便失禁了,要赶紧去看大夫!”大寨匆匆把儿子重新捆回到座位上,从车后面翻出俩塑料袋儿,钻到车底下,把漏油的管子裹了起来,现在要赶紧去到卖车的DEALER(代理商)那里修去,时间长了,油漏多了,恐怕要生点儿事情。擦擦手,跳上车,大寨简单试了试刹车,油门都还好使,迅速驱车来到了他们DEALER那里,把车交给他们做全面检查,然后才顾上给杜琳打个电话,要她来这里开车接他们爷俩儿。
杜琳正在兴高采烈地试穿着靴子。接到电话立刻兴趣全无,尤其听到老公走了一条新路才出的事儿,气就不打一处来,捧着找好的几双靴子、皮包匆匆交了款,直奔大寨指的那家修车DEALER处,冲进等待室,看到老公灰头土脸地杵在那儿,杜琳不高兴地叫了起来:“你吃饱了撑的啊,走什么新道儿啊,没事儿瞎折腾什么?!”……
一架大型波音747飞机在暮色中缓缓停了港,一帮西装革履的中国商人满脸尽带旅途的疲倦,却又脸含好奇和自豪的笑容从飞机的商务舱中走了出来。谢东庭便是这六人团队的首领,一家北京做音视频产品的系统工程公司——腾飞视讯的总经理兼法人代表。腾飞是一家很大的私营企业,在京城规模不算小,专营一些音视频产品的配套工程,比方电视电话会议系统,监控系统等等。腾飞是谢东庭白手起家,折腾了近十年,倾其所有的心血折腾出的公司,现在已经颇具规模,并获得市里年度评选的电子科技公司最有潜力100强的企业。其自己开发的视频产品也让公司荣获了3·15优质信誉品牌单位,公司上上下下已经有二百多人的样子了,甚至已经有了开发部做一些视频图像处理软件的开发。前一段时间,谢东庭正积极洽谈美国一家公司关于交互式电子白板的代理权,这次,是受对方公司之邀,来这里考察一下对方的实际情况,为期十天。
把随行的几个人妥善地安排下榻在那家公司附近的宾馆里,谢东庭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拉开遮挡的窗帘,谢东庭呆呆地看着西边通红如血的晚霞。美国,自己以前曾经来过很多次,但多是西岸的几处地方做匆匆停留,这个中部的大城市,自己还是头一次踏足。临来前两天的那个夜晚,一帮大学的旧友为了欢迎远道从新疆出差而来的一个哥们儿,特意聚会一次。席间,他讲起自己即将来这个城市逡巡一圈儿的时候,以前同宿舍那个睡在上铺的兄弟张建刚偷眼看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东庭皱了一下眉,打趣道:“建刚,有什么就说啊,莫不是你包养的二奶被发配去了那儿?如果要我照顾,当兄弟的我义不容辞。”建刚现在是知识产权局的副局长,刚毕业那会儿,去专利局那种清水衙门的人还真不多,尤其是研究生。专利局、电信局之类的为了笼络人才,对招收进来的研究生都当成爷爷一样供着,免费的进京指标不说,还提供两居室的住房。那个从山西山沟里来的张建刚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召仓不是跳下去了吗?唐塔也跳下去了,所以,我也要跳下去,管它是火坑还是狼穴,谁给我奶喝谁就是我娘,当孙子都成!”现在看来,张建刚的发展方向是正确的,现在的他已经融化在了黄澄澄金灿灿的赤金海洋中。
第一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17)
“去你的!”建刚一拳抡了过来,“怕说了刺激你,于大寨他们在那个城市。”
“噢……”谢东庭一时语塞,找不到更好的词汇来掩饰自己被突然事件骚扰到的心情,只好顺手点上一根儿烟,在烟雾缭绕的忽明忽暗中整理情绪,“有电话吗?”东庭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只好以不断地磕灭烟灰来使自己看上去更自然。
“有一个,两三年前了,不知道变了没有,很长时间没有他们的消息了,你如果愿意,试试吧。”建刚掏出手机查了查,“唰唰”用笔在一张餐巾纸上写下了电话,递给了谢东庭。
现在这张餐巾纸,正静静地躺在东庭那个厚重的外套口袋里。谢东庭掏出那张纸,看了看,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电话,愣了一会儿,却拨通了另一个号码,震铃三声后,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云巧?我是东庭,刚起床吧?我已经到了,告诉你一声。”
“嗯。知道了。”那边的声音里充满了平淡,没有任何激情。
没有任何废话,东庭把电话挂了。废话是情人们之间说的。云巧是他的老婆,结婚已经五年了,每次出差报个平安是个习惯。结婚五年,没有孩子,也同样没有激情。跟云巧的结合,更像是一种合作,只是在那个时候,她有他需要的人际关系,而他有她需要的金钱和权力。婚姻不过如此,只要做到不反感便可以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非要有欲仙欲死的感觉才能结婚,多少年以后又能怎么样呢?当初的欲仙欲死到最后可能连不反感都难以做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已经让谢东庭完全放弃了纯粹的爱情,虽痛苦却也接受了。把婚姻不过当成一种交易,他不想爱云巧,也不敢爱云巧,只怕一爱,遭殃的还是云巧。碰到云巧的时候,几乎是几次见面就搞定,像面试一样,彼此谈了条件,政审合格,就把铺盖卷到一起过了日子,没有过多的废话。谢东庭有时候觉得自己很俗气很虚伪,他不敢不结婚,实在是怕被外人看出点儿什么,被当成一个无能的异类,一个功成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