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1995-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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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
一百一十七
墓地中,一道火光冲天。纸灰像幽灵一样呼闪着翅膀向天空飞舞。张达蹲在徐会计的墓前,嘴里念念有辞。“斯文呀,你可别怪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让你去送死的。是谁杀了你你找谁去报仇呀。但你千万别找我好不好。前一段时间我忘了来烧纸,你别怪我呀。白天他们都在,不是很方便。你可别介意呀。”
张达这次可下足了功夫,光纸就买了足足有将近半箱,用了一个大背包装着。里面有黄纸,有冥币。他想:“我多烧点纸钱,她总不会再来找我了吧。”真是后悔,怎么没有早点来烧纸,那样也许自己这段时间就会少受一点惊吓。
日暮沉沉,眼看太阳就从西边的山坡落下。张达企盼着这些纸赶快烧完。他再也接受不了被黑暗吞噬的墓地。远处传来几声犬吠,他不免有些害怕,站起身来前前后后四处张望。他真害怕从四周的某个角落里钻出来个什么东西。还好,周围非常平静,墓碑静静地耸立在那里,宁静而安详。
咦,墓区最上面的那颗柏树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
说到这里,还是要介绍一下整个墓区的地形。仁安公墓是依山而建,北高南低。墓区的大门按传统风水学里的方位修建,依山傍水,坐北朝南。大门开在南侧,自前而后是一个吉祥的梯形。公墓的主俑道就是从正门自南向北,一直通到东北角上。东北角处是一个很小的后门。前文中说过孙所长的父亲来勘察墓区地势的时候就是从那个小门出入的。这个门是一个小形的铁栅栏门。主要是用来让负责施工和立碑的农民工进出用的。白天有很多工作需要施工队来做。比如说维修俑道和墓穴,灌水泥立碑等等。但他们从前面比较影响公墓的形象,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上级单位就要求施工队只能从这个门进出施工。因为后门边上只有一条小路,很少有人知道。除施工队和偷石狮的盗墓贼根本就是人迹罕至。所以虽然铁栅栏门上有锁,但那道门却是一直“开门见山”。
想来是因为风水的问题,一条道从前门直接通到后门不太好,所以在墓地这条主俑路的上端立了一棵大树。具说这棵树刚拉来的时候就有两三层楼高,价格更是不匪,可见它的重要程度。自古阴宅墓穴就讲究苍松翠柏。这公墓周围的山中都是松树林,并没有一棵柏树。所以这棵大树一定是柏树。这棵树据说是可以镇邪的。
而现在,这棵树上有一个亮光,还在一闪一闪地发光。像幽灵般地诡异。
一百一十八
一百一十八
看位置,发光的东西是在树上。而且虽然闪动,但位置不变。应该不是什么鬼怪,只是附着在树上的什么东西罢了。
张达本不想多事,但那个亮闪闪地东西总是透着一种古怪,让他想过去看个明白。
他直觉那东西并不危险,考虑再三还是过去看一眼。
快步穿过墓群上的那小块荒地。他顺利地来到了树下。这下看清楚了。是一张发着金光的纸片帖在树上。黄黄的纸片上面用金粉写了一个怪怪的符号。是个篆书的“聻”字。上面是个“渐”,下面是个“耳”,好奇怪的字。
这是什么鬼东西,看着就透着一股邪气。以前上墓区从来没看见过这个呀。是谁帖上去的,有什么用意?张达盘算着:
“和最近碰到的一些怪事联系。难道有人在下道儿算计我?对,徐会计的死、墓碑上的血字、兰兰的鬼上身,一桩桩一件件怎么那么邪门。也许真的是有人在捣鬼。我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想到这里,张达激零零打个冷颤。用手把那张纸揭下来撕个粉碎。
远处的火光逐渐暗了。天已经半黑了,再有几分钟太阳就彻底藏在西山之后了。一阵寒意涌上大脑,张达突然反映过来,草草过去踩灭了剩下的纸灰,再把零散的火星扑灭离开墓群。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管理处的小屋里老王头一个人喝着烧酒神色紧张。见到张达进屋,他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满脸堆笑。“张达,你给徐会计烧纸去了?”
“嗯,同事一场嘛。去给她烧两包纸,也算尽尽心。”张达随便敷衍老王头。
“是啊是啊,一会儿你怎么下山呀?我给你做点菜热热饭,就在这里吃吧。”
张达客气了一句:“不了不了。一会儿打电话叫个出租车,就走了。”
他点上一颗烟,在想怎样开口问问老王头兰兰被鬼上身的事。那天主任可是说老王头把他们叫来的。屋里短暂的安静。
“铃铃铃”,电话铃突然响起,事先没有任何的征兆。张达和老王头两个人浑身都是一抖。这个时候是谁来能打电话过来?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张达的座位离电话最近,他提起了听筒。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句低沉的男音:“喂,是王师傅吗?”
一百一十九
一百一十九
张达听出了,那竟是主任的声音。“嗯,主任呀,我是张达。有什么指示。”
主任显然是愣了一下。因为张达等了七八秒秒钟才听到主任的回话。“噢,张达呀。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
张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噢,这不是等一个朋友吗,马上走。您找王师傅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嘱咐他一下晚上注意安全。早点睡觉锁好门。”主任说道。
张达打趣道:“主任果然关心群众,我一定帮您转达,他就在边儿上呢。”
主任乐了。“你小子,就会贫嘴。没什么事,挂了吧。”
“好。”张达应了一声。
他刚刚准备把电话挂掉。听见主任那边还在讲话:“张达回来了,没想到是他接的电话。”
“咦!”主任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张达有点发晕。但转瞬之间他就恍然大悟。主任在和别人说话。电话没有挂严。
另一个声音说道:“老王头也真是的,他都进来了也不和咱们先通报一声。”
主任接着说:“可能他没来得及。”
张达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那边几个人的对话。听声音,那边至少有三四个人的样子。讨论的事情竟然都是和他有关的。
老王头在旁边沉不住气了。“张达,主任说什么呢。你怎么不说话了?”
张达挂掉电话,他知道如果长时间监听是很容易被对方发现的。然后转过身,微笑地看着老王头。老王头被他这副表情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王师傅,请把你们之间的那些破事――给老子说出来。”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音量一下子提高了上百分贝。张达额头的青筋都一根根地爆了起来,双眼瞪得像牛眼一样大,脸上充满杀气。
老王头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给吓坏了。面如死灰,双手在颤抖。一不留神“啪”,手中的酒杯摔得粉碎。
张达一看这招有效直接过去单手拽住老王头儿的脖领子,像老鹰拎小鸡似的把他提了起来。老王头快被吓破了胆,用两只手死死握住张达抓他脖领子的那只手。“有事慢慢说,慢慢说。”
张达一把放开他,把他推倒在沙发上。“说吧。”
老王头儿:“这事不怨我呀。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张达凶恶地看着他:“我给你那两千块钱,都被大风刮走了不成。”
老王头:“您以为我乐意脚踩两只船呀。我也有苦衷啊。我是哪个爷也得罪不起呀。”
“那你说,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就饶了你。要不然我一狠心你这把老骨头就得埋在这里你信不信。”
老王头魂儿都没了。“我的大爷,我知道什么告诉你什么还不行吗?”
一百二十
一百二十
“您我得罪不起,可他们我更得罪不起呀。他们那边不但有主任,小岱,孙所长,还有刑警队。你想这些我哪一个惹得起。”
张达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复杂,竟然连孙所长和刑警队都牵扯进来了。老王头接着说:“我就知道他们的目的是在调杀徐会计的死因,对外他们遮人耳目说这件事情结案了。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死心。”
“他们怀疑是我杀了徐会计?”张达有些没想到,原来自己的这身脏水还是没泼干净。
“是呀,他们一直怀疑你。因为他们知道是你把徐会计叫到那里的,现场还有你的脚印,甚至徐会计的身上都有你的指纹。而且这些证据还都有被你破坏过的痕迹。他们当然会怀疑你了。”
“你们盯了我多久了,都有什么具体动作,说!”张达把满身的怒气都撒在了老王头身上。老王头被吓得魂不附体。
“有一段时间了。你记得徐会计墓碑上写着你的名字吗?那就是小岱趁着上墓地里干活的时候写的。发现被你擦掉之后,主任又冒雨去写了一遍。你不记得那天主任穿着雨衣回来的时候脚上有很多泥土吗?”
“噢,原来是这样。”张达先松了一口气。张达只怕鬼,人他就不怕了。
“他们想通过这个试探你的反应,发现那段时间你果然是非常惊慌失措,这就更增加了他们查案的信心。”
“废话,别说我,要是轮到谁,谁会不害怕,你们这帮白痴,我怎么会是凶手呢。”张达咆哮着。
老王头接着说:“他们后来又搞来那个叫兰兰的姑娘试探你。其实那天你们来公墓的时候,主任他们一干人等就潜伏在松树林那边呢。事先他们都布置了一整天。当然,鬼上身也是假的。案子没有什么好的突破口,是陈队长提出可以用你怕鬼神的弱点来引蛇出洞。”
“那,那个兰兰是哪儿来的呢?”到这个时候张达也忘不了提女人。兰兰对他来说一直就是一种真实的诱惑。
“噢,听说是主任的表妹,她来鸡西只呆一段时间,是做服装生意的。主任请她来客串女主角引你上勾。没想到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但只是到了最后的关头你也没承认人是你杀的。让他们都大失所望。”
张达快发疯了:“我说了多少次,人真不是我杀的。”
他边听老王头儿的讲述边回忆前段发生的事情。一件件事情终于都有了答案。别如在舞厅里的时候有人抓过他的手,在松树林的时候感觉有其它的响动。原来那些不是什么鬼,的确是有人在跟着他。
“那今天呢,是不是又是你报的信儿,主任他们才又让你盯着我,说。”见老王头认帐态度不错,张达的口气有所缓和。
“嗯,自从那天兰兰的计划失败之后,他们对你的怀疑消失了七八成。兰兰也办完事回佳木斯去了。所以今天发现你有奇怪的举动,他们也没有来,只是让我及时汇报情况。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我也是真的没有办法。还是那句话,那些官人我得罪不起呀。”
张达点了点头。老王头说的不假,那些人他还真是哪个都得罪不起。“以后有什么情况先和我说,知道吗?再有下次我不会这么客气了。”
老王头千恩万谢,收拾地上的碎玻璃去了。
一道黑影在窗外闪过,天色黑漆漆地,像墨染过一般。
一百二十一
一百二十一
上午和岱哥分手以后,我像游魂一样在街上游荡。脑里回忆着晶晶可能会去的地方。可惜,我们不像人家情侣那样有固定的老地方,像什么小河边呀,电影院呀,什么街的第几根电线杆呀等等。像《我的野蛮女友》里无论恋人怎么失散只要老老实实地守着那棵大树就能再见面。可我们就惨了,以前见面的地方狗肉馆、羊汤馆、冷面馆、火锅城、饺子城、串店,除此之外就是她的宿舍了,连个能去等她出现的地方都没有。
走了不长时间,发现竟然到家了。原来我在不经意间无意识的情况下只知道回家。
到了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我挂在房间里的那两样东西。一张《边城》报的剪辑,一张小静的相片。我要仔细地想一下,仔细地串一下周围发生的一切。
不巧,那两样东西都不在了。像消失在空气中一样。老爸老妈都还没回来,他们应该不会动我的东西。我半倚在自己的那张单人床上,闭上眼睛回忆。早上出门时的情景历历在目。还下意识地看过那里一眼,那那两样东西应该好端端地帖在墙上,现在为什么会不见了呢?
我不去寻找了,我知道那是一种徒劳。它们来的时候就神神秘秘,去的时候也一样。我现在相信,它们的出现是带着某种使命而来的,决不是那么简单。
我开始回忆,从腊八的那个晚上起。神秘的出租车司机,关老师拎着灯需找雪地里的女人脚印,站在公墓路口的诡异女人张淑清,从饭店里打工到消失掉的小静,松树林中离奇死亡的徐会计,偷公墓墓碑的张达,同流合污的老王头儿,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