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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傻妻-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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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子把妞从身后拉出来,叫你呢,答应啊。 
   “啊。”妞抓着强子的手,冲大家乐乐。 
   “瞧把嫂子整不好意思了,俺们来你家吃个饭行不?” 
    妞看着强子;点头。 
    强子笑笑;正想着你们咋过年呢;你嫂子不会说啥;也不会做饭;不然早叫你们来了。即来了;自已动手;丰衣足食。 
    人们嗷的一声,兴奋得开始扯着嗓门叫着,笑着。 
    妞也笑,她从没看过这么多的男人,让她感觉不怕,心里还热热的。 
      强子的活儿忙得不可开交,学校的没忙完,又有许多人要做大衣柜的,做书架的,做桌子板凳的。农村老家用大板柜,一般都是靠北墙那么长,齐腰高;衣服和被子叠起来放进去。城里不同;流行着大衣柜;能把衣服挂起来的,还雕些花。 
    强子在小媳妇家看过,买的书上也有很多个好样式,强子就学着做,第一个是想拿回家的,可被人买走,以后就更多的人来买,突然好象城里人知道生活了,要好好活了。 
    强子不在家,妞还是侍弄她的花草和鸟,偶尔强子带几个熟悉的哥们儿到家,都是妞认识的,妞就说,“要鸟吗?” 
    人们很高兴,把鸟带到了东北人住的大院里,那院子现在已盖了几排大平房,象学生宿舍一样。也把鸟带到了干活的地方,来买家具的人,问谁养的鸟这么好,卖给我们吧。 
    强子说不卖,多少钱也不卖,他给妞买的第一对鹦鹉今年已经四岁。 
      妞还有一个事,偷偷地,就是站在院里听邻居小媳妇家的哭声和叫声,是一个婴儿的响亮的哭声和呀呀的叫声,妞静悄悄的给花浇水,给鸟喂食,就为能听到婴儿哪怕轻微的响动。 
    小媳妇说了几次,我在家休产假,也没啥意思,叫嫂子过来玩吧。强子不让妞去,妞不去,可是婴儿的声音传过来,妞在院里静静听着,夜里很晚很晚才睡,直到再也听不到一丝婴儿的声音。  
    妞只看过一次,小媳妇把婴儿抱出来,小媳妇的肚子不鼓了,对她说,来,小家伙,让大妈看看你。把被子拉拉,露出来一张粉嫩的小脸,黑亮黑亮的眼睛,红嘟嘟的小嘴。 
    妞乐,一个劲儿的乐,心里有啥东西在激荡着自己,大妈?她是这小家伙的大妈吗?小媳妇肚子里的家伙就是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第二部 第十六章 胖胖(烫花) 


      妞那天站在院门口,一直等着强子,强子回来后说,咋又站这儿等。 
    妞说,“小家伙。” 
    “啥小家伙,”强子累得就想睡觉。 
    “肚子里的,是小孩。” 
    强子没理她,洗洗脸,拿碗和筷子,狼吞虎咽的吃完饭,上炕钻进了被窝。 
    妞手脚利索的脱光衣服,没有丝毫犹豫地掀开强子的被子,钻进来,搂着强子,“你放。” 
    强子被妞的动作逗坏了,拉开妞的胳膊,“累死了,不放了。” 
    妞就贴着强子扭身子,“你放,你放,我要小家伙。” 
    强子第一次跟妞呵呵笑出了声,他的傻媳妇,居然主动想跟他。 
    妞每天晚上缠着强子在她肚子里放小家伙,可是妞不准的月经还是如期而来。强子去商店给她买了雪白的卫生纸和卫生带,告诉她怎么用,心想着,恐怕多数女人都没他这个老爷们懂女人的事儿,就因为他有个傻媳妇。 
    那天回家时,强子忽然闻到一股糊味,忙问妞,干啥了?妞说没干啥,强子四下找,也没找到哪儿有烧过的痕迹,以后,一连几天,总觉得有糊味,强子再三问妞,妞说,没烧啥。 
    夏天来时,妞高兴,小媳妇家的孩子抱出来,天天在院门外,妞开了院门,守着孩子的小车,笑着,孩子也对她笑,妞兴奋得冲小媳妇乐。 
    小媳妇看到强子说,大哥,我看嫂子也没啥事,喜欢我们家胖胖,我产假满了,要上班,就让嫂子给我照看一下吧,我一个月给嫂子十块钱。 
    强子忙说,不行不行,她一个缺心眼儿的,哪会看孩子。 
    妞热热的眼光暗下去,小媳妇又说,强子还是不让。 
    妞低头做事,不看强子,晚上强子到她被窝里拉她时,也不动,强子用力把妞拉进自己的被窝。 
    妞一点儿也不配合。 
    强子从妞身上下来,想说几句,但他确信妞不懂,看孩子不象养鸟,妞懂吗? 
    妞更加魂不守舍地关注着胖胖,每天早早的醒来,光着身子推开窗户才穿衣服,白天轻手轻脚地做完一切,就在院子里静静地站着, 
    听着小媳妇哄婴儿的喃喃声,听着婴儿的呀呀声,婴儿哭时,妞急得抓着自己的衣角,伸长脖子,直到孩子委屈地抽泣的声音低下去。 
    强子那天回家早,推开门时,一股更浓烈的糊味。寻着味找到后,妞正坐在炉子边的小板凳上,用烧红的铁钩子在一块木头上烫。 
    强子过来把木头踢走,“你干啥呢?” 
    妞慌得扔掉铁钩,站起来,看看强子,看看被强子踢走的木头。 
    “会着火知不知道?” 
    强子明白那久来的糊味是啥了,傻媳妇烧木头玩,这能玩吗? 
    妞紧闭着嘴不知声,强子恼怒的进了屋,傻媳妇的智力如几岁的孩子。 
    妞瞄着强子,走过去,把木头捡起来,木头上冒着丝丝青烟,小心拿着,走进搭起的棚子,在一堆木头上,有一个翻毛皮包,是强子做活用过的旧的,慢慢掀开,把木头放进去,又一点点把包放好。 
    转身时,强子正在身后,妞赶紧扑在包上,惊慌地盯着强子。 
    “让开。”傻媳妇居然有背着自己的秘密。  
        妞不说话,紧张的一点点把包搂紧。 

()
    “我看看。”强子拉妞的胳膊。妞不给,强子用力一扯,包落在地上,散落了一地大小不一的木头,每个木头上都有烫出来的痕迹,强子仔细看,全是小孩子胖胖的脸,每张脸都是笑的。 
    强子看向妞,妞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泪水,目不转睛地盯着强子。强子蹲下来,一块块把木头捡进包里,一个个看着,越来越觉得挺好看,烫在木头上的痕迹居然有种古香古色的美。 
    妞看强子捡,忙用手抹抹眼睛,也蹲下捡。 
      强子再次带妞去了医院,妞只在意了几层高的房子,没有门坎,强子告诉她是楼梯,她一步步小心迈上去。 
    看了医生,医生说她身体器官没毛病,可能是虚寒,和老家医生大哥说的一样。 
    小媳妇上班了,把她的婆婆接来带孩子,老婆婆农村来的,天天用小车把胖胖推到院门口,妞真高兴,天天跟老婆婆在一起,看着胖胖张着小胳膊说着笑着哭着尿着。老婆婆让妞抱抱胖胖,妞说强子不让,婆婆说,你以后有了孩子,就得这么抱,老娘们儿哪有不会抱孩子的。 
    第一次把胖胖抱在怀里,小小的柔软的身体让她忘了一切,胖胖伸手摸她的脸,冲她笑,在她怀里拱着,拱得她心里痒痒的。 
    妞跟老婆婆说,“我肚子没有小家伙。” 
    婆婆说,“你嫁了几年了?” 
    妞摇头,不知道。 
    婆婆说,不是身子有寒吧,我们村里有个老娘们儿就是寒,吃了幅药开了怀,一气儿生了仨丫头两小子;改日我回去,给你问问。 
    妞点头,只要肚子里也有这么个小家伙,咋着都行。 
    强子看着妞满眼的亮,慢慢也不说她了。事实上,强子没有多少时间想妞的事儿。自从看到妞在木头上烫的画儿后,他拿回家许多薄木片,也把铁钩子在炉火上烧,不象妞一样烧红,然后在木片上烫,他烫花草,鸟虫,后来买年画和木刻的书,有很多美丽的图案,强子做粗细不同的铁钩,烧得火候不同,烫在木头上的线条粗细、深浅各不相同,象国画一样。 
    强子第一件烫着花的大衣柜引起了轰动,来找他做家具的人越来越多,后来几乎是托了人,托关系来找强子,结婚的年青人,能有强子烫花的大衣柜是一种荣耀。 
    妞不知道强子做得多好,强子把给学校做活儿和这半年多做家具的钱算下来,存了整整两万五千块钱。强子把存折装进兜里,不知道咋回的家,他不敢想,这钱到底能属于自己多久,还会不会给自己和媳妇带来灾难。 
    卖木轮车的往事鲜活的在自己脑中闪现着。 
    强子手枕在脑后,看着房梁一动不动,妞爬上炕,“你病了?”伸手摸摸强子的脑袋。 
    强子抓着妞的手,把她拉靠在自己身上,“你要啥东西?” 
    扭搂着强子,把脸贴在强子的胸口,踏实,她更紧的贴着强子的身体,“小家伙。” 
    强子呼口气,小家伙,他现在真的不缺啥了,就缺一个小家伙,强子想要,想着就算是和媳妇一样傻,他也要。 
 第二部 第十七章 春天 
      妞和强子出门,拉着强子的胳膊;强子带她到了更大的摆满桌子的地方;坐了满满五桌子人,妞坐在强子身边,笑着,人人都跟她叫嫂子,妞觉得,凡是叫她嫂子的人都和强子好,都是好人。 
    强子站起来说了啥话,妞听不懂,然后几十个男人开始喝酒,开始疯一样说笑。 
    妞和强子很晚才回家,第一次,强子喝多,回来的路上吐了,妞回家拿毛巾给他擦,给他洗脚,扶他上炕。 
    强子靠在被上,看着妞在地上忙来忙去,他很想问,你高兴吗? 
    可不用问,妞自从跟他过日子,就算刚从家逃出时那么苦,她也是一脸的笑。 
    强子想说,真的有很多话想说,可他不知道咋说,有点胸闷。 
    强子最后说,你上来,我给你放小家伙。 
    一个冬天都没觉得冷,强子把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文件认认真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在报纸上看,从广播里听,他觉得心里亮堂堂的,有些事儿在悄悄的变化着,没人来管他的工作车间,只有越来越多的人的羡慕目光,也没有人说他走资产级阶路线,是个资本家。 
    而春天竟然提前来了。那是一九七九年的春天,这个春天因为有一个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上划过一个圈,而被永久的记入了中国的历史。这个春天,老人的一个圈,让强子那颗没着没落的心“咚”的一下就落了地。强子在王长义和王飚的鼓动下,成立了全城第一家木器家具厂。 


    妞没想到强子让她给厂子取名字,不仅是强子,还有她最熟悉的两位姓王的兄弟,在她家吃饭时说,东北银讲福份,俺嫂子就带福相,让俺嫂子取。 
    妞搓着手,冲强子笑,妞哪会取名儿,妞说,叫强子。 
    三人喝着酒大笑,强子说让你给木器厂取名儿,叫啥强子。 
    王飚眼珠子转着,一拍大腿,强哥,咱就叫强子木器家具厂,扎听扎亲切,再说你在这城里也有名儿,挺好。 
    妞呵呵乐,这个厂子,就用了妞取的名儿,强子木器家具厂。 
    妞的眼睛,依然羞羞的,净净的,妞不知道,高强的这个名字在这个城里已经是响当当。 
    中国大地上发生了什么,妞也不知道,她就发现街上走的人们脸上都带着笑了,脚步都轻快了,小媳妇下班后到家就喳喳地叫,我们厂里咋地咋地了,人家说南方咋地咋地了。强子每天到家听着收音机,这么多年没有过这么多笑,妞全不懂,可她被这气氛感染着,脸上的阳光更加灿烂。 
    强子回家后,就听妞在唱歌,歌词虽然多了,可还是两个音符,“这里是深圳那里是香港,这边开花那边香。”强子笑着摇头。跟妞说,收拾收拾,咱们要搬家。 
    妞愣愣地看强子。 
    “能不带的都不带了,把衣服收拾收拾就行。” 
    妞还是看强子,看着房子,啥不带了,桌子,凳子?碗?筷子? 
    强子说,一会儿他们过来帮忙,你……。,强子不说了,跟妞说不清,强子开始动手收拾东西,只带了衣服和强子的书,几床被子,把碗筷收拾了一个箱子,还有强子的几件旧工具。 
    妞忙着摘她的鸟笼,搬几十盆花。强子想不要的,看着妞忙忙的身影,没说。 
    王长义几个过来,帮着搬东西,和妞说笑,嫂子这回你可享福了,强哥让你住楼去了。 
    妞看着强子笑得开心,也笑,她根本没想楼不楼,享福不享福,只要跟强子在一起,住哪儿都行。 
    可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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