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卡姆之血-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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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这个克尔丹身手敏捷，普通将军哪有那般力量？
“没错，克尔丹就是噶尔丹。克尔丹虽信奉伊斯兰教，但相信灵魂转生的观念，于是死后意念不绝，转生至噶尔丹。噶尔丹之所以生下来被称为灵童，因为他知道他的前世，也就是克尔丹时的记忆，所以被人当成圣者到西藏修佛教。他对西北的叶儿羌国扔怀有憎恨，直到后来他发兵毁灭了叶儿羌国建立准噶尔汗国，他的憎恨不仅仅在于这里了，而是中原地区。可以说……在当时一百多年的游魂状态下，克尔丹的灵魂已经被污染得不像样了。他散布谣言说我在木卡姆上下诅咒，并且暗中杀人证明诅咒的真实性，这种事当年只在民间，传得很快，而近代越来越多的西域种族接受了外来的文化，也就渐渐淡忘那些有的，和没有的了。”玉素朴？；克迪尔汗说完轻轻叹息了一声，叹息声很长，很重：
“而今你们看到的克尔丹，是只剩下憎恨的物体，他正承载着千年的血泪，他想毁掉一切。”
“他相信灭世到来时会有真主的存在吗？”晨星问道。
“万物非主，唯有真主。”玉素朴？；克迪尔汗安静地道出伊斯兰教的真言。“真主没有形象，无处是真主，无处不是真主，真主赋予了我们这样的世界，赋予了我们善良，真诚和智慧，就像我们的祖先阿丹那样善良，真诚和智慧。所以我相信真主最后赋予我们的，并不仅仅是死亡和毁灭，因为他是何等的仁爱。”
玉素朴？；克迪尔汗的一席话好像是在赞颂真主，又好像在赞颂宇宙，或者是自然的概念，也许真主所代表的意义就是宇宙或者自然吧。
晨星如闻清钟，道：“这也就是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出手在中阴境相里救我的原因吧。”
玉素朴？；克迪尔汗只是微笑。
“即使没有诅咒，没有那场变乱，没有婴玉和牺牲，你还是在当时做了些什么吧。你做了什么？”晨星问道。
“我做之事众人皆明了。”玉素朴？；克迪尔汗回道。
“十六木卡姆……”晨星呢喃出声，又想起艾斯卡尔说的那些资料，“是这样吗？……我知道了。”
玉素朴？；克迪尔汗望着天空中的克尔丹，无不是怜悯的眼神。他道：“年轻人，快去拯救那个迷失方向的灵魂吧，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哦，那怎么上去啊……”难不成这个玉素朴？；克迪尔汗还能让他学会飞天术不成。
“这个就交给我啦……”旭烈乌笑着迎上来，用萧寒的手把晨星的肩膀按住。“老兄下次见面别骂我了，我拖了这么久没去那边就是因为放心不下你们，尤其是我那个笨蛋弟弟和弟媳妇。”
“哦，那可真……谢谢你了，不过你要干什么？”
“让你灵魂出窍，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了，等能力耗尽，我也就要离开了。”旭烈乌望了望铁昂旭和阿茹娜，最让他牵挂的人此刻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灵魂是没有眼泪的，但是他可以借用萧寒的眼睛，流下一滴，哪怕是为了家人的眼泪，他说：“这是真的要离开了。”
“……等等，我也要去！”山猫站起来，微弱地说。
“别起来，你背上的伤……”铁昂旭忙拉住山猫。
“变成鬼魂伤什么的就感觉不到了……”山猫说罢，过去和晨星站在一起。“我最后还是想和你这个神棍一起……”山猫的笑容明媚。
“两个人也好。”旭烈乌愣后一手抓住山猫的胳膊，一手抓住晨星的胳膊。
只见阴气逐渐会聚，在两个人四周。山猫闭上眼睛，感觉到巨大的能量从头顶向下穿越。这过程并不长，刹那间山猫的意识从身体里被逼了出来。
整个人突然就轻飘飘的了。
山猫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的身体像死了一样躺着，这样的角度看自己还真有点搞笑呢，前面是灰尘后面是鲜血。再看看自己，除了双手透明几乎看不清之外还是保持了原来的形象。
这就是成为鬼的感觉？
再看看晨星，他在自恋地欣赏自己的脸有多漂亮呢。
旭烈乌在用完最后的力气以后便从萧寒的身上退出来了，他最后变成了一堆光点，附着在玉素朴？；克迪尔汗的独眼面具上。
也许他并不是要离开了，是要很久很久地睡去。
“晨星大哥，别自恋了，我们不是来当鬼玩的。”山猫皱眉道。
“任务了解。”晨星这才依依不舍地把目光转移开。
两个人一起转向了天空的方向，那个被鲜血染红的，狰狞的克尔丹。
没有重力的支持，两人轻而易举地穿越了空气和风，甚至感觉不到寒冷。“你现在后悔当初的决定吗？”山猫说。
“是福是祸躲不过，不过我现在纯粹是看那个人在天上耀武扬威的样子不爽而已。”晨星笑着回答。
“愿那两千年的思念陪伴你……去你要去的地方，勇敢的年轻人……”玉素朴？；克迪尔汗的声音再次从遥远的四方穿过来。
这一次晨星没有感觉到寒冷。
也许是这个时刻，他第一次感觉到生与死是不重要的。
第四卷 灭世般的战役 最终话 终结噩魇
第四卷 灭世般的战役 最终话 终结噩魇
没有人是不幸的。大家都一样。
他曾经守护在心爱的女人身边，他也曾经居高临下藐视大地；他曾经挥霍着安逸的光阴最后毁灭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动中，他也曾经逆天而行最终窘迫而死；他曾经聆听着先知的圣音在每日的朝拜中净化灵魂，他也曾经驰骋在沙场上，毁灭一个又一个不属于自己将来也不属于自己的国家，包括他的祖国。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克尔丹闭上双眼，他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愤怒蔓延。
那边山猫和晨星的魂魄已经逼近克尔丹，他们不会战胜他的，更不会感化他，他心如顽石般坚硬。因为现在克尔丹是个异常强大的疯子。
克尔丹扬手就是一阵狂风，好几只沾染了鲜血的鬼魂扑向山猫和晨星撕咬他们。
晨星念动咒语，只见十二环锡杖出现在他的手中，他用与克尔丹同样的方式召唤出法器的形象，那法器一定是实体的。
没有疼痛的二人不管受到多少鬼魂的撕咬都不停止向克尔丹靠近，直到晨星的锡杖再一次和克尔丹的弯刀架在一起。
“克尔丹，你欺骗了所有人！”晨星的声音清晰地传达过去。
“那又如何？”克尔丹双眼点红。他左腿横空扫过，晨星低头的的空隙用弯刀向上一挑。晨星的脸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红的印记，虽然鬼魂没有疼痛，但是对魂魄的伤害到日后也很难解除。
晨星顾不得这些，以十二环锡杖底端长刺做长枪相击。
同样的，克尔丹的弯刀每每接触锡杖都会发出刺耳的声音，克尔丹动作灵活，有时竟单手执弯刀而另外一只手做拳击，这是该灵魂生前就能掌握的特殊力道，即使是做了鬼也占相当优势。在鬼与鬼之间的战斗形同人与人，放在一个平台而已。
况且晨星在阴时做鬼，阴气盛起也非同小可。只不过在人时使用的咒语大多做鬼后就不能用了，比如说一些阳属性的咒语。
克尔丹和晨星就这样看似平常地战斗，晨星却已在下风。
看准了时机，克尔丹劈手向下砍，晨星别说抵挡，十二环锡杖瞬间就粉碎掉了。山猫那边已经集齐三大阴器的残余能量，在手心召唤出长刀的形象。之前被克尔丹附身的经历还能稍微回忆一些，加上目睹克尔丹的弯刀之后，她以印象所做同样的长刀。
她还下了一个很可笑的赌注，这是她唯一可以致胜的筹码，也是最不可靠的。如果她真的是克尔丹的转世，那么她身上一定还有关于前世的某些能力。
当然山猫的想法很幼稚，毕竟没有人确切地说过鬼魂能做前世的事。
山猫握紧长刀，劈在克尔丹的背后。但是刀刃还是太过于阴柔，刺进一寸不到就反弹回来。山猫被克尔丹身上的气流推到后面，“可恶！就算刺进一点也好啊！”山猫惨叫。
克尔丹转过身，没有法器的晨星只得在那边看着无法靠近。
“我本想放过你，既然你这么想消失，我成全你！”克尔丹说罢那噩梦般的弯刀已经立在山猫眼前。
“可恶！你竟然欺骗我！”前几天还未魂飞魄散的周烈玉歇斯底里地对他喊叫。
“那只能怪罪你自己太笨了，没有发现旭烈乌他们的秘密，而让玉素朴逃跑，现在你对我喊也没有用。”克尔丹冷冷地推开周烈玉，周烈玉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棋子。
“你在干什么？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亲自和他们斗，让我去。你当我是一个工具？不好意思，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只要有婴玉……”
“我没有那样的意思，我想你应该找到旭烈乌的尸体找到他的魂魄彻底杀了他。他是个棘手的人。”
“你又在骗我！我不相信你了！”周烈玉用最孩子气的方式拒绝了克尔丹，但是事实证明她还是按照克尔丹的话做了。
周烈玉是个很有趣的孩子。比如说克尔丹在看到她被残忍地作为咒术祭品时，他也曾给予她怜悯。也就是那时无聊的克尔丹萌生了让周烈玉拥有婴玉作恶人间的念头。
于是这让他竟又想起初次见到旭烈乌的时候，旭烈乌是个很狡猾的家伙。
他像一个真正的游魂路过年轻的守墓人面前，守墓人用金棕色的眼睛犀利地看着他，然后说了简短的三个字，这三个字克尔丹绝对不会忘记，他说：“何必呢。”这三个字就是在他还是噶尔丹的时候也没人敢对他说。
守墓人旭烈乌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看穿了他的阴谋，不过后来还是和他开玩笑似的在一起，他甚至能和童年的铁昂旭阿茹娜在一起玩，旭烈乌没有任何异议。
“我不过当你是个能说话的朋友，一个人守墓很寂寞。我的祖先总是一个人守墓，我好像比较幸运啊。对了克尔丹，你见过他们吗？”旭烈乌仰望着天穹几只飞鸟。
守墓人旭烈乌是个怪人。
克尔丹每想起这些，就不由得为日后的事感觉到深深的悲哀。
当旭烈乌知道周烈玉已经展开她气焰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金轮准备赶去参战。
“端起银杯的玛依拉让克尔丹牵挂了一个世纪，五个世纪下来让他牵挂了恐怕就是叶儿羌，但是他是亲手毁掉它的。”克尔丹常在墓中和玛依拉的空壳自言自语地说这句话。
“克尔丹变成了噶尔丹，毁掉了叶儿羌。现在……他还想毁掉一切。”克尔丹明明白白地对旭烈乌说。
“会有人阻止克尔丹的。”旭烈乌知道克尔丹的挑衅已经充满杀机。
“除了玛依拉，没有人能……”克尔丹绝望地说。
“你害怕自己吗？”旭烈乌问。
“是的，我很害怕，我是克尔丹，还是噶尔丹……”克尔丹说，“我本性善良……”
“不，无论是哪个你都是一个恶棍。”旭烈乌无所谓地说出这句话。
这时，克尔丹抽出他的弯刀，将旭烈乌的腹部刺穿，旭烈乌吐出一口血。克尔丹知道自己做了很愚蠢的事情，旭烈乌要是死了玉素朴就要出来碍事了。于是克尔丹在做完这一切后，逃之夭夭。
但是旭烈乌撑着伤口，还是赶到城里营救了晨星他们。
克尔丹在那时彻底崩溃了。不管灵魂会不会崩溃，就形同旭烈乌所说，那时无论是哪一个克尔丹，都是一个恶棍。
旭烈乌他明明知道阿茹娜不过是个可悲的容器，却执意要救她，他明明知道弟弟铁昂旭也喜欢阿茹娜，却依然要冒险和弟弟抢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事实是，连克尔丹才是被欺骗的人，旭烈乌的死注定了克尔丹后来的失败。
如果旭烈乌不死，冥界大门就会名正言顺地打开，如果他不死，玉素朴也不会出现，也不会指点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去找冥器，也不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克尔丹一阵怒火焚心，弯刀如同风一般。
山猫的魂魄就在刹那间被弯刀从中劈开，最后不可思议的眼神还停留着。魂魄立刻分裂成数道光点混入漫天的鬼魂中。
“山猫！！——！”晨星几乎是发疯了一样喊出来。
灵魂都破了，山猫，不，金瓷这个人就将从每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掉了！
“哈哈哈哈哈哈——！！！！”克尔丹大声笑起来。天空的裂口像在哭泣一般裂得越来越大，克尔丹身边的气焰通天，逆天之相全聚在此。
“不……克尔丹，你这家伙！”晨星咬着牙，一丝疼痛都感觉不到，但是心里像刀绞一样难受。
“我怎么了？你很难受吗？你们人就是这样，为了珍惜的人不顾一切，所以你们才蠢，你们才会做出可怕的事情，鬼就是人，鬼不过是把人暗地做的事转移到阳光下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