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他千百度-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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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处变不惊神定气闲的我就这样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那个混蛋,就让他在门里面笑到抽风吧。
我和他的交锋,以他的胜利开始,以我的失败告终。
我从头至尾地输,输给了我的爱情。
所以,怨不得人。
14。
中午的饭局,老板竟然通知去帝胄,我这才知道不只陈天翔,他也没走。老板咬牙破财招待财神,可财神却不领情。
“那里的东西不合我味口。”众人面前杜大总裁冷着脸第一次开口。
“那杜总您……想去哪里用餐?我马上派人预定。”杜总大人似乎不太欣赏我们老板冒冷汗的样子,头扭到一边抿着嘴吐出几个字。
二十分钟后,我坐在了这里。
婉转轻扬的钢琴弥漫在整个大厅。注视那双灵动的手,看着那张似乎与外界隔离与音乐融为一体的脸,已成为我来Ivory的习惯。明明很优雅的曲子,我听着听着就觉得有那种落寞和哀伤从连贯的音符断层中泄出,让我的思绪也缓缓受到感染。
不知是琴来就我,还是我就琴。
眼光晃过大厅,每一桌都有来吃饭来闲聊来听琴的人,每一桌都自成一个世界,我又望向那双修长精致的手,它可以将这琴声变成我的轻郁,变成别人的欢快。千人听琴,千人心境。
“你似乎对那钢琴师很有兴趣?”对面的人轻咳一声,声音有些不满对他这个大少爷的忽略,脸上却又一脸戏谑。看着我的眼神像看着一个万年发情男。
“你不觉得他是个很美的男人?”我问,几分试探,几分故意。
“一个普通男人而已,”他呷了口马丁尼,语气一贯的冷淡,“你以为说一个男人美是种赞美?”
“哦,是吗,”我也拿起面前的高脚杯啜起来。我没喝过后劲如此强的外国酒,顿时有些上脸。
他嗤着鼻子笑:“你这样子活像煮熟的虾子。”他那样只差指着我的鼻子了。
我知道我上脸的样子很丑,我呀,让你笑,仰起头咕噜咕噜把杯中剩酒喝得一滴不剩。
“你喝太多了。”他微皱眉轻蹙的模样让我的心咚咚地蹦掉了半边。我趁着酒势将身体朝着他挪了挪,手压在他放在桌上的手上,慢慢抚摩,然后打了个酒嗝,扬着脑袋看着他说:“杜总,其实你也是个美人……嗝,比任何人都要美的美人。”
我打着酒嗝,大着舌头斜瞅他,那张俊俊的脸有些青,但远看仍然很镇定,被我压着的手也没缩回去,不仅如此,他另一只手还气定神闲地捏着酒杯抿饮:
“沈练,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的话酒气很浓,语气却淡,淡到无香无色无味,无怨无怒无嗔。
我哼哼地笑了几下,手掌继续不着痕迹地在他手背摩,“我在疼我的美人啊。”
把头撑在桌上,我的眼睛半眯半睁,我的脑袋半醉半醒,可仍然能感觉到头顶灼热的视线。你瞪,你瞪呀。
看你杜大公子当众被非礼,你有本事甩杯走人呀。
呵呵,你能把我怎么样,怎么样,我就是要吃你豆腐非礼你,能把我这醉鬼怎么样。我手掌在他手背上蹭啊蹭。
他当然不能当众拿我这醉鬼怎样,事实上,当他拉着我悄然走出餐厅把我塞进车里后只有两人独处时,也仍然没把我怎样。
秃老头和陈天翔送我们来Iovry没呆上两分钟就双双退场。此时杜大总裁自己坐在驾驶座上却没有开动车子的迹象。
我被他塞在后座,眯着的眼看到的只是他凝滞的背影。
在想什么,在生气还是在算计?他现在还不开车不会是恼羞成怒要把我怎样怎样吧?他不会把我这醉鬼扔在马路山让人家小跑车大客车当橡皮泥压吧。我眯着眼移着身子想看清驾驶座上那半边脸的表情,无奈身体重得灌了铅似的,怎样挪看到的还只是僵硬冰冷的铁板背一块。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的头越来越重,眯得早已不耐烦的眼皮开始拼了命打架……
在公司休息室的床上睁开眼,晃悠悠地走到外面,公司同时告诉我签约已经是两小时之前的事,
“小沈,你终于醒了,你醉得好厉害,还是杜总亲自把你送回来的,”老板满面喜色,五千万的交易已落口袋,叫他不喜也难。停了几秒他又说,小沈,我也是明白人,说话也不藏着揶着,我知道,若不是因为你,这是办不成,多少大公司争着抢着要和凌风套近乎,又哪轮得到我们头上。
老板这番话算说得情真意切,可我总觉得怪怪的。
果然,下一刻,老板那有着深深肉窝的胖手就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来,递给我:这是杜总要我交给你的。
一张便条。杜御飞给我留便条?我接过来将折成便笺的纸展开。
“小沈……你和杜总好像……关系很好啊,他好像很关心你……”
还没来得及看,先听到老板结结巴巴的话,我直觉这条子没什么好事,低头看。
“沈练,限你一周之内处理好你那边的事来凌风报到,否则,我找人SM你。”
SM……SM……SM……!我猛然抬起眼睛看向前方那秃头且大腹便便的老板,他没看这条子吧……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我死盯着老板,我老板那张肥肥的红光满面的脸扭捏地对我笑着,表情有些不安又有些怪异。
他那表情摆明了他偷看了,还知道。啊,我忘了他是好色老头,说不定他还背着老婆孩子偷偷在小旅馆里玩SM游戏。
后面那变态老头跟我又说了什么,我已经没办法听了。
杜御飞,他一定是故意的!
王八蛋!
我的面子里子都被你丢光了!
15。
“我要见杜御飞杜大总裁。”我几乎是咬着牙对服务台的女孩说。不知是女孩还认得我这前总裁助理还是被我态度吓到,替我通传得很快,然后我等了半个钟头,被传到了总裁室。
我满腔怒火地上楼来,见着人了却又一下子不知该先从哪里发起。
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我,好不悠闲:“那边的事情都办好了?”
我磕着牙:“还不都是杜总你一手操办得好,喜上天的老板给我办了个很隆重的欢送会。”
“欢送会啊,我是有说过。”他语气轻松,似乎经我提醒他老人家才想起自己说过这么回事。
“欢送会很隆重?”他又问。
“很热闹,整个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到齐了。”我牙嚼得咯咯响。
“嗯,那很好啊。”
沉默……我已经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我泄气。
“杜御飞,”叫出口,才发现当着他的面如此正式地叫他名字还是第一次,“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作无辜状摊摊手:“没想怎样,只是觉得你是个人才,想让你为凌风效力而已。”
“凌风从来都不缺人才,也从来没有求贤若渴到这种地步。”
本夹着汹汹气势滔滔怒火而来,却不知怎么,被他那满脸懒懒浅浅的笑意一照,满肚的火就似被大雨淋了个透,只剩下几个零星火点在胸口闪呀闪。
他站起身走过来,居高临下地低头与我平视:“那你希望我用怎样的理由怎样的目的来回答你。”
他深深的眸子突然就这样凑近,我吓了一跳,
恨!
“你真是一只全天下最狡猾无双邪恶无比的狐狸。”
隔得太近,他鬓角的细发随意蜷曲成好看的弧度,我看着失神。
他眉一皱:“沈练,你胆子不小,连老板也敢骂。”
“你不是我老板。”
“很快就是了。”
“我不进凌风。”
“你不进凌风不行。”
“为什么?”我一步步地向门边退,我退到门边,他啪地把门关上,我无处可退。
“因为我……迷上……”
我觉得他在很艰难地措辞。
“……你的泡菜了。”
这个男人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竟然说出这么个理由,这只有骗笨蛋的份。
可我偏生就是比笨蛋还笨蛋,若他说一千个理由我都会付之一笑,偏偏这个理由我没辙。杜御飞,你果然是我的克星。
他把我困在门背后,舔舔我的唇,捏捏我的下颌,凝练的唇形还发出愉悦的笑声,像是一只逗弄自己小狗无比愉悦的主人。
我闭着眼,想着该拒绝还是接受,不能意气用事不能草率冒失,我要用我这颗赢回无数张证书挣过无数次奖学金的引以为傲的脑袋,好好决定一下我的爱情留去。
他在留我,这很明显,这个大概一辈子也没留过什么人的倨傲男人,居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我。
不管他怎么想,出于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我不知道的理由,他是否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我?……
我承认自己喜欢妄想,但我不觉得自己此刻这样思维有多过分。
此刻这个男人把我压在门背的身躯,扣在我背上的双臂,紧紧密密游走在我颈上的唇……即使我是妄想狂,也是他纵容我如此。
我对彷徨的自己笑了笑,老兄,勇敢点!即使冒险,也不能让自己和梦寐以求的爱情失之交臂。
我拿下颌压了压那个正伏在我颈间忙个不停的男人。
“喂,”我叫他,他自顾忙活并不理睬。
“杜御飞。”我又叫,还是不甩我。
停了片刻,
“你刚刚是那个意思吗?”
他兽性大发,在我颈间咬了几口,抽出空来回我:“什么意思?”说完他研究似地用手指沿着我的颈画圈,接下来语气似乎不甚满意地评价,“怎么几月不见,这肉怎没那么有弹性了……”
他那语气十足像在肉市场评定这猪肉质地怎地怎地……
我在心底饶过他,答道:“杜总,猪瘦了肉都会松的。”
他经我一解释,复又用手捏我的肩揉我的腰:“嗯,是瘦了点。”
我低头不语,半会儿又心有不甘地问他:“杜御飞 ,你是说……你需要我吗?”
在我身上拿拿捏捏的手停下,看着我不语。
“嗯……是吧。”
当我的唇再次被他封杀时,我听见这句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回答。
好像希望不大。
算了,沈练,你不是一向有信心把百分之一变成百分之一百吗。
我再次成了凌风总裁助理,还是那间办公室,真的还都是我离开时的摆设。
似乎又回到我离开前的状况,但我在凌风的地位却如大鹏展翅,扶摇直上杜御飞真的在重用我。
他让我和他的爱将陈天翔并肩作战,一半是叫他提点我,一半是考较我到底有多少斤两。好在陈天翔是个工作至上公私分明的人,他都只记得我工作中的勤劳敬业,完全不理我的工作之外的冷嘲热讽。从这点就可看出,他绝对是个任何老板都想拥有的超级助理。
有次我实在忍不住问陈天翔:“你从来都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吗?”
他笑笑:“当然会。”奇怪,我怎么就偏偏觉得要他有个情绪比要个公鸡下蛋还难。当然,这不是我研究的范围。
比起研究陈大助理何时会有间歇性情绪发作,用心揣摩我那俊美无比睿智无比狠毒无比的老板下一刻下一秒会要我做什么显然显得更加迫切和有实用价值。
他会突然叫我随他出差国外,随性拉上我陪他去开无聊的会赴无趣的宴,性致来了晚上十一点叫我去他公寓和他上床……
有着杜御飞的生活,就像开着一个一个的五光十色眼花缭乱的万花筒,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它会带给你什么。
16。
我起身,下床,穿衣。
他技术越来越好,每次做完,除了当时全身虚脱无力,第二天腰酸背软无力,基本上没有什么其它不适状况。
扣好衬衫,拉上拉链,正要找不知扔到哪里去的外套,背后一只手伸过来把我往床上一拽,我结结实实地倒在床上。
“你去哪儿?”
问得奇怪,当然是回去啊。
“回去。”
床上闭着眼裸着胸的男人二话不说,手又是一抬,一块瑞士手工表砸到我胸上。
“自己看看,到什么时候了。”
我真的拿起表看了下:“十二点不到,可以打的回去。”
他眼皮抬了一下,又慵懒地合上。
我又补上一句:“杜总放心,我会很小心不让那司机转圈让你多出的士报销费的。”
我从床上坐起又要起身,手臂被他抓住。
“今天就别回去了,睡这儿吧。”
我愣了下,随即压住浅浅的喜悦,也不客气,抱起枕头要去睡沙发。
“你又要去哪里?”
“我去客厅睡啊。”
“谁叫你去客厅睡了,这张床不够大吗。到时客厅弄得乱七八糟的。”
他嫌嫌不耐的样子与十岁的孩子没多大区别。
我笑了笑,抱着枕头往他脑袋旁一放,人贴着他躺了下来。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更不和你客气。
他身上飘来的沐浴露的香味惹得我心痒,顿时开始心猿意马,试探性地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