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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简单的幸福-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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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宇最近才隐约知道他的存在。虽然早已知道父亲对于他母亲的不忠,但是真的面对时,还是免不了会气愤吧。母亲为此又是自责得无以复加,整夜整夜睡不着。不知道乔宇把整件事情来龙去脉都弄清时,会怎样。他的母亲又会怎样?他不知该如何应对那一天。就象不知道禹晖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一样。他只好鸵鸟地躲过一天是一天。
  他没想过乔宇会不会恨他,他也不想兄弟相煎。如果乔宇不接受他。他愿意放弃乔家的姓氏。他只是为了给父亲分担一下,才来“蓝冠”的。他回到D城是为了禹晖。他是真的怕禹晖会恨他。
  向征早就知道他对禹晖的感情,可是他到死也不想放手把禹晖交给他。向征说你只能远远地照顾他,如果他正常地结婚生子。你就不要去打扰他。如果他走上了这条路,你要让他少吃些苦头,他太天真、太善良。别让人欺负他。如果他到了30岁还是一个人痛苦,你要想办法让他幸福、快乐!最后的一句,向征仍不想亲口把禹晖交给他。向征爱禹晖,到死还在爱!他也爱,他甚至不想接受向征的眼角膜,因为接受了,他就不能按自己的想法去爱禹晖。
  手里拿着厚厚一缧禹晖的相片,那是从他7年前在美国遇到向征到去年向征去世六年间。记录禹晖一切日常学习、生活。伤心、孤独的照片。有乔梁照的,也有向阳找人照的。照片被向征看得很旧了。有些照片上禹晖的脸已模糊,那是向征的泪和抚摸的痕迹。
  向征出国是向阳偷偷办的,告诉向征说是交换学生,他还不想去。乔梁猜得到,他是舍不得离开禹晖。可是向阳想作的事没有办不成的。向征去了。一去就再没能回来。
  本来以为做完胸腺瘤的手术会缓解甚至痊愈。谁知病情反而加重。给禹晖的信。是向征以超人的毅力完成的。后来就改发名信片。再后来就是他签名,在病情缓解时他就签名。凡是字迹歪歪扭扭的他都让人撕了,他说不能让禹晖知道。就是死了也不能告诉禹晖。他会发疯、会活不下去的。
  真的吗?禹晖你要真的疯了,我怎么办?向征能睁开眼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见到禹晖,可是他压抑着自己,他说:“怎么能让禹晖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我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活不下去。乔梁心如刀绞,可是无人知道。

  咏佳

  接下来的两个周末禹晖都没有休息。因为何姐把他那天的请假按换休处理了,禹晖为此很感动。禹晖这些年来过得很辛苦,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工作上的事没什么压力。人事变动频繁,他的位置却从未因此受影响。父母也从未给他安排过什么相亲,这让他对父母心存感激。如果父母也象家二老那样,那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想到咏佳,最近都没联系。那天他收到了咏佳的短信,告诉他谈判超成功。还说有机会补请禹晖。禹晖不知道这个超成功是个什么情形。
  实际上,禹晖觉得如果真的结婚,那个乔宇会是个不错的人选。从没见过咏佳的上司,但是禹晖对他没什么好感。至少,他觉得一个男人不该让一个爱她的女人受这种委屈,更不应该让那个不管他爱也好、不爱也罢,总之存在着的妻子承受这种背叛。看到乔宇,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还会是个体贴的人。看他的年纪和陆海震差不多,一样的成熟、稳重。陆海震给人以冷俊、睿智的感觉,不苟言笑象是拒人千里之外。虽然有点忧郁,可是乔宇看起来会更随合、善解人意。如果他的儒雅、宽容能够被咏佳欣赏,他们应该会有很美好的未来。虽然乔宇和向征一点都不象。
  咏佳其实喜欢向征,很早就喜欢了。大概在D城见到向征以前就开始了。可是,禹晖却在向征上大学以后才知道。
  咏佳是从向征上大学以后才开始与禹晖走得近的。他们在一起谈的也只是向征。她总是看似无心地打听向征的近况。
  她拿走了向征邮给他的唯一的一张照片,弄丢了。后来在禹晖看到了咏佳的一本画册。里面画得全是向征。
  禹晖和咏佳共同的地方,其实不多。只是他们喜欢同一个人。因为同一个原因,高考失利。因为在考场外,他们第一次听到了向征即将出国的消息。不是向征说的,是向征的那位表姨对禹晖母亲说的。高考前一天晚上禹晖还接到向征来的电话。只记得他好象说:“好好考,现在穷紧张没用是什么样就什么样了。”禹晖问他还忙吗,他只是“嗯,”还想问他什么时候放假,想让他到时候回来找他。可是他说:“行了,早点睡,明天清醒点”就挂了。
  考前他的志愿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也包括向征。他去不了清华,但他想去北京上学。没对向征说是因为向征没说希望他来北京。但他认为如果他能去北京,向征会高兴的。报考的时候他知道不能去北京了,既使能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他报了本市的大学专科。而咏佳在禹晖入学半年后去了美国。走之前,咏佳对禹晖说:“我很羡慕你。可是我还是想试一试。”
  在国外的咏佳还是偶尔给禹晖写信,起初还是打听向征的消息。后来,信里就不提向征了。而向征从未提到过咏佳。
  向征的信,很少,禹晖一直收着。虽然内容越来越短,几乎可以背下来。可是有时候,禹晖还是会看上一遍又一遍。
  禹晖从未问过咏佳遇到向征的情况,他怕让他伤心。咏佳也从未同他谈过。

  又一个吻

  陆海震很忙。忙碌的时候,他真的没时间想禹晖,稍有了空闲,他的心里立即火烧火燎的——想。要命地想。他知道禹晖一定没这么想自己。还在想着那个人吗?他会想起自己吗?现在,陆海震的车停在曾送禹晖回来的大厦下面,那有个公车站,一连好几个晚上了,他都把车停在这,看着禹晖从车上下来,慢慢走回家。19:20公车到站,一眼就看到禹晖,他在那些急匆匆的人里显得格外突出,不是因为他出众的外貌,而是他的节奏与人们明显不一样,他似乎不急着回家,北风吹得他脸缩进了羽绒服里,他还是坚持不紧不慢的速度。
  这 次陆海震下了车,站在禹晖要走过的路上。他要是不走出来,想让目不斜视的人发现他,太难了。
  禹晖走到跟前,才发现陆海震。“哦”没有太惊讶,“上车”忍着不去看那朝思暮相的人,陆海震打开了车门。禹晖愣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车上依旧无话,静静的。陆海震刚才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他怕禹晖不上车,或者问他任何一个问题,可是禹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他从心里感激禹晖的沉默。
  车停在一家饭店门口,二人下了车,坐在了散台。服务员拿来菜单,
  “吃什么?”从来没跟禹晖吃过饭,不知道他爱吃什么、不吃什么。
  “哦”一点也不奇怪陆海震带他来吃饭,禹晖只是说“随便”。
  就怕随便,陆海震拿过菜单,估计现在禹晖身上还冷着,点了一个香鱼煲,一个发菜汤,还点了个杂炒菌类。又要了个特色肉片烧时蔬。他觉着禹晖应该喜欢吃素点的。
  “去洗洗吧”禹晖顺从的脱下羽绒服走向洗手间,看着禹晖的直直的后背,陆海震心里一阵暖意,多想永远这样看着他。禹晖回来的时候,陆海震站起身正要去,忽然听见一声:“禹晖?”咏佳从他身后走了过来,看到他“你——你们?”陆海震正想着如何回答,就看到了乔宇走了过来。禹晖也站了起来。
  四个人又是面面相觑,陆海震看了一眼乔宇,示意他开口。乔宇会意:“啊,大家——还没互相介绍吧,”对着咏佳说“这是我的——同学,陆海震”“你好”咏佳连忙说,也赶紧介绍禹晖:“这是我同学——禹晖”陆海震现在才知道,禹晖是他的全名。“你们——已经认识了,哦”乔宇和咏佳显然心里很好奇两个人会在一起,但是谁都没继续问下去。
  四人又一次坐在了一张桌子旁。多了两个人,禹晖没了刚才的自在。其实四个人心中都有疑问,可是都没法问出口。陆海震招手叫来了服务员,对乔宇说:“再点些什么?”乔宇拿给咏佳。咏佳没接,只说:“你来吧”
  乔宇只好又点了一个香酥鸡、椰汁牛柳和四个参翅饭,他们点的太素了。“喝什么?”很奇怪两个男人来吃饭竟没点酒,陆海震看了禹晖一眼说:“红酒吧”这是什么吃法?中西结合。陆海震心中也是苦笑。
  禹晖只是象征性地端了端酒杯,抿了一下,他什么酒都不会喝。好在第一杯举过之后,大家都没再提意下一杯。咏佳礼节性的同陆海震聊了几句,禹晖也是第一次知道陆海震是自己单位常用的那家物流的老总。乔宇也同禹晖聊了几句诸如此类的话。乔宇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是还得想办法让这顿饭吃完。与咏佳谈论着明日安排,乔宇要应邀拜访崔家二老,咏佳说:“不如吃完饭我们一起去买礼物吧,我家老头不好糊弄,搞不好就穿邦了。”闻听此言,不开口的二人倒是抬起了头。看出二人的疑虑,咏佳无奈地对禹晖说:“搭档,合伙骗家里的”乔宇也没抬头。咏佳低头压低了声音对禹晖说:“他也有喜欢的人”。声音虽不大,可是另外两人一定也听见了。这就是她的超成功地谈判结果?禹晖免不了重新将目光定在乔宇身上,那眼神中满是惋惜——为咏佳惋惜。陆海震似是看了看乔宇,乔宇有些尴尬,但很快调整好,反而迎上陆海震的目光。陆海震却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陆海震早已知道了禹晖家的小区,可还是把车停在禹晖上次下车的大厦附近。禹晖却睡着了。等了一会见禹晖没有要醒的意思,陆海震把车开到了禹晖家的楼下。
  望着禹晖熟睡的脸,陆海震觉得自己也想睡了。不知为什么,禹晖的睡相总能影响他。陆海震想着要是跟他在一起,自己可能就不用再担心失眠的事了。想帮禹晖把椅子调低些,又怕惊醒他。陆海震慢慢将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一会儿工夫也有些迷糊了,就要睡着的时候却被禹晖吵吵醒了,禹晖急急地喊着“向征,向征”闭着眼睛,脸上紧张的神情很明显。
  陆海震赶紧探身过去,轻摇着他“禹晖,禹晖”,
  “别走,呜呜,别走呜呜”禹晖忽然伸手抓紧了陆海震的衣服,
  “不走,我不走”只好哄着他说,拍着他的肩背。靠着的身体就偎了过来,还用脸蹭着他的前胸,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
  陆海震的腰拧着,上身向前探着,全身的重量都靠胳膊肘拄在禹晖的座椅上。
  苦笑着,陆海震心里一阵翻腾:他还是忘不了那个人,我这又是何苦呢?我这算什么?追求人家?又不明说,可能明知说了也不会被接受吧。要等他回心转意看见自己、接受自己吗?看着怀里的人,象个孩子一样脸上带着委屈,厥着嘴巴。他在梦里还在跟那人撒娇呢吧。把自己当成是那个人了吗?
  太难受了,无论是眼前的坐姿还是心里所遭受的待遇。都让他有种冲动要叫醒禹晖让他自己回家睡去。可是努力下了几次狠心,都因侥幸地想也许他一会就醒了这种想法而放弃了。
  他没醒,一直在睡,陆海震的姿势就一直保持着。而且也跟着睡着了。人的潜能真是巨大的。
  天快亮了,早起晨练的人三三两两的从车前经过,没人注意车里有两个人,还保持着这种奇怪的姿势。可是陆海震却被惊醒了。这一醒,所有的感觉也都跟着醒了。“唉哟!”身上难过的地方一齐叫嚣,他没忍住,喊出了声。结果,禹晖也被惊醒了。
  二人的姿势仍没改变多少,可是禹晖瞪着大眼睛,仿佛失了忆般。可不是他一直在睡,发生了什么当然不知道。可是陆海震知道,却又说不清楚。他只是小心地收回胳膊和悬空了一夜的腰,慢慢揉着他所有感觉不良的筋骨。脸上的表情出奇地复杂。
  禹晖是发现什么错都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人,“怎么又躺他怀里睡着了,我又靠他了?不象,他那姿势是他往我这边伸胳膊,不是我往他那边躺啊”二人只顾各想各的。天越来越亮,眼见着小区里活动的人越来越多。禹晖想了想“我回家了”
  “就这么走了?”陆海震终于忍不住了,停下了揉这揉那的手,望着禹晖。
  不解地回头看他,
  泄气地“不请我上楼去歇会儿,抱了你一宿。累死了”
  一句话,把禹晖闹了个大红脸。
  陆海震也觉出了这话里有歧意,却没法解释。只好不出声。
  “那——走吧”
  不敢相信似的,陆海震笑了。
  “四楼”禹晖在前边走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一声。
  开门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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