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美缘全传-第1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带上凤冠霞帔。
不一时,太太与公子俱到后楼。太太道:“我儿快快收拾,吉时已到,你莫要误了时辰。”翠秀道:“孩子此刻有一言告禀母亲:孩子一向蒙母亲抚养成人,孩儿无恩可报,此后难得相见之日,愿母亲不要思念孩儿。母亲请上,待孩儿拜别。”说毕,双膝跪下。太太流泪道:“我儿莫要悲伤哭坏身体呀。但愿你到他家做了媳妇,须要孝敬公婆,顺从丈夫,宽待下人。贤名难得,不可露出破绽。”太太搀扶起来、便叫道:“哥哥请上,也受小妹一拜。”钱林道:“愚兄也有一拜。”即时同拜。已毕,翠秀道:“哥哥也该寻个僻静去处读书才好。”翠秀心中自忖道:“我今到他家,若杀死那奸贼,岂不连累了钱林?又不好说明此举,叫他逃走远方。故此暗用隐语,不露真情,使他自揣。”无奈钱林一时那里参详得透。钱林道:“愚兄用心读书,休要贤妹挂怀。”说完,一家大哭起来。又听得外边鼓乐喧天,金奏齐鸣,催来甚急。钱林只得将他抱上了轿。
三声大炮,彩轿抬起。花文芳千方百计将假小姐谋夺过来,谁知错把丧门神当做喜神。翠秀到花府,不知可能杀死花文芳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 花文芳爱色被杀 赵翠秀为主报仇
话说假小姐是钱林抱上彩轿.百子炮响,开道鸣锣,军牢、夜役唱道,好不热闹。那些街坊看的百姓拥挤不开,人人道好,个个夸强,真正是相府人家做事不小。
此刻已到相府门前,预先放了三咚大炮,将新人大轿抬至大厅正中歇下。花老大人请了两位有福有寿的夫人搀亲。将珍珠门一开,请出新人,到了洞房。新郎先在房中做过富贵,吃毕交杯,将盖头揭去。花文芳一看,心中大喜:“果然话不虚传,也不枉费我多少心机,今日方得到手。”
花文芳欢喜之极,走出房来,到了前厅,款待亲友,合城文武官员并亲戚、邻舍来恭喜的不计其数。不一时,开道鸣锣,都堂执事来到相府,东方白下轿,登堂拜贺。这日,车马填门,纷纷贺客。花文芳见世兄到来,慌忙迎接,见礼作谢,分宾佳上。献茶已毕,花文芳道:“向日多蒙美意,致有今日,尚未亲指行辕叩谢,又蒙厚赐。欲待不受,又恐见责,只得权且领下,容再酬答。”东方白道:“微物恭贺,何劳挂齿,且谊属通家至好,怎么言谢。”说毕,就要进内恭喜师母。花文芳再三推辞,东方白便上了轿去了。
花文芳送了都堂会后,回到厅上,吩咐家人摆席,邀请诸亲友入座。童仁在此极力款陪。梨园开场演戏,送入洞房。半本之后,歇了锣鼓,邀亲友进喜房观看新娘。一路灯球点的如同白昼。众人进得洞房,丫环掌灯,一看,人人道好,个个称奇。童仁见众客赞美,心下也十分喜悦,说道:“舍甥妇不独外貌出众,亦且腹内文才惊人。”众人齐赞道:“可谓才貌双全了,真是大富大贵福相,若生相府中,谁人配得他过。”里面正在称赞好处,外边又细吹催席。童仁遂邀众客出厅入座,按下不提。
且言花有怜见诸客前厅看戏,家中大小仆从人等俱在那里伺候,他悄悄走进帐房,取了三百两银子揣在怀中,慌忙出府,赶得魏临川家门首敲门。崔氏将门开了。有怜道:“东西可曾收拾齐备?此项你可收好,我还要拿他几百,然后叫轿同来。”崔氏道:“你却要快些,恐关了城门。”有怜道:“今日尚早,府中有客看戏,半本才完,何愁不得出城。”复身进府,又到帐房拿了三百两银子,雇了两乘小轿,并抬轿的一齐来到。
看官,你道黑夜之中,许多人行走,岂不怕人盘问?乃花有怜头一月前吩咐过的这些人,都是在府中效过力的熟人,花有怜况且是相府中的总管,那个敢多言语?到了魏家门首,崔氏与小红上了轿子,将包裹放在轿内。有怜吩咐轿夫抬了轿,又叫挑夫扛了箱笼行李,出来,随手把门锁好,竟自去了。正是:
鳌鱼脱了金钩钓,摇头摆尾再不来。
一路行来,到了河边,下轿上舡,搬取箱笼行李。轿夫人等各自散去。汗舡,走下许多路程,方行歇住,下回书中再行交代。
话分两头,且说钱太太打发小姐上轿后,身体有些不快,带病料理,费了精神,不觉昏迷过去。慌得那些妇人忙忙报与大相公知道。钱林来到房中,只见那些妇女扶着太太。公子着人去请大医来看,只问母亲此时如何。不一时,医生到来,请进房中诊脉。老太太年老,又加劳碌,下了参汤服下。钱林走到自己书房,取一包人参,约有五六两重。称了一枝顶大的人参,带在身边,恐其一时要用。亲自将参煎好,捧进房中与太太吃。过了半晌,方才叫道:“我儿,为娘的不怎样,你可准备明日过门合礼。”钱林道:“母亲不必费心,孩儿俱已端正,明日早间送去。”
按下钱林不表,且说花府做戏已完,请亲友俱已散去,只有童仁并留下两位福寿双全之人送房。此时将交二鼓,家丁掌了灯球,送花文芳入房。
见房中酒席摆得现成,只见二位送房之客已退,花文房坐在席上,叫众丫头走至床边,说道:“请新人上席。”假小姐听了,走至席前,竟坐在花文芳右手。文芳醉眼朦胧,观看小姐十分标致,越看越爱,吩咐丫头上酒。
小姐偷看花文芳,鼠眼鹰鼻鬼头,恼恨不得即刻下手,无奈众丫头在旁,只得暂且忍耐。不一时,酒席将终,花文芳站起身来,吩咐道:“搬去酒席,取水洗手。”花文芳那边洗手,房内走上四个丫环,道:“请小夫人更换大衣。”假小姐道:“你们不必在此伺候,我会更换衣服,你们将酒席搬出去,大家分散,吃杯喜酒,不必在此等候。”四个丫头一齐跪下,谢过小夫人赏赐,大家送出房去了。
花文芳随即站起身来,将门关上,走到新人身边,道:“请夫人宽衣,早赴佳期,莫要误了。”说毕,就来动手动脚脱衣。假小姐用手推道:“你先去睡,待奴除冠衣就来。”文芳听了,忙忙解去衣巾,将被盖好,仰卧相等,口中叫道:“夫人快些睡罢。”假小姐忙忙除下凤冠,脱去霞帔,只穿着大红洋绉紧身小衣,俱是缝在一处,怀中取出剪刀,暗拿在手,来到床边睡了,翻身骑在花文芳身上。花文芳道:“有趣,趣极!想是夫人要摸我有须无须么?小生尚未长须哩。待我伸长些,夫人好摸。”将头分外身长了好些,叫道:“夫人不信,且摸摸。”假小姐看得真,用手拿剪刀,将银牙一咬,狠狠的认定咽喉刺下。不知文芳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 钱林闻信忙奔走 童仁飞报进都城
话言假小姐手持剪刀,恨了一声骂道:“奸贼,你也有今日!”用剪刀刺去,入肉已一寸多深。花文芳那里料他行刺,大叫一声,跌下床来,在踏凳上面乱滚,鲜血直流,忍着疼,挣着扒起来,就奔房门,实指望开门逃。假小姐被他翻跌在地,见他去开门,连忙扒起来,带剪刀骂声:“奸贼,那里走。”
花文芳正欲开门,忽被一阵阴风吹得花文芳毛骨耸然,抬头一看,见一妇人鲜血淋淋,骂道:“奸贼,还我命来!”花文芳仔细一看,乃是春英,唬了一跳。那春英向花文芳劈面一掌。花文芳哼了一声,跌倒在地,连忙执起来,又奔房门,抬头一看,看见门旁站立一个大汉,青面獠牙,蓬头赤脚,手中提着两口扑刀,浑身挂着许多人头,阻住去路。花文芳看见这般形状,大叫一声,跌倒在地,再也扒不起来。
假小姐见花文芳在地下乱滚,正待用剪刀复刺,抬起头来,见壁上挂着一口宝剑,忙去抽出来举起,一剑砍来项下,结果了奸贼的性命。假小姐犹恐不死,又一连砍了几剑,见他不会动,方才放手,正是:
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假小姐砍死花文芳,神魂皆散,不觉一阵昏迷,就倒在尸首旁边,手中宝剑吊落在地板之上,一个时辰方才醒来。睁眼一看,见奸贼已死,大仇方雪,“天明伊母知道,岂肯干休?不若就剑自刎,以报冯郎、小姐二人罢了。”正待要去拾来那口宝剑,猛听得“玎珰”一声响,就起在半空中去了,不见影响。看官,你首奇也不奇。这口宝剑原是当日马云在五柳园卖相,赠汤彪,汤彪因见花文芳爱他,故此转赠与他,谁知今日断送自己性命,却是前生注定。故此宝剑飞去。翠秀不该死,后来还要受朝廷封诰,为贞烈夫人。此系后话不题。
且说花文芳所见门旁大汉却是何人?原来是个杀神,凡人起意杀人,就是这个杀神相随。翠秀是个软弱女子,为何连砍三剑?一者是杀神护佑,二者是春英冤魂要命,三者是花文芳一生作恶报应。正是:
嫩草怕霜霜怕日,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一时,杀神退去,魂魄归身,春英冤魂亦散。假小姐见宝剑不在,慢慢扒起来,连四两气力全无,思量解下汁巾自缢,行至床边,不觉错迷,倒在床头净桶巷内,如醉如痴,就睡着在地下了。
看官,你道这相府中许多丫头仆妇,难道这等惊天动地,为何不知?却有个原故:那些丫头仆妇连日为娶小夫人,忙了十多天,没有睡着觉,今日小夫人又赏了酒席,大家又多吃了几杯酒,倒了头就呼呼睡着,那知道房里杀人?一觉醒来,走到房外,听了一听,不见动静,各各放心去梳洗。梳洗完了,又走来伺候,听了一会,房中还是静悄悄的。天色渐渐明了,小夫人还未起来梳洗,“倘有贺客到来,老夫人岂不责备我们?又不敢推门进去,恐大爷责备我们。”
又等了一会,天色大亮,内中有个胆大丫头,道:“你们怕骂,待我进去,请他起来。”把门推开,只见房中残灯未尽,他却奔床边走去,不防足下被尸首一绊,跌在上面。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他手去一摸,高声问道:“你是何人倒在地下?”慌忙扒起,灯下一看,两手鲜血,唬得魂不附体,口中叫道:“你们快些进来,不好,杀死人了。”
外边妇人望里一拥而进,将灯一照,只见地下睡倒一人,浑身是血,仔细一看,方知是公子。大家喊叫起来,惊动合府众人。挤了一房,飞报与老太太知道。
花老夫人听得此言,惊呆,不醒人事,半晌,方哭出来,着起衣服,蓬头赤脚,妇女搀扶,直奔新人房中。哭着到来,看见尸首,抱住大哭,哭了一会,问道:“小夫在哪里?”丫头执灯寻到床头,只见小大人倒地地下,叫道:“小夫人在此。”太太听了,[道]:“快把小夫人搀扶起来,服侍上床。”众丫头服侍已毕,假小姐上来床。
看官,你道翠秀身血迹,为何众人看不出来?只因他身上穿的是大红,红上加血,一时却难看出。太太带哭走近床边,叫道:“我的媳妇儿呀,你丈夫被那个杀死?快快说来,好替你丈夫报仇。”翠秀也不做声,只是咽咽的哭。太太见他流泣,复走到尸首旁边,抱住大哭,叫道:“我儿死得好苦,为娘看见好不伤心。。”哭了一会,吩咐家人快把舅老爷请来。家人不敢怠慢,飞星去了。
再言钱林次日清早起来,开门合了礼物,着人挑来至花府。门公不在,直至新人房下礼,忽听小姐在房哭泣声音,走到房首一看,只见许多妇女烘烘忙乱,花太太蓬着头,坐在地下,抱着尸首痛哭,却不晓得何人。恰恰有个小丫头从房中走出,一手拉住,道:“姐姐,你家中死的何人?太太为何哭他呢?”那小丫头答道:“你如今还不晓得么?这地下死的就是你家姑爷,我家公子,昨晚好好进房,夜间不知被何人杀死。”
钱家家人一闻此言,向外没命的就跑,只唬得他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出了相府,一跑飞跑,来至家中,到里面慌慌张张没命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相公在哪里?”里面答应:“相[公]在太太房中请安,你为何这等光景?”家人也不理他,竟自飞跑至房中,叫道:“不好了!”
太太正与公子说话,听见,吃了一惊,问道:“你到他家回来,因何事这等慌张?快快说与我们知[道]”家人此时跑得气急,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见他把两只手乱摇。钱林道:“他是老人家,想必一路跑急了,你且喘喘气,慢慢的再将事情说来。”那老人定了一会,喘气才平:“太太、公子,老奴适才奉命送□开门合子到花府中去,一直走至内堂,只听得新人房中哭泣之声,走进一看,只见地下睡着一个死尸,花太太坐在地下抱住大哭。老奴问那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