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恋爱中的女人-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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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让人厌恶又吸引人。他们在还没有发功时,面色苍白、让人讨厌。但是,在他们激动和兴奋时,他们身上有一种明显的吸引力,一种非常奇特的电粘液,犹如电鳗一样。”
“噢?是吗?也许是。”
这时,管家把盘子端过来,放在桌子上。
“别再来了。”杰拉德吩咐道。
门关了起来。
“那么来吧。”杰拉德说,“我们这就脱衣服开始吧?先喝一杯怎么样?”
“不,我不想喝。”
“我也不想。”
杰拉德锁上门,然后挪开了家具,房间很宽敞,铺着地毯。他迅速甩掉衣服,等待着伯基。伯基皮肤白哲,身材瘦弱,朝他走来。与其说伯基是个有形的物体,不如说只是个影子。杰拉德十分清楚地意识到他的存在,但却觉得他虚幻不可捉摸。与其相比,杰拉德却显得有实有形,非常醒目,是一件毫不掺杂质的完美实体。
需要角 斗(2)
“现在,”伯基开口道,“我来把我学过尚还记得的几手做给你看。你让我这么抓住你。”说着他的手几乎抱住了杰拉德赤裸的身体。说时迟那时快,转眼之间他已经把杰拉德甩过身去,脑袋冲下躺在他的膝盖上。他放开手后,杰拉德跳了起来,两眼发亮。
“这一招真利索。”他说,“再来一下。”
随后,两人扭打在一处。他们俩看上去迥然不同。伯基高高瘦瘦,骨架细小匀称。杰拉德却要重得多,厚实得多,他四肢发达,肌肉健壮,体形优美。他似乎具有恰当、足够的重量站在地球的表面;而伯基却像地引力的中心。杰拉德具有使不完的由摩擦而产生的力量。尽管这种力量比较呆板,然而爆发性强,简直无以匹敌;而伯基却像个抽象的影子,几乎到了无形的地步。他的身体灵活、飘逸,虽然还没碰到对方,但会突然地把对方抓住、透过皮肤的表层,简直像是抓在杰拉德心中。
然后,他们停下来,讨论一下方法。接着重新又练习起抓和摔的动作。慢慢地,他们相互习惯了对方,习惯了对方的节奏,摸透了对方的体力。他们开始正式摔斗。他们几乎使自己的雪白的身体非常紧密地挤靠在一起,仿佛是想融为一体。伯基身上有一种极大的、不为人察觉的能量,这种能量化成不可思议的力量压住对方,仿佛在对方身上施用了魔咒,把他压在身底下。直到这股力量消失后,杰拉德方才如释重负,令人眼花缭乱地挥舞着他那双白皙的手臂。
他们俩就这样相互缠结在一起,进行着力量的角斗,愈来愈逼紧对方。两个人的身体都十分洁白而清晰。但是杰拉德身上接触的部位发红发亮,而伯基身上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白色。他似乎穿透到杰拉德那结实而魁伟的身体内,将自己的身体和对方的身体融合在一起,以便能够神奇地降服它。自始至终,他就像个料算如神的巫师,预知对方要采取的每一个动作,迅速抓住时机,将每个动作化解掉,抵消掉,犹如飓风一般戏弄着杰拉德的四肢和躯体。似乎伯基的整个肉体的智慧都施加到了杰拉德身上,就好像他那优秀的提炼过的能量进入了这个更加完美的肉体上,像是一种神奇力量撒下了一张大网,通过肌肉进到了杰拉德肉体的内部,在那里筑起一座监狱,将他死死网紧禁锢。
他们就这样动作迅猛地摔扭着,全神贯注,直到两人心无旁鹜,忘却了一切。两个白皙的身影越扭越紧,越扭越近,斗成一团。在房间昏暗的灯光照耀下,他们的四肢非常奇怪地扭在一起,就像是章鱼的触手。这一团紧紧缠绕在一起的肉体在古褐色的书墙之间默默地搏斗着,不时传出急促的喘息和叹气。然后就是听到铺有很厚的地毯的地板上的不断的碰撞声,还有肌肉从别人控制中挣脱出来的声音。两个人的身体合抱在一起,扭打作一团。接着,随着扭斗姿势的改变,只见杰拉德抬起汗水淋淋、头发蓬乱的脑袋。伯基那棕色的十分模糊的脑袋也会偶尔抬起。他双目圆睁,咄咄逼人,茫然一无所见。
最后,杰拉德终于无力地躺倒在地毯上,胸脯由于喘着粗气而大起大伏。伯基则跪在他身边,身体压在他身上,几乎没有知觉。他已经筋疲力尽,那模样比杰拉德更要狼狈。他急促地喘息着,几乎透不过气来。过了一会儿,他稍稍恢复了一点知觉,只觉得大地在莫名其妙地倾斜着、滑动着,一切都在滑向黑暗。而他也在没有休止地向遥远的地方滑动,滑动。
当他重又恢复知觉时,突然听到一阵很急的敲门声。发生什么事了呢?他不知道。过了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他自己的心跳声。但那又有些不太可能。声音是来自外面的,不,是他身体内部发出的、是他的心脏发出的。心脏跳动得那么紧张、那么剧烈,他几乎觉得心脏隐隐作疼。他暗自猜想,不知杰拉德是否听到了他的心跳。他不知道自己是站着,还是躺着,还是摔倒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摔倒下去平卧在杰拉德身上时,他不由得感到奇怪和吃惊。但是,他还是坐了起来,用手支撑着稳住身体,等待着心脏平静下来,疼痛减缓一些。
而杰拉德的知觉比伯基还要模糊。他们就这样神志昏乱、无知无觉地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
“当然,”杰拉德喘着大气说,“我并没有必要对你太粗鲁——我需要控制——我的力量——”
听到这声音,伯基觉得好像自己的灵魂已不在身体内部,站在自己的身后听着。他的身体疲惫不堪。
“如果我使狠劲,我是能够摔倒你的,”杰拉德喘着粗气说,“不过你算是把我打败了。”
“是啊。”伯基喉咙紧了紧说,声音像是从发紧的喉部发出来的,“你比我结实多了,你能够打败我,而且轻而易举地。”
“我感到奇怪。”杰拉德喘息道,“你居然力气那么大,简直叫人不可思议。”
“刹那间的力量罢了。”伯基说。
他仍旧那么听着,好像自己的灵魂也在不远的地方听着。不过,他的灵魂靠近了一点。当他发觉自己的整个身子都依靠在对方柔软的身体上,不免吃了一惊,因为他自以为已经把身子挪开。终于他振作起精神,坐起来。但是他的意识仍然恍,很不清楚。他伸出一只手支撑着地,却无意中碰到杰拉德的手。突然,杰拉德那只热乎乎的手握紧了伯基的手。他们依然筋疲力尽,上气不接下气,但两只手却紧紧地握着。伯基反应十分灵敏,很快也握住了对方的手。
知觉渐渐恢复正常,像退落的潮水一样又回来了。伯基差不多能够比较自然地呼吸了。杰拉德的手慢慢地抽回来。伯基大脑昏沉,他慢慢站起来,走向桌子。他倒了一杯威士忌加苏打。杰拉德也过来喝了一杯。
“这可真是场真正的较量,你说呢?”伯基说,一边用阴沉的目光看着杰拉德。
“天啊,是真的,”杰拉德说。他看着对方单薄的身躯,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身体不会吃不消吧,啊?”
“没关系。一个人应该经常摔打摔打,让身体互相摔扭,这会令人更加理智。”
“你真这么认为吗?”
“是的。你呢?”
“我也是。”杰拉德说。
他们的每句话之间都有一段长长的间隔。刚才的摔跤对他们的意义十分深刻,同时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我们在思想上、精神上何等的相近,因此,在肉体上多少也应该亲密些,这样才能更完整。”
“是的。”杰拉德附和道。随后,他欢快地大笑着补充道:“这对我来说太妙了。”说完,他姿势优美地舒展了一下双臂。
““是啊,”伯基说,“我不知道人为什么总要为自己辩解。”
“不知道。”
这两位男子开始穿上衣服。
“我觉得你非常漂亮。”伯基对杰拉德说,“那是很让人欣赏的。对于天赐的东西,我们应该尽享其乐。”
“你认为我很漂亮吗?从什么意义上讲呢,体形上吗?”杰拉德问,眼中闪着光。
“对。你有一种北方人的俊美,如同从白雪上折射出来的光……还很匀称,体形很优美,是的,那就是让人欣赏的。万物我们都应欣赏。”
杰拉德憋住笑声说:
“你这种说法当然不错。我只能说,我心里觉得好受多了。你的话对我确实有帮助。这是否就是你所说的兄弟般的友谊呢?”
“也许是吧。你认为这有用吗?”
“我不知道。”杰拉德笑道。
“不管怎么说,你我现在觉得更加自由,更加坦诚那,这正是我们所向往的。”
“一点不错。”杰拉德表示赞同。
他们移步来到火炉边,手里拿着酒瓶和玻璃杯。
“我临睡前总要吃点东西。”杰拉德说,“这样睡得好一点儿。”
“我要是吃了东西就睡不着了。”伯基说。
“睡不着?你瞧,我们可不一样。我要穿睡衣去了。”
杰拉德走后,伯基一人留在原处,凝视着炉膛里的火。他的心思已经回到欧秀拉身上,她好像又回到了他的意识中。杰拉德走下楼来,身上穿着一件宽条纹的厚绸衣服,底色是绿的,带有黑条,很有光彩。
“你真潇洒。”伯基看着他那宽松的睡衣赞叹道。
“这是布哈拉①来的束腰长袖睡衣。”杰拉德解释说,“我很喜欢它。”
①布哈拉,苏联城市。
“我也喜欢。”
伯基沉默不语,心想杰拉德在穿戴上是多么讲究,多么奢华。他穿的袜子是丝绸的,内衣是丝绸的,背带还是丝绸的。衬衫上的胸饰纽扣工艺精良。让人不可理解。这是他俩之间的又一区别。伯基从来对仪表不太在意,不刻意去修饰。
需要角 斗(3)
“当然,”话没说完,杰拉德像是想到了什么事,转而说道,“你真是不可思议,强壮得有点出奇,别人绝料想不到。实在令人惊奇。”
伯基大笑起来。他正看着杰拉德健美的体形,只见他肤色白里透红,藏在奢华的长睡衣内显得十分白净、雅致。他一边看,一边漫不经心地遐想着自己的体形与这一体形之间的区别。它们竟是如此迥然不同,可能就像是男人和女人相差的那么远。不过是另一含义上的差异,而不是性别上的差异。而此刻真正占据伯基身心的是欧秀拉这个女人。杰拉德在他眼里重又变得模糊不清,整个从他的心目中消失了。
“你知道吗,”他突然开口道,“我今晚去找过欧秀拉·布朗文,向她求婚。”
他看到杰拉德脸上掠过一阵茫然和十分惊诧的神情。
“你去求婚了?”
“对。几乎很正式。先是同她父亲谈,这是应该的,虽说那只是巧合,或者不如说是一场恶作剧。”
杰拉德只是很疑惑地看着他,好像并没有领会其中的意思。
“你该不是说,你一本正经地求她的父亲,让他同意你娶她吧?”
“是的,”伯基说,“我已经对他说了。”
“什么?那么在此之前你同她谈过这事吗?”
“没有,只字未提。我是忽然想到,就去她那儿向她求婚,刚好她不在,而她的父亲在那儿——于是我就先对他说了。”
“对他说你能不能娶她?”杰拉德猜问道。
“对,是的。”
“但你却没有对她说过?”
“讲了。她过后进来了,所以我把话又对她说了一遍。”
“是吗!她怎么讲?那么你已经是个订了婚的人了?”
“不,她只是说她不想被迫作出回答。”
“她说什么?”
“她说她不愿被迫作出回答。”
“‘不愿被迫作出回答!’嘿,她这是什么意思?”
伯基耸耸肩,“说不上来。”他回答,“我猜是她不愿被别人打扰吧?”
“真的是这样吗?那你是怎么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