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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桃花烂漫-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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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我们的动作让珠珠看到了,她飞快地趴上我肩头,又惊奇又嫉妒地冲着我的耳朵大声嚷嚷:“你们在搞什么名堂?秦又为什么要对你笑?”    
    我怀疑全世界的人都听到了珠珠的话。姜艺睫还扭过头来望了我一眼。    
    还没有拿定主意是要责骂珠珠还是要感谢珠珠,一个喷嚏已经冲到了鼻腔。真是要命,在这种时候!我拼命地想忍住,结果,越弄越糟——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我顿时狼狈不堪,眼泪鼻涕双管齐下。    
    我飞快地将头埋入桌间,一边在书包里摸索着餐巾纸。    
    等我可以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秦又正站在桌子跟前。    
    “你也感冒啦?我正好带了药,给你两粒吧。”    
    其实我书包里当然也带了药的,但我人有点发傻,没想到要拒绝。就这样看着他在我桌上放下两粒橙色的药片,对我友好地笑一笑,然后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有男生在一边吹起了口哨。珠珠阴阳怪气地说:“这世界变化快,真叫人不明白!”    
    老天保佑,上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来了!我赶紧翻出英语书,不知所云地读起来。珠珠解气般用力地在我手臂上掐一把,说:“装什么装呀!”    
    我当然不理她。    
    五    
    再往后,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和所有人的预料。    
    秦又非常主动积极地开始了与我的交往。放学的时候,他会主动等我。我们一起走出校门,走到拐角处,然后分手。在路上,我们不停地说话。天知道两个本来完全陌生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话要说。我们有时说学校里的事,有时说各自在家里的事。我第一次知道,与男生交往原来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情;我还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是这样健谈的一个人。    
    如果有什么篮球比赛,秦又会提早告诉我,然后说:“你一定要去看呀,给我们做啦啦队。”比赛的那天,我就会准时地站在操场边,夹杂在一大堆疯疯癫癫的女孩中间,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形象,大声地、无所顾忌地欢呼和鼓掌。    
    对于学校生活,我前所未有地热爱起来,甚至包括上最令人头痛的物理课和政治课。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的两个“面”,正在悄悄地重合。    
    可我的同桌珠珠,却一再地在破坏我的好感觉:“我说,他给你写过信吗?”    
    “天天呆在一个教室里,写什么信呀?毛病!”    
    “那么,他说过他喜欢你吗?”    
    “肉麻!”    
    “既不给你写情书,又不对你说情话,你们这算什么谈恋爱?”    
    我又急又气:“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是在谈恋爱?”    
    珠珠坏坏地笑起来:“我也觉得秦又不至于会跟你谈恋爱。那么,你们这算是什么呢?”    
    我羞恼得差一点跳起来:“我们是朋友,好朋友,不可以吗!”    
    “哈!”珠珠才不管我的态度,她凑近我的耳朵,改用一种巫婆一样阴森森的语调说:“小心,别给人利用了!注意姜艺睫的眼神!”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讨厌过珠珠。讨厌讨厌讨厌!    
    可是,在心里,我不得不承认,珠珠有一些话并没有错,比如说,关于姜艺睫的眼神。    
    我不是一个傻瓜,在跟秦又交往的时候,我当然会比别人更留意姜艺睫的态度。    
    一开始是嘲弄的,带着点看笑话的意味。接着,是疑惑和不解的。再接着,她的眼神里有了一些明显的恼怒。现在,恼怒淡下去了,姜艺睫的眼里空荡荡的,我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但我坚决不承认秦又是在利用我。对一个人的友好,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可以装得出来的。退一万步说,即使他真的在利用我,那我也心甘情愿。前面说过,我要把他从伤痛中拉出来,以任何可能的随便什么方式。现在,我做到了这一点,还有什么可后悔的?况且,他在同时给于我的看不见的帮助,也许比我给他的大得多呢!


第一部分穿 越 而 过(4)

    已经是十月底的天气了,北方冷空气第一次南侵,给我们的城市带来了好几天的阴雨天气。我们都穿起了厚厚的夹衫。    
    说起来,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跟秦又的故事总是跟阴雨有关。我们在阴雨中开始,又在阴雨中结束。    
    当邻班班长和高中大男生不再频繁地在我们教室门口现身的时候,我已经有了某种预感。    
    放学的时候,我和秦又照例一起走出教室门。我们各自撑着一把伞,走进了湿漉漉的空气中。    
    不知是不是与天气有关,这次我们都没有急着开口说话。我躲在自己淡蓝色的雨伞下面,静听秋雨密密麻麻地打在上面的声音。    
    猝不及防地,一阵浓烈的伤感突然升上来,顷刻间烟花一样炸开在我的胸间。    
    这是第一次,我在心里对自己与秦又的关系不满意。啊,原来我是在渴望着的,原来我真的在心里渴望着——听到秦又深情的话语,听到他对我说“你真可爱”,甚至是“我喜欢你”。在这种阴暗的天气里,在这种难得的静谧间,我听到了来自自己心灵最深处的真实的渴求和声音!    
    我添一添嘴唇,想要开口说话。不管他是怎样想的,至少,我应当将自己的感觉勇敢地说出来!就像在上一个雨天所做的那样。我决定不考虑结果,没有开始,哪来的结果呢?    
    但是,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一把火红的雨伞挡在了我和秦又的面前。    
    “可以跟你聊聊吗?”姜艺睫不看我,只看着秦又说。这是她一贯的作派。    
    我调转眼光,不去看秦又刹那间变得又惊又喜、容光焕发的脸庞。我能够听到自己的心在一瞬间凝固起来的声音。    
    “那,你一个人先回去好吗?”    
    “好的。”我真的很佩服自己还能用这么安静的声音说话,并且,我还笑了笑。    
    我转过身,慢慢地离去。    
    七    
    可以想见,我成了班上的大笑柄。    
    我不申辩,不诉说,当然更不怨气冲天。我只是保持沉默。    
    “你呀,可真——”珠珠拖着长腔这样说我。我知道她省略了“窝囊”“废物”之类刺耳的词汇,“秦又明明是在利用你来刺激姜艺睫的!”    
    我忍住心里猛烈地向上翻涌的酸楚和痛苦,一言不发。    
    是这样又怎样?不是这样又怎样?我曾经拥有过一段美好的过程。而现在,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晚上坐在台灯下,我打开书包准备做作业的时候,发现了一封信。    
    我展开,慢慢地读起来。    
    真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只是想恳求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我并不像人家说的那样,是在利用你。是的,我喜欢她,为了她,我不惜放弃与你的友情。    
    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子,聪明,善解人意。你的未来一定非常美好。    
    原谅我,并请接受我的祝福!    
    秦又即日    
    我将内容又看了一遍,然后一下又一下,将信笺纸撕成了越来越小的碎片。    
    不是怨恨和发泄,只是不想保留而已。


第一部分穿 越 而 过(5)

    周末。    
    我将小鸭子送给了楼下一个刚刚上一年级的小女孩。我以前带小鸭子出去散步的时候,她总是跟在后面,很羡慕地问东问西。小女孩将两只小鸭子亲亲热热地搂在胸前,有点不相信地问我:“你真的送给我吗?不会再要回去吗?”    
    我没有回答小女孩的话。    
    回到家,我二话不说就将自己辛辛苦苦养着的几盆花草通通拔除,是那种最彻底的连根拔除。白白的根须暴露在秋季正午的阳光里,刺得我的眼睛有点想流泪。    
    妈妈站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你疯了吗?花草是有感觉的,为什么要这样去伤害它们?它们怎么惹你啦?”    
    爸爸却在一边击掌叫好:“好,好,这样好!鸭子和花草都不养了,看来女儿确实是下决心一心用功了!你不是一直在等着女儿自己觉悟吗?”    
    对于爸爸妈妈的话,我通通未加理睬。    
    然后,我坐下来,开始给云南的小妹妹写信:“亲爱的小妹妹:你好吗?不知道你现在的成绩有没有提高?脸上的暗疮好了没有?姐姐真希望你人长得漂亮、成绩又好,这样谁都会喜欢你的!姐姐长得不漂亮,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但成绩是可以改变的,所以姐姐决定从今天起,努力用功学习,一定要把成绩搞上去!姐姐再也不愿在学校里当一个谁都可以不在乎、谁都可以随时背叛的三流角色了!”    
    写到这里,一直被隐忍着的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我没有去擦,就让它一直源源不断地往外流。等它流够了,我就去洗个脸,然后去发信,再然后,我就回来看书、做作业。    
    


第二部分季节的颜色(1)

    这是早春,山枯黄地横在远处,惨白的天空渐渐融化了,透出淡淡的蓝,空气中浸满了雪水的腥气,一阵比一阵暖的风,在阳光下凝成透明的瀑布,把冬天越冲越远。    
    根生放学时拣了条近路回家,林子里的积雪快化尽了,向阳的坡地有不易察觉的青草芽子正从残雪下钻出来.在一片石砬子上,达紫香花燃得灼人。根生就跑到石砬子下,猴子似的爬上去,折下一抱耀眼的花,在怀里拥着小心地往家走。他不断嗅着那浓郁的香气,这花也许能把他家那潮湿阴冷的木刻楞房子烧热,自从爸爸去年秋天被埋在按青〖ZW(〗按青:淘金取沙的坑道。〖ZW)〗里,家中就没了生气,根生和妈妈过得艰难。    
    根生家的院门被一根橡木棍在里边支着,他从木板缝里伸过手,把它搬开,兴冲冲地跑进门。屋里来了个陌生男人,他正跟根生妈没深没浅地闹,狂放的笑声跟黑蝙蝠似的满屋乱撞,根生身上一阵冷。    
    “不许你欺负我妈!”根生大叫一声,达紫香都落在地上了。    
    那男人愣了一下,沉下脸:“这是你儿子?走吧,咱上外头,好好唠唠,天暖啦,哪都能呆。”    
    “我……得给儿子做饭了。”根生妈说。    
    那男人沉吟片刻,从怀里掏出几张票子,扔给根生妈,放开步子走出门去,那簇鲜艳的花朵,被一只肮脏的大脚踏成了一汪血。屋里只剩浓得要凝固的酒味儿,根生的胃猛的痉挛起来,他差点没吐出去。    
    “妈,他是谁?”    
    “你不认识。”    
    “妈,咱不要他的钱。”    
    “他是个好人,他看咱日子不好过……”    
    夜里根生好久也睡不着觉,索性爬起来,穿上衣服,到屋外静静地站着。水一般的月光下,远山蓝幽幽地亮着。春天温暖而潮润的气息在周围弥漫。根生望着远方,忽然想起了爸爸,那时这间小房子多么安逸呵,根生可以一个心思扑在功课上,从小学一年级到五年级,回回考试都是第一名,抱回的奖状晃得村里那些望子成龙的人眯了眼,他的眼睛忽然湿漉漉的了。    
    第二天根生背着书包走到村口,看看身后没熟人,就折向了鬼子沟,那是条金沟儿,一到春天,人就蚂蚁似的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一块儿,把山沟里的地沙子挖出来,翻来覆去折腾,把掏出的砂金,卖给眼睛熬得通红的金贩子,那些家伙价码给得惊人高。山谷里搭起了许多草棚,许多睡眼惺忪的汉子,口中嚼着还没吞下去的早饭,蹚着薄薄的炊烟,往各自干活的按青走去,肩上的工具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要雇人吗?我会打草楔子。”根生逢人就笑着问,尽管他笑得有些勉强。    
    “你这孩子,不去上学,跑这来混什么?”一个粗壮汉子,把肩上的锹戳在地上,和善地笑着打量根生。    
    杨奎收下了根生,在他和根生目光交流的瞬间,就在根生的眼睛里读出了难言的忧伤,这两年,金沟儿出了童工,好些孩子不是缺爹就少妈,小小年纪不得不出门谋生。杨奎是个小把头,手下有十来个伙计,他跟大伙商量,给根生开半个工的钱。根生心灵手巧又勤快,除了打草楔子,还抢着干零活,清流啦,编帘子啦,他都能伸上手,那些闯荡江湖的汉子,很快就喜欢上他了。    
    根生在外边忙了一天,回家前总有些心慌,每次进村时,用条子把身上抽了又抽,再把脑袋仔细地划拉一遍。好在根生妈找了份卖菜籽儿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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