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经述异-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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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来,她与他最亲密的接触,就是这一刻,当他享用着她,她就得到短暂的被爱和依靠。
她从悲剧中得到了幸福。
当Eros伯爵熟睡后,她会在十五分钟内离开,再多愁善感,再疲累,她也不让自己熟睡在他身旁。万一,他忽然醒来了,在一个不稳定的情绪中讨厌起她,就前功尽废。她不贪心,不轻举妄动。
而近日,Amulet发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情况。红发小子在她离开Eros伯爵的寝室后出现在三楼的范围,已经不止一次了,站在二楼与三楼梯间的Amulet,看见红发小子在她离开寝室约五分钟的时间出现在寝室外的走廊上。他神情自然,有时捧着银托盘,有时候两手空空。Amulet愈来愈起疑。
她翻查侍从的工作表,在那段时候,红发小子该在酒库工作。不祥感顿生。
翌日,Amulet一直注意着红发小子的一举一动,她发现,就在她要服侍Eros伯爵就寝前的半小时,红发小子不知所踪。那个时候,他该在洗衣房处理Eros伯爵的衣服,再送到三楼的衣帽间。
而当Eros伯爵就寝后半小时,Amulet就看见红发小子由三楼的浴室内走出来。而浴室,根本不属于他的工作范围。
Amulet走进Eros伯爵那罗马式的浴室,发现浴室的窗户外有一道狭小的窗台,可供动作利落的攀爬者沿路走向三楼任何一所房间中。
在第三个黎明时分,事故就发生。正当Amulet喂哺Eros伯爵之际,突然看见窗前有一幅幔幕并没随强风吹动。Eros伯爵喜欢新鲜空气,他的窗户并没关上,房间靠的是厚厚的三层幔幕来遮挡阳光。Amulet分心注视那幅看上去硬硬的幔幕,直觉告诉她,幔幕后站着人。
她静静等待Eros伯爵享用她后,又不动声色地服侍他就寝。也一如往常,她休息了十五分钟才离开那张大床,朝房门的方向走去,把门开启,又把门关上。
机警的她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幽暗中。未几,有人从窗边幔幕中走出来。她没猜错,那人就是红发小子。在微弱的灯光中,Amulet看见他拿着一个十字架走向Eros伯爵的床前,他边走边念念有词,拿着十字架的手左右摆动。
Amulet心寒起来,也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她看见红发小子坐在床边,把十字架放在Eros伯爵的脸上,Eros伯爵就在熟睡中全身抽动,并发出痛苦的呻吟。看见Eros伯爵的痛苦,Amulet不再考虑任何事,她立刻由暗角冲出来,跑向床边,向红发小子斥喝:“我不容许你伤害他!”
红发小子不料有此一着,慌忙抓起十字架,朝扑向他而来的Amulet身上插去。十字架的末端是一把隐藏的匕首,这利器捅入Amulet的腰间,她高声惊呼,横躺在Eros伯爵的身上,动弹不得。
很痛很痛,接下来是一阵冰冷的虚寒。她不肯合上眼睛,在极痛中,她看见红发小子冲向房门逃走,然后,走廊传来追逐和起哄的声音。
渐渐,她就失去知觉。在迷糊中,一双熟悉的手正抱向她,那双手,很温暖。
第四部分我用我的眼睛代你看
Amulet在病榻上躺了两个星期,Eros伯爵每天都来看她。他为她带来杂志,又向她讲述近来上映的电影,也试过为她播放一首动听的歌。Eros伯爵说什么她都爱听,而最爱听的那一句是:“感谢你救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很快乐,垂下眼微笑,轻轻摇了摇头。
她对她爱的男人说:“我想每个黎明都与你一起睡。”
他望着她,考虑了一会儿,就答应了她。
红发小子被收进监狱中,原来他是Eros伯爵的疯狂爱慕者,他花了多年研究吸血僵尸,也是自Eros伯爵的访问面世后,他就对Eros伯爵迷恋起来。他觉得自己有一个使命,要令Eros伯爵的灵魂脱离肉身,到达一个能让吸血僵尸安息的福地中。
世事福祸难料。暗地里Amulet感激这名红发小子,如果不是他,Eros伯爵也不会重新关怀她。
黎明前的共处,变得那么不一样。Amulet比往常提早一小时来到Eros伯爵的寝室。她不再从他的背后伸出手臂,这一个黎明前的时份,他俩面对面,静默地交换含笑的眼神,当她伸出她的手臂时,他却轻轻推开,他想要更性感更有感情的部分,他选择了她粉嫩的脖子。
他把一只手托着她的后颈,手指就在她发边的皮肤上轻磨,而另一只则手按在她的肩膊上,沿着胳膊的位置来回抚摸。他先以嘴唇湿润她的脖子,动作是那么敏感而细致,情不自禁,她仰起脸来,紧闭双目,呼吸渐次急速。他的吻由温柔步入激情,然后,他的呼吸声也禁不住起伏不定了,快感就由这刹那提升,她低低地叫起来。就是这种像动物又像婴儿的声音,唤起Eros伯爵的非人性,他的瞳孔收缩,眼睛变作狼一样,尖长的獠牙伸展出来,全身的官感都落入那不能自控的亢奋中。
当牙齿陷入Amulet的血脉中时,她就在一股奇异的冰寒中颤抖,那是一种欲抗无从的极度升华。就是这些时刻,女人会甘愿一生受着男人的控制,为了男人所能带来的美好。
在咬噬与吸啜交替间,Amulet的胸脯节奏性地起伏,而Eros伯爵的手,早已由她的后颈顺移到她的胸脯上。
明白这一刻有多缠绵悱恻吗?谁还会稀罕凡人那庸俗、费力、动作滑稽的性爱?
她不再只是他的食物,她撩动起的是他的爱欲,她已重新成为他的情人。
在黑色大床上他俩对望,什么话也没说,两人都在默默地微笑。然后,他困倦了,在凝视之间就睡着了。她看见他这样子就笑起来,无论他多少岁,他也只是个婴儿。
她又再次得到他。他眼中有她,他肯与她一起睡,就这样造就了一切的不同。有情与无情,创造了天堂和地狱。
Amulet向Eros伯爵提议到巴黎看芭蕾舞,他也表示兴趣,于是他们度过了一个快乐的晚上。坐在剧院的厢座中,他们以垂下的手势交换对台上天鹅的评价。一致评定,每一幕第三只出现的天鹅,总是舞姿最笨拙的。
见Eros伯爵兴致好,Amulet差不多每天晚上也安排节目,看电影、在河上泛舟,跳舞听音乐,或到巴黎吃喝玩乐。她把生气注入Eros伯爵的生活,而他与她都很享受。
她与Eros伯爵去喝咖啡,他喝的是Irish coffee;他总觉得有蓝天景色、阳光明媚的电影画面特别好看;他只爱听歌词动人的情歌;他喜欢能与舞伴身体紧贴的舞蹈,他极喜欢拉丁探戈。
Amulet知道,她根本是Eros伯爵所有喜恶的专家,他不用说明任何事,她只要看他一眼,就能猜出他要的是什么。她爱他,所以懂得他,她给予爱人的是极品的五星级服务。
Eros伯爵所有衣物一向也由Amulet选购,他的起居饮食只由她经手。她是他生活上最体贴的女人,也最息息相关。
某夜,Eros伯爵与Amulet走到蝴蝶温室中。他发现温室内有大量端红蝶在飞舞,他望了她一眼,她就说:“知道你最喜欢这种小蝴蝶,所以培育得最频繁。”
Eros伯爵让蝴蝶停留在他的指头上,然后会心微笑。Amulet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耐心地等待。
果然,他就说:“你一向很知我心。”
她问:“那你认为好不好?”
他望进她的眼眸中,这样说:“感谢你。”
他伸出手来,她上前去,笑着接过他的手,继而,二人就拥抱在一起。
Eros伯爵依然着紧Lady Helen的状况,但这阵子他分心了,有时候甚至错过了睡公主苏醒的三分钟。Amulet每逢经过Lady Helen的房间,她的目光都流露着鄙夷,她看不出她有任何理由无法打败这个只会做梦的女人。有一次,她走进医疗室,站到Lady Helen的床前,默默地凝视她良久,她将想说的话由心里一句一句传达出来,或许,这个熟睡的女人会听得到。
一天,Amulet提议与Eros伯爵到普罗旺斯小住十数天,料不到他很爽快便答应了。他点头的一刻,她骤然充满力量。是不是又向前迈进一步?他竟然愿意与Lady Helen小别。
看过紫色的海没有?当月光照于上,那片紫色的熏衣草田就泛出一抹幽丽的银光。Eros伯爵与Amulet牵手坐在熏衣草田中央的一株大树下,静静地欣赏这无边无际迷人的紫海。
Amulet告诉他:“如果是日间,那紫色就鲜艳一点,当微风吹拂大地时,那种美更有生命力。”
Eros伯爵抱住她,遗憾地说:“可惜我看不见日间的美丽。”
Amulet把头靠在他的肩膊上,吻向他轮廓优美的下颚,对他说:“我用我的眼睛代你看。”
于是翌日的日间,Amulet就拿着摄录机在熏衣草田走动,她拍下阳光下的小村庄,黄色的小野花,漫山遍野的熏衣草,还有昨夜他们依偎过的那株大树,她在树下摆放了两颗石头,在石头上画上人的脸,当石头拼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双可爱的恋人。
夜幕垂下,Eros伯爵醒来,Amulet就让他欣赏日间的景致。Eros伯爵边看边说:“是不是因为由你的眼睛而来,所以分外的美丽?”Amulet回答他:“因为我是为你而看,所以才最美丽。”
他捧着她的脸,凝视她的眼睛。“我还以为是因为这双碧绿色的眸子。”说罢,就轻轻吻在她的眼帘上。
她觉得幸福,于是她娇美地笑,并且告诉他:“请你容许我成为你以后每个日间的眼睛。”
第四部分对你好令我快乐,你明白吗
忽然,他觉得心酸。“你不用对我这般好。”
她伸出手轻抚他的耳畔,温柔地说:“对你好令我快乐,你明白吗?”
他的心被打动,忍不住紧紧地拥抱她。
Amulet在他的怀中微笑,微风吹动熏衣草田,旖旎的香味笼罩夜间。总是有些时刻无论如何也不舍得消逝,每一个Eros伯爵流露过爱意的片段,她也但愿可以就此定格,落入不变的永恒中。
熏衣草田有多美?好美好美。都是皆因她在这里拥有过他的爱。从此,熏衣草就成为爱情的气味,她发誓,会永远依恋这气味。
爱你爱你爱你。
日间对Amulet来说,也许比夜间更忙碌,Eros伯爵在睡梦的时候,Amulet就为他拍摄四周的景致。她走到别致的菜市集,又跑到码头前的渔村,当每看见一样美好的事物时,她就咬牙切齿,希望他也可以同时看到。
到了晚上,她就絮絮不休。“你看,这是马赛鱼汤……菜市场内一篮一篮的士多啤梨……满地都是羊奶奶酪……”
Eros伯爵取笑她。“世界并没遗弃我,餐厅营业到凌晨,当我有食欲时,我还是有很多选择。”
“不!”Amulet说:“你要吃有血的!”
Eros伯爵眨了眨眼,等待激动的她说下去:“我买回来,再重新烹调一次!”她像革命烈士那样,激昂地伸手拍到台面上。
于是,Eros伯爵就吃了以Amulet的血作汤底的马赛鱼汤。
Amulet坐下来,在餐台前托起小脸,告诉他:“你放心啊,我把半个血库也运到来,源源供应。”
Eros伯爵用餐巾印了印唇边。“那么你不用动不动抽自己的血。”
Amulet说:“材料新鲜食物才美味。”
Eros伯爵说:“我把你当成爱人,我并没意图把你变做干尸。”
Amulet的精神立刻亢奋。“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她用力地摇晃他的手臂。
Eros伯爵装出翻白眼的样子。“摇得快死了……”
Amulet不肯罢休。“我要再听一次!你刚才说把我当是什么!”
混乱中Eros伯爵挣扎。“爱……人……”
Amulet停止全身的动作,夸张地把眼瞪得大大的。“天啊……你说我是你的爱人……”
Eros伯爵整理衣衫,瞄了她一眼。
“爱人!“Amulet自顾自呢喃。然后指着他来说:”说过便要当真!“
Eros伯爵没理会她,他垂头品尝他的食物。
Amulet继续坐到他的身旁,托起下巴笑吟吟地看着他。忽然,她很想疯狂地大笑,于是,她就仰脸狂笑起来。Eros伯爵皱着眉头,捧着汤别过脸,Amulet却决心不放过他,她以尖锐的高八度笑声紧贴他的耳畔响起,既然是爱人,就有权任性嘛。
受过的苦算什么?所有的委屈亦不外如是。就当是为着这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