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楼-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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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鸣钟,根本无心听他们说话。
第一章二(6)
太妃又冲溥仪说道:“你听见没有,张勋中毒了!”
只见溥仪连眼皮都懒得抬,仍是一边玩弄手里的钟表,一边无所谓地说:“张勋可不能
死,南陆北张,大清就这么两个忠臣。”
陈师傅说:“皇上真是圣明。张大帅辅佐大清重收江山,功比建国元勋,今后江山一统,
重振朝纲,就全依仗着他了。如今江山未稳就出了这种事,恐怕事出有因。”
太妃生气地埋怨着:“都是那帮不会办事的东西,好事办成坏事。给我传大执事!”
大执事应召,急进养心殿。一进殿堂就跪拜“皇上”、太妃:“给主子皇上请安!”
太妃面露怒色说道:“你们是怎么弄的?!好好的一席御赐宴,怎么吃坏人了?”
大执事和内务府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太 妃又说:“张勋一家子到底是吃错了东西,还是有人下毒,为什么吃完就吐,赶
紧查去!”
大执事回话道:“回主子,奴才们已经连夜彻查了。”
“有眉目没有?”太妃不耐烦地说。
“据奴才们的推断,疑凶有可能是御赐宴的主厨刘金锭!”
“一个厨子敢下手给张大帅下毒?”太妃将信将疑。
大执事心里笑着,可表面还是一本正经地回道:“昨天的御赐宴就是由他掌厨。”
太妃大惊小怪地嚷起来:“反了天了。抓起来立即送到张帅府,交由大帅处治。”
大执事回道:“NFDA4!”心里乐得开了花儿。
太妃这会儿侧过身来问“皇上”:“你听见没有,一个厨子就敢在咱们的御赐宴里下毒,今
天敢害张勋,明天就敢害我们母子了!”
陈师傅在一旁说:“依臣来看,这件事还不能草率就下结论,刘金锭是皇上、太妃派去的给
张将军做饭的,别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这时,溥仪摆弄的自鸣钟突然打起点来,吓了众人一跳。太妃一听陈师傅的话,也觉得不妥
,心烦意乱的她对“皇上”说道:“皇上,你别玩了,你说说怎么办?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
的。”
溥仪这才抬起头来瞅着陈师傅说:“听陈师傅的,先弄清楚了再抓人。”
大执事听“皇上”这样说,十分无奈地叩首行礼道:“臣等领旨!”
午门外,一个差官走来,宣读“皇上”手谕。那些个清朝遗老遗少们,天还没亮就聚集在午
门外
,一个个呼天抢地的,要求严惩毒害张勋的凶手。他们不住地向天叩拜,祝张将军早日康复
,保护大清,一时间,哭哭喊喊,闹得乌烟瘴气。见到差官,这些闹客们纷纷跪下。
差 官念道:“张大将军德高望重,公诚为国,必为奸人所害,所幸并无大碍,但事
出有因,
定有预谋,已责令刑部稽查,必拿凶手,严惩元凶。皇上对张大将军一家人的身体十分关注
,特派德国御医范克德为张将军诊治,以示天恩……”
众人望天谢恩。
这一天,御膳房的厨子们也都在议论纷纷。刘金锭听着大伙把这件事说得越来越邪乎,
心里的火不停地往上拱。他把大烟袋在鞋底子上一磕,骂道:“这是他妈的阴谋陷害!”
厨子王安慰着刘金锭说:“没错,我也觉得,这是有人在捣乱!”听他俩这样一说,大家伙儿都不敢乱说话了。厨子李也点头称是,他分析道:“这件事出
的邪门儿。刘师傅头一回包揽御赐宴的活儿,就出这样的事儿?怎么这么巧!”
厨子王接他的话茬说道:“这是不是要拿我们开刀,成心找碴儿呀!皇上要解散包哈局,他
们就使出这么个着儿来!”
刘金锭听了,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说不定就是瑞泽闹的鬼!”
厨子王接着说:“张大帅是大清的功臣,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弄不好就是死罪。”
众人一听,气得要命:“咱们招谁惹谁了?”
刘金锭安慰着众人:“大伙儿别慌,就算是有事儿,也是冲着我来的!出什么事儿有我顶着
,绝不会连累各位。”
厨子李叹道:“这种时候,先别分你我,大伙儿要齐心。他们先拿刘师傅开刀,整完他就整
我们。”
厨子王也说:“对,皇上早就有意削减御膳房,咱们不能中他们的计。”
正在此时,瑞泽和大执事带着一队兵士开进来。御膳房众人都慌起来。
瑞泽一进门,牛气冲天地说:“张大帅昨晚上食物中毒,疑与当晚的御赐宴有关,皇上上谕
,责令立即查处有关凶犯!”
众人疑道:“凶犯?”
瑞泽阴阳怪气地说:“敢朝张大将军下手,真是不想要脑袋了。”大执事在一旁帮腔道:“
昨天谁主厨?”一听此话,众人望向刘金锭。
第一章二(7)
瑞泽朝刘金锭走近:“张大帅一家子吃完你做的御赐宴就全家上吐下泻,是不是你在宴席里
下了毒?”
刘金锭不慌不忙,站起来。他斜睨着瑞泽不屑地说道:“大总管说是我下毒,也得有个凭据
吧?”
大执事不由分说,命令道:“带走!到了刑部自然有你的证据。”
刘金锭伸手一挡,喝道:“等等。我先给你们点儿证据看看。”说着,刘金锭拿出一个食
盒子,打开一看,全是鲜美的饭菜。刘金锭继续说道:“这是昨天我做的菜,按老规矩,每
样菜我都留下一点儿,有没有毒,你们尽管拿去验。”
瑞泽想不到刘金锭会有这一手,一时没了主意。
刘金锭继续说:“验出有毒,我刘金锭一身承担,任杀任剐!”他站起身,直视着瑞泽的
眼睛。瑞泽心虚,不敢抬眼看他。刘金锭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说道:“可是,如果验出
我做的菜里没毒,那就是有人有意陷害!我也得找上边说说去!”
众人一听,纷纷说道:“这么些年也没出过这种事!御膳房怎么能够下毒呢?”
瑞泽一翻眼珠,计上心来,他说道:“谁能证明这菜就是昨天御赐宴上用的?要是你换了呢
?”
刘金锭听了这话更是冷冷地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是我们干这行多年的老规矩,不信
,你可以问大家。”
厨子王走过来说:“没错,这些菜是我看着刘师傅留的,我就能作证!”此时,众人围过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没错,我们都能作证!”
瑞泽指着刘金锭强词夺理:“你别想撒赖,你下毒毒害大将军,罪该万死!皇上、太妃
的旨意下来了,唯你是问!大执事,您别听他狡辩,下毒的没别人,就是他!”
看着瑞泽一副近乎疯狂的样子,刘金锭一劲儿地冷笑着:“瑞总管,说话掂掂分量,你一
口咬定说是我下毒,你们就没想想,我可是皇上和太妃钦点派去的!”此话一说出口,瑞泽
和大执事都张口结舌,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是呀,刘金锭是皇上和太妃钦点去做御赐宴的,
如
果他出了问题,岂不是与皇上、太妃有瓜葛吗?如果这样,问题反倒闹大了。一时间,俩
人站在那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御膳房瑞泽的住处,俩人开始合计这事儿。大执事一脸焦虑地说:“这件事闹大了!外
边谣言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
瑞泽还在想着刘金锭的那一着儿,这让他心里头耿耿于怀,无法平静。他愤愤地说:“想
不到他早有防备。我看就把刘金锭抓起来,就说他是元凶,要置大帅于死地,大帅那脾气,
一刀砍了,这事就算完了。”
大执事白了他一眼,叹道:“你呀,真是榆木脑袋,还没刘金锭有脑筋,刘金锭是皇上、
太妃派去给张大帅做御赐宴的主厨,张大帅吃完御宴就全家中了毒,这件事再从刘金锭往下
追,就追到皇上和太妃的头上了。”
瑞泽高兴地说:“那他刘金锭的罪过不就更大了?!”
大执事急得直跺脚,他指着瑞泽,气急败坏地说:“你真是眼皮子浅。刘金锭
算个什么东西,眼下北洋军、民国、革命党,都反对朝廷复辟,到处散播,说这次张勋中毒
,是因为皇上偏宠张勋,王公亲贵们不能亲政,不忿张大帅独揽军权、皇权,下毒谋害张大
帅。”瑞泽眨眨眼,有些醒不过闷儿来:“怎么又扯上他们了?”
大执事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搞得如此糟糕,说:“再闹下去,皇室内廷就要打
起来了。皇上、太妃都急了,命令赶紧把事往下压。”
瑞泽一脸的为难:“可这件事已经闹起来了,也不能就这么草草算完。”
“找个替死的,快点把事儿平息下来。”大执事急了,果断地命令瑞泽,“别忘了,那
天去大帅府的也有你。”
瑞泽一听这话,也急了:“难道你要把我交出去?!别忘了当初商量的时候也有你!”
大执事一咧嘴说:“唉,咱俩咬什么?我是说,那天你在场,除了宫里的和你,还有什
么人?”
瑞泽想了想,忽然记起来还有福聚德的人,他赶紧说:“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还有福
聚德送烧鸭子的!”
前一天送完烧鸭子,卢孟实心里特别高兴。第二天一清早他就起来到外面吃早点,回
来时,整个人精气神十足。
第一章二(8)
一进福聚德的店门,卢孟实就喊道:“起,起了,天都大亮了,全该起了!前边的,后边
的!”伙计们应声,从各个角落爬起来。福顺把自己捆在柜台上,怎么也起不来,他叫成
顺快帮他解开。
卢孟实笑呵呵地过来,问道:“我说你干吗呢?”
福顺 说:“ 柜台太窄,睡着了就往下掉,我就……”卢孟实打断他的话,说
道
:“花花点子还不少,把这脑筋往学买卖上用点儿,你就不用睡柜台了。来,给他解开。”
早晨的阳光特别透亮,漏过边的槐树枝叶,静静地洒在店堂的窗棂子上。福聚德的伙计们
这几天虽然忙着,可心里头都感觉挺痛快,一早起来,收被子、扫地、捅火、挂幌子,
又是新的一天,他们觉得福聚德的好日子快要来了。
卢孟实跟大家伙一边干活,一边照例吩咐着:“晌午没订座,照例都是散客。鸭子先开
四十只,告诉对面儿元兴楼,准备一百个烧饼,四百张荷叶饼,随要随上,要热乎的。对了
,
福顺,你赶早去天桥把昨晚上的‘折箩’卖了,盯着熬粥、剥葱、砸烂蒜。小生子,去给师
傅们买早点去,老掌柜一早喝的粥先热上……”正说着,勤快的成顺已把早点买回来了。
“买回来了!”成顺进了门,笑嘻嘻地说着。卢孟实赞赏地看着成顺说:“你起得比我
还早。”
成顺孩子气地邀功说道:“洗脸水我也打好了,您擦把脸。”卢孟实夸了他一番就进内厨
忙乎去了。
王子西这会儿也起来了,福顺给他打水洗脸。罗大头一脸不屑地 说道:“嗬嗬嗬,
这卢孟实管得够宽的,他是二柜,还是三柜呀?”
王子西说:“就你事多。”
罗大头一撇嘴说道:“瞅这意思,老掌柜是要把这个卢孟实留下管事吧?这小子要是当上二
柜,你干吗去?”
王子西停了一下,继续洗着脸说道:“老掌柜的怎么想,我不知道。我这人多一事不如少一
事,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饭。你也少多嘴。”
罗大头一摆手说:“不叫我多嘴也成,可我这个人就是不能受人管。”说着他学起卢孟实的
样子说,“‘有空多教教徒弟,别老上烟馆。’他管得着吗?”
王子西擦干了脸,玩笑地指着罗大头的鼻子说:“是得管管你这个吃、喝、抽、赌、吹的性
子。”
罗大头拨开王子西的手,申辩着:“勤行里的大厨子哪个不这样?”
王子西正色道:“说白了吧,孟实就怕干咱们这行的叫人瞅不起。”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