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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风中之樱-第2节

小说: 风中之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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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的茎和深埋地下的根。它们的花朵千重瓣,大如盆,红得艳烈、嚣张。它们奇特的模样让人们生疑,查遍了花谱仍无法弄懂它的来历,于是,人们只好顺口叫它“恶之花”。


《丢梦纪》(4)恶之花常开不败

     

     

恶之花一年四季常开不败,入土生根。它们的花粉在空气中传扬,散播浓烈的香气,人们闻香而醉,一个个好像变了个人。脾气温顺的,变得暴躁;宽容大度的,变得小肚鸡肠;善良单纯的,变得势利刁钻……最先发现这些变化的,是小孩子们,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子能够幸免于这场灾难。那些大人,已经忘记了人类还曾经共有过一件宝物——是它护佑着这个世界的平静与安宁,而一旦失去它,人类便陷入了颠倒和混乱!    

那些大人们淡忘了曾经有过的原乡一样的美好生活,他们觉得现在是非混乱的一切才是合理的、正常的。他们开始拼命地工作,为的是赚取更多的财富。只要能有金钱源源不断地收入囊中,他们就感到满足,假如那钱是从别人腰包里不费力气榨取来的,那就更令他们欢喜。    

很多人改行当了花农,他们种植的当然只有恶之花一种,因为这种植物不需侍弄,最容易生长。花农们的加入让恶之花的蔓延如虎添翼,而花农们自己也轻而易举地从中谋取了暴利,富甲一方。    

大人们不再有时间与孩子相处,很多小孩子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他们只能三三两两地围坐在远离恶之花的地方,交流各自父母不可思议的变化。    

“我爸爸每天匆忙回家,又匆忙出门。在家里又总是为一点小事和妈妈吵架,两个人都像一点就炸的炮仗。”    

“你爸爸还回家呢,我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我爸爸了,我都记不起他长得啥样了。”    

“我再也听不到妈妈讲的故事了,”一个抱着小熊玩具的女孩说,“以前,每天睡前妈妈都要给我讲一个好听的故事,可是现在她再也不跟我讲了,宁愿自己跑出去玩,她跟我说话也不耐烦。”    

“我妈妈不要我了,”一个头上戴着红色发卡的女孩子嘟哝道,“她跟着一个发财的花农跑了……”她不再说下去,因为她要哭出来了。    

     

毛拉的讲述到这里停住了。失忆留给他的唯一纪念,是他右手虎口那里一道月牙型的伤疤。他想不起这道疤是如何留下的,那天清晨他从睡梦中醒来,便发现伤疤已经在那里了,而同时,他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那道伤疤时常会隐隐作痛,后来,他总结出了规律,每当他努力回忆过往,而回忆发生了阻滞时,它便会痛起来,仿佛在提醒他:你失去记忆,你失去名字!    

他恨这道伤疤!    

同行的伙伴无疑是被他的讲述吸引住了,在如风沉稳敦实的步子里,毛拉感觉到了它的专注。樱坐在他的身前,虽然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背影却给了他一种回应。在她频频颔首的动作里,在她偶尔的低头沉吟里,毛拉觉察到了她的若有所思。就连安吉拉,也减低了扇动翅膀的频率,以至一不小心脑门朝下栽到了地面。    

安吉拉的出丑活跃了凝滞的空气,两个人大声地笑起来。“我还想继续听故事,”樱说。    

“好吧!”被认可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毛拉已很久没有这么长时间地说过话了——    

     

那个下午,毛拉一家人吃了午饭,正围坐在廊檐下喝茶。气氛略微有点沉闷,毛拉很想跳出来调侃一下,他正酝酿着要说的笑话——这时候,变天了,灰云迅速地堆积和聚集,像涨潮的海水一样朝这边漫卷过来。不远处的灌木后,有数不清的阴影在窜动,很快就齐齐地朝毛拉家的木屋涌过来了。    

毛拉惊恐失色,他腾地从藤椅上站起来,却见到父母依旧安然地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毛拉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穿黑色斗篷的影子簇拥着父母,让他们动弹不得。影子们对着父母热烈地耳语,并且手舞足蹈,似乎正在进行一场狂欢。他被一股强力固定在原地,无法靠近,更无法阻止他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影又在瞬间消逝得无影无踪。毛拉奔去看他的父母,两个人瘫坐在椅子上,面如土色。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缓过气来,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在毛拉眼里,他们已不再是他熟悉的双亲。他感觉到他们身上逼过来的一股寒气。他们家的数百盆花在一夜之间枯萎了,失去了花的家,变得灰败凋敝,木屋也蒙上了厚厚的尘土。这种灰败的颜色同样蔓延到毛拉的父母脸上,家里的饭菜越来越单调,气氛日益紧张,走进这个家如同走进了冰窖。


《丢梦纪》(5)爸妈成为陌生人

     

     

“梧桐大街发生一条奇闻,一个55岁的中年人以奇特的方式杀死了他95岁的老母亲……”新闻播音员的表情里带了狂欢的意思,好像在播报一条圣诞节喜讯。然后,画面上出现了沸腾的人群,他们拥挤在梧桐大街上,争睹奇闻发生的现场。    

“现在的新闻越来越好看了,什么新鲜事都有。”毛拉的父亲哼着鼻子说。    

“韩先生的资产已经超过了千万……”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臃肿的脸,正在对着记者唾沫四溅地滔滔不绝,这个韩先生是个新近暴富的花农,成了众人追捧的明星。    

“瞧瞧人家,”毛拉的母亲把锅子往水槽里重重一放,冲她的丈夫抱怨道,“再看看你!”那个温柔可爱的妇人已经不复存在,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厨艺拙劣的怨妇。    

现在,街头的新鲜事物越来越多,那种奇幻古怪的POPO屋就是其中之一。毛拉的父母已经把那家飘着花香的日用品小店关了,但却比过去更忙。吃完早饭,他们便扔下没洗过的杯盘兴冲冲地赶去POPO屋占位子。    

POPO是一种魔幻游戏,用的是一种奇特的透明骨牌。玩时牌上印着的金币、别墅、美女、貂皮大衣等图案会像真的一样活动起来,并发出各种声音逗引你。骨牌可以玩出几百种花样,玩牌手将会进入骨牌营造的虚拟世界,充当掘金者,体验那个世界里的种种诱惑。最后的胜利者可能一夜之间成为富翁,获得巅峰体验,他们将获准从秘密通道进入骨牌魔幻宝库,攫取真正的金币、别墅、美女、貂皮大衣……玩一次POPO费用昂贵,可它的魔力无人能挡,很多人宁愿倾家荡产,也要为POPO醉生梦死。    

毛拉的父母每天都在灯下捧读800页厚的《POPO全攻略》,他们对毛拉说,这是世界上读起来最有趣的书。毛拉却感到不安。爸妈最近经常因为一点小事相互咆哮,他们借了亲戚们的钱去玩POPO,这个家眼看就要揭不开锅了。    

这天,正当父母间新的战争要爆发的时候,突然有人野蛮地捶门。还没等毛拉把门打开,姑父就闯了进来:“我的钱呢!我的钱呢!还我的钱!……”他连珠炮似的说着,手里拿了一把亮闪闪的剔骨刀,周身每个毛孔都散发着臭烘烘的酒气。    

饭桌旁的人显然被吓倒了,他们瘫坐在吃剩的一只半面包面前,两腿打着哆嗦。但这还没完,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了更多的人,他们鱼贯而入,冲到这对夫妇面前,叫嚷着和姑父差不多的话。声浪几乎要把小木屋的房顶掀翻!    

毛拉退在一边,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现在,他终于弄明白为什么桌上的饭菜为什么会越来越寒酸,他的双亲已经变成了他的陌生人。    

那天晚上上床时,毛拉的脑子里还是充满了嗡嗡嗡吵嚷的声音,久久无法入睡。父母脸上的表情总令他难以忘记,委琐的、贪婪的、冷漠的、狂热的……这些表情居然可以彻底改变人的容貌,毛拉几乎怀疑自己真正的父母早已不在了,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只是戴着父母面具的躯壳。    

可是,当他们睡着时,真的父母好像就回来了。毛拉曾经仔细观察过睡着后的双亲,他们令他觉得安宁、亲近,他多么不希望他们醒来,那两双眼睛一旦睁开,他所熟悉热爱的父母就被夺走了!    

……    

     

说到这里,毛拉开始大声急促地喘气,他已站在失忆峡谷的边缘,再往前一步,就要坠落下去,万劫不复。巨大的恐惧与惶恐笼罩住他,他不得不疲软地从风背上下来,蹲在地上,抱住自己。抱住自己感觉,他太熟悉了。这些年,一个人流浪的日子里,冷的时候,饿的时候,害怕的时候,他都是用这个动作安慰自己。    

“毛拉,”随着一声轻唤,他的后背轻轻地搭上了一只手,抚摸他的,是一个弱小的少女,樱的抚摸把他从恐惧里慢慢拽出来,他抬起头,看到天空。天空是蓝色的,纯粹的蓝,如同磨利的刀子。那冷酷的颜色照耀着荒芜的大地,细弱的铁轨在天光下闪闪发亮,远处似乎有灰色的流光。    

他们看到了一路上见到的第一块路标,上面画了个黑色的箭头,写有三个字:达摩城。


《丢梦纪》(6)如风在废墟遇险

     

     

达摩城笼罩在一片灰雾之中,好像经历过一次巨大的侵袭,那种侵袭抵得过千百年时间造成的创痍。路边好些庞大的建筑物已经弃置不用,它们的外观破败不堪,石头被磨蚀得凹凸不平,透过积满灰尘的窗玻璃,可以依稀看见里面蛛网飘荡。建筑面前大多矗立着同样残破的人物雕塑,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显得很滑稽。看得出,这些建筑过去曾经很华丽,门口残存的铜牌告诉过路人:这里曾经是美术馆、体育场、剧院……而现在,在那些断壁残垣上,只有寒风呜咽着唱着单调的歌。    

然而就在这些建筑的遗迹之间,却点缀着成片成片蓬勃的恶之花,看上去,它们好像红色的火舌,噬舔着岌岌可危的断墙、石柱和雕像。    

“看起来,它们已经开遍了这里的每个角落。”樱说,她走到一株恶之花前面,俯下身子,将它花连根拔起,仔细观察着。忽然,安吉拉拍打翅膀吵嚷起来。原来,被樱拔起恶之花的地方,此刻正在疯狂地往上冒芽,伸茎,开花,大红的花一朵接一朵,开得比原来还要茂盛。    

毛拉看得目瞪口呆,樱也吃了一惊,赶紧把手里的花趁势扔了出去。同时,又似乎不经意地按了按斜背在身上的小包。    

可是,更糟糕的还在后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大群人,呼啦啦地就要围上来。    

光是看那些残破的建筑,你会以为这是座空城。那群人自己居住的房子当然完好无损,而且前所未有的富丽堂皇。家家户户的窗户上镏着金,窗台上都摆放着肥厚难看的恶之花,尽管如此,这个城市仍然给人灰暗沉重的感觉。    

一个穿古怪长袍的人走上来,冲他们打招呼:“喂,年轻人!你们走上了我们的领地!”那个人说话慢慢吞吞,拖着长腔,叫人讨厌。    

“领地?”毛拉很不解,“我们只是过路。”    

站在毛拉身后的樱一直没有说话,她好像根本没有觉察到身边围了这么多人,只顾用右手轻捋如风的鬃毛,和它低语。    

“你们有足够的钱吗?”那个代表说。    

“钱?”毛拉依然疑惑不解。    

“哈哈……这家伙是外星人!”众人放肆地大笑起来。    

“我们走!”毛拉有被羞辱的感觉,准备拉了樱就走。    

“没那么容易吧?”那个人不改和颜悦色的样子,话音却带了寒意,他挥了挥手,长袍带起了一阵风。    

有几个高大的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径自朝如风走去。    

樱敏捷地闪在如风面前,护住了它。如风沉重地喘息着,不安地用前爪刨着地面。    

那些人开始用力拽如风的鬃毛,可如风只是甩脑袋,纹丝不动。那些人火了,抬脚踢它的肚皮。    

“是这样,我们大家都很喜欢这只奇怪的漂亮的动物,我们想把它留下……”眼见他的同伴对如风无计可施,那个人声音缓和下来,脸上还是堆着冰冷的笑。    

毛拉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一个小个子从人群里挤上前来。他有一对滑稽的招风耳,眼睛像小甲虫一样乌黑亮泽,机灵却不邪恶,他几乎是跳到毛拉面前,用低得不能再低的沙哑嗓音,对毛拉说:“相信我,我能救你们!赶快和你的伙伴坐到怪物的背上去!”    

然后,他又掉转头,高声对众人说:“我想,这两个孩子一定会听我们的!我们不要吓到他们!”    

那几个高大的人迟疑了一下,不再上前。    

樱朝毛拉看了一眼,乖乖地坐到了如风的背上,毛拉也跟着坐了上去。那个小个子高声对他们说:“我想,这两个孩子会乖乖地让这动物跟我们走的!是吗?孩子?”他冲毛拉使了个眼色。    

毛拉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他,是因为他那双看上去很忠诚的小眼睛吗?还是他那瘦小的身体里蕴涵着某种予人信任的魔力?或许这是真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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