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妃-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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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结束了？”李霜茫然地问，完全不知道自己是那个最大的功臣，只觉得一下走了那么多人，场面有些冷清。
“都结束了。”霍东贤将她拥紧，语气轻松。
辞官
午后，霍王府后花园一棵大榕树下。
霍东贤命人在树下的石桌上弄了一桌素菜宴请龙靖。饭后大家都很识趣地回避，留个安静的空间给霍东贤和龙靖。就连喜欢跟龙靖唱反调的李霜，这次也没有故意刁难。
“太子日后有何打算？”霍东贤问。他不认为龙靖会真的安份在寺院里当个和尚，一向荣华富贵，一下子要适应清心寡欲的生活并不容易。
“别再叫我太子了，现在龙皓才是。你明白我的性子是不是？我决不会习惯寺庙的无聊生活，看来只能当个云游四海的野和尚了。”龙靖看得很开。不是不留恋以前的风光日子，但与整日坐在皇宫埋头批阅奏章相比，他倒也情愿意浪迹天崖。更何况，他现在是个和尚，可以到处化缘，也不怕饿死。
“那我以茶代酒祝你一路平安。”霍东贤举起茶杯先喝为敬。他不留他，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虽然结束了富贵的日子，但龙靖真正的人生才开始，他应该放他去感受生活的。不可否认，龙靖真是成熟了，他很乐意看到他的转变。以前他只当龙靖是尊贵的太子，任性的表弟，并未列入可谈心的朋友范围，现在他才算真正把龙靖当朋友。
龙靖端起茶杯向他一敬，也喝下入口甘甜的好茶。把玩着精美的茶杯，他有点好笑。“多奇怪，以前我当太子时你将我拒之千里之外，等到我当了个一无所有的和尚，你才把我当朋友。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早早出家了。”
“世事往往难料。”霍东贤轻轻一笑。
“更难料的事还有，我爱你，你知道吧？”龙靖忽来一段告白。反正他已一无所有，也不介意对他坦白惊世骇俗的感情。
霍东贤聪明地选择沉默。
“你是知道的。”龙靖肯定。“要不然你也不会接受我替你安排的婚事，你想让我死心。把李霜这样的女人指给你，我曾经内疚一时，不过现在看来也算做了一件好事。”看到霍东贤与李霜过得这般快乐，他才稍微减少一点罪恶感。
霍东贤还是沉默，龙靖只好继续道：“我现在还爱着你，不过我会试着将这份爱恋变成朋友的友情，希望我的存在不会对你产生太大的困扰。来吧，再干一杯，明天我就开始我的旅程！”龙靖替两人各添满一杯子的茶向霍东贤举起来。
霍东贤笑着接过来，两个杯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时的落魄并不代表失败，只要生存着天天都会有新的开始。
太子客死在昌盛城，二皇子亲自迎椁，这是何等大事！迎椁那天，昌盛城内家家户户在门口挂上白布，各大官员身穿孝服、头带白巾跪着来相送。如果有必要，更会哭到山崩地裂以示悲伤。
在暂当灵堂的府衙内，霍东贤和龙皓站在龙靖的“灵位”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龙皓冷冷看着霍东贤奉上的将军令牌和官印。拥有这个令牌等于拥有全国五分之二的兵力，多少人萝寐以求，如今他却双手奉还？
“臣要辞官。”霍东贤说得很平静。
“为什么？你该明白我不会公报私仇。”龙皓表明态度。霍东贤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现在局势未定，他唯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所以就算发生过不愉快的对决他也没想过要收回先帝御赐的将军令牌。
“臣清楚二皇子是什么人，不过臣已厌倦了沙场和官场中的明争暗斗，希望二皇子成全。”他向往隐居山林的安逸生活，已经计划好与妻儿找块环境优美的地方过半隐居生活。
“你仍在怪我六亲不认吗？”龙皓叹息。做大事的人自古都被人褒贬不一。他又何尝想赶尽杀绝？但他有选择吗？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而他是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莫使天下人负我”的人！
事情的对错并不是靠主观就说得清，倘若他今天处在龙皓的境地会比他做得更绝也不一定。“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则，旁人根本无资格评论对错。我明白你的为人，所以并不怪你，何况你最后都没赶尽杀绝。”
“那为什么你明知我现在最需要人才，偏在这个时候辞官？”虽然早知他不喜欢官场生活，辞官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这么快。
“我只能说抱歉。”霍东贤道。
不是没见过霍东贤的固执，龙皓最终软化。“好吧，你的官职我会永远保留着，你想什么时候复职都可以。”
“谢二皇子成全。”霍东贤最后一次向他行君臣之礼。
“我们还是朋友？”龙皓十分认真看着他。
“你是君主。”霍东贤淡淡道出事实。要他们回到过去已经是不可能。
“我明白。”龙皓了解。伴君如伴虎，相信没人敢把皇帝当朋友。皇帝虽然被众星捧月着，却是最孤独的人。但他不会后悔，因为他将是金壁王朝最伟大的皇帝！
“他去哪里了？”他问，毕竟是亲生兄弟。
他上次下不了手就代表不会再伤害龙靖，所以霍东贤也不隐瞒龙靖的行踪：“四海飘泊。这或许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对呀。”龙皓无限唏吁。龙靖走了，霍东贤也将要离开，一下子他觉得好像做了场很长的梦。梦醒后当然会有空虚，但梦醒后他也成为皇帝了！
“太子，时辰到了，该上路了。”一旁的下属提醒。
“起程。”再无任何留恋，他开始迈向自己的黄金大道。
目送龙皓带着一个空官椁浩浩荡荡离开昌盛城后，霍东贤让各官员自行回家便与张涛、丁成转回府衙。
才进大门，张涛和丁成便异口同声地表态。
“不，你们留下。”霍东贤并未打算让他们跟随。“你们年轻、有才能，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前程。而且，朝野现在还未稳定，我希望你们能助他一臂之力整治国家。”
“王爷！”他们俩既感动又不舍。
“找到合适的地方安定下来后我会通知你们，并十分欢迎你们来做客。到时你我再不是上司下属关系，而是朋友。”一起出生入死的情谊，他十分珍视。
“王爷，今天去喝酒，喝个不醉无归吧！”丁成吆喝着。
尾声
暮春三月，风和日暖，一条清可见底的溪边，一位外貌极为出色的男子正持竿垂钓，而他身边一位少妇正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
“霍东贤！究竟那个自称法号为无争的和尚还要赖到什么时候？！我真是受够了！”少妇气呼呼地说。
那个龙靖，以前当太子的时候已经喜欢不务正业了，现在当了和尚更加变本加厉！不仅经不会颂，魔不会驱，还酒肉色全都碰了！而且每年总会有那么一个月赖在她家骗吃骗喝！其实她受不了的是霍东贤总爱跟他聊游历各地的见闻，害她每晚做恶梦霍东贤会被那变态吃掉！
“不是说了吗？要等到十天后丁成和良辰来做客，看看他们刚出生的小娃儿才走吗？”对于她乱吃飞醋的行为霍东贤只觉无奈。龙靖早就淡忘了那份不正当的感情，只有她才每天挂在心上，龙靖一来便草木皆兵地警戒起来。
“想不到丁成真那么听话，在良辰二十岁后才孕育第一个孩子。”她可急着见那个刚出生的小家伙呢。
时间也不知不觉过了六年，抛弃锦衣玉食的生活并没有太清苦。李妈和几位忠心的下人跟他们一起生活，她并不需要操持家务，再加上霍东贤眼光独到，投资的产业基本都有在攒钱，也不用担心饥寒。虽然现在的房子没有霍王府三分之一大，但依山傍水地建在深山中，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空气清新，日子过得清闲又舒适，难怪龙靖每次都赖着不走。
“你这么凶，他不听话怎么行。”霍东贤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
“他现在贵为大将军，我只是一介无知村妇，哪会听我的，他只是爱惨了良辰，不希望她受伤害而已。”那个丁成？她清楚的很，他从来没将她放在眼里。
“这还不是多得你的功劳。”霍东贤索性拉过她，在她粉脸亲了一记。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李霜娇笑连连。
“爹，娘，李妈叫我拿冰镇莲子汤来给你们。”一个沉静的小男孩向他们走来。
今年九岁的天佑日见俊俏，也日见老练，少了其他小孩那份活泼。他的性格真是像足霍东贤！为此她都不知抱怨过多少次了。哪个父母不希望见到自己的儿女活活泼泼的？
“男孩有担当不是件坏事。”霍东贤明白她的心思开导道。一直以来他都严格要求天佑做个有责任感的人。
她就知道他会这样说！不理他，她张罗着食物。给那对父子各倒了一碗冰凉的莲子汤，她有点忘情地看着极为相似的两人。不可否认，天佑越大越有乃父之风，而霍东贤呢？与六年前相比，三十一岁的他更加成熟，浑身上下散发一种叫男人魅力的东西。她知道山下那群村姑很迷恋他，常借口采菇摘药跑上山只为了偷看他一眼。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察觉她的目光，霍东贤好笑地问。
“没有。”她连忙低下头去喝汤，忍不住脸儿发热。奇怪，她怎么越来越迷恋他了？不是说相处越久感情越淡吗？
她羞涩的表情让霍东贤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虚荣，这女人还是那么迷恋他。他可不知道那些村姑是怎么回事，他眼中只有她而已。
“对了，天赐那丫头呢？”李霜想起今天都不见那丫头的影子。
四年前她很争气地给霍东贤生了个女儿，取名天赐。女儿开朗活泼讨人喜爱，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像她，只有那双活灵活现、水汪汪的大眼睛可称为漂亮。
“天赐跟龙叔叔在一起。”天佑回答。刚才他来时还看见他们在花园不知挖什么。
“那丫头怎么这么喜欢黏着那个变态！”李霜吃醋。都怪龙靖没事长得那么帅干嘛，当了和尚还要祸害纯真孩童！她那个女儿也是，竟然那么迷那个变态，还直嚷要嫁给他当老婆。笑话！同性恋的和尚能娶妻吗！？
才想着，天赐那小小的身子已经跑过来了，直奔向她爹拉着他的衣袖就跑，并叫嚷道：“爹，快！龙哥哥找你！”她坚持不叫龙靖为叔叔。
“什么事？”霍东贤起身任由她拉着去，对女儿的宠爱可见一斑。
那龙靖叫人，李霜不得不提防，二话不说马上跟过去。天佑也跟着去。娘和龙叔叔在一起必定会吵起来。
见他们来到花园，龙靖立刻招呼他们过去：“表兄，这边。”
“神神秘秘做什么？”李霜十分不满。这家伙怎么当这里是他家了？
“树！树！”天赐快乐地拉着霍东贤来到棵新种的树苗旁。“等小树长得那么高，我要嫁给龙哥哥。”小手比了比旁边一棵参天大树。
“那变态想得美！”李霜泼冷水。
“到时老翁配少艾当然是美事了，丈母娘。”龙靖存心气她，根本没把天赐的童言放在心上。“不过我叫你们来不是讨论这事，而是我找到表兄丢失的那两把剑了。”他指向旁边一个地洞，两把断剑就在里面。“原本打算挖洞种树的，不料却挖出宝藏来了。”
身为一个会使兵器的人，对武器当然有种特别的喜好。霍东贤特别喜欢龙靖当年送给他的那三把古董名剑，一直珍藏在书房中，不料三年前的某日忽然不见了其中两把，遍寻不着。没想到却给人埋在这里，还有本事把两把无坚不摧的宝剑弄断？！
“爹，这是？”天佑眼尖地从沙土中拾起一只耳环。
那是她的耳环！难怪一直找不着，原来埋剑时一并埋了！早在龙靖说发现剑时她已知大事不妙了，现在不利她的物证都出现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都怪她三年前的某天但觉无聊，突想到这三把剑都是旷世名剑，锋利无比，心顿生了一个愚蠢无比的想法，就是用两把宝剑互砍看看会发生什么事。结果就是看到的这样，两把宝剑都断了！生怕霍东贤会生气，她草草把它们埋在花园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想不到在她快遗忘此事的今天会被人挖出来！
她没忘记那耳环是霍东贤亲手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当年不见了一只，他还怪她不重视，拉长着脸好几天。依他过目不忘记的本领，应该会一眼就认出来。
果然，她才悄悄退开一步，霍东贤惊天动地的吼声便传来了：“李霜！——”
“大侠饶命啊！”她立刻求饶。
这样的生活实在还不赖，对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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