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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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是初夏,夜里依然露气颇重,冷风浸骨。生了火,才略略觉得暖和了些。一转头,看见萧阳拿着干饼皱着眉头嚼
。这富家子弟从来没吃过的东西,从来没住过的房子。这几天来怕是为着子瞻都尝尽了。我悄悄对凌子风道“你跺了观音案子,只怕要断子绝孙!”
“不打紧,我不喜欢小孩。”
“
你不独子吗,真没责任心。”
“谁独子啊?我是被抛弃在深山里的可怜的孤儿。”
“咳咳,那你怎么不去剁门板生火。”
“你就这么想喝西北风啊?”
“现在没西北风。”
“谁说没有,你看。7CE668C我用苛:)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果然,门“乒”得一声开了,我惊讶的看过去,门口窜过来两个人,浑身上下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看见我们都一脸的惊喜道“朋友,借个火?”
一炷香之后,这俩人才渐渐缓过气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开骂道“兄弟,这可都怨你!要不是你这么死命赶去杭州,我们能淋得这场雨?”
另一个身材瘦的像竹竿的人道“我是为谁,不是为你发-那个什么吗?”
“为我?你好心?你那东西怎么老藏着掖着?”
“我这是为了大伙,给你成吗?你搞不好又丢哪赌庄妓院去了。”
络腮胡子“唿”地站起来,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呸!你小子今晚再不把事情说个明白,老子不干了,等明天天晴就走人,你自己一个人做发财梦去吧。”
“嘘,你轻点声,你怎么···唉!”瘦竹竿连连摇头。
这俩人是干什么的呀,占着我们的火,居然当我们空气一样,我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大饼,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的火已经蹭蹭地往上蹿。凌子风轻轻捏捏我的手,咳了几声,道“
二位大叔,可是遇上什么心烦的事,可要兄弟帮忙?”
那竹竿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也不满大家”
挖挖挖地从贴身衣服里掏出个黑色的油布包,打了开来。乍看之下,我的心咚咚跳,我实在难以抑制惊奇之情。我转过头看凌子风,他也正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混乱,眼睛里也满是讶异。那油布包里是块粉色的厚绸子,右下角绣着个龙飞凤舞的苏字,我惊讶的不是这个竹竿怎地把姑娘家的肚兜随身藏着,而是那肚兜上绣的人怎么会是我前几天刚见过的画像。
“苏州苏小小!”萧阳大吼一声。
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的子瞻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公子也知道此事?”竹竿警惕地看看萧阳。
萧阳得意洋洋地看着子瞻道“苏州杨柳任君夸,更有钱塘胜馆娃。若解多情寻小小,绿杨深处是苏家。这苏小小啊,是江南第一名妓,据说是闭月羞花,温婉可人,可叹红颜薄命,十年前就香消玉陨了。当然就算她活着也没子瞻可爱。”
“不错。”竹竿道“这正是苏小小之女苏婉儿的肚兜。找到肚兜上之人,不论死伤,苏婉儿以身相许,当然倚红楼一并下嫁。”
“听你口气你是想去杀人抢楼咯”我凉凉道。
“倚红楼为江南第一楼,画中人必为大奸大恶之人,我们这些老江湖需的出来主持公道。”
“哼,说得倒好听,你怎么不一个人去主持公道,要来搬老子的救兵。”
“姓朱的,看你负债累累,又一个村的交情,给你指点条财路,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竹竿站起来。
“老子不做垫脚石,老子不干了。”络腮胡子也站起来。
“就你那点胆子,也敢出来闯江湖?”
“你,你说什么!?你要不要试试究竟谁能出来闯江湖?”
络腮胡子一掌劈向瘦竹竿,竹竿早知他会出手,全身戒备着,手已按在刀背上。
我一个箭步蹿上去,左手握住瘦竹竿的脉门,左手连拍他几处大穴。瘦竹竿可能没料到我会突然出手,傻傻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这两人当真是当我们透明人一样,居然动起手来!我回头一看,凌子风右手捏着络腮胡子的脉门,左手卡在他脖子上,络腮胡子脸憋得紫红,眼珠子像要掉出来一样。我心里暗暗乐。凌子风扬起他好看得眉毛“两位大叔,打架要留神,一不小心火烧了衣服可不妙啊。”
“是啊,两位大叔莫不是嫌小庙中太冷,动动筋骨暖暖身?”我笑着道。
瘦竹竿鬓角渗出亮晶晶的一层汗来。
“天已经晴了,两位大叔赶路得急,要不要先行一步呢?子瞻,帮两位大叔把外套拿过来。”凌子风道。子瞻“哎”了声。
“半夜三更的要我们往哪里去。”
“我们管不着,你们吵得人睡不着,你们走开。”我拍开竹竿的穴位。
瘦竹竿一把拉过外套,冲出庙门,在外头扯着嗓子喊“是老子看走眼,今个居然栽在几个娃娃手上。我们后会有期!”看也不看络腮胡子,远远奔去。络腮胡子吐了口唾沫,往相反方向走开了。
04
经过这么一闹,大家都累了。干燥的朽木燃起的火,经过这么久势头才旺起来,发出“吡噗吡噗”的声音。子瞻枕着萧阳的膝盖沉沉睡去,萧阳的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门缝里吹进来一阵凉风,激的子觉打了个寒颤。我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裹在他身上,子觉迷迷糊糊地叫声“二师兄”我道“没事,睡吧。”转身偎到凌子风身边,把双手插进他前胸的衣襟。凌子风一阵龇牙咧嘴
“你倒是对你四师弟疼得紧,我也很冷啊!”
我不理他,身子继续向他那边挪,把头倚到他肩上,合上眼。凌子风轻轻把我环进怀里,拿他的外衣盖在我们俩身上。隔了一会儿,我道“那肚兜上的人一定不会是我们要找的人。”
“嗯”
“我们要找的是谁呢?说不准是他爹。”
“唔”
“他爹在哪呢?只有他知道,所以我们要去找他。”
“对”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把手抽出来“你还真是惜字如金!”凌子风“噗哧”一笑,抓住我的手放回胸口,又低下头亲亲我的眼睑“别太担心,早点睡,一切等到了杭州城再说。”
杭州城,穿过城门,一片繁华。我们跟着萧阳来到一座酒楼,自然是他请客啦。这一桌酒菜请得好啊,虽然我都没吃到什么。萧阳说这道叫青龙过江,其实就是青菜汤;那道叫火烧赤壁,其实就是油爆红辣椒,到最后,店小儿端上来一盘灰不溜鳅的东西,只听得萧阳在那儿清清嗓子道“这是一道甜食,杭州城名菜。叫做蒸蒸日上。采自西湖湖底的莲藕磨成粉,加入桂花莲子桂圆红枣,取灵隐的山泉,用新年的糯米酿成米酒,煮沸后冲泡而成。哎,你们先别吃啊~~”
可是已经晚了,我们四人早就各各舀了一大勺塞进嘴里。我只感到嘴里含了一团火,火辣辣地刺着舌尖。我硬生生地把它吞下去,从喉咙到肚腹像被一块熟铁直烫下去。我翻了两个白眼,眼泪就流了下来。听萧阳在一边喊“快喝汤,是凉的”我手忙脚乱地去抢汤喝,一抬头见烫伤了的子瞻还没忘了撒娇
“呜~呜~,萧大哥,好烫好烫啊”
“不哭不哭,喝些汤。”
“呜呜,我吃不了东西了啦,好痛哦。”
“萧大哥有金霜玉露,喝了就不痛了。”
“我不要吃药”
“乖乖喔,喝了马上就好,听话喔”
我看着萧阳把药喂给子瞻,然后用手帮子瞻擦眼泪。我傻傻地端着汤,下巴差点要掉地上。听见旁边“噗”地一声,凌子风一口汤喝到气管里,死命地咳起来“对不起,你们平时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什么?”
“不是,我是说这菜还能吃吗?”
那羹被舀开后,颜色变得半透明,温润滑腻的,中央还缀着些淡黄的桂花,冒着丝丝白气,一时间芳香四溢起来。萧阳轻轻挑了一勺,吹了吹放到嘴里“都怪我没讲清楚,这藕粉羹外冷内热,你们看这才叫得蒸蒸日上呀。”
我敢肯定这小子是故意的,显摆显摆啊,弃我们众口于不顾。
酒足饭饱后,萧阳向我们告别。子瞻突然从包袱里拿出剑
道“这剑还你吧。”
萧阳看看道“送你了”
“不好吧,太贵重了。”
“是很贵重,不过送你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吗?”
子瞻看看剑眼放绿光,又可怜兮兮地看凌子风。凌子风道“想要就收下吧”
子瞻跳起来一把抱住萧阳“谢谢萧大哥,早点来看我哦。”
“好,后会有期。”萧阳搂搂子瞻的肩膀,走了出去。
05
连日来,我们将杭州城掘地三尺,什么酒楼客栈烟花之地无所不去,连茅厕都有去翻,地痞流氓招惹了不少,正主是怎么也找不着。我认定了那人迫于追杀逃离了杭州城。于是百无聊赖的带子觉去路边的棚子里吃冰镇汤圆。子觉喜欢吃甜食,吃着糯米汤圆话也特别多“二师兄,你看那角落上的人一动都没动过。”
我早就瞧见了,大热的天穿着一身黑衣还戴着纱帽,整个一夜袭装扮在这大白天坐在角落里也招人眼。“不要理他,你多吃点。”我把汤圆拨到子觉碗里。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棚子里暗了许多,难道是要下雨了,抬头一看,只见一巨牛的胖子塞在棚子口里,他缓缓地走进棚子,缓缓地从腰带内掏出一肚兜,缓缓地扫视在座的人。又在找人又在找人,这苏家小姐敢情是靠卖肚兜过日子的,怎么就人手一款了呢。那胖子坐到戴纱帽的对面凳子上,一双牛眼死死盯住对面的人。整个棚子里突然安静下来,人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溜去。那戴纱帽的也站起来往外走,胖子左手去拉他,被他格开,右手去抓那纱帽。好,抓的真好,我也想看脸呢。纱帽落下来,黑衣人已跃出棚子。老天啊,你真是开眼哪。我抓起子觉前衣襟把他丢向棚外,一边暴吼“去追他!”然后反身跳到胖子身边,抓住某一物事。胖子尖叫一声“啊~~~”我回头看看,也有点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想抓衣服的,谁要你肉这么多,抓着胸部我也没办法,不过男人有胸部吗?我顺手捏了捏,确定一下,软软的应该是胸部样子。胖子的头上冒过阵阵青烟,“你还不放手!”放手,放手岂不是让你去追人,那个人是我要的,我的后半辈子还靠他呢,我死也不会放手的。胖子打我,我就闪,我立马抓住他另一边,反正哪边感觉都差不多,倒是胖子自残似的抽得自己青一块白一块。
过了很久很久,子觉终于回来了。“子觉,你追到了吗。”
“追到了。”
“太好了,人呢?”不愧是子觉,轻功是我们师兄弟的第一呢。也多亏我机灵,立马就想到让子觉去追。
“回去了”
“回哪去了?”
“啊,我忘了问了。”我一口气没提上来,子觉,刚才夸过你的话全部作废。
“二师兄,你刚才有让我问他住的客栈啊,我都忘了。”
噢,我可爱的子觉,我是叫你把他给我绑回来“不,是我没跟你说。子觉,身上有带金创药吗?”
“有阿,二师兄,你哪受伤了?”
“不是,这位大哥要用。大哥,我帮你上药吧。是小弟太鲁莽。”
“什么,你自己来?你都累得没力气了吧。别客气,大家都是男人嘛。”我充分表现出侠义心肠,那是自然,该逮的人没逮到,难道还要让我惹上这么个胖子做对手。
这天晚上,我怎么着也睡不着,最近几天的事一直在我脑子里飘。一会儿是凌子风拿着小铜盒得意洋洋的眼神,一会儿又是黑衣人纱帽掉落下来的样子。我实在受不了,翻身起来,穿好衣服,提着剑往城外奔去。行踪暴露,如果是我,必是选一个安静的夜晚偷偷溜走,只是我这般的奔过去,难道是要去守株待兔。我只是睡不着,随便出来逛逛。还未靠近郊区就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我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一群人围着一个人打,我想都没想,抬手招呼出四五枚银针,一剑刺去,定睛一看居然是白天打过架的胖子,那胖子看到我居然脸红了,他喃喃的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退到一边。有一个人跳将起来,大骂“卑鄙,使暗器”一刀割破我的衣袖,我感到整个手臂的皮肤被纵剖了开了。我一阵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