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战国人物正解-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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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迷酒色避震主之嫌
魏无忌礼贤下士,广延食客,同时又两败秦军,声名远扬,但势大震主,他因此而始终受到安釐王魏圉的疑忌。还在他当年与魏圉下棋,断定赵王狩猎时,魏圉就对他产生了恐忌之心,不把国政委任于他。赵国危急求救时,魏圉拒不采纳无忌的出兵主张,不能说不包含对无忌的嫉意。魏无忌窃符夺兵权,魏圉知道后准备捕其家属,斩其宾客,并将自己的爱妾如姬贬入冷宫。及无忌救赵成功,有人建议他遣使召回无忌,“一以全‘亲亲’之情,一以表‘贤贤’之义”,魏圉仍表示说:“彼免罪足矣,何得云功乎?”(第一百回)下令“不准迎归”。致使这位少弟在赵客居十年之久。后来魏国势在危急时,魏圉迫不得已,派人持相印和金币往迎无忌,作书云:“公子昔不忍赵国之危,今乃忍魏国之危乎?魏急矣!寡人举国引领以待公子之归也。公子幸勿计寡人之过。”(第一百一回)至此才稍微表白了自己的过失。无忌破秦凯旋后,魏圉将其拜为上相,将国政委之,这是他们兄弟关系最融洽的一段时期。
魏国君臣的融洽关系毕竟是特殊条件下的产物,当时的秦国丞相蔡泽曾分析说:“信陵君有震主之嫌,魏王岂无疑忌之意?”(第一百二回)根据这种深层隔阂,秦国重贿晋鄙之党,使其在国内散布无忌篡权的流言,并派使至魏,向魏无忌明送秋波,做给魏圉看,强化无忌的震主之嫌,还采取其他的配合手段。尽管无忌问心无愧,一再表白,但魏圉心中芥蒂终未释然。
面对种种复杂的情况,魏无忌再也干不下去了,只好托病不朝,将相印兵符一齐交还魏圉。即使这样,他尚惟恐引起魏圉的疑忌,遂与宾客长夜痛饮,多近女色,日夜为乐,颇有点“英雄无用处,酒色了残春”之意。
清人王士祯写《谒信陵君祠》一诗,对魏无忌救赵败秦、避国十年和归魏后的处境作了描述。诗曰:
趣救邯郸却暴秦,十年留赵事酸辛。
大梁归后匆匆甚,日饮亡何近妇人。
魏无忌在身边培植了一股不小的私人政治势力,又以自己的军事才能两次击败强秦,挽救了两个国家,他势大震主、功高盖主,造成了对魏圉的威胁。在“朕即国家”的专制社会中,为国的行为本来是直接为君主的行为,但大臣势大功高,却又容易造成国家向心力的偏转,形成对君主个人的直接威胁。为国的行为超过一定限度立即和为君的行为严重对立了起来,这是君主专制制度本身无法克服的一个矛盾,魏国既然不能改变专制制度本身,那就必然要在这个制度内部防范和消除威胁权力核心的不稳定因素,他对魏无忌的疑忌、限制和打击就成了必然的行为。而魏无忌既然生存于专制统治的社会,又具有相当的才能,那他的一生就面临两种选择:其一是限制自己的势力、放弃自己的政治建树,随俗合流,不使自己冒尖震主;其二是甘冒君主的疑忌而在政治上大显身手。无忌既然在一生的前期选择了后者,那他在一生的后期、势大功高时就有两条小道可走:其一是将君主轻易地取而代之;其二是急流勇退,泯灭自我。无忌是一定时代的人物,不能超脱时代意识去行事,自然地选择了后者。他接近酒色,以示政治上的无欲,借此消释君主的疑忌,他退出政治舞台、淆乱自己的社会角色,以此换取君主的信任。在这条酒色小道上,他伤害了自己的健康,不久得疾而亡,彻底结束了自己的政治生涯。
唐人周昙认为魏无忌的命运代表着魏国的命运。他作诗《公子无忌》云:
赵解重围魏再昌,信陵贤德日馨芳。
昏蒙愚主听谗说,公子云亡国亦亡。
魏国政治人物关于魏国的议论
战国时的魏国是一个不断走下坡路的国家。魏斯执政时,北拓西争,国势兴旺,魏是最强大的国家。隔代至魏罃执政时,国家的政局发生了转折性变化,马陵之战后,不断受到齐、秦的欺凌,战略上的攻势转为守势。后至魏圉执政时,虽有魏无忌的败秦之举,但已无法扭转被动的局势。魏自三家分晋起立国约二百年,于前225年为秦所灭。
纵观魏国的兴衰史,可以明显地看到,国家对人才的态度与其本身的强弱有着直接的关系,魏斯当年倡尚贤之风,广纳贤才,使用了李悝、乐羊、吴起、西门豹、翟璜等一大批人才,创造了辉煌的政治业绩;魏罃时任用了一个小有才能的庞涓,但庞涓嫉贤妒能,排挤和迫害其他人才,使人才本已稀少的魏国又封闭了纳贤之门。其后的君主都少有爱才之心,魏圉连他的弟弟(无忌)都不能相容,由这些人所统驭的国家,其衰落是不足为怪的。
魏罃执政长达五十年,这是一个七雄争长的时期,当时魏斯的尚贤遗风使魏国在竞争中尚具某种优势,许多第一流的人才出自魏国,吴起、商鞅、孙膑都曾臣属于魏国,但魏罃的区区小才不能识别和驾驭他们,终使商鞅奔秦、孙膑逃齐,他们使魏国的东西两邻迅速崛起,导致魏国在大国争长中败落下风。错过了这一时期后,魏国的弱势使本身不再具有与秦国进行战略竞争的能力,因而一步步地衰落,直至灭亡。
在人才与国势的关系中,人才的兴旺影响到国势的强大,另一方面,我们还可以看到,衰弱的国度,越不容易容纳人才,强盛的国度拥有众多的人才和辉煌的政绩,任何个人的建树都只是国家事业的一小部分,不足以引起权力核心的偏转,不能构成对君主个人的威胁,这时候有海纳百川之势;衰弱的国度里政权脆弱,任何人的稍许作为都可能引起对权力核心的震恐,而整体事业衰败下的惶恐心理使君主对部下的疑忌心更为敏感,这时候小河难容江川,他们对人才更多的是排斥和压抑,魏无忌的遭遇正是这种情况的反映。
考察魏国的历史,不能不为这个国家在七雄争长时期的一着不慎、错失良机而惋惜。魏国在地理位置上东齐西秦、南楚北赵,居平原之地,无险可守、四面受敌,在这样的环境下与列国竞争,它的主要战略性失误在于:第一,没有稳定的战略计划,从而没有稳定的军事目标和外交策略,东西为敌,四面出击,结果分散了力量。当时商鞅入秦后明确提出“非魏并秦,即秦并魏,其势不两存明矣”(第八十九回)。已明确地以魏为主要进攻目标,而魏国此时却正热心于对韩赵的争夺,在外交上又一度被苏秦、张仪等人所左右,缺乏独立的战略思想。第二,魏与韩赵三分晋室后,虽一度强大,但总有后劲不足之弊,它没有注意很好地休养生息、恢复国力,出兵频繁,以消耗国力为代价来换取一时的胜利,最后被齐、秦乘虚吞咬,钻了空子,造成一蹶难振的局面。第三,当时的主要负责人魏罃无远见、少气魄、心胸窄。当时的相国公叔痤临死前将青年英才商鞅竭力推荐于他,他拒而不用,商鞅后在秦国变法,政绩显赫,列国震惊,最后因受到政敌的逼迫,不得已潜逃魏国,魏罃竟以其侵吞过魏国河西之地而欲囚之献秦,又把商鞅逼回了秦国。当时的列国尚无商鞅之匹,魏罃不知道商鞅的价值可以超过河西之地许多倍。如果魏罃这时能把商鞅保护下来,加以重用,再图恢复是完全可能的,但他却缺乏这样的气度和胸怀。第四,河西失于秦国后,魏国立刻丧失了与秦竞争的勇气,不久把国都由安邑迁至大梁,表示了对秦国的退让姑息。它再图恢复的勇气不足,对秦始终存有余悸,几次与秦作战中取观望态度,在一定程度上纵容了秦国的扩张吞噬之心。魏国由盛到衰,其中有着深刻的教训。
赵国政治人物赵国政治人物
赵氏原与秦国是同一祖先,五帝颛顼的苗裔,其后因助大禹平水有功,被舜赐姓嬴氏。夏商时代,其祖多有功绩,至周穆王时,赵祖造父为之驾车,因助穆王破敌有功,被赐以赵城(今山西洪洞县北赵城镇)。其后叔带在周幽王时离周至晋,开始在晋国建立赵氏世家,后以赵为姓。叔带的五世孙赵夙为晋献公时的大将,因功而被增封土地。赵夙之孙赵衰跟随重耳在外流亡十九年,是重耳的重要谋臣,重耳返国立为晋文公后,赵衰被封为原大夫,住于原(今河南济源西北),被任以国政。其子赵盾长期执国政,对晋国有所建树,其子赵朔嗣位后,受奸臣陷害,遭“下宫之难”,几于灭宗,只有男婴赵武幸免得脱。十余年后,晋国政局变化,又起用了赵氏孤儿赵武,赵武执政时,春秋之世各大国出现了政权下移的趋势,赵氏之势渐强。赵鞅为晋卿时,他在晋国内讧中打败范氏、中行氏,扩大了封地,为赵国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春秋末年,赵无恤嗣父赵鞅之位为晋国大夫,在晋末四卿的争斗中,他联合韩魏灭掉了智瑶之族,三分其地,壮大了赵氏势力,为“三家分晋”准备了一切条件。后来赵籍继位,与魏斯等人一起完成了“三家分晋”,前403年被周威烈王承认为诸侯,建都晋阳(今山西太原东南),前386年迁都邯郸。当时赵国西有黄河,南临漳河与魏为界,东有清河与齐为界,北有易水与燕为界,西北傍阴山与匈奴、楼烦、林胡为界。战国初期,由于魏国的强大,赵国其时经历了一个相对衰弱的时期,赵无恤之后的几代君主均作为不大。战国中期,武灵王赵雍为克服国家的积弱局面,以极大的胆识进行军事和政治方面的改革,向北方开拓疆域,国势大盛。赵雍之子惠文王赵何执政为君时,秦国已开始了兼并战争,赵国由于蔺相如、廉颇、赵胜等人的参政用事,尚能维持基本的国势。孝成王赵丹为君时,奸臣用事,廉颇等人受到排挤,在秦赵长平之战的紧要时候,赵丹派纸上谈兵的赵括代替廉颇为将,致使赵军大败,四十万赵卒被秦军一夜坑杀,造成赵国无法挽回的惨重损失。战国晚年,赵国虽有庞煖、李牧等名将,但军事上的衰弱和政治上的腐败终使他们无力振兴国家。后来,秦兵围赵都邯郸,国君赵迁惧而出降,公子赵嘉奔至代地(今河北蔚县),自立为代王,守赵祀六年,前222年为秦所灭。
自前453年赵与韩魏共灭智氏,至前222年赵为秦所灭,赵国经历了二百余年的历史,其间赵无恤是赵国实际上的开创人,赵雍是国家的中兴君主,蔺相如、廉颇等人是赵国中后期的顶梁之柱,他们力扶将倾之大厦,对赵国的政治有重要的影响。赵括被用,是赵国衰落的契机,他在长平之战中真正地葬送了国家,使赵国加速走向灭亡。
赵国政治人物赵无恤:大勇之下无畏强敌(1)
赵无恤,晋末四卿之一。晋卿智瑶专权时,以伐越争霸为名,向韩、魏、赵三家索地,以图扩大自己的私人势力。当时韩魏两家业已割地,而赵无恤拒绝了智瑶的要求,与其直接对抗,被智瑶所纠合的三家联军围困于晋阳,在智瑶水淹晋阳的关键时刻,赵无恤派人出城,暗中联络韩魏反叛智瑶,最后三家反灭智氏,三分其地,为赵国的建立开创了局面。
赵无恤在智瑶的压力面前能够明察政局,不畏强敌;面临败亡的威胁,他能沉着应付,积极寻求政治阵营的新组合,败中求胜;胜敌之后又及时转换领导方式,对部下实施礼化教育,这些方面均表现了他创国的精明。
大勇
智瑶索到韩魏之地后,派人来赵府求地,赵无恤拒绝说:“土地乃先世所传,安敢弃之?韩魏有地自予,吾不能媚人也!”智瑶闻报大怒,乃尽出私甲,以灭赵分地为条件,合韩魏之势,一同杀奔赵府,赵无恤退守晋阳,拉开了与强敌较量的战幕。
当时四卿势力中赵氏不为最强,赵无恤所以敢与智瑶纠合的势力相对抗,绝不是一时的莽撞,主要地在于他对政局的正确观察,这种观察在他和谋臣张孟谈的多次谈话中体现了出来。当时晋国公室暗弱,对四卿无力相制,在智瑶挑起的四卿争斗中,智瑶合三家之众,气势汹汹,但实际上正如张孟谈所谈到的:“韩魏无仇于赵,特为智瑶所迫耳。两家割地,亦非心愿,虽同兵而实不同心,不出数月,必有自相猜疑之事。”他们看到了智瑶与韩魏之间的深刻矛盾,知道这种矛盾迟早会导致他们之间关系的破裂,从而发生政治局势的必然性转机。
赵无恤对政治局势的正确判断还在于充分注意到了自己一方的优势,这种优势表现在:第一,身边有足智多谋的张孟谈等人才,张孟谈长于谋略,熟悉国情,忠诚可靠,只要能充分相信并依靠这类人物,就能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