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命名-第2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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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又喃喃轻声补充道“她是这样说的。”
末了。抬头凝视着他,缓缓问道“你选择什么?”
兰帝半响没有作答,内心也自矛盾难决。他内心似迫切要马上开启。又似有股抵触情绪不愿开启,听天玄韵提及毁灭‘心’时。生出莫名冲动。
‘毁灭它,一切过往尽成无人可验证给予他肯定的烟雾,那些或许沉重或许不愿的一切,尽成不可追究地缥缈,忘却摆脱前世种种,毁灭它……’
面对天玄韵那等待审判一般复杂又带着期待的注视以及面前那完整的‘心’兰帝首次紧张起来。
‘那女人,到底想些什么……’
兰帝自犹豫着,更以为还能继续犹豫时,桌上那‘心’下方渐渐浮现光亮,形成个小小的法阵图案,升起的光雾渐渐将‘心’包裹其中。
兰帝只一眼,便知那法阵作用属封印和传送,很快便会以特异能量波动方式对‘心’种下封印之壳,并将之远远传送到预先设计的未知之地。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没有时间继续犹豫,若要毁灭‘心’或是开启其中意识波必须马上行动,否则,他不会知道将被传送去哪里,落入谁人手中。
天玄韵这时目光中也流露出焦急和催促,眼睁睁看着法阵即将完全发动,正忍不住探手想要将‘心’取出时,手腕却被兰帝一把抓紧。
只听他道“这该是我最希望的选择。”
天玄韵焦急欲言,法阵终于发动,一阵剧光闪动过后,桌上的‘心’踪影全无。万千言语,她此刻也都说不出口,更觉说也多余。
整个人只能无力地瘫软靠坐,目光无神的注视着他问道“为什么?”
“我尚未准备好,我想从轩辕小帝手中拿得此玉应当是最好结果。”
天玄韵注视着他全无懊恼的目光,半响才渐渐打起精神,自顾步出殿门,远远扔过来句“走吧,我既不得不相信她展示的未来,此刻再无选择。”
她走后,兰帝自在殿内默然待一会,四周环顾搜索着妖后踪迹,终不得果,才迈步离开。
心情不由颇有些沉重,不能否决妖后展示予天玄韵的未来,却又不能明白何以如此。便还是禁不住困惑于那,心,中寄存的过往。
但却不为方才地选择追悔,他知道,对于过去他尚未准备好如何接受。轩辕小帝给予的约定期限,一直是他内心所订的期限,他相信有这些时候地思考奇 …書∧ 網,倒是方能有足够心里准备迎接那可能糟糕无比,可能如释重负的前世。
‘但这选择,如何会走入那女人所展示地结果?’
这疑问,自这日起,在兰帝脑海中徘徊数年。
自这日天玄韵见过妖后从魔宫出来后,整个人变了,消沉,悲伤。初时到来面对魔尊坚强道出心中打算计划的信心荡然无存,玄门那些跟随她战斗逃出的仙境世俗门尊弟子,陆续的前来寻找过她。
然而他们那些或沉默,或激昂愤慨的战意,信心以及热情无一能将她打动。
她回应的总是一句简单话语。
“我已决定在这里留下,愿意跟随的,且在极北村住下,不愿意的,好自为之吧。天玄门重建一事,再也休要对我提及。”
渐渐的,很少再有人来努力劝说。
与天玄韵情形相似的尚有无情真尊,突然丧失真尊的无情门,一时间根本无人领导。自非语死后,甚至连新任大师姐都未被确立。
门派内数位声望出众的弟子,虽不致因此一盘散沙,却因为都以为无情已死之故,或多或少存着继任真尊之位的彼此较劲,不免生出争执。
初时无情门弟子连块赶来时,无情真尊目光中尚有一丝混乱,待得了解无情门情形后,不知怎得,突然就边的冷淡,坚决起来。
不似天玄韵那般尚有解释,仅是无声的摇头,将真尊之袍当场脱下,随手掷在一众弟子面前。任她们如何哀求劝说,均不言语。
如此闹腾半个月,一干无望的弟子终于散去。不几日后,又有几个弟子回来,悲痛诉说着丧失她后如今乱成一团的门派情形,努力打动着。
最后终如更多前来寻天玄韵的人一般,陆续散走。
两个月后,终于再没有人前来的时候,天玄大殿过去的管事独身寻来,留下这里,天玄韵的精神状况也自那时起恢复许多,更在极北村庄安置居处住下。
兰帝一直有些好奇,天玄韵到底看到了什么,让她如此绝望,丧失过往所有的自信和骄傲,变的如此消极,甘心情愿的步入妖后展示的未来命运,舍弃她父帝给予的期待和责任,放弃那许多至今扎奋战的仙境弟子。
但他没有追问,因为有感觉,天玄韵什么都不会说,从那天起,她已经几乎不曾注视他。
五指冰峰渐渐似乎回复平静,玄门那些弟子不再前来,天玄韵也已在极北村子住下,极少前来五指冰峰。兰帝正以为就此清静时,丰物,黄予,突然带着各自门派一干弟子,尚小部分无情门弟子,到了这里。
看到他和无情真尊时,丰物和黄予分别露出尴尬而无奈的神态。
“我们已成丧家之犬,无处容身,迫于无奈只能冒昧前来,恳求二公子收留。”
兰帝本想说,这里并非他的地方时,突然想起魔尊曾说的话,当即变了说辞。
“那就留下吧。”
第三十一章 缘 第六节 不能不给予的承诺
丰物和黄予的意外到来,竟不是结束,仅仅成为开始,半年之间,陆续或单独,或结伴赶来极北之地的玄门各仙门弟子越来越多。
其中大多状况狼狈,许多可说几近垂死,这片冰雪之地,突然就变成他们最后能求得安生的地方,不愿屈服归降仁爱神城却又希望生存下去的安稳之地。
原本人烟不多的极北村,突然变得人声鼎沸,面积比之过去扩大十倍有余,每日仍旧继续建设着。
先来人,总会告诉后来的人,既然到了这里,就不要再想玄门的事情,也不能再想那仁爱神的妖魔情况。这是一片为平静生存修行的冰雪清净之地。
不知是谁所首先如此说,却普遍为来此的人所接受,逐渐成为规则。
兰帝自魔宫弟子口中听说过这些情况,却不觉得有甚问题,便也没有为此说话。既不关心这些人的情况,也不驱赶。
本以为将会如此下去时。
某一日,突然有魔宫弟子来报,发现海水有遭遇黑水毒素污染迹象,怕过不多久,将蔓延影响整片极北之地。
兰帝初听这消息时,本不甚为意。
不想魔尊打发那禀报弟子走后,便着无情跟随,又朝他道“当去看看你的人了。”
兰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脱口反问道“什么我的人?”
魔尊微偏侧头,举目眺望极北村庄方向。兰帝这才明白,原来她指的竟是那些陆续到此扎根住下的原来玄门仙派弟子。
当即失笑道“他们怎会是我的人,跟我可不相干。”
这句原本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话,却被魔尊一句轻描淡写反问粉碎。
“你希望拥有的清静之地,只是这五指冰峰,还是这片极北冰雪之地。”
言罢。轻轻转身,领路在前带着默然无语的无情真尊去了。
兰帝愣在当场半响,想着她地话。他的清净之地仅是这五指冰峰么?似乎不是,也不可能。比之黑色的冰雪,他更喜爱这满天飞舞的洁白。
喜欢这片大地举目只见的无尽白色苍茫。
他所希望的清净之地,理所当然是这片极北冰雪之地全部。
这么想着,才自意识到问题。不知觉间认为这群人留下并不影响其清净,如今这批人岂非已成这片冰雪天地一部分?
这功夫,魔尊已领着无情真尊飘移出老远一段距离。兰帝匆忙赶上并肩而行。
同时问道“他们有什么好看的?”
魔尊却不答他,一行三人一路飘飞前进,不过片刻便已到达目的地。
三人到来初时并未引起旁人注意。尚未进到村子,就见着几个聚集成堆一脸担忧神色的仙派弟子。听他们正自议论着海岸外海水发生遭遇黑水污染蔓延之事。
“方才和李师兄去探查过。确是黑水之毒无疑。”
“想不到仁爱神地妖魔如此可恶,竟连忙忙大海和这等极北荒芜之地也不放过!黑水之毒既已扩散至此,过不多久,必彻底污染此地,我们岂非终会变成那黑色妖魔一类?”
“李师兄说是找大帝商议。也不知结果如何。”
正这是,一人匆匆自村中奔出,三人见着,匆忙围上,问起情况,听那人道“大帝还是那般模样,只道此地非我等所属。自有其主料理解决,我等只需谨守本分即可。”
那三人一听,当即议论纷纷起来。
“大帝所指是剑帝魔尊吧。但听闻那魔尊不久后将嫁仁爱神为妻。那剑帝又是仁爱神兄弟,会否……”
便有人打断他抢着道“就是因此才当能安然无事。想他们也不会希望见到此地为黑水之毒祸害。这等荒芜之地,那仁爱神难道还不看他们情面?”
那最后说话的女子一脸悲伤愤怒模样,此时咬牙切齿着道“亏你们说得出这等丢人话!当初所以来此,全因知道剑帝自管独行,不似仁爱称那些妖魔般漆黑一身,倘若要靠仁爱神施舍我等方能苟活,我宁可死了好过!
才多久功夫,你们便忘记小怜为何如今疯痴了么?忘记她妹子怎么活生生被那些妖魔生食血肉了么!”
一番怒言只说得余人尽皆沉默。
她自也泪眼模糊,胸膛起伏不定难以自己,又道“虽然我们确实无力对抗仁爱神城的妖魔,又必活下去,更要照顾小怜日后,但也绝不能因此连羞耻心都抛弃了啊!我们选了这里,就因为听闻剑帝蛮横独行,不近人情。
向来即使对其兄长也不会卑躬屈膝,我等虽是苟活,却也算是寻得个维系自尊地地方。倘若如你们所说那般,我们岂非是在受着那邪神施舍了?我们受得任何人施舍,偏是绝不能受那邪神的!”
说着,那女子便即抽泣起来。那三人连忙劝慰,正这时,村子里突然喧哗起来,就听有人在大声宣布黑水之毒即将扩散蔓延至冰雪陆地一事。
那女子听得变故,顿时收起哭声,擦把泪水,着同伴一并奔进村里。
兰帝三人便也尾随进去了里头,就见村中仅有地空地广场,聚满了人。
各自正或议论或争吵的激烈。都是围绕黑水蔓延至此一事,有忧心忡忡的,有出言激愤的,也有竭力试图平息众人情绪让大伙冷静的,乱糟糟地一团。
兰帝隔着段距离看着人群一阵,突侧目去望魔尊,却见她不知已注视他多久,仍旧目不转睛的凝视的。正要开口,突然明白过来她今日说来的意思。
心意相同般的突就知道她此刻所想般,便毫不犹豫开口道“由我去说。”
当即举步朝人群行去。
这些人如今既已安身与此,便属这片地方一部分,他既当初扬言道此地成他所属,不容旁人来叨扰清净招惹,如今这时候,理当肩负起面临的任何麻烦和问题。
生出这些许觉悟,兰帝突然意识到,这仿如修炼一道中万物蕴含的各类能量干系般,看似各成一体全不相干,实则彼此无不存在丝丝缕缕地联系。
顿时心有所感,如今这里的人,不知觉间,已于他个人命运存在着直接关联。
一干正讨论火热的人们,不知谁首先注意到走近地兰帝,渐渐的,越来越多人跟随着将目光停落到他身上。其中有曾玄门时见过认识他地,低声道‘忘情尊剑帝。’
余人尽皆恍然。
在众人注目和自发让路下,兰帝一路行至人群中央。内心那突然涌现的矛盾情绪,促使他沉默良久。如此这般,他似已自将只愿自求清净的意愿抛弃。
待终于自觉整理出满意措辞,才终于环视众人开口道“黑水一事,我自当处理,却非因你们之故,仅是不喜此地白雪成黑。
你等随天玄帝居住此地,所当然者于此得平静安宁,然其它一切变故,却与我毫无关系。至于与此如何自处,亦理会要求你们不得。”
兰帝这般说罢,心想终也不算由得这些人不知觉与他连做一体,倘若他们在此地自寻麻烦或是破坏清净,也烦扰不着他。
言罢自觉满意,才要举步离开。
人群中突有一人高声叫住他问道“敢问剑帝,阁下既是此地之主,我等做得什么,不做得什么,理当予以明确说明才是。”
兰帝听罢皱眉道“既管不得你们,哪里还有订立规则条框的道理。”
便听人群一阵喧哗。末了那人又不干休道“此言差矣,便是彼此各不理会,然既属一地,阁下又属此地之主,阁下所愿便自然成我等于此地必须遵循法规,怎都当有所寻尊才是。
若不然,有人因不知而触犯,一则受罚的冤枉,二则扰着阁下清净也是不该。若然有所依凭,这等事情也自能避免。阁下以为然否?”
兰帝听罢心知此人言之有理,但更明白实则不可如此。倘若他今日当真明确道出可为可不为等一二三四,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