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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卿心难求 作者:机器猫-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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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也只能以“就是气温有点低”这样的语气回答他:“您还是仔细考虑一下比较好。” 

  “为什么要仔细考虑?”绿灯亮了,他启动车子,“你又不是猛虎野兽。” 

  “您自己说的,娶我的人会很不幸。” 

  “你会嫁我吗?” 

  “不会。” 

  “所以啰,我是个幸运的人。”他注视我片刻,“我只是想知道,和你这种女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很乏味。” 

  “决不会。” 

  “您不怕玩火自焚?” 

  “你是冰,不是火。我相信你是个爽快的女人,如果像其他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对我也就毫无意义了。” 

  多么自私的坦白!从机场到公司,穿过三条主要街道,拐了十几个弯,过了近二十个红绿灯,他轻轻松松地向我作了一个宣告,沿途没有拐错一个弯,排错一个档,踩错一次刹车。对他来说,说这一番话,就如喝一杯咖啡一样简单。 

  我答应他。一个女人一辈子不结婚不奇怪,一辈子没有男人就很不妙,四十岁以后就会变成老处女,思想偏激,说不定会有心理抑郁症、精神分裂症什么的。找个好情人也是我享受人生的计划之一,在我二十八岁时实现这个目标不早也不晚,而我相信,他会是个好情人。他的相貌英俊,身份体面,经验丰富,出手大方。最重要的是,他冷静、花心,不会付出感情。在我确定他没有结过婚,我不会因第三者的罪名被告上法庭后,我们约法三章: 

  1、互不干涉自由,不打探对方的私生活。 

  2、如果有了肉体关系,他要满足我的物质要求,并且在维持关系期间保持身体上的忠实。 

  3、有任何一方厌倦或不满,无条件分手。 

  ………………………………………… 

  两位好友得知这个消息,齐声向我庆祝。 

  曲姜道:“这样也好,二十八岁的处女,听起来多奇怪。” 

  丽丽专门为我做了一次深度美容。 

  曲姜给我倒了杯红酒:“要不要叫几位小姐给你传授经验。” 

  “不用了。他经验丰富。” 

  “让他知道你是第一次太不公平吧?” 

  “对我来说,没什么分别。” 

  “你到底比我们两个都潇洒。” 

  这叫潇洒吗?我只是不想为这件事费神而已。顺其自然吧,可能祁总经理只是想与我谈个精神上的恋爱呢?因为我始终不认为他会对我的身体感兴趣。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此后一个月,除了偶尔和客户吃过饭后送我回家,他没单独约过我,而且我知道他继续保持着与其他女友的关系。他并不试图隐瞒,我也不去理会,我们约法三章规定得很明确,在没有肉体关系之前,我们无权干涉对方与谁上床。 

  亚洲金融风暴的爆发给东南亚的企业以严重的冲击,“新业”在两地的企业业绩也均直线下降。政府保证货币不贬值,且创造条件保护支持外资企业,内地公司的业绩勉强保持平稳,祁绍就飞回香港,在两地转战数月。总的来说,香港投入的精力较多,遥控内地,累得我们这些员工也不得好眠。 

  终于,整体股市都有回升趋势。下午2点整,我准时到机场接祁绍。公司给我配了一部奥迪,以方便接送总经理。他满脸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听着我一边开车一边向他报备下面的行程。 

  “3:30有个临时全体会议;5:00与李董有个会面;7:00在“凯旋门”刘局长千金的婚礼。明天上午……” 

  “好了。”他打断我,“与李董的会面取消,临时会议推迟到4:30,我必须先休息一下,明天的安排晚上再说。” 

  他几乎一说完就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有时候我在想,这些为家族事业而奔波劳碌的人,究竟在追求什么?他们有乐趣可言吗? 

  我将车子停在他的专属车位,放下靠背让他能睡得舒服点,自己坐在车前的机盖上看他带回来的资料。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后背异样敏感,回过头,见他正透过挡风玻璃看我。我看了一下手表,3:40,我走到他那一侧的车门旁,把头伸进窗内:“您还可以睡半小时。” 

  “不用了,我睡好了。”他支起身子,头差点碰到我的,我下意识地后退,他却突然捧住我的脸,逡巡片刻道,“你瘦了,是因为想我吗?” 

  “一部分原因是,”我很诚实地回答他,“如果您给我留的工作少一点儿,我会多想您一些。” 

  他笑了:“你可真会安慰我。”也许他心里明白我不会想他,他放开手,打开车门,在我没来得及退开时将我拉进去,捧起我的后脑,朝我的唇盖下来。我并非不曾被人吻过,只是从没有人这么霸道,我感觉得到撞在他身上时的疼痛,再来就是他的胡子扎得我的脸很不舒服,最后才注意到他的唇温温的,热热的,触感还算柔软,并不令人讨厌。 

  他放开我,将我的身子扶正:“很久没有尝过纯粹的嘴唇的味道了。” 

  “还满意吗?” 

  “马马虎虎。”他又笑得比较赖皮了。 

  我打算朝他抛个媚眼,娇嗔一下,在我眨了两次眼还觉得不满意之后,他突然问:“你眼睛怎么了?刚才撞到了吗?” 

  我抓着他的领带,心想直接勒死他算了,但是我还不想坐牢。 

  ………………………………………… 

  6:00整,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打电话给我,“你准备一下,7:00到凯旋门参加婚礼。” 

  “Linta已经去准备了。” 

  “我会通知她不用来。” 

  “可是这种场面我不合适。” 

  “你可以的,半小时后我来接你。” 

  我摇头叹息,这就是当人家秘书的缺点,必须要随传随到。我怀疑他是不是将我当作一个女人,否则怎么会只给我半小时梳装打扮?何况我还没有到家。 

  上车时,他见我一身休闲式西装衣裤,没有任何不满,只是笑道:“你会是婚宴上惟一不穿裙子的女士。” 

  “您也是惟一挽着不穿裙子女士的男士。” 

  这身装扮没有给我带来预期的困扰,婚宴上虽不乏名流,但多数还是高层的领导干部,没有香港人那样讲究。在替他挡了无数杯酒后,我才明了他要我来的目的。资产阶级的本色,果然是物尽其用,不放过任何可以剥削压榨员工的机会。 

  我趁人少的时候打趣他:“堂堂祁总经理让女秘书挡酒,不怕丢人吗?” 

  “我要醉倒当场,会更丢人。” 

  “您的酒量好像没这么差。” 

  “三天之内和十几个人在酒桌上谈过生意,我现在能站着已经是奇迹了。” 

  难怪他下飞机时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不过现在好多了。新郎新娘十点多就回去了,赶着洞房嘛!大部分的人也都借机散去。 

  他问我:“想去哪儿?” 

  “不送我回家?” 

  “现在还早,你今天帮了我大忙,应该找个方式感谢你。” 

  “不算在工作范围之内?”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敢剥削员工的私人时间。” 

  即使不为宴会,凭他今天下午那个唐突的吻就应该付出点什么。做人家“姘头”不就是要钱吗?我不会忘了我的宗旨。有机会,为什么要手软? 

  “我前几天看中一款瑞士梅花表。”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带我去钟表专卖行,五万余元的瑞士表戴在手上,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有种又完成某个目标的得意。我将心中的窃喜和得意写在脸上,主动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下。 

  他抓着我的手腕:“它就只值这么多?” 

  “那您以为呢?” 

  他指了指他的唇,虽然这是公共场合,这里人来人往,虽然这是在中国大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将唇凑近他,,轻触一下,换来他长达三分钟的热吻,好像如果不这样,他就亏本了。我们的激情表演引来所有人的侧目,嗡嗡的人浪声不绝于耳。他一脸坦然地揽着我离开,我适时做出娇羞的样子埋进他怀里。开玩笑,如果恰巧有个熟人经过,是我的朋友不要紧,要是我父母的朋友,那事情就大条了。临去前,我似乎听到两个售货员在说:“那个男的怎么会看上那个女的?” 

  我真想好心地帮她们解惑,他不是看上我,只是因为好奇。 

  ………………………………………… 

  日子对我,除了更忙没有其它的分别,那块梅花表惹来秘书室两位美女的白眼,想来我的人缘又自动降了一级。所谓事有好坏,原本同级的各位主管级经理们反而更加巴结我了,偶尔吃个饭喝个茶外带送些小礼物交流一下感情。有趣的是,居然有三个人都送我手表,虽比不上祁太子的昂贵,多少也算上档次,所以我一个星期内换了四种款式的手表,以防厚此薄彼。 

  “Linta。”在我唤了三声之后,这位最美艳的秘书小姐才施施然地移动尊臀扭到我面前,还故意将手腕抬得老高,以显示那新换上两天,比我那块更精致的瑞士梅花表,欣赏够了才嗲声嗲气道:“什么事呀,关大秘书?” 

  “这是晚上和日本客户的合约资料,你收好,6:00整在‘思佳艺苑’等总经理。” 

  “知道了。”她一把扯过去,不小心抽到我左手的手背,慌忙大叫一声,“哎哟……。”说了一串日文之后,才又道:“哎呀对不起,我忘了你不会日文。经常和总经理见日本客户,习惯了。对不起啊,我不小心。” 

  我很温和很温和地笑道:“没关系。”然后猛拍一下额头,“差点忘了,Linta,下面那份日文副本,你有时间先看一下,我怕太匆忙,有什么地方打错了。” 

  她的脸色先一阵白,再转红,再转青,活似一块调色板,僵在那里片刻才呐呐道:“噢!” 

  “谢了。”我埋下头继续工作时,听到她很大的抽气声,还有茜茜、苏菲和欧尼的窃笑。 

  想示威,我也会呀,只不过比她高明那么一点点。我一向没有刻意地想要凌驾于人,但也绝不会让别人站在我头上,尤其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 

  ………………………………………… 

  完成今天的最后一份工作,我长吁一口气,为着即将有两日的周末休闲而感到高兴。有必要去安抚一下曲姜,最近太忙,好久没带客户过去,她又怪我帮莫云帆逮到丽丽,累她一个人忙得焦头烂额,不好好弥补一下,她会扒我皮。 

  “喂?李董,明晰呀!明天有空吗?到‘L&G’去玩玩?曲姜念着您好多次了。……当然,当然算我的,就当为您的二公子接风。……您别开玩笑了,剑桥的高材生,多少人等着请还请不到,是您老给我面子。行!行!您放心,一定陪您尽兴,就这样说定了,Bye!” 

  放下电话,一个高大的人影将我笼罩在内,同时有股刺鼻的“毒药”香水味混和着威士忌的烈性浓香,还有一股我不熟悉的汗腥味。我及时抬起手,阻挡住那倾下来的头,道:“拜托,我鼻子对刺激性气味特别敏感。”刚说完,就很不客气地打了一大串喷嚏。 

  祁绍不太高兴地退了几步,坐在Mary的椅子上问:“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公司?” 

  “有份表格刚刚做完。”我抽出面纸擦鼻水。 

  “值得为我这么拼命?” 

  我含糊道:“给我加薪吧。”接着又是一个喷嚏。 

  他无奈地起身:“等我,我去冲个澡,一会儿送你回去。” 

  大老板的好处,就是办公室内有套间,设备一应俱全,像个温暖的家。十分钟后,他一身清爽地走出来,头发湿嗒嗒地垂在额上,没有系领带,衣服换过了,衬衫扣子敞在两颗,露出锁骨以下健康的肌肤。有点慵懒,有点性感,也有点危险。 

  我提起皮包:“可以走了吗?” 

  “走吧。” 

  他关掉大灯,办公室里一片昏暗,只余走廊里渗进来的点点灯光,他趋近两步,揽上我的腰道:“今晚陪我吧。”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声音一如平常,就像说“你将这份文件影印一下”一样平常。他也看不清我的表情,看不到我的震惊和疑惑。走到明亮的地方,我只淡淡应了一声:“好。” 

  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过会这么快。我站在浴室的梳装镜前擦干长发,镜面上蒙上一层水雾,照得我的影子朦朦胧胧的。我在上面画了两颗圆圆的眼睛,映出我清亮的眸子,淡淡的,静静的,深深的,幽幽的。很好!我给自己一个赞赏的微笑。吸口气,我走出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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