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鸣第二部:叶凋-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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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无他法,各人各自抱自己的小孩回自家神殿去,莎依希望用一些方法能使小孩的情况改善,但是都失败了。
小孩的身体异常虚弱,随便生个病就好像要夺走她脆弱的生命,她被阳光照到就会发冷的情况日益严重,终于在小孩三岁的时候,祭司公会主席下令放弃她,剥夺她的继承权,要莎依于十二月一日再去玛索西加的水潭重塑一个继承人。
莎依不愿意服从这样的命令,所以亲自去了公会一趟,面见主席,只是,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复。
“神座祭司代表的是神,不只是神座,所有的祭司都一样,我们可不属于黑暗的那一群。一个见不得光的神座要如何代表神行事?就算她继承之后可能会好,也只是可能而已,我们不要不稳定的因素存在,不必多说,请回去,奉晨神座。”
前任主席是个顽固的老人,品德也不是很好,但是无论多么不服,他代表的是权力,不能不从,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神殿的莎依,又接到仆人急急忙忙跑来向她报告的意外。
小孩不见了!
神殿服侍的人员说是个蒙面的人劫走的,莎依认为是主席在和她面谈的时候同时派人来抢走人,所以立即又转回公会去。事情闹得很大,另外七名神座都知道了,最后,主席下令硬要八神座订下强制约,不准再提起任何与此事有关的事,违者不得好死,如此等于是封了大家的口,莎依也只能奉命再造一个孩子。
然而没有人知道,真正抱走孩子的,是看中其价值的昊绝神座……
瑟迦妃了解自己身体,她衰弱的身体如果正常来说,十六岁就是生命的极限了。成长的过程中,头发渐渐枯白,右眼渐渐看不见,如果不是有人希望她活着,她悲观地认为自己随时可以死的。
或许吧,如果早些走上死亡之路,不会多死这些人,不会多那几个人伤心难过,也不会多痛苦那些时日。
如今她死了,皮肤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差别只是她不会再发抖,也不会再难过了。
“从小,就渗入这个环境,我会真正背叛祭司界也是理所当然的,跟D·M·B扯上关系就已经是种背叛了嘛。”
第三部第八章 风停星殒(2)
罗提对于自己,只轻描淡写了说几句,音笛已经呆了,艾洛德则不住摇头。
“不是的……只要你的心没有迷失,你不会信仰邪神,被操控心灵……”
“我不信邪神,也不信神。”他果断地顶回去,眼神给人一种冰凉的感觉。“我就是主宰我自己一切的神。”
语毕,他笑得苍凉。
“只是,我能主宰自己,却对于别人的生死无能为力啊……”
怀中的躯体,是如此冰冷,冰冷得让人绝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
凄凉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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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听见了人声,判断应该是有人接近,罗提止住了笑声,看向瑟迦妃没有血色的脸孔。
结束吧……就当作一切都是我做的……而你……不存在。
你已死在十六年前。
你所害怕的那些罪名,我来担……
“昊响……迹绝……化风尘……”
蓦地,他掌中柔缓的光散出,包围住瑟迦妃,只见她的人,在光中慢慢消散,不见。那是“昊绝”的能力招式,将无生命的物质,化作虚无。
你不必害怕黑暗或冰冷了……我以光,送走你。
使用法力,罗提右臂未愈的伤痕又急涌出一些血,早已在一连串的震撼中失了神的音笛,看到血,脸色又苍白了些,艾洛德则赶紧上前替他止血,治疗伤口。
“有关瑟迦妃的事情,麻烦你们一个字也不要提……”
而后,赶来的众人,所看到的,只有带着沉痛表情的艾洛德,像是失了魂的罗提以及面上犹带泪痕,没有了反应的音笛。
最后是地面上,不知属于谁,那令人心悸、不解的血迹……
把人带回来以后,罗提被以背叛者的罪名,先行押到牢中。艾洛德一直一语不发,音笛还是在恍惚状态,无论问他什么都是摇头。
“这三人是怎么了……人没死是好啦,可是……这个样子很令人担心耶……”
大家也只能尽己所能地尝试跟他们说话,只有艾洛德好一点,还会应声,音笛则是多跟他说几句话,就好像快要哭了一般,十分棘手。
莫拉在带大家去了之后,就留在那里了,她表示光明的神教不适合她,所以无论如何,她还是认为那里才是她的栖身地,至于以后还是不是敌人,她没回答,径自隐没在黑暗中。
公会那边也一直没有命令下来,可能还在决议,不过玛索西加的案子破了,德赛亚必须照当初的约定回去。
“认识你们真好……虽然这件事很遗憾……”
她临走时给音笛施予了祝福,然后向众人道别,就由使者护送离开。
艾洛德每天坐在房间里,只是发呆、发呆……
前次,说抓到夺走手镯的人,是瑟迦妃吧?去营救的人,自然是诺曼登……之所以赶尽杀绝,不一定是为了灭口,他是神座祭司,可以自由进出光之池,由那里的密道进入带人离开,可以做到不被人发现……也许是因为瑟迦妃遭受的待遇不好。
当时未死的人,写的那一竖,不是D·M·B的D,而是罗提的L或是诺曼登的N……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只差定刑、定案……
他会死。
我会希望他死吗?
想不下去,艾洛德的眼神变得深沉,答案是否定的,不单是“同伴”二字作怪,虽然罗提的罪是那么多,但是就是不想他死……不希望他死……
伸手入怀,拿出的,是刻有西卡洁家家徽的手镯。
音笛不肯接受的手镯。
但是……这是属于他的,就应该还给他才是……
想着,艾洛德起身,出了房间,找音笛去了。这才想起来别人曾说,他几乎只喝水,进食很少,而自己却没有去关心……
“小笛!”
开门时,其他的同伴都在,见他出现,微微一愣。
“啊……席德列斯,见到你主动出现真好。”
“那就交给你了,我们实在没办法……”
五个人说着便离开了房间,留下他们两人在房里。
音笛瘦了一圈,本来就已经很瘦了,现在更是憔悴。艾洛德走到他面前,他看见了他手上拿的那个手镯。
身体一颤,泪水又止不住地滚下。
“小笛……”
“……艾洛德,是我逼死姊姊的吗?是我吗?”
他瞧上去好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破碎。
“姊姊死了……然后消失了……是因为我吗?”
那双同瑟迦妃一般似水的眸子,充满了无助,艾洛德看了觉得很难过。
只是,他的问题,他无法回答,他所能做的只是轻轻抱住他,充作他暂时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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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笛算是正常些了,虽然眼中还是带着悲伤,但他能够跟人谈话,作息也恢复正常。他收下了手镯,却还是不戴,只是保管着,或许他是不打算用了。
没有人知道罗提的情况如何,不过今日要开会定刑,他会出席,他们七人必须要参加会议。
对于罗提的生死,这场会议是个关键。
规定时间到来的时候,他们准时到达会议地点,穿着正式的祭司服和法袍,在长桌前坐定。
主席与一些委员坐在对桌,而罗提则是坐在桌旁,公会尚未剥夺他神座祭司的地位,所以他依旧穿着神座的衣装。他的气色并不很好,精神也是,对于自己的生死,似乎满不在乎。
“大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夏尔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宣布着。
“今天主要是针对昊绝神座,罗提·诺曼登所犯下的罪行定刑,他所承认的部分,以下详细列出:
一、背叛宗教,投身邪教。
二、谋杀前奉晨神座,夺取其手镯。
三、杀害玛索西加大神殿所有人员共一百二十二名。
四、劫走重要犯人。
五、身当邪教间谍,泄漏消息给敌方。
六、谋杀奉晨神座未遂,掳走破虚神座……”
归结起来,真的是罪大恶极,念完了定案的罪名,夏尔看了看他们。
“——以上,经过我与委员代表团的讨论,认为应定处死刑,身居高位者理应带头为正,明知故犯,当严处不宽以警他人,七位神座,有没有意见?”
罗提看着桌面,这场审判,对他而言没有意义,只等着他们全数沉默,通过他的死刑。
“……我反对。”
艾洛德站了起来,在场的人都十分惊讶,没想到曾被他掳走的人,会站出来为他说话。
“破虚神座,你倒是说说原因?”
夏尔不排斥其他意见,因此询问着。
“……我觉得许多罪都是有其原因,不能单看表面……”
“你能解释吗?”
艾洛德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出自己的意见。
“……投身异教,是因为其家庭背景,前昊绝神座崇邪神,自幼便如此教育他,将继承人交给心术不正的人教导,公会应负部分责任!夺取手镯,是为了让另一个无辜的人活下去,况且……”
本来他想说是前奉晨神座自愿的,但不能提及瑟迦妃,这句话说出来就很奇怪,只好跳过。
“杀害玛索西加一百二十二人是为了救人,以劫囚定罪似乎不妥,谋杀奉晨神座是事实……但因为手下留情,人并没有死啊!而掳走我……并不是这样,只是因为同为同伴,他不愿意杀了发现他双重身份的我!于情于理……我认为,就这么判死刑,似乎太武断!”
他为每一条罪名做了解释,其实应该还有一条杀害莫霜神座未遂,不过对方没有提,他也就不解释了。
“……那个无辜的人是谁呢?”
艾洛德说不下去,瑟迦妃不能曝光,这是罗提的要求……
“即使是为了救人,但那一百二十二人他确实是杀了,他们又是否无辜?单是这条罪名,就已经不可原谅了。不能只重视他的生命吧?别人难道没价值?即使他是神座祭司,依然和那些死去的人一样是生命,犯了错就是犯了错,特别是杀害无辜的人。”
夏尔平淡地说着,艾洛德无话可答。
没错,我不能抹煞那一百二十二人被杀的事实……我现在的行为是不是偏袒呢?那一百二十二人死去我没有什么感觉,但罗提要为了杀死他们这件事偿命我却不能接受……多死一个人于事无补,可是难道那些人就白死了吗?
艾洛德觉得头痛了起来,怎么想,都是私心作祟,人性……
但他脑中又一次浮起罗提说过的话。
“对人,是要看对象的。”
“对于破虚神座的意见,其他六位是否附议?”
艾洛德看向音笛,音笛没有看他,内心剧烈挣扎着。
“诺曼登……是害死母亲的人……”
“小笛,我在憎恨一个人之前,都会先想他对我的付出,再想我为他做过什么来回报,然后决定是否原谅他,你难道不是吗?”
“我……”
“死者不能复生,人再多死,有什么用?”
“……”
“我附议。”
音笛觉得自己无法拒绝艾洛德,于是勉强挤出了这三个再次令大家惊讶的字。
夏尔叹了口气,看着他们。
“其他人并无意见,而且你们两位的意见待商议……因为你们曾单独在D·M·B总部待过,是否被洗脑改变想法我们不知道……”
这话很令人生气,但有这层顾虑是正常的,不能怪人。
看看沉默的那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