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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3366-绿色安息日-第6节

小说: 3366-绿色安息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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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大溪地大约有两万人口,大多是纯种或混血的波利尼西亚人。帕皮提到处可见中国商人,他们拥有所有的小商店和一些小餐馆,以及数不清的贩卖甜点与各式商品的街头推车。城镇的其他部分是首府官员的皇宫、一间邮局、少数法国商店、殖民地官员的官舍、一间竹子盖成的戏院、两间原始的旅馆以及少数几排小木屋等景观。在城镇背后,我们很快就可以看到迪雅登山脉中央尖峭、被羊齿植物覆盖的山峰。小镇两侧则是一块狭长平坦的低地,椰子树、香蕉树、大型面包树、柑橘、芒果树和木瓜树呈环状一圈圈地绕着这个岛。而原住民的家,就分散在这些树丛中。我们一直期盼能进入这种充满异国情趣的世界,远离城镇。    
    我们在当地旅馆住了几个晚上,与旅馆相邻的住户站在床上就可以俯瞰我们,或透过隔墙偷窥我们。我们决定出发,大致拜访一下这个国家。然而,到马克萨斯群岛的双桅商用帆船的航班不定。    
    我们于是搭乘一种不必对号入座的巴士,车内塞满了板凳,车外或车顶还吊挂着更多人、猪、鸡和香蕉。车子沿着环绕这岛屿局部地区的珊瑚礁前进,颠簸地走在烂泥上。由小镇通向各方的道路一到丛林就消失了,没有一条路可以绕完整个岛屿。向西十英里路,巴本努河谷(Papenoo)就在北海岸,从陡峭而长满羊齿植物的山上延伸到海边,河水在此入海。    
    保护并围绕着这岛屿的珊瑚礁,在此处开了一个缺口,海水用力冲刷着圆圆的鹅卵石。要找一个繁茂而原始的花园,大溪地是最佳选择。克罗匹林的朋友,大溪地至高无上的第十七代酋长提利尔卢诽乩锒乩常═eriierooaTeriierooiterai),就住在这里。我从那座十分熟悉的图书馆出发,就是这里让我点燃了内心的火苗。在这里,克罗匹林认识了提利尔卢的女儿图伊玛塔(Tuimata)。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西班牙流行性感冒横扫整个岛屿,导致许多健壮的大溪地人死亡,克罗匹林也亲手埋葬了她。克罗匹林曾经帮忙运送一车车死亡的岛民,他写过一本有关大溪地的书,就是以图伊玛塔的墓地为结尾。他永远也不想再回到这个岛,但是他拿了一包礼物,托我们转交给老朋友提利尔卢。    
    


第一部分酋长的友谊(1)

    提利尔卢酋长在木屋前的阶梯上接见了我们,他高大、友善、强壮、体形福态。他的新婚妻子跟在身后两步,带着同样的热诚笑容,很显然,她把他们夫妻两人都照顾得很好。他们都光着脚,用色彩鲜明的束腰布包住身体,提利尔卢把束腰布绑在腰间,他的妻子则包到胸部以上。在知道我们此行任务之前,他们上前之际就已让我们深深感受到欢迎之意。    
    “是毕亚讷的朋友?”毕亚讷!我们的朋友叫毕亚讷吗?接下来,没完没了的庆祝活动展开了。我们几乎是被拉上楼梯的,不太可能再回到巴士上或帕皮提,真的好像在巴本努河谷被绑架了。这也可能是我们的第一个家。如果有双桅帆船的船长决定启航到马克萨斯群岛,提利尔卢在帕皮提的朋友会透过巴士送口信给我们,有可能是下个月,或许更晚。因为没有人愿意空船离开马克萨斯群岛,除非确定回程可以载一整船椰干以获利。    
    我们把提利尔卢当成一岛之王,一位尊贵而正直的人,而其他岛民也是如此看待他。他所有的权力都是通过在帕皮提的法国官员委任而取得,他也因为对法国的忠诚而获得荣誉勋位(LegionofHonor)。但是,除了带给身边亲朋好友欢乐与正义,他并没有任何野心。他以一种慎重的方式邀请宾客,用最丰盛的波利尼西亚美食款待客人,让他们在味觉与精神上都得到欢愉。餐桌上的一切,都是提利尔卢和孩子们亲自采撷、挑选的,然后再由妻子华华匪6龋‵aufauTaahitue)做成盘中美食,并用花朵装饰。    
    在巴本努河谷,我们对波利尼西亚人的生活有了更透彻的认识。这里没有游手好闲之人,没有无聊的时光,没有匆促,没有浪费。这里的土壤、海洋和河流,供应了人们所需要的一切,没人会费力撷取自然的资源来换取财富。巴本努的财富是无法衡量的,不像我们总得计算自己拥有什么,他们在意的是个人的感觉。身在这些新朋友之中,让我想起在书上读到过的一句话:在波利尼西亚,能够付出自己绝大部分资产的人,才会得到欢乐与荣耀。波利尼西亚人对个人财产的观念很淡薄。    
    提利尔卢不但在人格上具有伟大的特质,而且是个出色的演说家。在节庆活动中,他同时使用法文和波利尼西亚语,表现出他的语言天赋。他教我一些不曾在书本上学过的实际事物,对我而言,他已经变成一位新老师、一位专家。他拥有日渐消失的纯正波利尼西亚血统,是我见过的极少数以祖先为傲的人。他并不信服只能为家乡带来口惠的欧洲文化。我们想尝试人类原始生活方式的计划,引起了这位中年酋长的兴趣,他告诉妻子,如果再年轻几岁,他也会加入我们前往马克萨斯群岛的行程。马克萨斯群岛因为一些特别的东西而出名,他有个朋友曾经去过,据说一株椰子树上可以长出一百多个椰子。野生水果充满了整个谷地,特别是位于最南端的法图希瓦岛,森林里长满了柑橘;而提利尔卢最喜欢的红山蕉(fei),就生长在河谷底部。大溪地的登山者的脚趾分得很开,像猴子一样,使他们可以爬上一般人无法攀登的绝壁采摘红山蕉,以便送到帕皮提市场贩卖。即使是来自欧洲的棕色家鼠,也没有登上马克萨斯群岛,所以他们不必在棕榈树干上装锡制防鼠钉,以防止那些小恶棍盗取椰子。这位酋长相信,马克萨斯群岛上依然保留大溪地以前的生活方式,而红山蕉和其他稀有品种的香蕉,过去也都产自那里的河谷。他说,目前这种香蕉因为受到各种引进的害虫威胁而急速死亡,任何人想要种植都来不及了。    
    在宴席中,提利尔卢和华华沉默不语,同桌进餐的儿女也一样。享用美食而不打扰别人,是一种餐桌上的礼貌;饭后打饱嗝则是健康的行为;告诉主人食物多么美味,也是一种亲切的举动。接着,话匣子才会打开。第一天,我们面前还摆着刀叉,大家都使用这些餐具。但是酋长听到我们的计划后,便把所有的金属餐具从桌上一扫而空,并表演用手指吃饭给我们看。他的手指很干净,因为他和我们一样,在吃饭之前有洗手的好习惯。他用两根指头和大拇指,折下一段烤过的面包果,浸在浓浓的白色椰浆里,接着把沾着浆汁的面包果放到上颚,吸吮那混合的汁液,并且翻动舌头。他解释,这种吃法才能吃出好滋味,并狡辩说:你们这些人总是习惯把利刃放进嘴里,毫不明白金属会破坏食物的风味。于是我们很快坐好,用三根指头享用食物,并开始想像把金属餐具放到嘴里的野蛮。    
    我的新婚妻子在华华的石灶上汗流浃背地添柴,她在学习如何让波利尼西亚的根类植物与水果,变得可食并美味可口。酋长带着我走到河流上游与海边,寻找做菜的材料。在山中溪流里,可以用一种竹制陷阱捕捉虾;在珊瑚礁区,可以用鱼网、鱼叉或双手捕到种类繁多的鱼,以及不同的甲壳类动物、章鱼和软体动物。我们可以从叶子来判断植物块根是否能食用,因为并非所有看来像食物的东西都可以吃,甚至有些鱼类、植物块根和水果是有毒的。鲨鱼肉如果切成一片片再浸到水里,隔天就会很好吃;海鲜并不需要烹煮,鱼只要切成小丁,浸泡到莱姆汁里过夜就大功告成。而红山蕉不能生吃,面包果也一样,除非埋到土里等待发酵。树薯是相当危险的根类植物,如果没有研磨粉碎,就会渗出有毒的汁液。至于生火,最好的木头就是色如白骨的木槿树(borao)树枝,可以沿着树心剥下来。


第一部分酋长的友谊(2)

    提利尔卢的看法是,我们可以放心地抛弃所有文明世界的工具。然而,还有两种工具是连他也不可或缺的:一口烹煮用的锅和一把长长的弯刀。若没有锅,许多丛林食物对现代人来说相当难消化;而没有刀子,就不可能削尖处理椰子必备的木橇,以便撬开椰子坚硬又摔不碎的外壳。    
    在河里的卵石滩上,有一种外壳有脊刺的蜗牛,看起来几乎像是一只只小海胆。我们知道,如果不小心踩到它们,脚底就会十分疼痛,特别是我们这些光着脚丫的欧洲人———我们没有赤脚朋友皮革般的脚底板。一天早上,我小心翼翼涉水入河寻找虾,心想如果涉水到另一边,应该能找到更多。河中水深又有涡流,深不见底,接着,我重重踩在一只该死的蜗牛身上,失去了平衡。强劲的水流使我无法站稳脚跟,这对有水准的泳者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但我刚好就不是那种人。    
    我感到最可耻的事,就是成年以后仍不会游泳。小时候我有两次差点溺毙。我五岁那年的冬天,曾经跟着懂得双脚踏在浮冰上的大男孩们,试着跳到浮冰上。在冰块翻覆之前,我跌在又厚又硬的浮冰上,由于离开速度不够快,因此在大块浮冰翻滚之后,我跌入覆盖湖面的冰层下。平常从冰层上向下看,四周一片雪白,只有打破浮冰的小洞是黝黑的;而从冰着层下方向上看,小洞却十分明亮,整个冰层则是漆黑一片。我无力地挣扎着游上去,以为漆黑的部分是开口,结果头和身体撞到覆盖着的冰层。垂死之际,大男孩们抓着我的双脚,把我拉了上去。    
    几年之后,我在一座高耸在海上的大桥玩捉迷藏,跌落桥下。我绝望地挣扎,喝了好几口水。就在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沉入水中时,一个救生圈从桥上抛下来,拯救我脱离了大海的魔爪。这件事让我多年来变得恐惧和逃避海水。没有人能让我相信:只要动动四肢,就可以漂浮在水面上。    
    现在,我再度掉进水中,翻滚、喘息、晃动身体,被带进湍急的水流,像一袋马铃薯流向咆哮的海洋。溃散在石壁上的波浪,仿佛一千辆装甲车推挤着石滩。在几秒钟之内,我可能会被撞个粉碎。很快地,我的恐慌不得不屈服于镇定和决心之下。我要克服自我!我稳下来了。在漫长而平稳的波浪冲击下,我开始游动。我知道怎么做,只是从来没有试过。借着极度的放松,我摆脱了急流,游向河岸。我伫立良久,看着刚脱离的汹涌波涛,感到一种胜利的极度快感。我永远都不再怕水了。热带的阳光燠热无比,我走到更高处,前往河中一处深邃但平静的水域。我纵身入水,开始像青蛙般游泳。提利尔卢游到我身边,我没有告诉他自己从来没游过泳。    
    提利尔卢因为体重太重,无法为我示范爬上椰子树的方法。他的孙子毕亚讷(以我的朋友之名命名)却可以脚底平贴着树干,弓身弹出,扭动四肢,像猴子一样爬上树,动作轻松得像在地板上匍匐前进。不过,我知道怎么爬上一棵光秃秃的松树,也会用手脚环抱椰子树干,用北方人的方法———胸贴着树干向上爬。我很骄傲地发现,椰子树比松树还好爬,因为树干表面有浅环状树眼,呈锯齿状,直绕到像羊齿植物般巨大的树冠。我在树冠上向朋友招手,还试图摘下一颗椰子,结果却办不到,因为我已经不能呼吸,是该下去的时候了。我尝试爬下树,但还是没有办法。树皮上的环可以让我上树,现在却阻止我下滑,那些树眼细微的边全都朝着天。我就这样吊着,附在一棵没有树枝的树干上。提利尔卢此时高声警告:那颗椰子———根本就不是椰子———是个巨大的黄蜂窝!蜂窝里的居住者已开始涌出,不悦地鸣叫着。我试着用波利尼西亚人的方法弓身下去,却几乎掉下树。我攀附在树干上,让地心引力发挥作用,再度滑下树去。离开树干时,我的身体被刮下相当大面积的皮肤,远超过我突然坠落地面的疼痛。我觉得后背像被铁锤敲过似的,前胸则像被刨刀和沙纸整理过。提利尔卢发现我脚上的大拇趾趾甲已脱落大半,便立刻用他两百七十磅的体重把剩下的趾甲也拉出来。两个礼拜后,我已学会如何攀爬低矮的椰子树,并小心翼翼地注意有毒的小动物和黄蜂窝。


第一部分大溪地之子

    在提利尔卢家住了四个礼拜后,巴士捎来口信,运载椰干的双桅商用帆船提列欧拉号(Tereora)船长布兰德(Brander),计划启航到马克萨斯群岛。    
    我们离去之前,提利尔卢在大露台上安排了一场特别的宴会。他们用长长的香蕉叶铺成一条长长的桌布,上头点缀着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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