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香-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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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宇到这里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次是跟妈妈一起来的。虽然已经把墓地上的残雪扫得差不多了，可新宇的手久久离不开墓地。这个墓地，等这双手来抚摸，已经等了二十五年。新宇轻轻地抚摸着墓地，心里默默地祈祷，安息吧。
新宇微微地闭着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墓下的女人，在这凄凉的山间，孤独地度过了二十五个春秋。她撇下了自己的幼子，独自到了这里。不过，这又能怪谁呢？这不是她的愿望，更不是她的意志，这是命运的安排，这能怨谁呢？新宇望着墓地，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在，对于他来说，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新宇轻轻地抚摸着墓上的草皮、苔藓、地衣，似乎是在从中感觉到妈妈的体温。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虽然知道你是我的妈妈，可是，现在让我叫妈妈，还有点不那么自然。你怎么才让我知道？现在你让我怎么办……好吧，就像惠琳说的那样，我就权当是有两个妈妈好了。还有，虽然我是才知道不久，可是毕竟让你等了二十五年，你可得体谅我这个不孝之子。现在好了，有我在，你就再也不用孤独、寂寞、悲哀什么的，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还有，我说的是惠琳。是去年秋天认识的，是我最喜欢的女生，心地善良，会体贴人。我要是没遇到她，这些日子我会更累的，累好多倍。看见她你就会知道的，我相信你肯定会相中她的。可是，在家里的妈妈不知道会怎么想，真希望能够喜欢她。在家里的妈妈，我非常爱她，以后我会更加关心她。是她替你把我养这么大，我会替你好好感谢她。下次再见。”
新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抚摸着墓上的草皮、苔藓、地衣，似乎真的是在从中感觉到了妈妈的体温。
第二部分：兴奋的情绪不要过于自嘲
这个时间，餐厅里的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惠琳换好了便装，脚步轻盈地走过来，在新宇和允基的对面坐下了，看着允基说道：“好久没见了。再忙你也不能这样，真不够意思。”
“怎么不够意思？不够意思，还能出来给你过生日？”
新宇很是纳闷地看着允基。
“老兄，你还不知道？”
“你说给谁过生日？”
新宇把目光转向了惠琳。
“什么过生日？只是想一起吃顿饭罢了。”
惠琳有点儿左右为难，说话也吞吞吐吐。
允基看着新宇慢慢地摇了摇头。
“这才叫不够意思，既然是被人邀请出来吃饭，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你小子，那你还不告诉我一声！”
“这可怎么说呢，我都成了被弃的敲门砖了，已经够让我窝囊，这个敲门砖还得变成秘书不成？我哪知道你还在云里雾中。”
的确是不能埋怨谁。你还不知道你所爱的人的生日，还找什么借口，还埋怨谁？新宇觉得无地自容，惭愧的感觉直接表现在脸上。他是接到惠琳的电话，她说出来一起吃饭，当时也就没想其他什么事儿，就出来了。允基是到这里以后，刚刚才见到，也没空谈些生日什么的。新宇好像是犯错的学生被老师逮了正着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惠琳使劲儿瞪着允基说道：“他不知道很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本人没说，他当然就不知道了。你咋呼什么？”
“出来给你过生日，我这是腹背受敌。我得往嘴上挂上个千斤锁，吃完饭马上就得撤退。”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惠琳的声音里仍然有尖锐的刺。
允基皱着眉头回答说：“这是怎么了？闵惠琳的生日，什么时候少得了我？有时候想装着不知道，可你也没放过我呀。今天这是怎么了？”
允基说到这里，似乎有点激动，又有点得理不让人：“我说今年怎么就这么消停。每年到这个时候，你就开始嚷嚷，什么‘你还没想起来呀’、‘你没想送我点什么呀’，变着花样胁迫我。今年没有那些威胁，我正感到纳闷儿。哪知道闵惠琳还有这么一手。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方法也新颖，看来，谈恋爱真能学到不少东西。”
“你这个人，开口就像编织机似地只会拧劲儿。真不该让你来。”
惠琳边说边注视着新宇的脸色。
“你怎么不先告诉我一声？”新宇这时仍然在惭愧的海洋里漂泊。
“只是想一起吃顿晚饭。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允基仍直着脖子接着惠琳的话说：“有人成心来祝贺生日，倒变成了丑小鸭；可有的人就是来吃顿饭，却是个大大的贵宾，我什么时候落到这么凄惨的境地？”
惠琳忍不住笑，接着允基的话题说道：“谁说你是丑小鸭？申允基，你不要过于自嘲。怎么能把十年的友谊，那么廉价地批发出去？”
“我担心那个友谊，让我倍加受累。”
“知道了。我都记着呢，哪年你都给我过了生日，我会铭刻在心，你就不要再说什么累不累的了。”
“这才有点像那么回事。”
允基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地说了这些话，甜甜地把一杯水喝了个精光。惠琳看了一会儿允基的动作，手掌朝上伸到允基面前：
“快给我。”
“又有什么词儿？”
“总不至于是空手来的吧？”
“我说呢，你怎么还不说这些。”
允基无可奈何似的，把礼品盒放到了桌子上：“这很贵噢，投资了我一个月零花钱的一半儿。”
允基在那儿装他的正经，惠琳笑得像小孩儿似的天真。
“有点不好意思，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惠琳看了看新宇的脸色，又急匆匆地打开了礼品盒。是“V”形花纹的丝绸围巾。
“哇，申允基，你还真行。”
“这可以顶我一顿饭吧？”
“何止是一顿饭？你太破费了。你把零花钱都花光了，这个月你还怎么过？”
“不是还有新宇兄吗？是为了闵惠琳，用光了零花钱，他能不管吗？”
“你别把我扯进去。我是空着手来的，我担心，我怎么咽下这顿饭。”
第二部分：兴奋的情绪会心的笑
惠琳瞪着新宇说道：“新宇哥，我没那么小气，你也别过于自责。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怎么说来着？叫什么‘后补’什么的……”
“这就对了。闵惠琳是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的。”
新宇这时才露出了一丝安慰的表情。
“你小子，那也总比连口饭都没吃着，就得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强得多吧？”
“哥，你再嘲笑我，那我真让你‘灰溜溜’了。”
惠琳善意地瞪了一眼新宇，新宇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快到惠琳所住的公寓，俩人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到了公寓大门，新宇先停住了脚步。
“惠琳，你进去吧。今天太晚了吧？”
惠琳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今天真的谢谢你。”
惠琳非常惋惜就这么分手。现在，笑容回到了新宇的脸上，快乐回到了新宇的心里，新宇回到了又说又笑的从前的新宇。惠琳看着这样的新宇，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就好像找回了丢失的珍宝。
新宇也非常惋惜地说道：“你要是早告诉我，我怎么也得准备点什么礼品……”
“老生常谈。”
“说的也是。是应该自觉一点儿。”
“别老说那些。”
“今天的生日礼物只有后补了？”
惠琳盯着新宇，天真地笑着说：“你想送什么，我能不能先知道？”
“不要难为我。哪有先告诉送什么礼的？”
“那个礼物，现在就给我。”
“现在？”
惠琳闪电般地查看了四周，往新宇跟前靠近了一步，闭上眼睛，撅起了嘴唇。
“哥，快点儿。”
新宇倒觉得不知如何是好，犹豫了片刻，把自己的嘴唇轻轻地印在了惠琳撅起的嘴唇上。新宇刚要把头抬起来，刹那间，惠琳翘起了脚跟，瞬间来了一个猛烈的劲吻。随后，又迅即转身往回跑，还边跑边说：“新宇哥，你回去吧。生日礼物我已经收到了。还有，以后我跟你说话，就不怎么客气了。”
新宇在那儿愣了一会儿，忽然向惠琳挥手喊道。
“惠琳，晚安。我爱你！”
惠琳也向新宇挥了挥手，随即消失在黑暗中。新宇还在那儿望着惠琳走过去的方向呆呆地挥手，他仍然无法控制兴奋的情绪。今夜的月亮特别大、特别圆、又特别亮，月亮早已看到了俩人刚才的那一幕，现在又露出了会心的笑。
第三部分：不能再露的打扮忍痛割爱
“新宇，好久没见！”
这可真是意外。是玫珞跟自己打招呼，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的屋。一身露得不能再露的打扮，大波浪的发型，浓浓的香水味，虽然有点陌生，但肯定是玫珞。
新宇的表情犹如看着陌生人似，盯了一会儿玫珞，做了个形式化的握手邀请。
“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国的？”
玫珞也迎面走过来伸手握住了新宇的手，同时学着好莱坞的哪个明星，刻意地耸了耸肩。
“李新宇，你今天变得好帅噢！”
“说什么呢。在美国混了几年，你才变了不少呢。”
新宇坐到了玫珞的旁边，孙女士来回看着俩人笑，她可是好几个月都没露出了笑脸。
“怎么不早点回来？玫珞已经等半天了。”
“你回来，怎么不先来个电话？”
玫珞露出了雪白又整齐的牙齿，把新宇的话接了过去：
“先来电话，你是想到机场接我吗？”
“那可是……”
“我不想轰动全世界。谁渴了谁找水，更想见的人还不得先跑过来？”
“呵呵，新宇这小子，你是怎么搞的？让玫珞这么喜欢你。我看，你平常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打扮。”
是李世焕社长的插话。什么时候回家来的？新宇的父亲，第一次出现半真半假的话。
玫珞瞟了一眼新宇接着李世焕社长的话说道：“我非常想念他。在那么大的美国，我也没见过像新宇这么有魅力的男人。”
“是嘛？你这么一说，新宇这小子今天是有点不一样，你说呢？”
孙女士轻轻地瞟了一眼：
“你也是，我家新宇怎么了？确实很棒嘛。我也没见过新宇这么有魅力的小伙子。”
玫珞紧接着说道：“你说的可是包括伯父？新宇比伯父年轻的时候还有魅力吗？”
孙女士回头看了一眼李世焕社长：“这个嘛，我得考虑考虑。”
“呵呵，看你这个人。还考虑什么考虑？新宇这小子再有魅力，还能跟我比吗？”
玫珞似乎是就等着这一刻似的，紧接着李世焕社长的话说道：“可不是嘛。这世界上哪能有像伯父这么有魅力的男人。”
“玫珞有美国的熏陶，幽默多了！”
李世焕社长话是这么说，仍然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孙女士高兴地对新宇说：“玫珞她成心想把你们父子俩举到云霄上去。新宇，玫珞已经回国，你得好好表现噢。”
玫珞瞟了一眼新宇，接着孙女士的话说道：“我也得表现表现。多亏了新宇，我才能早一天回国。”
“怎么说多亏了新宇？”
“我想新宇我都想疯了。要不我怎么就忍痛割爱，放弃早就策划好的加拿大七日游，匆匆回国了呢？”
“是嘛，天啊，有那么严重？”
孙女士张大了嘴，感动地说。
“不管怎么说，现在看来，早点儿回国是对的。”
玫珞说话的时候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新宇。玫珞是无拘无束的目光，充满自信的口气。
新宇不知不觉地把脸转过去，他忽然觉得，这么面对着玫珞，就像拖着千斤重的包袱。
第三部分：不能再露的打扮火辣辣的目光
玫珞用火辣辣的眼神儿望了一会儿新宇，高高地举起了酒杯，兴奋地说道：
“来，干杯！为了我们快乐的重逢！”
新宇以机械的动作跟着举起了酒杯，脸上是尴尬的笑容。玫珞一口干掉满满一杯酒，接着说道：
“中国有一首歌曲，大概叫《谁不说俺家乡好》，没想到我们这个国家，也有这样美好的感觉。”
“你出国是为了学习，又不是为了享受。”
“李新宇的犟劲儿依然如故。自己的国家感觉好那是当然，更重要的是，因为能跟李新宇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