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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3349-深圳,你让我泪流满面-第24节

小说: 3349-深圳,你让我泪流满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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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狂奔,好车的感觉,连傻子也能体会得到。我看见,深南大道处处都有辉煌感。深圳湾海面上,边境灯是一串诡异的水晶珠链。华侨城的大厦上,“康佳电子”的霓虹灯牌红透了半个天。    
    高磊对我说:“我准备要做点儿正经买卖了。”    
    “干什么?”    
    “搞一个期货公司。”    
    “期货是什么东西?”    
    “不懂了吧?有空儿我给你启蒙启蒙。期货就是赌博,我要跟全世界最狡诈‘、最贪婪的人赌一把,非把资产过千万的人抽筋扒皮不可。你信不信?”    
    我笑而不答。    
    “你不用笑!成功者之所以成功,就在于敢想。你所以失败,就在于连想都不敢想。”    
    到了深圳,高磊把车泊在新都酒店,下了车,就带我直奔咖啡厅。我一把拉住他,问:“你要干什么?”    
    “让你革命。”    
    “我不能去!”    
    “女人傍大款,男人打野鸡,这很正常啊。你要是实在不干,我让你开开眼界。”    
    咖啡厅里,很古典。坐了一些淑女,还有一些跟淑女聊天的大款。    
    我左看右看,心生疑惑:“哪里有鸡?”    
    “这不都是鸡。”    
    “这不是良家妇女么?”    
    “你细看,好人跑到这儿聊什么天?吃饱了撑的?”    
    我仔细分辨,果然又不像是完全的淑女。女子们举止虽端庄,神态却嫌暧昧。于是问:“你让我看什么?”    
    “别急,王老五先生,咱们先上咖啡。”高磊胸有成竹,微微一笑。    
    新都咖啡厅不是个俗地方,坐一会儿,就觉得神清气爽。我和高磊喝着蓝山,继续谈我们那见鬼的公司。    
    一巡咖啡喝过,高磊神情悠然,忽然感慨道:“好久都没喝夏雪煮的咖啡了,这个小女孩子呀……”    
    “知道她最近的消息吗?”    
    “人在深圳。她给我来过电话,说表示感谢。眼下是在个什么手袋厂,估计是做文员吧。”    
    “怀民让我转交一笔钱给她,我没干。”    
    “不用啦,我那钱,够她度过难关了。怀民这事,干得不地道。小白也可能保不住,要离。他两头怕都要落空。”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二十七、八的女孩。女孩气质超凡,纯白西装套裙,黑低胸衫,披一个豪华大披肩,一望而知是从大地方来的。满室的目光一下聚在了她身上。    
    大披肩女孩是一个人,落座,点了饮料。    
    高磊一直在津津有味地看。忽然,意味深长地一笑:“老兄,你猜猜,这是干什么的?”    
    “记者?艺术家?大公司公关经理?前卫女作家……”    
    “行了行了,越说越离谱!你看准了,是——鸡!”高磊说着,举起右手,食指向那女孩勾了几勾。    
    那女孩的目光,恰好也在这时转了过来。    
    我连忙制止高磊:“你不要搞错了!这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哪能这么随便?”    
    “受过高等教育?就算她是研究生出身,那也是鸡。不信咱们打赌,你要是输了,你跟她在这儿聊半小时。我要是输了,我给那她跪下。”说到这儿,他眉毛一扬,“你抬头看看。”    
    那女孩果然翩然起身,端了饮料,一扭一扭走了过来,“嗨”地打个招呼,就在我和高磊之间坐下了。    
    我目瞪口呆。高磊则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小姐,你气质不错,怎么样,聊聊吧。”    
    披肩小姐摸出女士香烟,点燃,优雅地抽了一口。“聊天,咱们改天再说。明天我就要交房钱了,二位,咱们就务实吧。”    
    我眼镜一跌,知道是输定了。    
    高磊会意地笑笑:“小姐爽快!不过,务实,咱们改天。今天我们这哥们儿就想和你聊半个小时。”    
    小姐的脸立刻变色:“捣什么浆糊!我是吃饱了饭没事干,跟你们聊天?”说罢,起身要走。    
    高磊一抬手:“慢!”他掏出一张大票,“哪能让你白聊?陪我哥们儿说半小时话,不耽误你务实。”    
    小姐迟疑着接了钱,看看表,便重新坐好,脸上笑容一片灿烂:“好吧,聊什么?”    
    高磊马上离座,拍拍我肩膀说:“我出去转转,你们交流。”    
    高磊走后,一时冷了场。小姐虽然笑容可掬,但我知道那是应付。乡村里出来的女孩做鸡,其情倒还可悯,但眼前的这位,简直就是自甘堕落。此时在我眼里,那美艳忽然就化做了无物,半句话也不想对她说。    
    那小姐却比较敬业,把披肩取下,甩了一下头发:“先生,很斯文嘛。生意好吗?”    
    “没有你好。”    
    “我?不能跟你这老板比。”    
    “我不是老板……我是个老师。”    
    “老师?老师也跑到这儿来抠女?学生不要被你带坏哟!”


第三部分做小姐的惬意和难处

    小姐幽了一默,化解了僵持的空气。我心想,罢罢,那一百大钞也不要花得太冤枉,索性就聊聊。    
    我问她:“你,是做什么的?”    
    批肩瞪了我一眼:“你说做什么的,就是做这个的罗!”    
    我知道她会错了意,便连忙说:“我是说,你在老家是做什么的?”    
    “我呀,在幼儿园,是做幼师的。”    
    我大惊:“幼儿园老师也……我搞不懂了,那不是挺好?”    
    小姐不屑地笑笑:“有什么好?哪里有做小姐钱多?”    
    我心里又开始作痛:“钱,又是钱!”    
    “嗳,斯文同志,钱多了能烧手么?”    
    “不烧手,你做得对。但青春也得珍惜呀。”    
    “我一点都没浪费呀。噢,你是说……你呀,斯文同志,你看现在哪个人不是在卖?我们女人有青春,我们就要卖,等到成了黄脸婆,哪个还会管你?”    
    “那么,男人又能卖什么呢?”    
    “卖智慧,卖头脑啊!没有头脑智慧的,就卖人格,卖良心。就跟我们女人这宝贝一样,不卖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升值么?”    
    真理都是朴素的。这一张美丽的嘴里发出的振聋发聩之声,忽然使我有所悟。我知道了自己的欠缺在哪里。但我学不了我的老板,学不了高磊,也学不了张怀民。面对无辜者,我无论如何,狠不下心来捅那一刀。    
    披肩小姐很冷酷,但也很可爱,这一百大钞,看来并没有白花。谈话有了收获,半小时就显得珍贵起来。我和批肩互相赠烟,俨然好友,又听她聊了些做小姐的惬意和难处。    
    我给她算了一笔帐:“你一天可以赚三百,一年365天,就是十万块。十年的话……”    
    批肩吃吃地笑:“哪有那么干的?那不成了亡命徒?那么干,机器都要废掉了。一个月,最多十七八天,扣掉水电、房租、打的费,还能剩多少?遇见扫黄的话,给你抓到樟木头去,还要倒搭钱。斯文同志,还是你们当老板的舒服。银行的票子,都是为你们印的。”    
    时间到了,高磊准时出现。见我们聊得投机,他哈哈大笑,对那批肩小姐说:“我们这哥们儿,有智慧吧?知识分子,永远是老百姓的指路灯。”    
    回蛇口的路上,高磊车开得不快,敞了车窗吹风,享受名车的惬意。    
    我对他说:“今晚不好意思,你干嘛要躲出去?”    
    “唔,我不是躲,是见了个人,敲定了一件事。期货公司快开张了。等一上正轨,你要不嫌委屈,就过来。”    
    我心里一松,有了着陆的感觉:“那真不错!今晚,咱们是各有所获。”    
    高磊扫了我一眼:“今晚上,恐怕不是你教育那小姐,是那小姐教育了你吧?”    
    “是啊,挣钱是个乐事,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却是痛苦?”    
    高磊又说:“你看那位,当公关,当作家,她都错不了。为什么她不干,来干这个?因为她聪明,这叫直奔主题。什么事业心、敬业心、忠诚度、清白、正直?放屁!见钱就拿,才是真家伙。”    
    高磊与我理论,总是这样口无遮拦,我也不以为杵。在深圳,能有一个可与之倾诉的人,实为不易。我能碰到的,恐怕也就高磊一个了。    
    此时,夜中的深南大道坦荡如砥,了无障碍。路边虽然还有些没清理的荒草,但那已不在驾车人的视野中了。    
    回想我来深圳一年,这世界正是纷纷扬扬,朽木丛中忽地就拔起了摩天大厦。于是有人羽化升天,有人辗转于美人窝。而我这运气不好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张牙舞爪。    
    我无语很久,才对高磊说:“南下深圳,本以为能开始一个新生活,不再做那穷教书匠了。哪知道,还是一个样,听吆喝的永远听吆喝,吆喝人的永远吆喝人。我为什么堂堂正正,却干不成事?”    
    “哦?你以为那做了大事业的,都是堂堂正正干出来的?哪个不是圈地、倒汽车、炒批文、靠老爹发财的?你们那老板,其实那种干法并没错,错的是那小子没有可持续发展的脑子。老兄,你不要固执。咱们都是名人之后,生来就不是俗人,可要给前辈长脸!”    
    在深南大道上,宝马跑起来自由如风。高磊的这番车中夜话,句句掷地有声。每一声,都砸得我心里痛。


第三部分紫竹园,从此是天涯

    我们那公司,老板实际已被逼到了死角。职员们本来是靠他吃饭的,这时候,却也都暗中幸灾乐祸,个个要看他一个好下场。但结果却是天不灭曹。老板苦思了数日,终于想出了好办法。这一日,公司开会,宣布要迁址到深圳市内去,另打一片新天地掘金。蛇口这里,我们已是信誉扫地,但在深圳,这公司却还是个生面孔。那年头,银行户头可以随意开,公司三十几个帐号,连财务老李有时也要犯糊涂,外人谁又能知道我们资信情况如何?扎款的事业,就可以从头再来了。    
    转战深圳,说不定,此去就绝路逢生。老板的决定一宣布,职员们有如拨云见太阳,人人都是欢欣鼓舞。当下里,各部门分了工,一路去深圳物色写字楼,一路负责清点财物打包,还有一路责任比较重大,就是安抚“讨债团”,要晓以大义,务必不能让他们疑心我们是逃窜了。    
    我是负责清点财物的,一年多来所熟悉的一切,就在我眼前一一打包卷起。这样的时刻,铁人才能无动于衷。当公司宣布这个决定后,我既喜且忧。喜的是,我们总算可以苟延一个时期了;忧的是,从此我将远离小清。尽管深圳市区距蛇口充其量不过15公里,但我与她,从今以后就不在一片云底下了。一个人就要离开熟悉到入骨的环境,那是一种不为人知的悲哀,就像老树被残酷地连根拔起。我们上班的小路边异香扑鼻的“九里香”,那曾经照耀我们年轻心境的蛇口朝阳,都将淡去。紫竹园,从此是天涯!    
    我慨叹,漂流者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苦旅漫漫,美好的东西总像幼小的枝叶慢慢滋长,等刚刚有个样子时,就一夜间随风而去了。两手空空,凄惶而行,这永远是我们这些人的写照。    
    办公室的细软已被装箱,桌椅板凳胡乱地堆着。地上,纸张仓皇散落。我久久立在窗前,看着那亚热带阳光下绝美的后海湾,内心完全被不合时宜的离愁所控制了。随着搬家工人的杂沓脚步,我感到,内心已一点点被搬空。    
    傍晚,在紫竹园楼下,我给怀民打了电话,告诉他我们公司就要搬走了。怀民感到有些意外:“哦?要走了?那我们见面,就更不易了。今晚你来一下吧,小白带孩子回内地了,咱俩正好聊聊。”    
    怀民家已不似往日那样整洁,看得出怀民只是在应付着过日子。昏暗灯光下,他的傲气荡然无存,所余的,只有中年人的一脸憔悴。    
    我对他本来有气,见到这个样子,顿时又不忍,就劝他说:“事情还有可为,你跟小白好好道个歉。男人花心,画圈以来还算什么奇闻?她怎么会做得这么绝?”    
    怀民只是闷头抽烟,好一会儿,才说:“小白是何等聪明,过去我有点儿绯闻,她根本不在乎。这次,她看出我是动了真情。”    
    我吃了一惊:“你这还算动了真情?”    
    怀民苦笑,说:“老夫子啊,我现在是俗人了,俗人有俗人表达爱的方式,哪能像你那么浪漫?一个小白,一个夏雪,我都替她们考虑过,可她们谁能理解?”    
    我还是有些愤愤:“你知道,夏雪现在有多难吗?”    
    “我当然知道。我也托别人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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