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不恋爱-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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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蔡小财的弟弟。我哥他失踪了,学校已经报案!”
“啊,失踪了?”她显然很惊讶,并且有些慌张,但很快又转口说,“他不见了关我什么事呀?我跟他早就会手了!”
说完,她再次狠狠地挂了我的电话。我的心顿时被悬得很高,猜想我哥的突然失踪跟这段已形同陌路的感情有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确定,蔡小财这小子确确实实背着我找了女朋友。他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他忘了三年前拉勾时我曾把他的小手指拉得生痛了吗?如果他知道我一直不谈恋爱,只是因为他不允许,他是不是会很自责,很自责?觉得自己终于不配做我哥!
《我的大学不恋爱》 Ⅰ周末去我哥学校(4)
每天我都要打电话到我哥所在系的办公室,有时甚至上午打过了,下午还要打一次。一次次抱着希望,又一次次跌入底谷,而高老头好像整天都在安慰我。
上午没课,我和高老头睡到快10点才起床。食堂的早餐早已卖光,离午饭时间又还比较长。我们最恨的就是在这种时候睡过来,压根儿不知道做什么好。在宿舍里继续呆下去,很没意思,可提个碗去等开饭嘛,又不太像样。
“小菜,要不我们先去上会网?”
“鸟意思都没有,不去!”
“还在为你哥的事郁闷吧?别瞎想,小菜,他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
“靠,也不看看是谁的哥!”
“就因为是我哥我才急啊。要是别人的哥不见了我才不见。”
“那你就当别人的哥不见好了。”
“妈的,高老头请你说人话好不好?我就不信以后要是你老婆被别人上了,你可以当被人上的女人不是自家老婆,然后若无其事?”
高老头说不过我,便忙自己的去了,拿着梳子在洗脸水里浸了浸,把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不过出门后我还是在他的死缠蛮搅之下,同他去了网吧。高老头说他想去找点考研方面的资料。
“小菜,如果我请你上你都不上,那你就太不把我当哥们了。”
“上吧上吧,以后你有老婆了别叫我上就行。对了,上网你不带那个秦琪去吧?”
“她呀,跟导师去南京了,说是要比较久才回来。”
“哦,这还差不多,你知道我心脏不好的,经不起恐吓。”
“其实我也不想瞒你,我跟她谈了才这么久,就感觉坚持不住了,小菜你也别怨我,我心里还是放不下信海欣,只要她身边一天无主,我就死不了心。”
“那你也别想请我帮你死心,我帮不了你。嘿嘿!”
叫人极度郁闷,甚至想死的是,进到网吧就看见信海欣和盛可以。她们两个是超级网虫,恨不得晚上睡觉都抱着电脑的那种。信海欣自己本来买了电脑,但宿舍里网速慢得恐怖,所以她也常常被盛可以拉到网吧。
像约定好的一样,高老头往信海欣身旁的空位一坐,让我觉得产生了当灯泡的感觉。
我独自去了隔壁的小厅,转了一圈,看见全是是些恐龙级女生,坐哪都一样,于是就随便坐了。人生的最大悲哀就在于,没有选择或者无需要选择。就像上网,要是有漂亮女生,我当然更愿意选择与美女为邻。
其实我之所以不喜欢上网,并不是因为本身不爱好,而是打字对我来说挑战性实在太大。五笔搞不懂,拼音咬不准,公共场所,众目睽睽,我又不好意思标新立异地随身带本新华字典。
一上线,信海欣、盛可以、高老头纷纷跟我打招呼。我根本应付不过来,只好隐身把别的人都冷落,把浑身气力都花在跟信海欣聊天上。
“信海欣同学,想问你个事。”
“什么事,快说,如果你也跟高老头一样被美女俘虏了,这样的事就别向我来打听了。”
“说来惭愧,我长这么大就被一个人泡过。”
“信海欣,你认识不?有空你叫她别泡我了。”
“去你的蔡小菜,说正事。”
“嗯,好!我哥正月初四打电话给你,除了你上次告诉我的,他另外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没了呀,他说过的话我全复述给你听了。”
“仔细在想想。我哥他失踪了。”
“什么啊?蔡小菜你再说一遍。你是说你哥真失踪了?”
“是的。前两天我去了他们学校,系里已经报案。”
“那让我想想,想想,再想想……”
“脑子失灵了?这么慢!”
“哦,对了,他好像要了我家的地址。我问他要地址做什么,他不肯说,就是一定要要,后来我就告诉他了。”
“除了这个,还说什么没有?”
“那让我想想,想想,再想想……”
等了半天,没见信海欣回话,紧接着网吧就停电了。这妞也太厉害了,自己脑子短路,竟然把高压电也给波及了。高老头站在小厅门口叫我走人,然后自己去结账买单。
高老头刚把勤工俭学的工资领到,不但把四个人的网费一块结了,出了网吧还提议一起吃午饭,他请客。信海欣拉了拉我的衣角,问我刚才在网吧说的事是不是真的,问我哥是不是真失踪了。看得出,她也很紧张,而她的这种紧张,一点点加深了我的恐慌。她回想了许久,也只告诉我,她记得那天我哥是用201卡给她打的电话,至于还说了些什么,是真的不太记得起来了。
往餐馆去的路上,话题已经集中到我哥失踪这事上。
盛可以说:“大活人怎么会失踪,不可能的,除非你哥自己成心要躲起来。”
高老头说:“小菜,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大活人失踪真他妈的没道理。要是你还是放心不下,我明天陪你过你哥学校去一趟。”
大活人是不可能走丢,特别是对于一个大脑发育良好的新时代大学生,怎么也不可能突然走丢吧?这真有一定难度。可我哥喜欢挑战,什么难度大他就做什么。
这是我惟一可以给出的关于他走丢的理由。
信海欣说:“哦,对了,你哥那天还说他想去西藏一趟。正是的,他是这么说了,当时他很突然就冒出这么句话,我还觉得奇怪呢。小菜你哥不会真偷偷跑到西藏潇洒去了吧?”
这是我所听到的关于我哥去向问题的惟一民间说法。
《我的大学不恋爱》 Ⅰ周末去我哥学校(5)
星期三,天气已经放晴,暖暖的阳光,像迟来的新年礼物,给了早起的我一份好的心情和些许冥冥的希望。
就在昨天晚上,为了不让乡下的爸妈怀疑什么,我去上了新学期的第一个晚自习,没看书,而是凭着记忆,模仿我哥蔡小财的笔迹给老爸老妈写了封信。信不长,短短的几百字,却花了我好几个小时,累得快要趴下。当时坐我前面的是个长发飘飘的靓妹,要不是害怕被人骂流氓,我还真想一头栽向前排,趴下去。蔡小财这小子的字也太难模仿了,并不是说他字写得多漂亮,我达不到那水平,而是因为实在是丑得丢人,丑到非一般人可以学得来。
我上高三那年,我哥已经来省城读大学,给我写过不少信,我几乎没有哪一封是能全看懂的。在信里,他除了煽风点火地鼓励我一定要考上大学,为爸妈也为自己争口气,还有就是问我缺不缺什么东西,需不需要给我寄些复习资料。不过他那时候也经常骂自己没用的。
记得他曾在一封信里对我说,小菜,哥觉得对不起你,作为长兄,直到现在都没法为家庭分担什么,没法为你做什么。上次在学校旁边的店里看见一件很酷的T恤,你穿上肯定好看,想为你买了寄回去,也跟店主讨价还价了,可最后还是没买成,因为哥口袋里的钱不够了。小菜,你说哥是不是很没用?
当时我躲在被子里哭得一塌糊涂。我怎么会忘记,蔡小财他才比我大两岁,长得比我矮小,经常被我欺负。但他始终把哥哥的身份担在肩头,他觉得那是种责任。
在绿色的邮筒旁站了片刻,心里突然沉沉的,依然是种想流泪的冲动。我想起了蔡小财每次给爸妈的信里必不可少的那句话,我在昨天晚上的信里也郑重其事地写下了。听见信掉进邮筒的声音,就仿佛听见蔡小财用一种很让人欣慰的语气在说:小菜也挺好的,爸妈不用担心,小菜比以前懂事多了!这话我自己写在信里,就有点自吹自擂了。
就在这天中午,我却被告知,蔡小财死了!
打电话给我的,是上次我见到的那位中年妇女,蔡小财所在系的副书记。
“你是蔡小财的弟弟对吧?”
“是的,你们有我哥的消息了?”
“你赶紧过来一趟,就在上次那间办公室,我等你。”
“我哥他怎么啦?是不是出事了。”
“先过来再说吧。”
“我哥他是不是出事了?你快告诉我!告诉我啊!!”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我的心像被搁在了烙铁上,痛得滋滋作响。最后那句话,几乎就是声嘶力竭的咆哮。然后,听筒从手里滑出,重重落在木桌上,发出深闷的声响。那个时候,我一定被吓傻了,我的脸色一定在瞬间失去了血色。
我开始站不稳,身体在倾斜,在一点点地下坠。刚把碗洗好,准备叫我去吃饭的高老头发现我不对劲,从后面紧紧地把我托住,焦急万分地说:“小菜你怎么了?小菜你怎么了?你哥发生什么事了?可是我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高老头和另外一个同学陪我去了我哥的学校,然后又在他们学校领导的带领下,去了事发现场——我哥生前所住的那栋宿舍楼。整栋楼都已经被封锁起来,远远地有很多学生站着围观。对面的那栋宿舍楼的窗户里,更是人头攒动。
蔡小财选择了一种很安静的死法。那栋宿舍楼有五层,通往楼顶的口子开在五楼半那间小房子里。那间小房子一直用作他们系武术协会的办公室。我哥并没有钥匙,他是把锁撬开再进去的。房间很矮,高老头往里一站,弯着腰都有可能碰头。开口的正下方,摆着一张被移动过的办公桌,带我上楼的警察说,死者正是通过这张桌子爬上楼顶的。而现在,桌子旁边放了架金属梯。
在楼顶的中间,偏左一点,我哥就躺在那里,已经赶过来的法医正忙碌着,有人举着相机在拍照,有人小心翼翼地在我哥身边寻找着什么……
我看得很清楚,我哥穿的是件黑色的外套。那是我上大一的时候他帮我买的,花了一百多块钱,我穿了几次不喜欢了,于是就借口太小、不合身还给了他。他当时挺自责的,说都是他太糊涂,不知道叫我去试了再买。他答应另外给我买一件,谁知开的却是空口支票。那次他再没提给我买衣服的事。或许,他始终没有省下足以给我买件新外套的钱。等不到他给我买新外套,我简直快恨死他了,直到过年回到家里还记着这笔债,认为他说话不守信,认为他欺骗了我。那会我还多不懂事啊,只知道无理取闹,只知道满腹牢骚,却独独忘了他蔡小财也还是学生,不过比我大一点,比我早一年进大学。
不敢去相信眼前的事实,我闭上眼睛,感受一种天旋地转般的裂痛。好像没有眼泪,一点都没有,我自始至终都在干嚎,在骂蔡小财这个混蛋。我很想上去踢他两脚,狠狠地踢,踢得他屁股开花,踢得他跪地求饶。要是真能这样,我一定会指着他的鼻子说,蔡小财你小子狠啊,敢不吭一声地就跑去死,小心我扁你啊!
有人朝我走了过来,然后,有人在对我或者是对别人说话。
“从现场来看,初步确定死者是自杀。”
“不可能!”我一阵怒吼。
“死者可能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
“不可能,不可能!”我又一阵怒吼。
“死者应该是在10天前……”
“不可能,不可能,我操你妈的,不可能!!”
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失态,开始变得没有理智,变得看不见眼前的一切,听不清任何人说的任何话。我不停地说脏话,不停地大声骂人,可是,蔡小财他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我的大学不恋爱》 Ⅰ返回学校(1)
第四章
返回学校,已是晚上8点多钟,黑夜在灯火的装饰下,像个噩梦,忽隐忽现。
信海欣和盛可以已经在门口等着我。高老头上车之前给信海欣打了电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她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