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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淮南子的玫瑰-第2节

小说: 淮南子的玫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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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老天!干脆一起跳楼跳河吃老鼠药吞安眠药紧闭门窗打开煤气或者来一瓶伟哥做爱至死算了。为了“永不分离”,宁愿马上去死?神经!    
    第二天,前往合肥的长途大巴上,卖票的小姑娘也不断地播放这支歌。我就想,这首歌应该更名为“离婚进行曲”。结婚有《婚礼进行曲》,离婚也应该来点音乐。不然的话,天下如此众多的同床异梦者简直要没有了继续寻找一张床的信心。从《我想有个家》到恨不得在一张床上“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人们的危机感分分秒秒向末日靠近。流行歌就是在流行人们的恐怖。恐怖愈巨,流行愈快。也就是说,经营流行歌的一帮家伙,包括歌手、经纪人、演出商、唱片公司等等,他们是把自己获得暴利的快乐建立在人们越来越恐怖的迷惘和痛苦之上。一路胡思乱想。偏偏乘客中有一群尼姑,都不过是十八九岁二十岁的平常女子,脸色红润,神情端庄。她们的头儿是一个中年肥胖和尚,一路打瞌睡。他的一个小包突然不见了,小尼姑们都趴着在车座下搜寻。紧张,没有一点声音。不一会,小包被发现是被胖和尚自己压在车座旮旯里。我看见一个模样乖巧的小尼姑靠窗看一本小册子,上面印有普陀山的字样。尼姑和尚什么时候成了一家了呢?中途下车吃饭,小尼姑们围桌端坐,胖和尚一人忙来忙去开票、取菜、找卫生筷,然后自己也在桌边坐下,小尼姑们便开始动筷。还是没有声音。她们往北走干什么呢?我一直在猜想。她们不用担心尘世间的分分离离了,她们会永远停留在“当下”。    
    有点像古代,各色人等奔波于风尘驿道。我四处发布消息:鄙人厌倦透了报纸,受朋友之邀前往海南岛休闲半年,恢复身体锻炼身体。很多人打死都想像不出,我的突然退出跟一个“意外的怀孕”有关。他们含蓄表达这个意思:只有脑袋进水的人才会放弃我目前的位置。子玲支持我退出,“收留”我到她居住的小城休养半年。sy博士也以为我将前往海南岛。她极力刺探我具体的位置,我回避了她的刺探。去年冬天,我上网聊天。我的网名是“玫瑰骑士”,来自意大利小说《玫瑰之名》,“Statrosapristinanomine,nominanudatenemus.”(昔日的玫瑰存在于它的名字中,我们拥有的只是这个名字)。围绕这个名字,我营造一种神秘氛围。小女孩们很难理解作为名字存在的“玫瑰”与作为鲜花呈现的玫瑰究竟有什么区别。这给了我很多机会。我采取一套现成的话语与女网友聊天:女网友:你做什么的?我:骗子。女网友(种种反应):太可怕了。开玩笑……真的吗?为什么要做骗子?是不是职业的?肯定是皮包公司。很少有人承认自己是骗子……去骗别人吧!我:我说我是骗子,所以我是诚实的,是最安全的。女网友(种种反应):骗子还诚实?安全??此话怎讲?我要听听你怎么讲这道理。我(两种回答):1.你知道我是骗子了,你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在这个虚拟中,除了时间和开心,你还有什么怕被骗走的?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打发时间寻求开心吗?有人用宝贵的时间骗你开心不好吗?2.我是骗子,所以我不会把宝贵的智慧浪费在虚拟中。我上网是来休息大脑的,是来享受一下真实的。这时候,你求我骗你我都不想。我为什么要骗你呀?有好处吗?子玲和sy博士,还有很多mm都是这样骗成朋友。我很吃惊,想不到只要真诚,就可以骗人。    
    突然向总编辞行时,震惊使他异常平静。他说既然我已经把话说出口,肯定就是深思熟虑了,他只是感到非常遗憾。他认为我天生就是办报纸的,每个细胞都是。他说办报纸的人最最需要小资情调,很多报人甚至资深报人恰恰不具有这资质。我静听总编陈述遗憾的理由,思维在检查逃亡的每一个细节。总编叫我暂时不要公开我“叛乱”的消息,要我再好好想想进退。我租住的那套破房子里没有空调,我就在办公室里过夜,所以总编不可能想到我就从办公室出发了。就在与总编谈过的次日清晨,我谁也没有告知,悄悄离开了长沙。    
    想到那一天全报社的人突然发现,编辑中心的主任失踪了。我忍不住要笑。    
    子玲和sy博士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我打算在子玲那里隐身彻底成功后,不留“尾巴”地离开,再与sy博士会师南京。所以,现在我得打起精神,全力以赴布设一个弥天大谎。


第一部分第4节 小菜一碟

    4    
    子玲通过中介预约了三处租房,我们一家一家去考察。第一家在七层顶楼,一进门就像进了火笼。子玲看也不看就退了出来。她说:“就是有空调我也不住这样的房子。七楼!”满头大汗衬衣湿透的房主人看看中介,中介就四处张望,房主人气哼哼地骑上摩托一溜烟走了。第二家房子不错,主人是师专老师,他一边介绍房子的优越性,一边打量我们说:“一看你们就是正经人,房子租给你们我放心。”子玲正在考察卫生间,一听这话,立起身来扯着我就走。“这房不要了!”她说。我一边下楼一边幸灾乐祸地回头向师专老师眨眼致歉。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圆瞪着双眼盯住中介。中介见惯不惊,小声嘀咕:“租房就租房嘛,怎么跟正经不正经扯到一块?”老师还是不解,中介懒得理他,跟着我们下楼。走进第三家,子玲皱起眉头。房里设施俱全,装修富丽,子玲每看一间房子考察一个细节,都忘不了简短有力地说一个“太俗”。房主人远在上海,他大哥陪我们看房。每一次听到子玲对房子的评价,这位大哥就连忙重复一遍:“都是以前装修的,现在他们两口子都去上海发展,不管这房子了。本来是想重新弄弄的……”就在这时,历史性的戏剧性一幕终于出现。自从来到这个历史文化名城,我一直期待着并积极地试图发现这样一个机遇:它能让我回到古代。现在,子玲继续贬损我们正考察的这套房子,我突然发现了它!一张红木茶几上放着的一本精装《淮南子》。仿佛被电了一下,我感到这将是我要藏身的古代了。我拿起书打量它的装帧,大哥就兴奋起来:“《淮南子》好呀!我们这里就是以这本书出名的。你要看就留着。”我看子玲,她想说什么又没说,转身对中介说:“就要这儿吧。”中介忙不迭点头,样子像念阿弥陀佛。    
    办完手续,拿了钥匙,中介和房主人大哥都走后,子玲若有所思问我:“不会吧,就因为那本破书要租这房?书店里有的是呀。”我说:“我看这房子适合写作……”“写作?”“对呀,写一本书。……我想在这里写一本书。”子玲使劲盯我:“从没听你说打算写本书。”我避开她的目光,四处认真打量房子:“光是锻炼身体,没事做也不行呀。写一本书,拿去卖,以后就有事做了。如果书卖出去了,我就可以加倍还你为我支出的费用。”子玲怪异地笑。那一瞬间,我修改了一下我的计划。这个小小的改动突然跳出来,仿佛灵光乍现,掠过我的心脏。心狂跳不已,告诉我这是一个好玩得接近疯狂的游戏。    
    我以前是在许许多多地方对许许多多人撒谎,转瞬即逝,前后左右之间不需要逻辑牵扯。现在要在一个地方呆半年之久,只对一个人撒谎(应该还要对sy博士撒谎),这需要逻辑和耐性,所以我得做一件很讲究结构的事情,小心翼翼地把我将要撒的谎都顺理成章地牵连起来。写一本书,显然是一件很讲究结构的事情。我问子玲:“我有什么理由要在半年里什么事都不做呢?”她反问:“锻炼身体不是事吗?”“有什么理由要锻炼身体半年呢?”“这不是你早就想的吗?不然你也不会来我这里呀……”子玲开始探究地看我。“有什么理由要停下工作来锻炼呢?”“需要理由吗?”我俩会心一笑,谁也不想去点破什么。好啦,现在我要写一本书了。写一本书有足够的理由需要半年时间。在未来的半年里,所有的谎言都可以隐藏在书里。写书是实现一个弥天大谎最有效、最富戏剧性的途径。我差点尖叫起来!跟CC通话时渐渐浮出逃亡诡计。没想到这个诡计阴差阳错地跟《淮南子》搭上了,这本书本身就是当年“叛乱者”的一个弥天大谎。在一个大谎里隐藏个把小谎,小菜一碟。    
    5    
    终于回到宾馆,和子玲分别躺在两张床上。她问我今天晚上她回不回家,我说由她自己决定。她说第一次见面就同住一间房子,有点证实了报纸上的统计数据,而她一向认为报纸基本上是扯淡。“报纸怎么统计啦?”我问。“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异性网友第一次见面时,都发生了性关系,有的还是性侵犯。”子玲说这话时斜着眼看我。“我们现在还是网友吗?”“不是吗?”我起身走过去拍拍她的脸。    
    我觉得这时候如果不表示一下,子玲会觉得一切都是她主动的,显得我没有风度,也缺少诚意。子玲很快就钻进了卫生间。我趁机溜出宾馆,进了隔壁的大药房。我选了一种进口的超薄安全套,上面据说还带螺纹钉,能刺激兴奋。回到房间时,子玲已经身着睡衣躺在床上看电视。我能感到那睡衣很柔很薄,里面什么也没穿。我一言不发钻进卫生间。出来时,我就躺在她的身边,揽住她的腰,再次感到细柔的腰肢像受惊的鱼。指尖享受着那种静静的震颤。换了很多频道,都是莫斯科的镜头,才想起今晚是申奥的决定性时刻。    
    莫斯科在投票时,子玲侧过身子看我:“我得跟你说点事。”我摸她的脸庞,捏她的鼻子。她扒开我的手:“我原来有过孩子。”这次轮到我撑起身子,看着她:“孩子在哪呢?”“没要。原来那个男朋友是我的同学,那时我只有二十岁。婚没结成,孩子就拿掉了。”我很久没吭声,子玲就用手指划我的胸膛。欲望在她的指甲尖下被犁出一轮一轮的波涛。我忍耐着说:“全讲完啦?”子玲迟疑片刻说:“还有芜湖的一个出租车司机,我跟他很熟……”我显得有些吃惊:“你怎么会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跟一个司机有关系?”子玲抱住我的脖子,使劲摇我:“什么有关系呀!我是说……我因为工作,经常去芜湖,就认识了那人。也没有什么,就是有点好感,他请我吃过一次饭。”我笑起来:“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子玲把头埋进我的怀里,小声说道:“只是想把我的事都告诉你嘛……”我猜,这就是子玲全部的浪漫故事了。    
    我把手伸进她的棉裙里,抚摩她的身体,发现自己很久以来已经没有这种年轻的感觉了。子玲二十四岁,我感觉跟她相隔着一个世纪。子玲的皮肤细腻光滑,身子柔韧地布满欲望的雷区,以我历经世事的身躯与之缠绕,仿佛是我已经过往的岁月拽着生命和青春的一种挣扎。由此我发现,我的身体还很年轻,反而是我的思想跟不上手和唇等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在亲吻子玲的眼睫、唇和颈项时,子玲闭上眼呻吟起来,快活的身体膨胀起来,身体像波涛一样澎湃。在最后一刻,那宿命的耳语又嗡嗡起来。在高潮狂乱地来临时,萨马兰奇走上前台宣布投票结果。    
    很久没有这样有力的感觉了。我睡着了十分钟,醒过来,子玲还在轻吟着。我碰碰她,她一下子醒来,很快就伏在我身上控制住我,帮我努力。我又兴奋起来。这次,是漫长的劳作,对一块新奇的荒原的开垦。没有游戏,只有成本核算。我千方百计支撑着以仅有的成本生产最多的快感。    
    我觉得还是应该讨论一下安全套,这是我和子玲之间必须马上解决的问题,涉及到我俩在今后半年内究竟应该以什么界限来圈定我们同居生活的性质范畴。我说:“报纸上统计了网友们的行为,也应该统计一下有多少人对这种行为负责任。你说是不是?”子玲闭着眼说:“戴上那东西就是负责任啦?”她接着说:“我很资产阶级的。”我问她是什么意思。她说:“很喜欢享受呀……戴上那东西,很多……就没有享受了……”我告诉她,不顾后果地享受是要冒风险的。子玲还闭着眼,满脸沉浸着满足。我对她说,安全套就等于责任这种说法,其实是社会学家、医学家和生产厂家达成某种默契,联合起来制造的一个大大的谎言。这样有利于安定。“也许吧。”子玲模模糊糊说,她已经睡着了。


第一部分第5节 堪称“壮美”

    6    
    天气暴烈,我走路去火车站看王子。那天凌晨在黑暗的广场上,觉得王子很苍凉。再次瞻仰,这样的印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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