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龙-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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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不去的话,我就有可能去。
而他,由于是我的好朋友,所以他宁愿自己去,而不愿我去。
他当然经过了缜密的思考,才作出了这样决定,那种思考的过程,令得他汗出如浆
,而我和白素,却一点也不了解他。
陈长青这种对朋友的感情,是古代的一种激荡的、浪漫的、伟大的侠情。
我一方面由于陈长青的这种侠情而激动,回想著他种种不可理解的言行,这时都十
分易于理解,但是我另一方面,还是不住地在骂他,骂他想到了这一切而不和我们商量
。
要是他和我们商量,我们就一定不会让他去冒险,我和白素,也不会去冒险。
或许,他说得对,他曾说过我像是中药方中的“引子”,像是化学变化中的“触媒
剂”,白素解开了初步的秘密,陈长青解开了进一步的秘密,全由我身上而起。
我感到极度的迷惑,但是我立时有了决定︰白素去接应陈长青,那还不够,我也要
立刻去。不管这是我的决定也好,是受了甚么神秘力量的影响使我有了这种决定也好,
我都要去,立刻去。
这就是此刻,我为甚么会在这架破旧窄小的飞机中的原因。
第十二部︰异地之行
我知道陈长青要去“毁灭机器人”,毁灭了一个,是不是可以使“七星联芒”的现
象遭到破坏?谁也不知道!
他开始行动至今,已经超过了半个月,“机器人”显然未曾被毁灭,还在继续接受
著星体的支使,在使那座要被毁灭的大城市,遭到根本性的破坏。
他虽然有了在十公尺之内,可以轻易致人于死的上佳武器,可是问题是︰他有甚么
法子可以使自己接近目标到十公尺?
而且,更令我心寒的是,就算他有了离目标十公尺的机会,他行动,成功了,他绝
无可能全身而退!
所以,在邻座老太太不断的唠叨声中,我又有了决定︰如果我和白素,能够找到陈
长青,决不会被他任何言语所打动,我们所要做的事是︰立刻离开。
我并不担心如何和白素联络,即使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即使是在千万人之中,我
们自然有可以联络得上的办法,担心的是陈长青,他这个人,真要不顾一切起来,比甚
么都可怕。
看起来在航程之中我一直合著眼,但是心中七上八落,不知想了多少事。等到飞机
降落,我使用最多人使用的交通工具,到我要去的地方去。
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先和白素取得联络。我们有一个十分原始的联络方法,那就
是在这个地方的一些著名的场所,留下只有对方才看得懂的记号。
譬如说,如果在巴黎,我们要联络,就会在巴黎铁塔、罗浮宫、凯旋门附近,可以
留下记号的地方,留下记号,如果在伦敦,就会在西敏寺大钟、白金汉宫附近留下记号
。
白素不知道我也来,她当然不会留下任何记号给我,但是我却希望,她能记得我们
的约定,到一些著名的地方去,看到我留下的记号。
我找了一所很多普通旅客投宿的旅店,然后离开,在六七处地方,留下记号。然后
回到旅店。
在这个地方,人和人之间互相望著对方的时候,总有一种怀疑的眼色,我不想引起
太多的注意,行动十分小心。
可是,还是有人走过来问:“你是第一次来?为甚么一直留在旅店中?”
我也不知道这样来问我的人是甚么身份,只好含糊应著︰“我在等朋友。”
那个人接著又问了不少问题,我都没有正面答覆,那个人带著怀疑的神情离开。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才躺下,门就被打开,一张平板冷漠的脸,一面替热水瓶加
著水,一面却不断地乜睨著打量著我。
我只好叹了一口气,重新起身,离开了旅馆,到我留下记号的地方去。
本来没有抱著任何希望,可是才到了第三处,那是一座相当著名的公园,一座有著
龙的浮雕的墙前,我陡然看到在我留下的记号旁边,多了一个同样的记号。
我真是大喜若狂,连忙四面打量。这时,已经接近黄昏时分了,附近的人并不多,
有几个西方人正在大声赞叹建筑物的美妙,我看到在一株大树旁,有一个中年妇人在。
我几乎叫了出来︰“白素!”
可是那中年妇人的手上,却拉了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怎么会有一个小孩子呢?
我犹豫了一下,那中年妇人却在这时,向我望了过来,她只望了我一眼,就拉著那男孩
,看来极不经意地走了开去,背对著我。
可是她的手放在背后,却向我作了一个手势。
我一看到那个手势,伸手在自己的头上打了一下,那真是白素。
她这样的打扮,再加上手上拉著一个小男孩,可以使任何人,包括我在内,都认不
出她。
保持著一定的距离,一直到离开了公园,路边的行人相当多,白素俯下身,对那小
男孩讲了几句话,小男孩跳蹦著,一溜烟跑走了。那时,天色已迅速黑了下来,我在她
过马路时,追上了她,白素向我望了一下︰“唔,化装倒还不错,为甚么立刻追来了?
还是不放心?”
我摇头︰“不是,有了重大的发现。”
我们挤在人群中走著,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我把在地下室中看到有关陈长青留
下的字纸的事情,详细向她叙述著。
白素在听完之后,叹了一声︰“陈长青的设想很对,可是他行动疯狂,毁灭了一个
机器人,控制器不会另外去找一个机器人么?”
我犹豫著︰“但是,孔振泉却……要我去解救这场灾难,我们应该相信孔振泉的判
断。”
白素抿著嘴,没有回答。
一直等到又走出了十来步,她才道︰“孔振泉的判断,当然应该相信,但是我敢肯
定,决不是陈长青所想用的方法。”
我苦笑︰“那怎么样?我又不能真的飞上天去,把那七颗看来像是龙一样的星辰上
的星芒消灭。”
白素望了我一眼︰“你没有抓龙的本事,谁都没有,但是,可以有追逐这条恶龙的
本事。”
我全然不明白︰“追逐……恶龙?”
白素挥著手,看得出她的思绪也十分迷乱,过了一会,她才道︰“我的意思是,这
条龙的动向,我们知道了,它要吞噬一座大城市,我们唯一能做的是追逐它的动向,把
它的每一个动向,早一步向世人宣布。”
我一脚将脚下的一张纸团踢得老远︰“那有甚么用?并不能改变事实。”
白素叹了一声︰“这已经是我们可以做的极点,我们总无法以几个人的行动,去影
响一个庞大势力的决定。”
我苦笑了一下︰“或许,努力使那几个人明白,他们这样做,是在毁灭一个大城市
,还比较有用。”
白素望著我︰“记得吗?那是星体影响的结果,除非能改变星体的支使力量,不然
不能令他们改变主意。还是设法救陈长青吧,你有甚么特别的方法?”
我抬头望向前,夜色更浓,在众多暗淡的灯光之下,人影幢幢,挤成了一团,看起
来令人心慌意乱。在茫茫人海之中,要把陈长青找出来,的确不是容易的事。
我想了一想︰“他是一个外来者,外来者逗留的地方,一定是旅馆,我们分头去找
,一家一家找过去,总可以找得到。”
白素看来并不是很同意我的办法,但是也想不出有更好的办法来,只好点了点头。
我和白素约好了每天见面一次,就分头去行事。一天接一天,一直又过了十天,仍然未
能找到陈长青,我越来越是焦急,那天晚上,又和白素见面时,我道︰“这里,把人抓
起来,根本不公布,或许陈长青早已失手被捕,我们怎能找得到?”
白素想了一想︰“再努力三天,不要用以前的方法找,我们到每一家旅馆去留言,
要找陈长青,叫他和我们联络,当然,也要留下我们的名字,不论他化了甚么装,用了
甚么身份,好让他知道我们来了,希望他来和我们联络。”
白素的办法,会使我和白素的身份暴露,但是除此而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且
,我们自己也不必把自己设想得太伟大,人家未必知道我们是何等样人。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天中,我们就用了白素的办法,第三天晚上,我和白素见面,
有两个人,迳自向我们走了过来。一看这两个人的来势,就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
那是两个青年,其中一个头发较短的,打量我们,冷冷地道︰“你们在找一个叫陈
长青的人?”
我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另一个的声音听来更令人不舒服︰“你们是一起的,可是住在不同的旅馆,每天固
定时间,见面一次。”
我一听,就知道我们被注意已不止一天。一个取出了一份证件,向我扬了一扬︰“
你们要跟我们走。”
我向白素望去,徵询她的意思,那两个人立时紧张起来,一起低声喝︰“别想反抗
。”
白素缓缓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跟他们去。刚好这两个人这样呼喝,我立时道︰“像
是我们被捕了。”
两人连声冷笑,短头发的那个道︰“现在还不是,但必须跟我们走。”
我耸了耸肩,表示没有意思。那两个人在我们旁边,和我们一起向前走去,忽然之
间,也不知从甚么地方冒出了六七个人,将我们围在中间,一辆小型货车驶过来,我们
被拥上了车。
上了货车之后,有人扑上了防雨的帆布篷,把货车的车身遮了起来,车上有著两排
板凳,有四个人和我们坐在一起,我问了几声“到甚么地方去”而没有人回答我,也就
不再出声。
车行大约半小时,那四个人站了起来,两个先下车,两个傍著我们下车,那是一个
相当大的院子,望出去,全是灰扑扑的水泥地、水泥墙,我们被带到了一间房间,又等
了一会,有两个人走了进来,那两个人大约五十上下年纪,一看而知地位相当高,进来
之后,也不说话。
我和白素保持著镇定,也不开口,又等了一会,进来了一个看来地位更高的人,那
人一坐下,就道︰“你们在找陈长青?”
我点了点头,那人又问︰“为甚么?”
我早知道对方会有些一问,也早作好了回答的准备,所以我立时道︰“他是我们的
好朋友,神经不很正常,会做莫名其妙的事,在旁的地方,问题不大,但在你们这里,
可能构成严重的罪行,所以我们想找他,趁他还没有闯祸,把他带走。”
那人闷哼了一声︰“神经有毛病?真还是假?”
我小心地回答︰“真的,而且相当严重,他坚信可以做重要的事!”
我说得十分小心,因为我不知道陈长青的处境怎样。我坚持他神经不正常,这样才
容易替他的行为开脱。
那人听得我这样说,“呵呵”笑了起来︰“是的,他的确有这种行为。”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陡然脸色一沉︰“我们已经作了初步调查,这个人的背景
,异常复杂。”
我挪动了一下身子,白素问︰“请问,他被捕了?”
那人考虑了一会,才点了点头,我不禁焦急起来,白素向我使了一个眼色,不让我
说话︰“请问他为甚么被捕?”
那人冷冷地道︰“乱说话。”
我吁了一口气,陈长青还没有做出来,只是乱说话。我忍不住道︰“本来是,在这
里,任何人说话都得打醒十二万分精神才好。”
那人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声音也变得严厉︰“他假冒记者……”
我不等他讲完,忙道︰“他真有记者身份。”
我这样说,倒并不是诡辩,陈长青这个人,甚么都要插上一脚,他的确有新闻记者
的身份,那是独立的记者,不属于任何报馆的那种。
那人“哼”地一声︰“那种记者,我们不承认。”我摊了摊手,表示如果那样的话
,那就无话可说。那人盯著我和白素,冷峻地问︰“你们的身份又是甚么,坦白说。”
我松了一口气,当然不会笨到“坦白说”,我指著白素︰“她是中学教员,我在大
学的图书馆工作。”
那人闷哼了一声,从另一个人的手中,接过文件夹,翻阅著,我不禁紧张,那人看
了一会,合上了文件夹︰“陈长青这个人,我们不相信他有神经病,认为他有意在进行
破坏行动,所以要扣留审查,你们两人不要再到处找他,那会造成坏影响。”
我听了之后,啼笑皆非︰“我们的一个朋友忽然不见了踪影,难道不能找他?”
那人沉下了脸︰“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他在甚么地方,当他把一切问题交代清楚,自
然会有明确的处理。”
白素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