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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大学的精神-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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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器”,而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在这次演讲中,他还对“人”是什么、如何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作了通俗易懂的解答:“所谓‘人’,就是对于世界社会有他自己的认识、看法,对以往及现在的所有价值的东西——文学、美术、音乐等都能欣赏,具备这些条件者就是一个‘人’。”在此基础上他又进一步指出,大学教育除了给人专业知识以外,还应该让学生养成一个清楚的头脑,一颗热烈的心。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对社会有所了解,对是非有所判断,对有价值的东西有所欣赏,他才不至于接受现成的结论,不至于人云亦云。    
    


第四部分 大学理念第33节 大学教育的目的

    冯先生还说,大学教育的目的之所以应以“君子不器”为准则,主要是基于以下两个原因:第一,人类不仅仅是面临吃饭、穿衣等“有用”的问题,也就是说除了吃饭、穿衣之外,还有许多其他需要;第二,许多知识和学问对于人生的作用,在短时间内是看不出来的,有些甚至永远也看不出来。强调“有用”,其实是无知的表现。再说,许多“有用的学问已有职业学校及工厂去做了”,这就更需要我们的大学去研究那些看似无用的知识,传授那些好像没有出路的学问。在谈论上述问题的时候,这位哲学家还不无幽默地说:按理说学校训练出来的人一定是会做事的,然而学哲学的能做什么具体的事情呢?“世界上有各种职业学校,就是没有‘哲学职业学校’!”(同上,220到223页)值得一提的是,就在一个月以前,即清华大学三十七周年校庆之际,冯友兰曾在《清华的回顾与前瞻》中说:“清华大学之成立,是中国人要求学术独立的反映。在对日全面战争开始以前,清华的进步真是一日千里,对于融合中西新旧一方面,也特别成功。这就成了清华的学术传统。”他还说:“不管政治及其他方面的变化如何,我们要继续着这个传统,向前迈进。”(《冯友兰先生年谱初编》324至325页,河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没过多久,清华园就随着政权的易手而发生巨变。在此期间,冯友兰以校务会议主席的身份完成了交接任务。那时他恐怕不会想到,仅仅过了两三年,这座具有光荣学术传统的清华园竟变成了一所单纯的工科大学,那场培养“人”还是制造“机器”的讨论,也以后者占据上风宣告结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爱因斯坦为《纽约时报》撰文说:仅仅“用专业知识教育人是不够的。通过专业教育,他可以成为一种有用的机器,但是不能成为一个和谐发展的人。要使学生对价值有所理解并且产生热烈的感情,那是最基本的。他必须获得对美和道德上的善有鲜明的辨别力。否则,他——连同他的专业知识——就更像一只受过很好训练的狗,而不像一个和谐发展的人”(《爱因斯坦文集》第三卷310页)。尽管如此,清华大学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上了“以俄为师”的不归路。于是老清华的消失,包括清华传统的沦丧和通才教育的失败,也成了冯友兰的一块最大的心病。20世纪的中国,经历了有史以来最多苦难。从义和团运动、八国联军的入侵开始,中间经过军阀统治、日军侵略与大规模的内战,一直到50年代的政治运动、60年代的大饥荒和“文化大革命”……不知有多少家破人亡,生灵涂炭。有人说苦难使人思考,但假如面对苦难的不是“人”,而是“机器”或“工具”,是否也会有思考呢?总之,当清华大学已经走过90个年头之后,倘若我们仍然不能领悟通才教育的意义及其作用,我们就不能清除产生专制和腐败的土壤,整个社会的人格猥琐、思想委靡和精神委顿就会加剧。长此以往,一个多世纪的世界强国之梦,也只能是遥遥无期。


第四部分 大学理念第34节 大学的世界精神

    金耀基    
    一    
        大学的起源,在中西历史上,固然可以追溯先秦与希腊。但今日我们所熟悉的大学,照雷熙道(H.Rashdall)的研究,是“一个无疑的中古的制度”。提起中古,吾人心目中或会立刻浮现一个“黑暗”的形象,实则,中古在黑暗中大有光亮。中古的大学,勃隆那、萨里诺、巴黎、牛津、剑桥、海德堡等等,就是一盏盏千古不灭的学灯。中古大学最具永恒意义的便是它的世界精神,它的超国界的学术性格。一个意大利大学的教师,他可以云游四方,在欧洲任何一个角落的学府的餐台上受到学者的礼遇。主人与访客说共同的语言(拉丁文),跪在同一的十字架前祈祷。他们谈学论道有一共通的知识领域,彼此都熟知亚里士多德的修辞学、托勒密的天动说。在中古的学人不啻是欧洲大学联邦的成员。那是一个没有国界的大学的星群。    
    中古大学的世界精神,因拉丁文的消失与宗教的分裂而逐渐退却。教条主义与门派思想之当道,知识之内涵辄随大学而有异,就哲学而论,即出现“党派路线”:如英国国教派的牛津,离心派的爱丁堡,以及天主教派的维也纳。学术失去了共同的标准,彼此非但难以沟通,抑且往往成为对立的阵营,大学的世界精神荡然无存。一直到了17、18世纪的科学革命之后,科学思想的客观与普遍性格,一一战胜了教条主义,门派恩怨,才逐渐恢复了欧洲学术的统一性,并且扩展到整个的文明社会。中古大学的超国家的世界精神也重新获得新的意义与力量,大学始从一个各自为牢的枷锁中突破出来,诚如剑桥艾雪培(E.Ashby)爵士说:“牛津的忠诚不再属于英国国教教会,甚至也不仅仅属于英国的学术体系,而是属于整个的从中国到秘鲁的大学的星群。”中古已成为历史之往迹,但中古大学的世界精神却已成为今日大学最光辉的遗产。    
    二    
    中古大学的成长与茁壮,不止因为它们拥有学术中心的声华,更由于当时政治的差异性并没有阻碍了学人的云游访问。在人类历史上,我们发现,不同思潮的撞击,常造成文化学术的灿烂景观。中国的春秋战国,欧洲的文艺复兴都是众所周知的例证,而思潮的形成与传播,往往徇着学人的迹印而移动。任何一个国家或民族的文化,不论如何丰瞻璀丽,皆不可能是圆满俱足,无可增美的。事实上,学人的远游外访,都常常丰富了他自己,也丰富了他的文化。伏尔泰1711年英国之游,把牛顿与洛克(John Locke)的思想带回法国;亚当·斯密1765年造访法国,启发了他的名著《国富论》的思想;诗人柯立芝(Coleridge)把谢林与康德输人英国;戴斯达(De Stsel)夫人把歌德与席勒引进法国;严复与蔡元培英、德之行,带回了物竞天择的达尔文思想与德国现代大学的精神。诸如此类的学术文化的移植,史不绝书,不胜枚举,而其意义之重大与深远,实不待智者而后喻。    
    大学是社会的学术文化的要枢,而一间真正配称大学的学府,则莫不把自己置身于世界大学的星群之中,它的大门也必向四海之内的姊妹大学的学人善意地敞开。东海、南海、西海、北海有学人,若大学的学人能彼此造访,互相攻错,交光互影,则一真正世界性的学人社会当能逐渐出现。此不但可以使整个大学的星群愈加光辉绚丽,而一种世界性的民胞物与的情怀也会生根发芽;大学之为大学,即在其拥有一种学术没有疆界的世界精神。故每个大学的学人都可以像杜尼(J.Donne)一样说:“吾涉身于人类之中”。    
    三    
    大学的世界精神的孕育与发挥,诚有多途,惟学人之相互访问,则不止为中古大学之传统,亦为极有意义与价值者。通过学人的互访,就访问学人本身言,固然得以在读万卷书之余,行万里路,广阔眼界,亦可与各地学人,交流意见,切磋学问。歌德尝谓:“认识你自己,将你自己比之于人。”通过面对面的接触,思想与思想的交换,会引发新想法、新意境,而精神上的感通,心灵上的会遇,尤足兴海内知己,天涯比邻之感。此固然能加深世界精神,同时,学人对自己之民族文化,对自己原有之大学,经由反省与比较,尤能激起新的认识、喜爱与承担。至于对一间款待外来学人之学府而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中国文化自来即有此四海一家之开放精神,而来访的学人,与师生居息一堂,涵泳优游,设能有一相当之时期,聚晤论学,无拘无束,则不止有知识与知识之摩荡,更有人与人间之相契相悦。任何大学,无论其如何伟大,皆无法罗致天下一流学人于一校。邀请世界歌德学人之到访,正所以增加大学之力量,可以不断增添新激素、新理念与新思想,从而,虽地居一处,而可以与世界相通相接。世界大学之为一星群,正是此意。    
    天下一家的真正境界尚缈远难期,但大学之世界精神却是一座无远弗届的桥梁。通过这座桥梁,学术得以彼此沟通,文化得以互相欣赏,学人与学人间更得以增进了解与互重。不能否认,今日我们所处的仍是一个分裂的世界,人间还有无数人为的关卡,最后的跨越,根本的根本,还在于人之整体性的尊严与价值得觉醒与肯定。人之位序的不定,世界一家理念终难落实。在这里,我想转述一则我读过的故事:    
    一位父亲,颇不耐烦他孩子玩具的噪声,为了要宁静思考,他撕下手上书中的一张地图,弄成无数碎片。“孩子,你慢慢把这些纸片拼成地图的原样,再玩你的玩具吧!”想不到,没有好一会,一幅完整的世界地图已经放在眼前。父亲惊讶地问:“孩子,你怎会知道世界地图的原样的?”“父亲,我不知道世界是怎么个模样,但这幅地图的背面是一副人像,我就是照人像来拼整的。当人回复到人的原样,那么,他背面的世界也就一定回复到世界的原样的了。对吗?”    
    我们相信,学人的互相访问,就在突显人,一个个学人的整体性的尊严与价值,而此正是建立世界理性秩序的一条通路。    
    四    
    今年9月11日,我去拜会久欲登门致谢的龚雪因先生。龚先生是香港工商界一位声誉卓著的前辈先生。近三年来,他一直默默地支持中文大学的新亚书院,我也只默默地感念他的好意。这次见面,使我有机会跟龚先生谈谈新亚书院的理想与发展。当他知悉我与同仁有一个访问学人计划的构想时,甚感兴趣,并当即表示愿意捐出港币五十万元作基金,以其孳息支持此一永久性之计划。就凭借龚雪因先生这种对学术文化的热忱,对大学之世界精神的欣赏,我们的一个“空想”就变成即刻可行的事实了。龚先生说:“我虽非富有,但我还有一点能力对教育文化尽些心意,算不了什么!”这是何等的谦冲!何等地襟怀!在龚先生身上我清楚地看到中国文化中的优美品质。    
    新亚书院的师生对龚雪因先生的慷慨支持,极为感奋,为了对龚先生的情怀表示尊敬,决定将访问学人计划定名为“新亚书院龚雪因访问学人计划”(简称“新亚龚氏学人计划”)。无疑地,这个旨在推动学术之世界精神的“新亚龚氏学人计划”将与年前设立、以发扬中国文化传统为目的之“钱宾四先生学术文化讲座”,共垂久远,与新亚同寿。    
    


第四部分 大学理念第35节 大学之源头、理念与性格

    1.现代大学之源头与原义    
    大学的起源可以溯到中国的先秦、西方的希腊与罗马,但现代大学之直接源头则是欧洲中古世纪的大学。大学是中古的特殊产物,中古是宗教当阳称尊的世纪,它对西方文化的影响向来是学术上缠讼不休的事,但没有人否认大学是中古给后世最可称美的文化遗产。    
    University一字原无确指,与community、college二字通用,之后,则成为一种特殊的“基尔特”(guild)之称谓。与英文university一字最接近的中古称谓是studium generale,它是指“一个接纳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的地方”,而非指“一个教授所有课程的地方”。而中古时universitas一字则指一群老师宿儒(masters)或一群学生所组合的学术性的“基尔特”而言。到了15世纪,studium generale 与universitas二字变成同义,都变成英文University的前身了。    
    中古大学中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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