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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周郎-九合掌-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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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台下所有的观众们的想法,因为他们实在是太需要一次胜利来填充他们已失落了十几天的心了。

  台上的十几名武士也都神情肃穆悲壮,大有不惜生死放手一搏之势。

  还没见陈良他们来,观众的情绪便已经沸腾起来了。

  正午时分,四匹快马电闪一般冲了过来。

  “打擂的来了。”不知是谁认出了陈良,惊天动地地叫了起来。

  观众的热情顿时高了数丈。震耳的锣鼓声撼人心魄。

  “咦,怎么只有四个人。”

  “不是说有五个人么。”

  众人议论起来。

  陈良翻身下马,苏三,臭嘎子和马老白也都飞身下马,满面笑容,不住频频招手。观众的热情更是到了顶点。

  就是皇帝来了,人们只怕也没有这份狂热。

  台上的武士们都木然而立或木然而坐,似乎没有见到眼前境况一般。

  马老白心中不由一凛:“娘的,这些家伙还真的有两下子。”

  泰山崩于前而不惊,当然是高超的功夫。

  苏三撇撇嘴:“小意思。他们太紧张了,不过是以此来安定心神,不信你注意看,左首第一人的腿在发抖,他虽然坐着,我还是看出来了。”

  臭嘎子冷冷道:“右首第二人的心跳,竟然牵动了衣衫,可见心神剧荡,魂不守舍。”

  马老白叹口气:“到底是你们年青人眼睛好,我是老了。”

  臭嘎子大怒:“难道你眼睛瞎了。”

  马老白又叹口气:“不是瞎了,是花了,我看这些倭子,哪儿都在动。”

  臭嘎子怔了一下,旋即大笑起来,拍拍马老白的肩膀:“老马,看不出你还不错。”

  马老白古怪地一笑:“谬奖,谬奖。”

  三个人说话的声音,自然是极其响亮了。坐在正中的中田倏地睁开眼睛,双目之中寒光迫人。他缓缓立了起来,仍是两手抱剑。

  场中的人声锣鼓声都停了下来。中田一立起来,大战就要开始了。

  中田冷冷道:“陈良,你战书上说的是五人分斗,怎的只有四人前来,这不是失约了么。”

  臭嘎子正想喝骂,却被苏三一把捂住了口:“听陈良说。”

  显然他们都商量好了,陈良是出头之人。

  在这种场合,必须要有出头之人,否则大家七八舌,乱哄哄的,不仅自乱了军心,也失了体面。

  而在这种两邦比武的正式场合,体面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甚至比性命还要重要。

  陈良仰天一个哈哈:“中田信,我说五人,就是五人,你放心,最后一场那人,因为有些事情耽搁了,不过到时候他会出手的。”

  “请各位自报姓名,我叫中田信。”

  “宇津健”

  “龟田三郎”

  “高岛弘”

  “佐佐木雄。”

  五名日本武士自报了姓名,陈良回头笑道:“咱们也说说吧。”

  “陈良,公孙奇之徒。”

  “左右军,绣腿仇斯廉之徒。”

  “苏三,家师乃花拳舟之洞。”

  “老夫马老白,老白客栈的主人。”马老白可不愿再住下说了,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了,说多了就要露馅了。

  中田,高岛和佐佐木三人的眼睛眯起来了,三个仇人的传人到场了,真是天赐良机。

  陈良微笑道:“十年前,大明五位高手,击杀了日本五位高手,本是中日武林人物之间的比武,讲好是生死不论的。诸位今日卷土而来,莫非为了复仇么。”

  台上武士的眼光似乎能把他吞下去。

  十年来,他们一直生活在父辈惨败的阴影里,这十年中,练好武功,来大明为父辈复仇,已成了他们生活的唯一目标。

  仇人的传人现在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再次提起十年前的往事,自然激起了他们的怒火。

  也激起了他们冲天的斗志。

  中田冷冷道:“这次也是日中武林的比武,所幸公孙先生三人的高足也来了。”

  陈良点点头:“好说,咱们这次仍是生死不论么。”

  中田信冷冷道:“不错。”

  陈良笑了:“好吧。”

  五对人应该是比较好分的。

  因为中田信绝对是对付陈良的。中田的父亲死于公孙奇的剑下。

  高岛绝对对付苏三,佐佐木对付臭嘎子。这几乎没什么可争议的,原因是相同的。

  虽然这三人并不是他们的仇人,而只是仇人的传人,但仇恨岂非也像武功一样,是可以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么?

  他们相信,杀死陈良等三人,就是儿告慰他们的先辈的在天之灵了。

  深沉稳重的宇津出手应战马老白,倒也相宜得彰。

  龟田三郎则只有等待那最后才会出现的一位神秘人物。

  出战的顺序,自然是抓阄定了。

  苏三对高岛是第一战。

  马老白对宇津是第二战。

  第四回合是陈良战中田。

  臭嘎子排在第三,气得磨拳擦掌,直瞪着佐佐木雄。

  武士们退下了擂台。台上空了。

  锣鼓声震天价响了起来,观众的呐喊声能使人心胆俱裂。

  高岛冷哼一声,立了起来,朝中田等人一鞠躬,缓缓走上擂台。

  苏三自报是舟之洞的传人。这已经深深激发了他体内所有的潜能。

  狂怒的仇恨可以使一个普通人失去理智,行动失常,不堪一击,但对于一个高手,尤其是镇定自若的高手却不是这样。

  仇恨凝聚了他们剑上的精华,他们使出的招式,将比平常的剧斗恶搏快上数倍,狠上数倍。

  可以说,苏三说出自己的师承,乃是将自己置于极其不利的地步。

  高手相搏,相差不过一线之微。

  高手出击,总是选择对手剑气真力未及尽善尽美的时候。

  所以,谁出手快,谁就会得胜。所以,江湖上才有不少人孜孜一生,以求出手比别人更快捷。

  苏三当然知道这一点。他也知道高岛不好对付,尤其是缴发了潜能之后的高岛。

  但苏三不想不说出来。他知道了这五人乃是为复仇之时,便决定要说出来。

  苏三不是个大丈夫,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但苏三是个明白人。

  在正经场合,苏三是向来不使奸的。他只是捉弄自己的朋友,以此逗乐,但决不与对手相戏。

  戏弄对手,实际上就等于戏弄自己。

  就算对手是个日本武士,苏三也不会心存戏弄。有心戏弄别人,会使自己的杀机半志减弱,那样无异于自寻死路。

  苏三活得有滋有味的,他才不想死呢!苏三先是见高岛狂怒不已,双手颤抖,面目狰狞。

  但高岛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能极快地从强烈的剧震中冷静下来,自然非同凡响。

  苏三自信,他自己也能做到这一点,但他还是对高岛能做到这一点而感到吃惊。

  他已经看出来,这几名东洋武士绝对不是他们原先想像的那样不堪一击。

  吃惊归吃惊,苏三还是满脸不在乎的神情。

  他有绝对的把握能击败高岛。

  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

  自信,有时候也是一种力量。

  非常非常强大的力量。

  高岛立在台上,低头垂目,似乎是在祷告什么。

  他冷静得无以复加。

  连陈良和臭嘎子、马老白也不禁有些为苏三担心起来了。

  中田则微微点头,嘴角挂起了一丝满意的微笑。他知道,处于目前这种状态下的高岛弘,几乎是无法击败的,便是中田信自己,也没有把握战胜高岛。

  高岛是个狂暴的年青人,而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冷静才是最最可怕的。

  苏三嘻嘻一笑,足尖一点,跃上了丈高的擂台。

  你根本就没见到他迈腿,然而,他已经站在台上了,似乎是平步青云。

  实际上这正是一种轻功心法,名字也正叫平步青云!观众震天价喝起采来。单只苏三这一手轻功,也足以惊世骇俗了。

  他们内心的希望,渴望看到胜利的希望,又飞快地疯长起来。

  因为在前十几天里,所有上擂台打擂的人中,没有一人显出过苏三这种惊人的轻功。

  高岛却是神色丝毫不变,似乎对手不是一个活人,他所看到的,不过是别人扔上来的一件东西。

  一种即将被他手中的长剑割得粉碎的东西。

  陈良面上微笑不已,掌心却已经沁出了微汗。

  如果苏三第一阵失利,显然会影响士气。此消彼长,也许结果会无法收拾了。 
 



  
第十一章 飞絮功

 
  高岛缓缓睁开眼睛,生硬地一点首:“苏君。”

  苏三怔了一下,旋即一拱手:“不敢,高兄。”

  显然他不知道日本人的姓名该如何称呼。

  高岛没有纠正他的错误,又是一颔首:“请出示兵刃。”

  苏三又怔了一下:“兵刃。”

  “不错。”

  苏三邪邪地一笑:“高兄,我从习武到现在,从来就没有用过任何兵刃。”

  观众又是震天价地叫了声好。

  如果一个人闯荡江湖好几年,而又从来没用过兵刃,却经历了无数次恶战,这岂非不可思议!然而奇迹是能发生的。苏三确实没用过兵刃,陈良和臭嘎子知道得一清二楚。

  高岛仍是不为所动,缓缓执起长剑,扔了剑鞘,两手握住了剑柄。

  日本的剑的形状与中国的当然不同。

  日本的长剑狭长而且微弯,只有一边开刃,很像中国南疆一带的武林人士所喜用的缅刀。

  日本的剑道也有独特的地方。

  以某种意义上说,日本的剑道已不能称之为剑道,它只像中国的刀术。

  中国的剑术,讲究剑走偏锋,讲究轻灵秀美,而日本的剑道却崇尚剽悍快捷的劈,撩,砍,刺,在中国的使剑高手看来,毫无点感可言。

  日本武士驭剑的姿式很不好看,但质朴无华。

  高岛两腿分开,微微下蹲,两手握剑,置于胸前,剑尖正对着苏三的心口。高岛的眼睛一眨不眨,全神贯注地盯着苏三的眼睛。他全心全身仿佛都成了一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将苏三刺穿剁碎。

  驭剑的高岛,俨然一派大高手的气度风范。

  苏三已经感到对方迫人的剑气,似乎要刺破自己的气机。

  这可是苏三平生从未碰见过的事情。

  苏三知道,今天他遇到了平生最强劲的一个对手。他和陈良,臭嘎子都打过架,却从没有今天的感觉。

  因为陈良和臭嘎子是他的朋友,他们心中,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

  仇恨也是一种力量。

  刻骨铭心的仇恨就总是一种更强大的力量,是一种杀气。

  苏三现在就从高岛迫人的剑气中,体味到了一股冲天的杀气。

  高岛根本就不急不燥,只是耐心地瞪着苏三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

  窗户。一个人的心里想干什么,眼睛会泄露秘密的。

  高手比试,自然要在对方的眼中极力捕捉稍纵即逝的破绽、惊恐和慌乱、急燥。

  然而苏三眼中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全然不象一个大高手。

  这就象你亲手将一件东西放在某个确定的地方,你确信在那儿,但你再去找时,却没有了。你会有什么感觉呢?

  当然,一种是奇怪,一种是恐惧。

  高岛却全然没有想到这此,只是执剑凝视。

  苏三却懒洋洋地不停溜达,眼睛却也木然地盯着高岛的眼睛。

  苏三清楚地知道高岛不可能从他木然的双眼中看出任何东西来,但他却从高岛的眼里看出了很多。

  那里有冷静的愠怒,有镇定,也有十足的自信。

  苏三知道,高岛马上就要动手了,因为他已经看出了高岛的眼神在刹那间锐利了许多。

  这是危险的信号。

  虽然很微弱,但苏三还是捕捉到了。

  当第一丝微弱的危险信号闪过时,苏三已经鬼魅般地闪开了高岛在怒吼中刺过来的七剑。

  一招七剑,果然是高明之极的剑手!苏三的身子几乎被凌历的剑气割成了十几段,不少观众都惊得大叫起来。

  高岛微微一怔,苏三被割裂的身子很快又复原了,他立在高岛身边不远处,神情木然,好象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高岛希望这是在做梦,因为他发现苏三一点伤痕也没有。这简直不可能!能轻松地闪开一个剑道高手一招七剑的绝杀之招的人,是不是算是一个大高手呢?

  高岛手中的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滑溜的东西,似乎每一剑斫下刺出,苏三的身体都会留下一个大洞让他刺的。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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