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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channel+a+ii-蝴蝶过期居留-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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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甚么这样问?你是不是有—个?”
  翟长冬微笑:“真的希望有机会再见到她。”
  “她是你旧情人吗?”
  “那是一九六八年的事。我在“荔园”表演魔术,其中一个项目是飞刀,那就是把一个女人绑在一块直立的木板上,然后,魔术师蒙上眼睛掷飞刀,每一把刀也不偏不倚的掷在她身边——”
  “我知道,我也在电视上看过!”梁舒盈兴奋的说。
  “那天晚上的观众很多,我问台下有没有人自愿上台,一个女孩于立刻跑上台,她长得很漂亮。”翟长冬回忆着说,“换了任何人都会害怕,她却一点也不害怕。我的飞刀当然也没有掷中她。当我替她松开手上的绳子时,她狠狠的盯着我,说:“我恨你!你为甚么不掷中我?”
  “那后来呢?”
  “我没有再见过她。也许她当时很想寻死,却没有勇气自己动手,所以想找个人代替她下手吧。在我几十年的魔术师生涯里,这是我最难忘的一件事。我真的很希望再见她。”
  “她现在已经变成一个老婆婆了。”
  “但我会把她认出来。”
  “你为甚么想见她?”
  翟长冬笑了起来,眼里泛着柔光:“也许我爱上了她吧。”
  “我可以替你找她,但有一个条件。”
  “甚么条件?”
  “你要教我魔术。”梁舒盈笑笑说。
  “这个太容易了。你有甚么方法找她?”
  “前几天我听到几个同事说有一个叫“寻人网站”的东西,可以在那里寻人。
  一个一九八O年在香港念小学四年级,后来移民到德国的女孩子,在网上寻找她当年的一个男同学,结果给她找到了。看来这个网站也是有效的。”
  “甚么是“网站”?”
  “是九十年代的魔术,你做梦也想不到的。”
  翟长冬并没有那个女人任何的资料。梁舒盈只好把一九六八年在“荔园”发生的那—幕写在寻人栏里。当事人一定会记得这件事,如果那位老婆婆还会上网的话。
  这个“寻人网站”真是千奇百怪。有人寻找在街上偶遇的人,有人寻找不辞而别的男朋友。翻到下一页,梁舒盈看到自己的照片,是她和阿绿一起照的。阿绿在寻找她,那本《生活在他方》也一并放在网上。她立刻把电脑合上,连插头也拔掉。她坐在床上,用被子包里着自己。她第一次体会到“近乡情怯”这四个字的意思。一个日夕盼望回去故乡的人,终于接近故乡时,却胆怯起来。长久的期待一旦实现了,好像不太真实,太不可信,也太难接受了。她怕。
  第二天,在病房里,翟长冬问她:
  “找到了没有?”
  “不会这么快的,你要耐心等一下。”
  几天之后,翟长冬去世了。他等不到冬天,也等不到那个他想念了三十二年的人。他带着永远的遗憾离去。
  拒绝被寻找的人是否太残忍了一些;梁舒盈重新打开电脑,来到“寻人网站”的寻人栏。那张照片是在医院草地上照的,当时她还只是个护士学生。阿绿正在念大学。
  多少年来,她一直在等他。现在,她一双手紧张得有点颤抖。
  “阿绿,是你找我吗?”梁舒盈写了—封电子邮件给叶永绿。
  当天晚上,她收到阿绿的回音,他问:
  “我们可以见面吗?”
  他们约好在一家意大利小餐馆见面。这天是她的休假。她怀着兴奋的心情赴约。
  那么多年没见了,阿绿现在好吗?他变成怎样了?他结婚了吗?不会的。她真想快点见到他。
  来到餐厅里,她见不到阿绿。坐在那里等她的,是一个个子瘦小的女人。
  “你是谁?”
  “我是阿绿的女朋友。”
  “你找我有甚么事?”
  “我想告诉你,阿绿死了。”
  梁舒盈本来满怀希望来这里跟阿绿重众,现在,竟然有一个自称是阿绿女朋友的陌生人告诉她,阿绿已经死了。那个根本不是甚么“寻人网站”,而是一个专门作弄人的网站!
  “我是在收拾阿绿的遗物时,在那本书里无意中看到你们的照片的。”纪文惠说,“请你原谅我用阿绿的名义找你。我觉得我应该把他的死讯告诉你。”
  这个女人看来不像是作弄她。那么,阿绿的死是真的吗?他这么年轻,不可能的。
  “阿绿是怎么死的?”
  “他参加赛跑时突然昏倒了,是心脏病。”
  “你为甚么要告诉我?”她流下了眼泪。
  “因为你们曾经一起呀!”纪文惠天真地说:“照片上的你们很幸福。”
  “是的,我们是初恋情人。”
  “喔,原来是这样,可不可以告诉我,阿绿以前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很好,真的。”
  “我知道。”纪文惠微笑说。
  “我在护士学校的时候,他在念大学,大家可以见面的时间不是很多。为了帮补家计,他每天下课之后还要去替学生补习,又要去教夜中学。我埋怨他没时间陪我,我们为了这个原因常常吵嘴,后来也就分开了。”
  “跟那本《生活在他方》有甚么关系?”
  “我们第一次约会,就是去逛书店,那本书是当天买的。我们都很喜欢那个故事,后来,阿绿又买了一本给我,所以,我们每人也有一本。”
  “原来是这样。”
  见面之前,纪文惠本来很想知道阿绿有多爱这个女人。然而,这一刻,她根本不想知道他爱她们哪一个多一点,她甚至不介意阿绿爱另一个女人多一点。这又有甚么关系呢?阿绿已经不在了。
  “谢谢你给阿绿—段快乐的日子。”纪文惠由衷的说。
  “你也是。”梁舒盈含泪说。
  “你最记得阿绿的甚么?”
  梁舒盈笑了起来:“他穿衣服太老实了,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年!”
  “对呀!他就是这样,我从来没见过他穿牛仔裤。”
  “他会穿咖啡色衬衫配蓝色裤子,难看死了!”
  “是的,他穿衣服真没品味。但是,这是他的优点。”
  “是的。”
  忽然之间,一种幸福而悲哀的感觉几乎同时从这两个女人的心底涌出。她们对望着,虽然素昧平生,因为爱过同一个男人的缘故,却变得很亲近。她们微笑相对,互相慰藉。
  一支童音唱颂的《平安夜》飘来,萦绕心头。
  “这是《平安夜》吗?”梁舒盈问。
  “是的,圣诞节快到了。”纪文惠说。
  “多少慈祥,也多少天真,
  静享天赐安眠,静享天赐安眠——”
  这不是《平安夜》,对她来说,这是一支最哀痛的情歌。
  梁舒盈伸手摸了摸纪文惠的脸,从她的鬓里变出—朵暗红色的圣诞花来。
  “送给你的。圣诞快乐。”
  “你会变魔术的吗?”
  “是一个病人教我的。本来我是想变给阿绿的。”
  “谢谢你。圣诞快乐。”
  夜里,粱舒盈把她一直放在抽屉里的那本《生活在他方》拿出来,里面夹着她和阿绿的一张合照,跟阿绿收起的那张,是同一张。照片上的阿绿,真的很幸福。那时候,她太任性了。两个人最初走在一起的时候,对方为自己做一件很小的事情,我们也会很感动,后来,他要做更多的事情,我们才会感动。再后来,他要付出更多更多,我们才肯感动。人是多么贪婪的动物?
  多少年过去了,她才知道自己最爱的是阿绿。她以为如果阿绿也思念她,他会找她的。也许,某年某天他们会在路上重逢。
  纪文惠告诉她,阿绿出事之后,被送进东区医院,那不正是她工作的地方吗?她回去翻查急症室档案,果然有阿绿的入院记录。那一天,她不也是在医院里值班的吗?原来,他们已经重逢过了。
  她爸爸因为太思念死去的妻子的缘故,穿了妻子生前穿过的裙子和她用过的皮包,回到他从前每天陪她上班的那段路上徘徊,结果被巡警逮住了,以为他是个易服癖。思念,是多么的凄苦?爸爸可以穿着妈妈的衣服来怀念她,纪文惠也留着阿缘的衣服,她却只有一本《生活在他方》。阿绿的确已经在另一个地方生活了。书中的诗人,在结局里死去。书的故事与名字,难道是一个预言吗?她颤抖着双手翻开书的第一页。这些年来,她不知道重看过多少遍了。可是,这一次,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两个人分手之后,天涯各处,不相往还,我们总是以为,对方还是活着的。原来,那个人也许已经不在了。
  相约在意大利餐厅见面的那天,她以为她和阿绿唱的是一支重聚的歌;谁知道,阿绿没有来,也永远不能来了。她能为他唱的,也只是一支安魂曲。
第7章

  从温哥华飞往香港的班机,已经在停机坪上等候,乘客们陆续上机。莫君怡用育儿带把两个月大的儿子系紧在胸前。她左手拿着机票,右肩搭着一个大棉布袋。重甸甸的棉布袋里放着婴儿尿布,奶粉、奶瓶、毛毯和孩子的衣服。她几乎是最后一个进入登机走廊的。
  空中小姐看到这位年轻的妈妈,连忙走上前,问她:
  “太太,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她客气的说。
  “你带着孩子,是可以早一点登机的,不用跟其他乘客一起排队。”空中小姐说。
  “是吗?”
  莫君怡从来就没有使用过这种妈妈优先的服务。她以后会记住。这种方便,是单身的时候没有的。
  这班机差不多全满。狭窄的甬道上,挤了几个还在努力把随身行李塞进头顶的箱子的乘客。孩子在她怀里不停扭动身体,莫君怡狼狈地在机舱里寻找自己的座位。
  她的座位就在甬道旁边,是她特别要求的。她的左边坐了三个人,是一对老夫妇和一个男人。男人的膝盖上放着一本韩纯忆的小说。
  莫君怡先把大棉布袋放在座位上,然后松开育儿带,那样她便可以抱着孩子坐下来。孩子的小手使劲地扯着她的衣领,她一边的胸罩带都露了出来。她拉开他的小手,他忽然哇啦哇啦的哭起来,似乎老是要跟她过不去。她发现远处好像有一个熟悉的人。她抬起头;就在抬起头的一刹那,那个人已经投影在她的瞳孔上。
  她连忙坐了下来。怀里的孩子仍然不停的哭,他用手不断抓她的脖子,在她脖子上抓出了几道红色的指痕。她的眼泪簌簌的涌出来。
  为甚么会是他?为甚么会是在这里?
  杜苍林就坐在后面。刚才看到他的时候,她看到他身边坐着一个女人。那个人,大概就是他太太吧?她跟她在脑海里想像的全然不同,她一直想像她是一个自私而相貌平凡的女人。可是,坐在他身旁的她,虽然平凡,看来却很贤淑。她的肚子微微的隆起,幸福地依偎着丈夫。她有了身孕。
  “太太,你没事吧?”坐在她旁边的男人问她。
  “我没事。”她一边哭一边说。
  看到孩子在她怀里不断挣扎,他问她:“要不要我替你拿着你的宝宝?”
  他很快发觉自己用错了字眼,婴儿不是物件,不能拿着。
  “我是说,要不要我暂时替你抱着你的宝宝?”他诚恳的说。
  “不用了,谢谢你。”
  “我姓姜,有甚么事,尽管开口。”
  “姜先生,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糟糕?”莫君怡微微抬起头问他。
  姜言中不知道怎样回答她的问题,他想,她大概是一个产后有点抑郁的女人。
  “也不是。”他安慰她。
  “我知道是的。”
  她没有化妆的脸上,还有些残余未褪的红斑,那是几天前开始的皮肤敏感。一个多月来带着孩子的生活,把她整个人弄得苍白憔悴。孩子昨夜不肯睡,把她折腾了一晚。今天早上赶着到机场,她没有打理过头发,由得它蓬蓬松松。生产之后,她的乳房变松了,又长满奶疮。她今天穿着一件六年前的旧棉衣和一条廉价的棉裤。
  她糟糕得不会有任何男人想多看她一眼。
  为甚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遇到杜苍林?
  重逢的一刻,竟是如此不堪。
  她完全不敢转过头去再望他一眼。离开他的时候,她以为他会永远怀念她。
  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她和杜苍林在家里的那张床上做爱。他戴着两个安全套。除了在她的安全期和月经周期之外,他每次都是戴着两个安全套。她知道,他是害怕她怀孕。他怕她会用怀孕来逼他离婚。
  “可不可以不用?”她勾住他的脖子,问他。
  “不用的话,会有小孩子的。”
  “我想替你生孩子。”她微笑着说。
  “生了孩子,身材就没有现在这么好了。”他笑了笑。
  “我不怕。你猜我们的孩子会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你真的想要孩子吗?”
  “嗯。”她坚定地点头。
  “你会后悔的。”
  “那就是说,即使我有了孩子,你也不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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