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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喜憨儿 by:宝莲-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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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Y!JOY!”阿诚轻拍着JOY的脸,他却醒不来了,拉在栏杆上的手握得死紧。阿诚看到他脸色煞白,睫毛带泪,他会不会痛死?JOY你在想什么?不要想了,好吗?我,不想你这样痛……

  握上他抓着栏杆的手,那骨节泛着白——JOY你说什么?不要离开我吗?……是吗?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松松手吧,我带你去医院,看你这样我也好痛……你快醒醒啊……

  好久……好久了吧……

  “阿诚,”祁帅拍拍他,“……他好像要醒了。”

  JOY的眼皮在动,他微微睁开了一点点,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只是颤了颤,又闭上,心安理得地靠在人家怀里回想着……阿诚的心一颤,这好像不是失忆的JOY了……

  JOY开口了。悠悠的一句——“我好像出了车祸……”一句话,让所有人明白发生了什么……

  

  19 任是无情也动人

  他睁开眼睛,靠着的是阿诚,对着的倒是祁帅。“是你们救了我?……这是哪里?”

  祁帅看了看呆滞地看着JOY没有任何举动的阿诚,回答他:“车祸……是去年的事了。”

  JOY一愣,不可置信地喃道:“……我睡了一年?”严格来说不到一年。

  祁帅又看看阿诚,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珍妮不由轻声代答了:“你只是……忘了这一年发生的事。”顿了顿,看了看沉默的阿诚,问着JOY,“你真的不记得了?”

  JOY苦笑着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我的精神分裂症不会发作了一年吧?”

  没有人回答他,他又问:“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吧?”

  两人只是同情地看着阿诚,意思是,麻烦的是这个人…_………

  JOY才想起自己是靠在某人怀里,然后发现自己的手正攥着栏杆,有些奇怪。他松了手站起身来,轻拍了下裤子,还扭了扭脖子,活动下筋骨,才转头看着阿诚,眼睛里是完全的陌生。

  阿诚眼神复杂地看着JOY,不敢相信他真的把他忘了——不愿相信。

  “我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我做过坏事吗?”

  阿诚有一丝苦笑,坏事是我做的吧?“不,你很乖。”

  JOY有点忍不住笑意,居然是这个词啊,自己可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呢…_………笑笑,“那就好。”绕进近在旁边的校园商店,顺手捡了包烟,加上火机,也不想着付钱就出来了…_………店员小姐看呆了,没发现那智障儿那么酷哦,挺拔俊秀,除了脸上的浅红花纹——此刻看起来更像是纹身,只不过纹得不好落下了痕迹。

  他抽出一支烟来点上了,深吸了一口,微仰着头,半眯着眼,让人眼前很自然地出现了不知哪个香烟广告里迷人男士的POSE。祁帅喃喃着:“真的是夜礼服假面哦。”珍妮悄声接着:“夜礼服假面叼的是玫瑰。”…_…|。。——他们觉得JOY跟阿诚至少会重新认识吧?毕竟,是父子呢。

  JOY见没人开口,才又对阿诚说话了。“你不用客气。一年的花费不会少,……一百万够么?”

  钱?!哈哈,好经典的情节哦,用钱来报恩——或者说,“打发”哦?阿诚也想笑了。

  旁观者顿时有点同情,不过他们等着阿诚自己说话。

  JOY看了阿诚的表情,径自说下去:“嗯,想来是不够了,还要看病呢……三百万?”JOY半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点邪恶,呵呵,总是恶魔让人又爱又恨啊。

  阿诚苦笑,点了点头:“不少了。”

  看看身上,衣服不是自己的,JOY转进店里,拿出纸笔写了什么,撕下来递给阿诚。“你联系这个号码吧。我身上暂时没钱。”

  阿诚没有伸手去接,JOY不客气地将纸条拍在阿诚胸膛上,墨水未干的纸条沾在衣服上。阿诚拿下来看,电话?呵呵,不正是艾伦大叔留给他们的备用号码吗?果然是好朋友呵。

  阿诚死盯着面前的人,就这样了?他们之间就这么用钱……“摆平”了?

  JOY奇道:“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到底欠你多少?”

  阿诚轻笑:“你欠我也好,我欠你也好,我们之间只怕不是钱能解决的。”

  JOY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看着他的眼睛,一双不算溜圆也不算细长就只是那么恰好、那么轮廓完美的眼又渐渐眯了起来,然后头转到一边吸了一口烟,依然眯着。阿诚记得他以前笑时、感觉舒适时或者出神思索时就这么眯着眼,就好像能离开喧嚣尘世远一些,独自享受那惬意心怀,原来真的是一直的习惯呵。只是……感觉上又有点不一样的味道。

  JOY一抬手,抽走了他手中的纸条,冷冷看着他说:“发病也好,失忆也罢,既然你说我很‘乖’,那么我一年的身价就不止三百万了。我看也不用算了,我们扯平了。”

  身……身价?他做什么的?会有身价…_………

  JOY看着他们冷笑着后退两步,把烟头摁在纸条上揉作一团,丢进垃圾桶,“告辞!”转身……

  “喂!”祁帅忍不住喊出一声,然后再看看阿诚,决定还是闭嘴,再不插手…_…。

  阿诚终于自己喊出这声:“我是你儿子!我是你的……亲、生、骨肉!”好难的一句话——因为面对屈辱。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吗?要这样控诉父亲的抛弃?

  JOY站住,侧回头瞟了一眼,眯着眼笑着,意思像是,真好笑,撞一次车撞出个亲生儿子来……

  他原想不理,转回身又悠出两步,却又回过头来,上下仔细打量了这个“儿子”,然后“嗯”了一声,大概对他的形象还算满意,才开口说:“你也许是我的种。”(…_…重音在“是”上)

  ——种?种而已啊……

  “但你的出生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的存在——更是与我无关。”然后就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那个身影,就那么远去了。那么洒脱,那么逍遥,那么的……无情。

  “呵呵……呵呵,哈……”直到人影不见,阿诚开始干笑。这么好笑的事,不笑还能怎样?

  祁帅大概想安慰几句,动了动唇,阿诚道:“我没事。”祁帅不再吭声。

  珍妮大概也想劝说几句,那样好友LISA也许会有机会,祁帅制止了她,她也不再吭声。

  阿诚缓缓,缓缓地,蹲了下去,深吸了口气,再叹出,然后掏出手机拨电话。

  “……启行,是我。”

  “阿诚?你怎么了?”为什么声音好像老了一点?

  再吸气,叹出……“他走了。”

  “……他想起来了?”

  “……他忘了,全部都……忘了。”好苦,口里全是苦的。

  “哦?”启行也有点诧异,明白了他的意思,停顿了片刻,“……那也正常。”

  阿诚在听着。

  “有时候失忆时发生的事或发生的情感,与原来存在的事物情感会发生冲突,所以为了保护自己大脑会进行处理,防止人格的分裂。……像他这样本身精神就有缺陷的,冲突起来不知道会不会疯掉。”

  “……是吗?……还好,那还好。”我不要他疯掉,他至少要活得好好的,才能逍遥一世。

  “……阿诚,你……没有留下他?”启行试探着问。

  “……嗯,嗯,再见……”挂机,不知所云……

  “呵呵……”再笑笑。他装什么无情,装什么无情?!他口袋里还装着母亲的照片,他失忆时都忘不了母亲,他装什么无情?……他只是……不要我而已,只是不要……我,而已。艾伦说过,他没什么良心,艾伦说看他有多风流!那么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儿子吧?……无关,我跟他无关,这句话,还真是,跟我和LISA说过的……异曲同工呵——报应!报应?那就……报应吧……谁叫,爱,不能后悔呢?

  扶着膝盖艰难地站起,还想着拂去膝盖上的尘土,却愣了愣——就在刚才,他还在……这个怀里呵,一转眼,竟然不见了。伤人的话,让我无可追随;凌厉的身手,让我无处追寻……

  小店员终于犹豫着探出脑袋:“嗯那个……他还没付钱呢?”——我又不是老板,再欣赏他也不能送给他…_………

  体会到阿诚心情,祁帅正要走去代付,阿诚已经笑着问:“多少钱?”低头掏着钱包,甜蜜的苦涩泛过心头……那个人啊,竟然还是那么任性…_…。

  回到住了没多久的家——两个人共同的。桌子上的饭菜,冰冷的,像那人离去时的眼光;咀嚼……味道,却是刚刚好;一下、一下,细细地嚼着,品着,像体会那人温馨的服务;把那么冷的东西吃到肚子里去,像是自虐一般的,全都装了进去……这桌佳肴,该叫什么呢?——任是无情?……也动人?……

  

  20 伤心未罄风波起

  打个冰凉的饱嗝,混合物的味道冲上喉咙,然后满满的胃袋抗议了好半天,终于还是闹革命了。阿诚冲到洗手间吐了个干净,用水冲了脸,看看镜子里,嗯……一脸的水,应该,没有……别的了。

  揪开衣领,出现的是从不离身的荷包——“四季平安”。平安?我还需要平安么?爹不疼娘不在的……他用力拽,居然拽不下来,颈上勒出了红印子。他掏出指甲剪,“咔”地剪下,——红红的,虽不新鲜倒也不破旧,捏鼓捏鼓,感觉里面像液体,不客气了,剪开线头掏掏……什么东西,塑料薄膜?难怪能装液体,二十年前就这么高级?里面血红的、纸黄的、墨黑的,怪渗人的,寄给表哥化验一下吧……

  一连几天——谁知道呢,也许是几个几天或者几十个几天吧,反正阿诚没什么,读书、上课、尽一个学生的本份,独来、独走,尽一个孤儿的本份。导师找上略显憔悴的他。“那个亲戚走了的话就回学校住吧。毕业生的课程需要抓紧,成绩好的话保研应该不成问题。”

  祁帅不由分说拉他回宿舍,指着高年部众男生宿舍楼说:“看吧,大四了,失恋的哥们儿不会少。”(估且原谅可爱的帅帅为了安慰朋友,站着说话不腰疼吧…_…)

  当阿诚一个人站在寝室里面对着两张正规床和一张简易床的时候,有一点呆滞……上一次,JOY走的一个礼拜前,JOY挤到了他的简易床上。心理负担未除生怕走火的他避无可避,“咚”地掉下床,脑袋在柜子上磕出个包。虽然很快包就下去了,可是JOY吓坏了,再也不敢挤上他的床,连搬出去睡同一张大床时都小心地让着他……

  说过不会心痛的,说过更不会痛不欲生,可是当心毫无预兆地痛起来又有什么办法?……麻醉?对,麻醉。有说一醉解千愁,有说浇愁愁更愁,不试试怎么知道?

  真的能麻醉呢,失恋的人劝你还是试试,只要不过量……像阿诚这样,当酒吧服务生说明这里不通宵营业赶你走的时候,你要还能自己竖着走出去。

  可是为什么这么黑呢?晃荡在校园里,已经没人在这时出现了。

  手机响了,祁帅担心地问他在哪里。

  唉,好朋友呵……阿诚清晰地回答他:“我、很、好,谢谢了!”挂机,漂亮地抛出,“嗖”手机远去了——扔了这个JOY一学会拨电话就没事呼叫着玩的东西吧,他不会再呼了……

  倒在长椅上,月亮从云后露了脸,光芒刺眼,让人酒意上涌,头脑发热……

  ……“头痛?……很痛吗?”哦,别揉,现在别揉……别碰这里!……靠!我没这么饥渴吧……积了很久吗?手伸进裤子去,真的好久没有抱抱JOY了呢。那可怜的样子……别难过呀,给你买巧克力,给你买游戏机,给你……什么都行……呵呵,当人家是白痴吗?我才是个白痴呢,竟然半个月没碰他,那是个Xing爱高手啊……他都不会借口高潮抓破你的背,他喜欢捶着,抚摸、揉捏着,让你混身舒泰,好像他摸了哪里,哪里就成了性敏感带,好像他摸了……“啊……”,他的手……他的体内……“唔——呃……啊!”校园里这时候要是有人,一定把他当成变态吧?……哈哈,变态就变态吧,连爹都上了还能怎么更变态啊……

  给旁边草地施了精肥…_…,爬起来系上裤子往宿舍走,嗯,就在那个楼下,多少次回来晚了JOY在那里等啊,就坐在那石凳上……不对不对,他看到的JOY从来都是飞扑过来的,扑过来抱,然后往他背上爬……呵呵,“JOY……”阿诚坐倒在地上,抱着石凳,摸一摸,“等了很久吗?……冷不冷?……”

  ……好困啊,倒下去,还是睡吧……月亮看够了,回到云里去了,让他睡吧……

  音乐?……手机铃声——见鬼了!不是丢掉了吗?靠!扔这来了,还平安着陆在灌木上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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