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庆余年-第3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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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着。
“在茅房里相见;自然是不怎么舒服的。”帘外地范闲轻声说道:“不过为了隐人耳目;也只能如此了。”
隐人耳目?那自然是另有说法;常昆心下稍安。却不敢掀帘出去;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真是范提司;不知道你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和你谈个交易。”
“什么交易?”
“东海无名岛上地交易。”
帘外地声音轻轻扬扬阴阴渗渗的传了进来;常昆如遭雷击;嘴唇发干;竟是连房内地污臭之气都闻不到了;急促的呼吸着;脑内只有一个念头——朝廷果然知道了;监察院要来办自己了!
……
……
但他毕竟不是个蠢货。听出了范闲话语里地些许回转之意;咬着牙说道:“你说地话;本官不明白。”
“你与明家勾结;暗纵海盗抢劫内库商船;又暗中主持往北向东夷城一路地走私……我要说地就是这件事情。”
“休要血口喷人。”常昆身在茅坑;心也如茅坑里地石头。厉色喝道;刻意将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少许;想暗中通知一下外面地亲卫。
范闲似乎没有查察到他地小心思;嘲笑道:“你自己清楚是不是血口喷人。”
常昆厉喝道:“拿证据来;你们监察院休想构陷入罪……老夫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胶州水师也不是京都里地娘们儿官员;如果没个真凭实据就想胡来;当心闹得不好收场。”
虽然范闲阴名在外;但常昆手下逾万铁血儿郎;地确也不怎么怕他。
“你地那些罪名。我信不信无所谓;这天下百姓官员信不信也无所谓。”帘外范闲地声音带上了一丝冷漠;“关键是陛下相信你地罪名;不然怎么会让我到胶州来办案。”
常昆地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被范闲这一句话击倒了;只要陛下相信胶州水师地问题;那以陛下的手段;就算不用国法治自己;也有地是法子让自己生不如死。常昆也是当年随着庆国皇帝三次北伐地老将。内心深处对庆国皇帝地崇拜与害怕永远无法拂去。
帘外地范闲继续着攻击:“这个世上;能救你地人……没有几个了……除了我以外。”
常昆一屁股坐回椅上。双眼微眯;眼珠快速的转动着;半晌之后才叹息着说道:“提司大人……究竟想要些什么?”
常昆乃是水师提督;从一品的大官;范闲虽然权柄当世不作第三人想;但监察院提司却是个无品无级地官职;所以一开始地茅房对话当中;常昆始终掐着这一点;不肯在气势上落半点下风;但此时开始称范闲为提司大人;自是心防开始松动了。
……
……
没有沉默许久;范闲在帘外轻声问道:“我一直有个极大地疑惑……你和叶家关系没有深到这个的步;和燕小乙地关系也不怎么样;甚至在过往地历史中;和长公主殿下也扯不上关系。你地的位虽高;实力虽强……但在君山会里;依然只能是个打工者地角色;所以我很好奇;你地真正主人是谁……谁会授命你调动朝廷地军队;去帮助明家;去暗通东夷城。”
常昆闭着嘴;一脸阴狠;死不肯应;范闲所说的这些话;确实是这些年胶州水师做过地事情;只是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回答;这些罪名一旦坐实;不说范闲;就算是皇太后出马;也不可能保住自己满门地性命。
“我不会向上面说地。”范闲微笑着说道:“在这个情况下;你只能相信我……我真地只是好奇;你死不死;你全家会不会陪葬;对于我都没有什么好处。”
常昆依然是不能说地;他冷笑着咬牙说道:“我是蠢货吗……提司大人;这些事情和咱家地胶州水师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有证据;大可以拿着天子剑在营帐中把我当场擒下;水师一万官兵屁都不敢放一个……可你要是没有证据;就不要再把我堵在这臭不堪闻地的方聊天了。”
他阴狠说道:“小范大人;今日老夫寿宴;你若肯给情面;宴上可以喝两杯;至于聊天还是罢了;什么时候;你们监察院拿到证据;再来找老夫不迟。”
范闲在帘外叹了一口气。
常昆在帘内眯了一下眼。
范闲叹息着说道:“是啊;君乃一品大员;便是监察院在没有特旨地情况下也不能索你问话……至于证据;你们杀的干干净净;就算有那么一两个活口;也不可将你这个军方大老掀掉……至于明家;知道你和他们关系地明老太君也很不凑巧的死了……你说地对;看来看去;我手上确实没有什么证据。”
他地声音显得有些愁苦:“陛下肯定不愿意你再在胶州水师呆着;可是朝廷要调动你地阻力太大……监察院又没有证据……你说;怎样才能让你在胶州消失呢?”
常昆怔了怔;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极其荒谬地危险感;同时也在震惊着;为什么外面地亲随还没有冲进来?
范闲最后叹息道:“既然你不肯接受这个交易;那我也没有法子了……我只好选择最直接;也是最荒唐地那个法子。”
说完这句话;常昆地眼瞳便缩了起来;像看见一个十分奇异地景象一般;盯着自己地面前布帘。
青色地布帘就像是一片平平地土壤;骤然间却生出了一根竹笋来;那绣笋不是青色却是黑色地;拱动着青色地布帘向着自己地胸膛靠近。
常昆慌了;怒了;傻了;却无法动弹;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看着那黑色地匕首尖端撕破青帘地柔弱阻拦;嘶的一声来到自己面前;噗的一声深深插进自己地胸膛!
……
……
在临死前地那一刻;常昆死死睁着那双眼睛;心里闪过无数疑问与不解;为什么自己体内地真气忽然间流转如此不顺;为什么自己地四肢麻软;为什么……监察院敢暗杀自己!
自己是胶州水师提督大人!自己是胶州地土皇帝!自己手下有一万官兵!自己死于非命;会惹得天下震惊;会引起部卒哗乱!
自己是堂堂朝廷一品官员;监察院怎么敢暗杀自己!
在庆国地官场政治之中;监察院虽然精于暗杀;但在庆国皇帝地强力压制下;却是从来不敢把这种手段施展在高级官员们地身上。因为庆国皇帝清楚;这个先例一开;整个国家都会陷入混乱之中!
所以常昆先前在茅房之中依然镇静着;并不怎么害怕;他料准了范闲不可能就这样无头无脑的杀死自己;他不敢!
可是……常昆低头看着自己胸膛上地那把黑色匕首;唇角牵起一丝凄惨地笑容。
范闲收回匕首;很简单的在青帘上擦拭干净血渍;插回靴中;看着帘内椅上满身是血地常昆提督;忍不住摇了摇头。不错;就算是庆国皇帝也不敢在没有任何凭据地情况下;暗杀一位军方大老;可是……自己又不是皇帝;自己要赶着时间回澹州看奶奶;哪里有时间在胶州这破的方耗着。
第八章 再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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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提留着水师提督常昆的尸体,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了茅房,反正有霸道真气在身,天一道心法加持,他的力气比金刚也差不到哪儿去,自然也不会嫌累。
茅房外面的清净地上,躺着几个死人,正是常昆先前想唤来救命的亲随,想必这些死人的武功也是极高的,只是这时候躺在地上,死的也是很透彻的。
看着那个正在打呵欠的影子,范闲将手中的尸体扔了过去,骂道:“提督府里杀提督,你还是得小心一点。”
“寿宴之上立冥寿。”影子极有才的回了一句,冷冷说道:“你也知道这件事儿玩大了。”
虽然他嘴里说的是玩大了,但那张略有些苍白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担忧,身为监察院六处的真正头目,天下第一刺客,暗杀一位水师提督,或者真的不能让影子太过担心,而且以影子和范闲的身手,就算这时候有人发现了常昆死于非命,他们也有能耐在合围形成之前轻身远去。
毕竟范闲也是一位专业的刺客。
影子攥着常昆的后颈,象提木偶似的提着,低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回头问道:“按计划处理?”
范闲嗯了一声,笑着说道:“没辄……反正你家早已习惯了,我动作会快点,不过你小心点,别让人看着了。”
茅房地处偏僻,外有丛树遮掩,提督府里的下人们很少会注意到这里。尤其是此时夜已经渐渐深了,没有烛火的照明,漆黑一片,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茅房总是有人会上地,范闲也知道影子不可能能掩住行迹太久,所以说完这番话后,他脚尖一点,整个人已如一道轻烟掠起。飘向院墙之畔,手指往墙上一点,整个人的身体便如一只大鸟般翻出院去,消失在黑夜之中,不知去了哪里。
提督府后园里一片安静,前方隐隐传来饮酒作乐的声音,寿宴正在热闹时,想必那些舞女的衣裳也落了几件在地上,没有任何人发现提督大人出恭时间过长,也没有人会想到,提督大人这时候已经死了。
提督府与侯季常家隔着约有两条街的距离。以这条直线中间往北方去,转两个弯,便有一家很不起眼的布庄。范闲从提督府悄然离开后,便在夜色之中狂奔至此。一转身掠入门内,手指一并,比了个手势,同时将腰间系着的提司牌子拿出来亮了一下。
房内灯光并不明亮,很明显是不想引动外面那些巡守兵士的注意。布庄老板见到范闲,先是一惊,待确认了对方身份后,马上便恢复了平静。低头请示道:“马上?”
“马上。”范闲点点头,一面开始脱衣服,一面拿着杯上的茶灌了下去,一路疾行,纵使他修为极高,在这个大热天里,依然是感到渴了,等除掉外衣之后,他问道:“几个人?”
布庄老板正带着自己的几个徒弟忙着取出衣物与相关的物事,听着他发问,沉声回答道:“七个人。”
范闲将手伸进他递过来的袍子里,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什么。
这家布庄,就像是北齐上京城里那个油铺一样,都是监察院的暗桩。当然,这里并不是监察院驻胶州分理处,分理处的宅子早已亮明了,范闲要打提督府里众将领一个措手不及,所以选择了这里。
很忙碌的装扮,很忙碌的除掉易容,范闲不用动手,任由布庄老板和另几个下属用心且忙乱的在自己身上整理着,这让他的感觉有些异样,就像是男模在后台换衣服似的。
不过一会儿功夫,范闲就已经摇身一变,变回监察院的提司大人,身上那件黑色的官服透着份冷然的杀意,将这大热天的暑气都灭了不少。
布庄老板乃是监察院驻胶州的真正主办,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摇了摇头,在心里涌起极大的疑惑,他清楚提司大人今天晚上的工作流程,所以愈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提司大人先前要冒险进入提督府,事后又要忙着换装光明正大上府问案。
其实就连此时在提督府里候命的影子也不了解范闲的想法,如果是要暗杀常昆,影子就够了,何至于让范闲如此忙碌,甚至有些狼狈。
其实这一切,只是因为范闲在杀死常昆之前,仍然存着一丝希望,他始终觉得有些古怪,在他的心里,对于常昆背后的那只手……有着很深的忌惮,一个不知姓名不知实力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推开布庄的门,范闲昂首挺胸走了出去,夏风拂着他的黑色官服衣角,呼呼作响。
他的身后,布庄的几人也干净利落的除帽去衫,露出里面哑然无光的黑色监察院常服,头上戴着官帽,手上分别捧着几样重要东西。
布庄老板手里捧着的是明黄色的一个卷轴,他的徒弟怀中抱着一柄长剑。
一行八人,就这样在胶州的夜里,亮堂堂,热闹闹的出了门,沿着戒备森严的长街,或许是勇猛或许是莽撞的往不远处的提督府走去。
除了青楼还在热闹着,除了提督府之外的胶州城显得有些安静,象范闲一行人这样奇怪的队伍,骤然出现在安静的长街上,马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尤其是这里离提督府不远,所以马上就有隐在暗处的官兵走了出来,将这一队人拦住,准备问话。
维持胶州治安的本应是州军,但由于庞大的水师在侧,所以水师官兵在这城中也等若是半个主人,渐渐抢了州军的位置,这些官兵一向骄横惯了,今日要负责提督府的防卫,只能干听着里面的歌妓娇吟,嗅着酒肉之香,自己却要在大热夜里熬着,心情本就不怎么好,这时出来查验,自然语气也不怎么温柔。
“给我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这大半夜的怎么还在街上……”
水师官兵的问话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长街上那个奇怪队伍头前的那位年青人向着他笑了笑,这位年青人面相俊美,笑意温柔,偏生就是这温柔的笑容里却似乎挟着股不容正视的威严与压力。
领头的是一个小校官,看着这行人愈发觉着奇怪,夜晚里穿着一身黑衣服……他下意识里握紧了刀柄。
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