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重生之官道-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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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宫的郁闷冲淡了许多。
“小陈,你和她怄气有用吗?”唐逸微笑摇头,这声小陈叫得自然多了,因为唐逸突然发现,和自己比起来,面前的干妈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姑娘。
陈珂撇撇嘴:“什么嘛,都是一群势利小人。”气呼呼的飞起秀足,精致秀气的黑皮鞋将路边的一颗小石子踢出老远。
唐逸道:“算啦,你今天是来接我出院还是帮我打抱不平?”
陈珂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吐了吐舌头,道:“当然是接您出院,唐书记,您不用担心,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唐逸没有吱声,水落石出吗,在自己那个世界,李文和案可是板上钉钉的铁案,“刑讯逼供,逼死人命”的大帽子可是在养父头上戴了一辈子。想起李文和案,唐逸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唐书记,咱们回吧。”陈珂拎着包儿走在了前面,走了几步才发现唐逸没有动地儿,扭头疑惑的问道:“唐书记,您怎么啦?”
唐逸思索了一会儿,道:“小陈,你先回吧,我去一趟牛家铺。”
陈珂愣住:“您是要去李文和家?”
唐逸微微点头,干妈的思维还是很敏捷的。
陈珂皱眉头想了一下,道:“我和您一起去吧,两个人有个照应,遇到事也不会有理说不清。”
唐逸本来就有意和她一起去,当下点头应允,毕竟自己现在是“待罪之身”,如果遇到事儿再被诬陷一下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李文和案的前车之鉴可是摆在那里。
牛家铺子距离陈家坨镇不远,三四里的土路,陈珂不知道从哪借来两辆自行车,唐逸很久没有骑过这种老型号横梁自行车了,刚刚骑上去的时候还真有些别扭,倒是陈珂煞是熟练,随着她蹬踏的动作,白色牛仔裤裤脚下露出秀气的系带黑皮鞋和微微挽起的淡黄色小袜,唐逸见了心中没来由的跳动了几下,因为他马上想起了干妈穿着睡袍时那露出的雪白赤足是多么有诱惑力,多么令人心动。说来也怪,干妈可是夜深人静时唐逸一直以来的意淫对象,但如果真的让他和干妈发生实质性接触,那唐逸是死也不肯的,这大概就是人和禽兽的区别吧,人人都有自己的道德底线,所以唐逸就算面对现在的陈珂,还是不敢有丝毫亵渎她的想法。
骑在自行车上,唐逸一点点儿回忆养父和干妈对李文和案的谈论,显然十几年后,李文和案还是养父和干妈心头的不解之谜。
李文和是牛家铺子村村民,因为涉嫌在镇政府围墙上贴反动标语被派出所拘留,由主管政法的养父和镇派出所所长陈达和一起审讯,突击审查了一夜,第二天傍晚因为证据不足将他释放,谁知道他回家不久,就悬梁自尽,县公安局法医剖析后认为是自杀无可疑,但李文和身上有许多淤痕,当问起李文和的妻子马金莲后她马上吵翻了天,认为是派出所刑讯逼供,李文和不堪受辱回家自杀,这事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加上对年青的养父极看不过眼的镇书记柳大忠推波助澜,审讯时也在场的养父马上成了被舆论围攻的对象。
唐逸想到这里叹口气,幸好现在不是网络时代,关注这件“冤案”的只有县委的领导,不然放在网络上养父铁定成了网民们口诛笔伐的恶势力。
养父和干妈对马金莲倒不记恨,几年后还打听过她孤儿寡母的消息,听说她嫁给了一个叫做陈大壮的年轻人后这才放下了心事,只是对李文和之死怎么也想不明白,养父认为多半是有段时间自己离开后派出所陈所长动了刑,毕竟九十年代派出所审讯犯人那一套谁都知道,养父认为自己没有作好工作,对他的死也负有一定责任,是以对马金莲一直抱着极大的忏悔,这也是他不想在政坛走下去的最主要原因。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却没有李文和案的一点端倪,唐逸叹口气,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文和家在村东头,和所有北方农村一样,李文和家也是三间坐南朝北的正房,四周圈起红砖围墙,绿色的铁门,刚刚办完丧事不久,铁门上还有稀稀落落的白纸没有撕掉。
唐逸和陈珂停好自行车,陈珂走过去敲门,不大工夫儿,院里传出细碎的脚步声和略微沙哑的女人声音:“谁啊?”
“马大姐,是我,小陈。”马金莲屡次被柳书记请去解决问题,倒和陈珂混了个脸熟。
铁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露出一张白生生的女人脸,模样倒也周正,穿着小花袄,透出几分娇俏。
唐逸对她没什么印象,但知道这女人肯定就是李文和的遗孀马金莲,自己现在的身份自然也应该见过她,于是走过去道:“马大姐,你过的还好吧?”
马金莲脸上微微变色,唐逸本以为她会对自己破口大骂,谁知道她只是淡淡道:“你们来做什么?”
陈珂抢着说道:“马大姐,唐书记是来看望您的,看看您有没有什么需要,咱们进屋说吧。”说着话一点点从门缝挤了进去,马金莲对陈珂的耍赖也没有办法,只好让开了身子,唐逸心中好笑,也幸亏带了陈珂来,不然看样子李文和家的门槛自己都进不去。看陈珂愣头愣脑的,这时候倒蛮管用。
第一卷 最NaturalBeautiful的镇书记 第三章 案子(下)
李文和家的院子不大,爬着几行葡萄架,现在是残冬,葡萄秧深埋在地下,只有孤伶伶的几架铁丝网。
“谁啊?”过堂屋的竹帘一挑,走出一个壮实的汉子,模样憨厚,看到唐逸和陈珂,有些手足无措的愣住。
马金莲为双方介绍道:“是唐书记和镇上的文秘小陈。”指了指那汉子:“唐书记,这是我邻居陈大哥。”又对汉子道:“大壮,没你啥事儿了,你回吧。”
唐逸心里微微点头,原来他就是陈大壮,看来很朴实的一个人,马金莲的后半辈子倒应该过得不错。想来是李文和去世后陈大壮经常过来帮衬马金莲,日久生情,最后两人走在了一起。
正想着,无意间一回头,却见马金莲正冲陈大壮打着眼色,唐逸微微诧异,那种眼神的交流似乎不应该在是邻居关系的两个人身上出现,陈大壮那边憨厚的点点头,然后举步向外走,唐逸看到他赤脚上的深绿胶皮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就在陈大壮走到铁门边上,刚要拉开铁门走出去的时候,唐逸突然喊道:“陈大壮,你等一下!”
“你过来,过来!”唐逸对停下脚步,手足无措的陈大壮连连招手。
陈大壮说话有些结巴:“唐……唐书记……您……您有啥事……啥事就说……我……我一会儿还要下……下田呢……”
唐逸露出一丝微笑:“没啥事,和你聊聊天,来过来,咱们进屋聊。”也不等他回话,也学陈珂的赖皮,掀起竹帘进了堂屋,李文和家东屋是住人的卧室,炕脚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地面是水泥坪,那时候农村还很少有镶瓷砖的,像李文和家用水泥抹好的地坪已经很不错了,
马金莲,陈大壮和陈珂跟着进了屋,唐逸招手示意他们坐好,几个人都在椅子上坐下,陈珂搬着椅子挪到唐逸身边,低声在唐逸耳边道:“唐书记,有外人在说话不方便吧。这个陈大壮傻头傻脑的,别把咱们的话传出去。”唐逸道:“咱们说得话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你小陈一会儿想爆出什么惊天大料儿?”唐逸发现些线索,心情大好,对这个青苹果时期的干妈更感到说不出的好玩儿,突然就想逗弄她。陈珂撇撇小嘴,白了唐逸一眼,想反唇相讥终究还是忍住,毕竟唐逸还是她的领导。
唐逸温言对马金莲和陈大壮道:“不要紧张,咱们聊聊家常。”说着话开始问起马金莲最近的生活,有没有什么困难,偶尔回头问问陈大壮村里生产的情况,陈大壮和马金莲渐渐不再那么拘束,一问一答间说话也渐渐流利起来。
陈珂气鼓鼓撅着嘴,本来还以为唐逸来李文和家做什么呢,原来不过是聊些家常,以前在农家的这种门面功夫还少作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还有这种闲情雅致,难道以为说得马家大姐高兴了人家就会撤回上访的材料?
越想越觉得唐逸实在离谱,早知道这样今天自己就不该跟着来,陈珂对唐逸印象还不错,年纪轻轻的副书记,充满了干劲儿,又是学院派出来的领导,那时候延山县基层领导基本都是枪杆子出身,这样斯斯文文的笔杆子不多见,陈珂也不信温文尔雅的唐逸会搞刑讯逼供那一套,她觉得肯定是派出所所长陈达和出的问题,本以为唐逸这次来就是想澄清这件事,谁知道他尽说些不着边际的空话,陈珂这个气啊,若不是顾及唐逸的身份,早就张嘴教训他了。
陈大壮和马金莲也是越唠话越多,反正风传眼前的书记也干不了多久了,两人也敢把一些平常感到不公平的事抖出来,和镇上二把手发牢骚,这位二把手还特别善于听人诉苦,倾听之余,偶尔接上几句,正是点到点子上,搔到两人的心里,马金莲和陈大壮这种农家人哪遇到过这种有人助兴的聊天,真是越说越起劲儿,倒仿佛见到了多年的好友,话匣子打开就滔滔不绝。
正说着话,唐逸突然道:“陈大壮,李文和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里?是不是就在这间房里?”
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陈大壮一下愣住,结结巴巴到:“什……什么?”抬头,却见唐逸的目光好像刀子般锐利,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仿佛要盯进自己的心房,耳边更听唐逸一字一字缓缓道:“去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晚上九点,你在哪里?你是不是就在这间房里!”每个字都仿佛在敲打着自己的心脏,那一瞬间,陈大壮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脑袋里嗡嗡作响,一个字也吐不出口。
“他,他不在这里,他在家睡觉。”马金莲脸色苍白,极快的接声。
唐逸微笑转向马金莲:“你又知道他在哪里?他在家睡觉的小事也要和你说吗?”马金莲张嘴结舌,说不出话。
唐逸又看向陈大壮:“昨晚你也在这里吧。”说着指了指陈大壮脚上的胶鞋:“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雪,外面泥泞的紧,你如果是早上来的马大姐家,鞋子会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泥污?”
陈大壮和马金莲都是惊恐的看着唐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唐逸叹口气道:“算了,你们不说也罢,那我公事公办!这就打电话叫法医来鉴定,看看你们俩的关系是不是清清白白!。”指了指炕上的被褥,道:“知道吗?有种科技叫做dna测试,就算半个月前的精斑,也能测试的清清楚楚,陈大壮,你知道什么叫精斑吗?”
不管呆若木鸡的两个人,唐逸自顾自说下去:“精斑,就是你发泄欲火的时候遗留下的分泌物,就算你以为床单被褥洗的干干净净,还是或多或少的会遗留下精斑,而且我想,马大姐洗床单的时候未必会用专用的去菌洗衣粉吧?”
听到唐逸“精斑”之类的词汇夸夸其谈,陈珂脸腾的就红了,飞快的扭过头,却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唐逸的每一句话。
“现在法医测试里有种DNA测试,可以通过精斑确定人的身份,陈大壮,只要用你的唾液进行分析,就会知道床单上的精斑是不是你的,绝对不会冤枉你。”
“其实通奸并不是什么罪行,但如果你们冤枉政府,冤枉公安机构,知道是什么罪行吗?”
唐逸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巡视,最后缓缓道:“说吧,我想听实话,那天到底是怎么回儿事,李文和是自杀,但他为什么自杀,身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91年的法律里,西方那种保护疑犯的预定无罪论根本还没被人听闻,如果真的证明了陈大壮和马金莲通奸,那他们和李文和之死绝对脱离不了关系,尤其是那晚陈大壮没有人证的情况下。
唐逸当然明了这个关节,所以他又加了一把火,缓缓道:“如果你们现在不说,那我公事公办,咱们请市里的法医来作DNA鉴定,到时候只怕李文和的死因定性也要推翻。”
陈大壮突然从椅子上滑下,噗通跪在了唐逸面前,大哭道:“别……唐书记,我说……,我说,都是我不好……不关金莲的事……”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显然心理已经崩溃。
马金莲轻轻拍了拍陈大壮的肩膀,眼睛里是不再掩饰的柔情,“大壮,你别说了!本来就不怪你,咱还是说实话吧。”又转向唐逸,缓缓道:“李文和是被我害死的,那天他突然从派出所被放回来,发现了我和大壮的事儿,和大壮打了一架后才……才……,那天,也是下着小雪,我……我本来以为他被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