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7-女人的身体,男人的眼光-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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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所以,人们力求皮肤要晒得比堂妹、邻居、同事、朋友黑。她们彼此之所以能够轻松地在这种小游戏中你争我比,是因为这种游戏的规则非常简单。面对日常生活舞台上人与人之间令人疲惫不堪的倾轧,面对审美判断的模糊不清,晒体提供了一种可靠的替代办法(即只需不同程度地晒黑皮肤)和一种让那些自认命运不佳的女人们可能拯救自己的幻觉。布鲁诺表达了这种假定的精神状态:“我的身材好或者不太好,但是,我的皮肤是被晒黑的”(H14)。马塞琳娜忘掉了生活中的一切烦恼,当她晒太阳和只想着比赛时:“我们喜欢晒黑皮肤,我们会比谁晒得更黑”(F149)。正是因为如此简单,才经常看见一些信徒走向极端。帕斯卡尔认为:“这其实不是一种快乐。而是一种痛苦。要美就要吃苦”(F80)。晒体不再是一种享乐,而是一件工作,需要努力甚至受苦的想法在任何工作中都被认同,甚至有时中暑不被视为负面反应,皮肤轻度绷紧和灼伤的感觉反而成为衡量人们是否努力工作和明天身体是否更黑的证据。玛若丽对这种过度的晒体做法进行了观察和批评:“将自己的一生花在海滩上,尽可能地晒黑皮肤,我认为这没有好处,而且毫无意义”(F1)。持这种看法的人不只她一人,由于医学提出阳光的危害,一种新的感觉方式已发展起来。
第一部分 赤裸和晒黑的身体Ⅱ晒体(3)
对付各种危险
不久以前,海滨浴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阳突然遭到诋毁。这次大转变的起因与以前的变化一样:医学界几乎一致向太阳宣战。杂志作为有效的传播工具在散发一些新指令:应该警惕和防备紫外线,或者最好不要曝晒。但是,晒体的行为似乎没有改变;医生们抱怨他们的意见无人理睬。调查显示这不是事实;对于医生们的话,大家都心领神会。300位被调查者几乎全部表示对这些提醒一清二楚。然而,他们心有余悸,心存焦虑。因为他们从此要对付一种新危险,这种危险像黑色的幽灵那样盘旋在他们蔚蓝色的假期上空。这是一种不适宜的、特别是不适时的危险,完全有悖于对于自由身体和明媚阳光的渴望。这种渴望如此强烈,以至于危险也不能令其适可而止。只有一小部分前喜阳者彻底改变了行为;比如卡特琳娜。她是美容师,她不得不劝告她的顾客不要做紫外线照射,尽管这样做会影响她的收入。由于与海滨浴场毗邻,她已经感觉到人们对这个地方的反应,她坚持礼貌地(但徒劳地)说服经常光顾的女客躲避阳光。在失望之余,她建议她们使用防晒油:“全面防晒25倍”(F160)。卡罗琳娜也彻底改变了这种观念:“结束了,我不再想晒黑身体了,我不再想晒了!现在,我只想吃烤牛肉”(F101)。她想吃烤牛肉的突然变化发生在她严重中暑之后。这种例子屡见不鲜。事实上,调查显示大多数人的行为转变都发生在某些事故之后(中暑或者乳腺癌)。人们虽然听到医生的警告但却采取静观态度,只要事情没有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当她改变这些做法时;卡罗琳娜同时也是审美观念变化的体现。她原本希望永远比别人晒得更黑,并且不惜闯红灯达到这个目的,但是她突然对皮肤的颜色彻底改变了看法:“女人们都无疑希望更有魅力,不过,一个白色皮肤的女人会更具魅力”(F101)。
然而,卡特琳娜和卡罗琳娜只代表一小部分人,即极端的拒绝者。站在她对立面的是那些“晒黑、晒黑”的狂热分子,她们对别人的劝告充耳不闻;构成另外一小撮。埃丽斯的一位朋友说得好:“埃丽斯喜欢曝晒,不加任何保护。相反地,她为了晒黑还涂抹强化油,以达到深黑的程度。更有甚者,她多少知道其中的危害,因为她肯定知情,她看大量的杂志”(F73)。事实上,当一种欲望成为不可抗拒,当它已经演化为一种习惯、一种依赖时,如何抗拒它呢?“就像酗酒或吸毒那样,尽管人人都说这是有害的”(F69)。而且不晒太阳,海滨浴场会成为什么样子:“你们是否看见像我这把年纪的人在玩沙土堆”(H36)。海滨浴场是让身体自由和懒散,让海水浸泡和阳光抚摸,是向被动形体发展的强大和深远的历史运动最成功的表现。医生的话被听到了,但是它没有能力中止这样一场运动。它只能使其减速、降温(使这种欲望不过激、不过度),改变它的某些形式(对它略加约束)。大多数人的实践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发展的。
晒体的新方式
这种欲望过于强烈、过于内在,其损害皮肤的警示虽然被广而告之,但无法限制晒体的不可抗拒的指令。因此,大多数人试图发明一种享受海滩和阳光,解决潜在危险和高于一切的欲望之间的矛盾的新方式。
第一个困难:思想的统一。这是涉及个人身分程序的基础论据:我们排除我们身上的最小差异,把它视之为存在的敌人(费斯汀格;1957)。不过,在晒体的皮肤危害和愉快实践之间
,概念上的一致性并不明显,甚至可以说是最不明显的。最简单的方法是不要往深处思考,但这样做的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而且调查者的到来就说明了它的缺陷。因此;泰雷兹在向我们雄辩地背诵她学到的太阳危害的课程后;又突然出尔反尔地无条件赞美晒体美学。“没什么好说的,这样毕竟更美”(F104)。还有伊丽莎白,她的解释是那么充满矛盾以至于她的观点和行为有点像精神错乱。起初,她受到访谈的一般特征的鼓舞,承认某种原则立场受到危险话语的深刻影响,甚至表现出某种审美观念的变化:“我不再做紫外线照射,臭氧层是最好的保护,再过5年,晒体就不再时髦”(F169)。几分钟后,她又承认要不顾一切地做紫外线照射,但强调她用一条毛巾盖住乳房,防止太阳照射,好像这样做可以消除矛盾。前面的坦言表明了她深层的想法,她的高于一切的欲望;她的声音再一次像喇叭一样响亮,描述着她的海滩实践,她对裸露乳房晒体的喜爱!“我像一只蝉,喜欢暖洋洋的阳光。我被太阳晒得火热,我就想这样,无法控制。”思想之后是身体:这种技巧要求找出令人接受的动作,给人留下困难已被克服的印象。细小的举动,微小的变化往往最能使人相信人们已意识到危害,也往往使人忘记扰乱海滩快乐的话语。第一种方法:防晒霜,既可保护身体也可维护心理。人们的危害意识愈强,防晒霜的消费趋势就愈大,以至于在某些条件下,形成一种新习惯,自虐狂式的习惯,如“无论何时都要涂防晒霜”(F94),“如果需要可以涂2公斤”(F59)。第二种方法:调整裸晒时间和光线的强度。曝晒的时代从此结束。“啊,我想起来了,我们去曝晒,回来后,皮肤都晒焦了”(F148)。以后,“当我们觉得有些热时,我们就说:见好就收”(H85)。在海滩逗留的时间缩短了,毒太阳的时间被避开了。然而,对大部分人而言,这种变化事实上还是十分有限的,只集中反映在事前保护的细节上。因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张、自己的想法或自己奇特的举止,这些使他可以继续毫无保留地晒太阳。原则往往是相同的,如确定和指责一个负面反例。皮肤粗糙的人提请皮肤细腻的人要谨慎小心,习惯于布列塔尼的人们批评喜欢中部的人。对于那些保留泳衣上部的女人们,使用最多的奇特借口是乳房的危害,她们在回答我们关于晒体的问题时,却提到裸乳:比如:只是身体的这个部位有危险。雅克琳也是这样,她的皮肤是驼色的,她对晒太阳对皮肤有害的问题的回答是:“女人们非常容易受到阳光的伤害,所以她们非常小心,至于我,我一直认为这是有害的,因为皮肤比较脆弱”(F98)。当问到皮埃雷特时,她也从对皮肤有害转到对乳房有害上来:“晒太阳时,应该小心,我就不让我的乳房吃它的苦头”(F78)。
尽管表面变化是有限的;晒体的新方式还是涉及到一种不易看见的深层转变;即:它比过去更加令人多虑和受到更多的控制,要求一种真正的技术知识。分析表明;人们获得的知识事实上并不十分合理,多来自道听途说和顽固的先天知识。因为它首先意味着将这种奇特举动合法化,所以,关键在于让个人的晒体理论与已经形成的实践相符合。比如,塞芙丽娜就对自己的观点十分自信:“如果我们整个下午都在晒,那是有害的,应该只晒一段时间。至于我,我只晒一个小时,不会再多了。”一个小时裸露乳房,因为在“这段时间”以外,她还要在海滩上呆很长时间,但在太阳太毒的时间里不再裸露乳房。塞芙丽娜阅读各种杂志,所以,她认为她的理论得到了验证。尽管这种积累下来的知识不尽合理;但它依靠其传授和传播的规律、学校(女性杂志)和专家而具有某种能量。在调查中,一个问题常常引起兴趣,令眼睛放光,许多女性对自己的知识感到自豪,执着地陈述出来。马塞琳娜就乐此不疲,因为她陷入了对阳光强烈欲求和危害意识不足的陷阱。这也使她摸索出一套刻板的窍门。她不在海滩逗留太长时间,避开过强的日照并在乳房上大量涂抹防晒霜。她准确计算时间,非常规律地进行“背晒和仰晒”。除乳房之外,因为它“太脆弱”,她建议多用海水,它是“最好的产品”,“最干净”“无害”并且“持久”。她主张有规律地使用海水和按时进行背晒和仰晒。“怎么样,我是不是晒体的专家”(F149)。
第一部分 赤裸和晒黑的身体Ⅲ裸乳(1)
裸乳实践的演变裸
乳时尚于1964年出现在圣·特鲁佩斯(丰塔奈尔;1992)。诚然,过去也曾有一些人裸胸,但是十分隐秘,没有引发群众运动。相反地,60年代末;这种观念已经十分流行:“这是一个裸乳开始的时代;如果不这样做就会枉费一生”(F148)。勇敢地投身于这种冒险的女人们揭开了解开胸罩扣链的序幕。这种做法在同一海滩上效仿很快,然而从一个海滩到另一个海滩;从一个地区到另一个地区,它的传播较为缓慢。如在布列塔尼省,这种做法的盛行还要等到70年代后期,有些海滩还要迟至80年代。伊莱娜是从蓝色海岸开始裸胸的。1976年;她途经布列塔尼时,尚不敢公开裸乳,要靠海滩后面的沙丘遮住一半身子或是同“一群女伴”在一起,用当时的话讲;是指“穿一点式泳装”的姑娘们。她们决定去海滩打排球,在此没有必要明确说明她们都穿着泳装的上衣。伊莱娜想起她们中的一个姑娘丢失了胸罩:“我记得那些姑娘惊慌失措的样子。她们把她围起来,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好笑”(F182)。海滨浴场和这些时髦的姑娘还没有受到这种新思想的熏陶。这种新思想很快就使裸胸变得司空见惯,并教会人们控制情欲和举止自如。要想发现这种令人兴奋的举动的“性质”,还要进行深入研究。
没有人接受目前的这种演变趋势。调查结果在这方面给人一种极其含混的印象:有人认为裸乳正在大大减少;而有人则认为,这种做法正大大增加。对300种回答的详细分析有助于理解这种不和谐的原因:裸乳演变的预兆几乎总是直接与关于裸乳的舆论有关。而对于女人而言,这与她们自身的实践有关。那些拥护裸乳的人们认为这是一种进步;那些敌视裸乳的人们则认为这是一种退步。两年前开始裸乳的玛塞琳娜认为“它发展了”(F149);而刚刚开始裸乳的杰西卡认为“裸乳者越来越多”(F16)。在公园尝试裸乳的穆里埃尔认为“它越来越被各种年龄的人们所接受”(F70)。伯努瓦“喜欢女人穿紧身内衣”,他认为“这样做的女人越来越少”(H44);弗朗西娜则旗帜鲜明地反对,她认为“这维持不了多久”(F63);同样,于盖特断言“女性应该意识到这样做对她们并无好处”(F175)。这种做法正在减少的观点在那些刚刚停止裸乳的女性身上反映强烈。似乎这种观点是肯定她们选择的必要前提。克罗蒂娜(F65)急需这种肯定,以至于把她自身的情况作为普遍减少的惟一证明。塞芙琳娜和吕塞特先后在同一个海滨浴场接受采访,她们相距十几米远;前者是裸乳实践者;后者不是。从逻辑上看,她们的基本观点是矛盾的,她们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的具体描述也是矛盾的。因为她们看到的不是同一海滨浴场。塞芙琳娜说她裸乳是“因为所有的人越来越愿意这样做”(F183);吕塞特不裸乳,她声称“几乎不再有人这样做,特别是这片海滩”(F184)。她确指她所在的直接环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