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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玉阶寒-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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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奕萍随意走了几步,疑窦顿生,哪有在华清宫宴请大臣的规矩?
  偌大的华清宫此时倒显得有些冷清,莫说歌姬舞姬,连宫女太监们都被支了出去,莹润的灯火流动,直照出桌前两人截然不同的神色来。
  禹临与奕柏坐得极近,虽然未饮几杯,此时却醉得紧了,一双墨玉般的瞳人直直定定地望住奕柏,似是痴了。奕柏不敢多饮,亦不敢对上禹临的目光,只低头望住禹临的龙袍,那狰狞踏云的金龙分明纤毫毕现地映在眼里,却一丝一毫也未看进心里去。
  沙漏细微的声响在华清宫里扩散开来,只那么几声,却仿佛是过了许久,“你可记得去年上元?”禹临温和的声音轻轻响起。
  “微臣——”
  “此间只有你我,并无君臣。”禹临握住奕柏微凉的手贴在胸口。
  奕柏手微微一颤,低了头不敢出声,手心却冷得渗出汗来。
  四周安静得连烛火的哔拨声都清晰了起来,两人的心均如擂鼓,怦怦地直跳向嗓眼。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虽然心中已隐隐有数,此刻事实如窗纱般被禹临捅破,帝王的温言软玉,一字一字咋雷般在耳边响起,震得奕柏动弹不得,瞬间脑海空白一片,呆呆地见一只手捧起自己的脸,那略带酒香的唇已贴了过来。
  猛然梦醒般,奕柏一把推开皇上。禹临未曾提防,踉跄后退了几步,才扶着椅子站稳身子。
  “臣该死,望——”禹临已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响头,连求饶的话都收了回去。
  “皇上,皇上!”此刻外面传来小和子急切的声音。
  “什么事?”禹临不耐地问。
  “秉皇上”,小和子一步踏了进来,看见镇远大将军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额头上大约是磕破了,深红色的血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小和子一时楞住了,出口的话就顿了一顿。
  “快说!”皇上似有无限怒意。
  “秉皇上,”小和子磕了个头,吞吞吐吐地说了下去,“莲贵妃——莲贵妃小产了。”
  “什么?”
  禹临目光扫向奕柏,正看到她眼里毫不掩饰的担忧之色,倒吸了一口气问,“到底怎么回事?”
  “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莲贵妃不小心在台阶上摔了一交,便出了事。”
  “这么晚了,她没事到处乱走什么!”,禹临又问,“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无大碍。”
  “那你下去吧,明日朕去看他”。禹临挥了挥手。
  见小和子退了出去,也不转头,又说,“你也回去吧,朕累了。”
  奕萍躺在床上,小腹一阵阵疼得浑身发冷,脑海里想着太医说的话,——孩子没了,孩子没了。她闭起眼睛,眼角的泪水断线珍珠般一粒一粒落在枕上,浸得透湿。
  昨晚的事仿佛梦魇般历历在目,如果那只是个恶梦,该有多好。
  她带了宫女绿珠去了华清宫,现在想来真是鬼迷心窍一般,皇上在华清宫宴请大臣,她偏偏觉得古怪非要去探个究竟。
  没想到华清宫的宫女太监都不知去哪了,她竟畅通无阻地到了门口。宫门虚掩,里面安静得不似有人,突得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那语调温柔得连奕萍的心都微微一皱,她忍不住从门缝里看过去,透过细碎的珠帘,她看见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那是几乎和自己一样的面容,雪白的面色更衬得两颊酡红妖艳动人。——如果哥哥是女人,一定比自己还要美上许多。她在心里暗叹,却看见一双熟悉的双臂揽住哥哥的腰,那鲜黄的袖子在眼前滑过,那熟悉的两人在烛光下渐渐熔成一体。
  是他!竟然是他和哥哥!
  奕萍闭了眼睛,不愿再看,颤抖着转了身,一步一步地走了开去。绿珠在外面等得焦急,此刻见莲贵妃苍白着脸走了出来,似乎浑身都在打颤,一把扶住了她,慢慢往月霞宫走去。
  这段路曲曲折折,仿佛有一生那么长,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怎么都走不到头。奕萍死死咬住嗑嗑碰碰的牙关,抬着头往前走,上了台阶,终于看见了月霞宫的大门,心才一定,腿就一软,人便倒了下去。绿珠扶她不住,眼睁睁地就见她栽了下去,还不及叫人,就见地上一滩鲜血铺散开来,仿佛暗夜里妖异的花朵,看得人心惊胆战。奕萍只听见耳边绿珠惊恐的尖叫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很痛,听太医说自己的孩子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奕萍终于忍不住,抓住枕头撕心裂肺地嚎出声来。

  第十九章 一晌欢梦

  奕柏出了皇宫,天地这么大,可自己哪里都不想去,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是在街上茫然乱走,不知不觉来到建武湖畔。
  月色清辉,照得建武湖上波光鳞鳞,似笼寒纱。
  奕柏一动不动的躺在湖边冰凉的草地上,眼睛都懒得张开,任由凉风划过细草,撩过脸颊。
  “今晚的月色真美。”左侧有人说话。
  奕柏没有回答。
  “既然有缘相遇,不如一起饮酒?”那人仰头望月,饮了一口酒,便伸手递过酒葫芦。
  奕柏接过葫芦,饮了一口又递还给他。
  那人自顾自地一口接一口的灌下去,“都说酒解愁肠,原来全是骗人的”。说完,把空酒葫芦用力地往湖里一抛,葫芦微微一沉,又浮出水面,随风轻荡。
  两人沉默了许久,突然几声惊雷打破了暗夜的宁静,落起倾盆大雨来。
  “喂!快起来,下雨了!”那人本已退到树下,见奕柏依旧躺在那里毫无动静,又冒雨冲了过去,拍了拍奕柏的肩膀。
  “我好累——”奕柏几乎是呻吟着转过头,正对上惕利湿透的面庞。
  “你——”惕利一把横抱起奕柏,全然不顾大雨淋湿了两人,大步往夜郎王行馆走去。
  “怎么是你?”惕利拿了布巾,轻轻拭去奕柏脸上的雨水,狐疑地看着他的男装打扮。
  “我去拿几件干衣服给你。”惕利刚要起身,却被奕柏的双臂缠绕住颈项。
  “别走”,奕柏媚眼如丝,声音细不可闻,竟颤抖着凑过去吻他。虽然逃过今夜,可是自己迟早都——既然上天给了这样一个机会,不如就此贪欢一晌吧!
  冰凉的唇柔软而香甜,舌轻巧地扣开惕利的唇齿,在他的舌尖点燃炙热的火焰。
  奕柏一手打开自己的发辫,满头乌发如丝般直泻下来,惕利闭起眼睛,把头深深地埋进馨香的发际,任由奕柏柔软的身体蛇般纠缠住自己,舌在她细贝般的耳垂,玉颈,香肩一一滑过。
  “奕萍。”惕利轻轻地在她的耳边呼唤。
  “我叫奕柏。”奕柏温热的呼吸吹到他的颈间,引起一阵酥痒。
  “奕柏?”惕利望着她的眼睛,似有疑问。
  奕柏微笑着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石,递到惕利的手上,凑近他的耳边,软软地重复,“我叫奕柏”。
  “你?”惕利不及发问,已被奕柏的唇堵住,缠绵的吸吮间,他已无心思考,只想把她嵌入自己的血肉,永不分离。
  烛影摇红,两人纠缠的影终于渐渐融合。
  夜色慢慢褪尽,早晨的阳光透过窗纸射在惕利的脸上,他睁开忪惺的眼睛,床畔竟已无人,若不是床上那一抹残红,他真要以为昨晚不过是一场欢梦。
  惕利苦笑着望着天花,她每次都给他希望,却又消失地无影无踪,可是昨夜的她从未有过的妖娆妩媚,那几近疯狂的彻夜狂欢——想到这里,惕利觉得自己又有些燥热了起来。
  惕利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昨日的软语还在耳边,“我叫奕柏”。这么说来,她并不是莲贵妃了?
  这日,镇远大将军称病,并未早朝。
  禹临下了早朝,便摆驾月霞宫。
  莲贵妃还没醒,禹临望着她有些憔悴的面庞,记起明宣寺里,她羞涩的低头,“我叫奕萍”,心里涌起愧疚,如若最初遇见的是她,自己会不会——?可是即使贵为帝王,也和所有的人一样,无法控制到自己的心。
  禹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颁下厚厚的赏赐,又特许颜夫人择日进宫。
  他站了一会,转身离去了,没有看见奕萍紧咬住嘴唇,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泪终于悄然而下。
  两日后的午后。
  “醒醒,醒醒。”奕萍在睡梦中被人摇醒。
  “又是你?”奕萍刚要尖叫,便被人捂住了嘴。
  “我是西祁,你不记得了么?”
  “西祁?”
  “你不记得了么?泰福客栈,我,你还有我哥和雪韵啊。”
  奕萍望着那男人期望的眼神,“我不认得你,你莫要再来了。”
  西祁失望极了了,几乎是恳求般地问,“你真的不记得了?”
  奕萍心里突然想起一个人,难道又是他?
  “你见过的是不是一个和我很象的男子?”
  西祁摇摇头,“不,我见的是你,怎么会是男子呢?”
  “你快走吧,你认错人了。”奕萍无力地说。
  “我只想再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和我走?若是你愿意,即便是火海刀山,我也带了你闯出去。”男子的眼里有深不见底地坚定。
  “不,我不会和你走,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今生今世无论他怎样对我,我心里也只有他一个。”奕萍说完后自己也有些好笑,竟对这样一个危险的陌生男子说起心里话来,自己真是太寂寞了吧。
  西祁苍白了脸,“那我不会再来了。”便转身要走。
  “你等一下。”奕萍叫住了他,“你要找的人不是我,如果还有一个和我很象的人,”奕萍顿了一顿,又飞快地说下去,自己心里也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那只有我哥哥,或者,他才是你要找的人。”
  “你哥哥?”
  “对,镇远大将军”。
  望着奕萍诚恳的眼神,西祁也有些动摇,真的不是她么?可她哥哥是个男子啊。只一顿,便离开了。
  听说女儿小产了,颜夫人斋戒沐浴,好容易等到了好日子,才进得宫来。
  支开了宫女太监,娘俩才真正说起话来。
  “娘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颜夫人有些担心,“这次真的只是意外吧?”
  “是我自己不小心”,奕萍低头,吞吞吐吐地问,“哥哥最近可好?”
  “你哥?”
  “只是些风寒,不要紧的。你自己身体不好,不要担心他了。”颜夫人笑着说。
  奕萍鼓起了勇气,才轻声问出了口,“娘,我问你一件事,你可不能瞒我。”
  “娘俩还有什么可瞒的。”颜夫人不明白奕萍的意思。
  “哥——,哥——他果真是个男子?”奕萍飞快地问出口。
  颜夫人面色一变,很快满脸堆笑,“你看你这个孩子,说得什么胡话,你哥不是男子,难道还是女子不成?”
  这么多年的母女,奕萍一看见颜夫人的神色,心下了然,却也不好点破,只恩了一声。
  之后两人都心不在焉的絮叨了一会,颜夫人就匆匆回府了,只留下奕萍一个人望着天边的云朵发呆。
  颜夫人回府径直去了书房,奕柏见颜夫人到了有些惊讶,“娘,你不是进宫去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颜夫人往四周看了看,关上房门,才问,“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么?”
  奕柏不知颜夫人所指,抬了眼睛疑惑地望着她。
  “你妹妹今天问我,你是不是男儿身。”颜夫人面色焦虑。
  “哦?”奕柏眯起了眼睛,“她怎么会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否认了。你想想,究竟是哪里让人起疑了?会不会是——”颜夫人指向许络晴的房间。
  奕柏沉思了一会,肯定地说,“不是她。”
  “那会是谁?”
  奕柏皱了眉头,心思转了又转,突然记起那夜传来奕萍小产的消息,时间这么巧,她莫不是来过华清宫?
  “没事的,妹妹也只是猜猜罢了,莫要担心。”奕柏对着颜夫人也不能说出皇上已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只能打马虎眼宽慰颜夫人。
  “那——那你要小心啊!”颜夫人还是不放心。
  奕柏理了理颜夫人已经花白的鬓角,柔声道,“娘,你放心,没事的”。
  颜夫人走后,奕柏在屋内走来走去,瞻前想后,几乎是可以确信奕萍小产和那日的事情有关,心里无限内疚,没想到因为自己,连妹妹的都——哎,他长叹一口气,坐了下来,用手撑住额头,那日的伤痕隐隐作痛。

  第二十章 兄弟阋墙

  二十兄弟阋墙
  西祁和剔利先后离开南疆,只留下靡罗独自料理政务。虽然先王在世时,他已可以独当一面,依旧是忙得不可开交,此刻却传来一个火上浇油的消息——王妃私自出宫,并且已到了夜郎国都广顺的边界,往天都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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