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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樱庭一树]+赤朽叶家的传说-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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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却跳过媒体喧腾一时这一段。」
  「这个嘛……」
  说到一半,我决定不要说下去。外婆不识字,自然也看不懂报纸,如果身边很多人谈论这件事,她应该会听说,但她婚前几乎没有朋友,人际关系很单纯。
  我想到万叶面对某些人时,会刻意隐瞒自己不识字的事,像是她对丈夫曜司直言无隐,却刻意没对工人丰寿提起。身为她的孙女,我无法断定这件事该不该让丰知道,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丰丝毫没察觉到我的沉默,滔滔不绝继续说着:「所以呀,万叶外婆对可爱的孙女提起从前的事时,可能会刻意省略某一部分,或许她想隐瞒杀过人的事,或许她自己也想忘了这件事。」
  「嗯……」
  「就拿绿的哥哥来说,也有可能他不是意外身亡,其实是被万叶外婆所杀,只是外婆故意不和你说道一段。」
  「应该不可能吧……毕竟绿的哥哥和外婆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事发时外婆正在家睡觉。是绿亲眼看见她哥哥被撞死的。」
  「也对,这只是我的假设。对不起哩,我爱你。」
  丰说完浅浅地笑了。
  我们开车去了图书馆,正好在闭馆前赶到。马上请管理员让我们查阅旧报纸。管理员比我们年纪稍长,约莫三十岁左右,外型颇艳丽。
  一听到我们要找从前的交通事故的新闻,管理员颇感兴趣,帮着我们在书库里来回不停翻找。
  「呵呵。你们俩真像一对刑警搭档呢,虽然年轻了点。」
  「我听我外婆提过这起车祸,想知道的更详细一点。」
  「是喔……我懂,我也很喜欢听祖父母话当年哦,说来真的很不可思议,明明是在这块土地上真实发生过的事。听起来却像传说一样,到底为什么呢……啊,找到了!」
  我凑上前去。读着报纸的报导。一股老旧纸张的气味摸鼻而来。
  报纸上确实大篇幅刊登了一九六○年国铁载货火车碾到的尸体离奇失踪的事件,当时似乎很轰动,我们同时也找到一九五二年岛根县发生的保安队卡宾枪走火意外,当时一名十九岁的年轻队员中弹身亡。
  「你认为老人家口中的往事可信度有多少?」丰间管理员。
  「这个嘛。」管理员歪着头沉吟了一会儿。「我想可能多少有点夸张,记忆里也可能混进了一些后来加进去的想象,我没认真想过。」
  管理员说话时恍如身在梦境般眼瞳湿润,视线落在远方。
  离开前,她说有任何需要随时都可以过来,给了我们名片,丰接过名片放进皮夹。
  「这两个人应该都不是万叶杀死的。」回程在车上我对丰说。
  「是啊。」丰点头附和说。
  他送我上山,我在门前下了事,朝他挥了挥手说「拜拜」。也对我挥挥手。
  回到房里换了衣服,我打开笔记本,拿起笔将死者列表最前面的两名:「扛卡宝枪者」和「黑菱绿的兄长」用力划掉。
  还剩下八个人。
  隔周星期一,天才刚亮,外头就传来吵嘈声。我睡眼惺忪望着后院,手里拿着一杯牛奶在屋内晃荡,居然遇见难得在家的爸爸。他穿着西装,正慌忙地住玄关走去。
  「爸,早安。」
  「……是瞳子啊,你还是那么悠闲。啊!对了,瞳子。」爸爸在玄关穿鞋时。回过头叫住我。
  我瞥见敞开的大门外停着一辆轿车,司机已经在门外等侯。看来爸爸还是一样忙碌不已。
  「政府单位一直要求我们变更工厂的土地地目,最近资金总算有着落,工程紧接着就要开始,家里接下来有段时间会很吵。白天你都待在家里,可能会吵得你受不了,出门去避避噪音好了。」
  「啊,总算要动工了吗?」我喝了一口牛奶,点着头说。
  「瞳子,既然每天都要出门了,索性找个工作吧。」
  「我不要。」
  「那相亲也可以。」
  「才,不,要!」
  我穿上拖鞋和爸爸一起走出玄关,我们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空。
  我们之间出现一阵沉默。
  「爸……熔炉的事你一直对外婆开不了口吧。」
  「是啊,差不多也到极限了。」爸爸点头说。「光靠制铁是保不住公司的,任何东西只要不用,很快就会生锈,如果放任这些老旧设备不管,万一发生意外那就严重了。放任熔炉不管的话,很可能会坍塌,也可能会引来罪犯聚集对治安产生威胁,乡公所那边也是一直针对建筑老旧和防范犯罪这两点,一直催促我们行动。鸟取县西部地震时熔炉没被震垮,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拆除熔炉好像很费事喔。」
  「当然,但是跟当初兴建相比。也就只是一瞬间的事。」爸爸神色黯然说道。「任何事都一样,开创和守成都很辛苦。」他喃喃地说完走向轿车,司机恭敬地打开后车门,爸爸对我挥挥手坐进车。
  那星期我勤奋地跑遍红绿村四处打听,希望有人知道从大学附属医院退休的医生或护士的消息。红绿村实在太小,马上就从许多人口中得到「啊,你说他呀。」这样的回答,很快就探听到相关人等的住址。我去了一趟老人会,那里难得有年轻人造访,我立刻成为众老人注目的焦点。
  「你是说大房的康幸吗?」
  担任过护士的老太太拿出点心招待我,不胜怀念地说:「我记得很清楚啊。当时他病得很重,已经无药可救了。不过他真的很拼命,临死前还常常把儿子曜司叫到病榻前讨论公事呢。」
  「是吗……」
  「真砂的事我就不清楚了。欸,你应该比较清楚吧,有没有?就是那个爱裸奔的女佣啊。」
  一旁的老太太推着轮椅靠过来,咯咯笑了起来。
  「你说真砂呀?她可是个有趣的人,不过死得很凄惨就是,她是发疯死的。」
  「是这样吗?」
  「她什么话都闷在心里,也不疼惜自己的孩子。我想啊,她一定觊逾大房夫人的位子很久了吧,如果是哪里的公主嫁进门来,她也就死了心。偏偏嫁进来的只是个工人女儿,而且听说还是个弃儿不是?她可能因此大受打击,几年后身子渐渐衰弱,最后好像得了肺炎还是什么,发烧一阵后就暴毙了。她好像怨念很重唷,手还臂成这样。」老太太说完两手的手指臂成钩子的形状。眼睛瞪得老大,表情看起来很狰狞,我吓坏了,她的手势和鞄阿姨描述真砂的女儿百夜死去的情景一模一样,难道这对母女死前都这样蜷曲着手吗?
  「请问一下,那我的曾祖母阿辰呢?」
  「啊,阿辰夫人是寿终正寝啊。」一旁的老太太听到后凑地来点着头说。
  回家的公车上,我想了很多烦恼不已。我拿出笔记本,把「赤朽叶康幸」和「赤朽叶辰」两个名字从名单上划掉,却不知道该不该翻掉「真砂」。
  真砂确实是死于肺炎,但依照刚刚那个老太太的说法,她是因为承受不住万叶嫁到赤朽叶家的打击才生了心病而死的。说不定万叶是为此感到内疚,觉得真砂就像自己杀的。很多事外婆就是这么死心眼。
  在这个小村子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切不断的,不可能完全置身局外,而那些和自己有关的人之中,就算有人突然离世也不奇怪。在这种事上,「命不好」和「杀人」之间的分际究竟在哪里?我觉得真砂是自己害死自己,不是外婆的错,外婆应该也清楚吧……
  最后,我把真砂的名字轻轻划掉。这么一来名单上已经划掉五人,还剩五个人。
  回家后收到朋友传来的简讯,我已经懒得再想外婆的事,决定先把笔记本抛到脑后,和朋友们一起去唱卡拉OK。我得转换一下心情才行。
  就在那个星期三或星期四早上,起床后我一如往常地站在檐廊上边喝牛奶边望着后院。树叶早已散落,院子提早换上冬天景致,寒冷而宽阔的院子无止境地延伸。一想到马上就要和熔炉说再见,我的心里有点不舍,便走出后院,来到即将要拆除的工厂前。
  削山建成的广大工厂里没有半个人,看起来灰沉沉的;柏油路面皲裂破碎,年久失修。高耸在中央的熔炉外表呈现干涸的铁褐色,抬头仰望时,我的心里不可思议地升起虔诚的敬意。
  走近熔炉,我的内心澎湃不已,涌上一股敬畏之情。然而越是靠近,熔炉破旧受损的外貌就看的更真切,这使我想起可能发生的风险。熔炉已经老朽不堪,如果再来一次大地震就危险了。我站在它面前,轻轻地触摸它。
  在遥远的过去,这座铁褐色的熔炉曾经喷发出障障黑烟,而黑烟就环绕着刚嫁进门的万叶。它摸起来有一种潮湿的触感,还带有一股鲜血般的铁锈味。
  熔炉和澡堂的烟囱一样,外围附有一道阶梯可供攀爬。我一时心血来潮,双手抓紧楼梯底部开始往上爬,爬了两公尺左右后,不经意回头住下看,被超乎想象的高度吓了一跳,立刻头晕目眩起来,我赶紧停下脚步。那一刻,地面看起来像是歪斜的。
  「喂!瞳子!」
  听到有人叫我,我抬起头来。看见弧独穿着西装从远方走来。他不停挥舞着双手,示意我赶紧下来,我连忙爬下阶梯。孤独和一群身穿工作服和西服的男子走到我面前,敲着我的头说:「这样很危险,看看你的手,脏死了。」
  「对不起……你是来工作的吗?」
  「嗯,我们在讨论拆除工程的事,不过可能要等到春天才动工,只要下雪我们就没轧了。」
  孤独和同事一边讨论一边在厂区四处走动。我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好一阵子。
  工厂已经关闭将近二十年。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带着原始的风箱技术渡海而来,在这块土地上盖起了风箱炼铁坊,落地生根。尔后不管是技术改善,减产或增量,一直未曾离开这块土地,一生都与钢铁为伍。
  我想起那个曾被视为英雄的老工人,我不记得他的长相了,只记得他叫做丰寿;他活跃于老式的风箱炼铁坊转型为西式制铁厂的那个时代,因为经手全新的技术而骄傲不已。公司在曾祖父康幸努力经管下,接受现代化洗礼。成了全新的制铁业。而外公曜司接手经管后引进了自动化技术,这么做不仅是为了因应瞬息万变的经济情势,进行的一场永不休止的抗争,更是面对那个集自己父亲关注于一身的无名工人的、一场捍卫身分的圣战。到了招赘的女婿——我爸爸这一代。他是工人的儿子,因为洞悉时代趋势,毅然放弃了制铁业,转而投入制造业,带领这艘企业巨舰驶离了老旧的熔炉。
  美夫熄灭了风箱里的火焰,不再燃烧的熔炉让工人丰寿彻底死了心,从此不知去向。而丰寿的父亲,从前也因为固守风箱炼铁坊而抗拒熔炉的出现。在不同时代里,不同的男人操持着各自坚持的制铁技街,而他们背后还有一群坚韧的女性,与他们一同渡过炼铁厂熊熊燃烧的动荡岁月。
  我仰望着熔炉。想着这些往事,耳边孤独的说恬声乘着秋风而来。孤独似乎是执行拆除工程的负责人,总觉得这个任务很适合身为么子的他。一想到这,我又没来由的寂寞起来,便踢着脚边的小石子,慢慢走回家去。


  走在前面的男人


  下个周末,我和丰见了面。他照例传来简讯和我约定时间,我们见面后一边开车兜风,一边讨论当天的行程。季节仿佛在一瞬间变换,周末的天气很冷,吹着入冬才有的湿润冷风,我们决定干脆去看场电影,散场后则到车站前的商店街散步。
  高中时我们只能走路或骑脚踏车,活动地点有限,所以大家常在商店街约会或约朋友在这附近晃荡。那时候这一带有不少以学生为主要消费族群的便宜饰品店、服装店和咖啡厅,而这几年这类的店又开得更多了。像这样聚集着许多少女风格的可爱店铺,实在看不出当年这一带曾是太保太妹的大本营。我们逛了几家精致小店,老板不外都是一些和妈妈同世代、经历过泡沫经济年代的中年人,他们衣着时髦,身上还残留些许都会气息,卖的多是本地少见的进口家具或饰品。我们走进其中一家店,这家店白天是咖啡厅,晚上则摇身一变成酒吧。店内约有五坪大大,精致小巧,丰说是有人推荐他可以带女友来。
  老板是个着年约四十七、八,蓄着胡子的中年男子,有种都市人的脱俗气质,看来也是年轻时在都市打滚过,中年以后才回乡开店。我们挑了最里面的座位坐定,点了红茶,可是不知为何老板一直盯着我看,我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一言不发回到吧台里,没多久送上红茶时,同样一声不吭紧盯着我。
  我加了一匙砂糖在红茶里搅拌。
  「你最近还在想那件事吗?」丰问。
  我点点头,啜了一口红茶。
  「你是说外婆的事吧,对呀,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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