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大军阀大结局-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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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军让吴佩孚栽了面子,十天过后,对手寸步难进。南口攻下后,已是两个月后的事了,吴佩孚已品尝不出胜利的滋味,待他日夜兼程地赶到武汉,北伐军已经打到了汀泗桥,完全取得了战场上的主动。
号称天险的汀泗桥,只守了两天,就被北伐军给突破了,这时候他才感到大事不妙,亲自到贺胜桥督战,这是守卫武汉的最后一道防线,不能再有闪失。
贺胜桥之战,是北伐以来湖南战场最险恶一战,双方都是死力相拼,真正称得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吴佩孚一生征战四海,见过无数阵仗,会过多少强敌,也未见今日之恶战,他一跺脚,喝道:“组织督战队,一步也不准退!”这是他屡试不爽之法宝,“置之死地而后生”,凭此一招,多少次转危为安,转败为胜。
有一位旅长震撼于眼前的血肉横飞,神经陷入了崩溃,不自觉地向后退去,只听得半空中响起一声霹雳,一道白光闪过,吴佩孚手起刀落,血雨和刀光齐飞。
“有逃跑者,杀无赦!”吴佩孚咬牙切齿,用手指着倒在血泊中的那位旅长。
然而吴佩孚的大刀队只能阻于一时,他们的脚下,鲜血汩汩而流,尸体堆成一片,阴风回旋,腥臭逼人,不知多少将士成了督战队的刀下之鬼。
前面的枪声一阵紧似一阵,北伐军的攻击步伐坚定而有力,吴佩孚两只手上都沾着血,他的面目因愤怒和恐惧而狰狞,他预感到这一仗败了,悄悄地命令身后的火车生火待发。随着一阵绝望的长嚎,溃兵们向督战队发起了冲击,他们躲不过前方的弹雨,又难避身后的刀网,进退无路,求生无门,只能如此了。
就算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吴佩孚也没有如此狼狈过,威风尽丧,连火车头都来不及换,打着倒车仓皇而走。
刚刚逃回武昌,北伐军又围了上来,乘胜攻城,吴佩孚大怒,当时正值夏天,烈日炎炎,他也不顾斯文,光着个膀子在城头上督战,守将刘玉春暗暗佩服,这吴玉帅果真不怕死,于枪林弹雨中眼睛也不眨一下。主帅镇定如此,这仗就打得颇为卖力,直到暮色沉沉,北伐军尚未得手,怏怏鸣金收兵。
刘玉春草草地填了下肚皮,又出来巡城,路过伤兵营,只听得里面高唱吴佩孚自编的《满江红》,不禁惊诧,士气为何如此之盛,待走了进去,发现吴佩孚正和一群伤兵饮酒高歌。原来,吴佩孚的指挥所就与伤兵营毗邻而设,他在用餐时,耳闻一阵阵伤兵的哀号,于是坐不住了,让马弁拎着两坛烧刀子随后而行,他一进伤兵营,就长跪不起,口中念念有词:“昨日在贺胜桥,我用大刀逼弟兄们卖命,侥幸不死的,今日里又是穿肠洞臂,我吴某人有欠你们的。”
见堂堂的吴玉帅跪在自己的面前,许多伤兵感动得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吴佩孚继续说道:“我吴某平生只佩服岳武穆(岳飞)和关武圣(关羽),只晓得一句话,那就是文臣不爱钞,武臣不惜死。有这两条,就是一条好汉,中国就有救了。现在弟兄们都在忍着痛,我心里难受,昔日里关云长刮骨疗毒,就是用酒来镇痛的,今天,就陪着弟兄们一醉,也算是我的心意。”
这酒果然有麻醉作用,几口烧刀子下去。那疼痛仿佛减轻了许多,居然在吴佩孚的带领下,击节唱起了歌,士气为之一振。一旁站着的刘玉春也心摇神荡,他是刚刚从别的部队转到吴佩孚手下的,见惯了过去的上司花天酒地,视士兵如草芥,别看吴佩孚在战场上翻脸无情,平时可是爱兵如子的。
刘玉春一激动,扑通跪在了吴佩孚的面前,力劝吴佩孚速离武昌:“大帅名重天下,现在武昌已成孤城,不如游说诸侯,登高一呼,招徕援兵。玉春在此,决与武昌共存亡。”
吴佩孚却不领情:“我不会放弃武昌的,死在战场上总比死在床上好。”刘玉春也是一条热血汉子,眼一翻,转身命令一旁站着的马弁:“通知大帅的卫队,连夜出城。”然后又对吴佩孚道,“请大帅即刻启程,否则我要动粗了。”嘴一呶,两个马弁上前,竟要霸王硬上弓。
满院的伤兵也齐刷刷地跪下,一齐高呼,请大帅即刻出城。吴佩孚不由得虎目落泪,悄悄带着一团卫队,离开了武昌城。刘玉春铁下心来,要死守到底,因为吴佩孚在临行前的最后一句话让他最感动,他握着刘玉春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老弟一旦守不住就不要守了,武昌城没有老弟的性命重要。”刘玉春在北伐军的包围下,居然又挺了四十多天,破城那一天,刘玉春正襟危坐,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模样。就连邓演达也为其忠勇所感动,传令予以优待,不但未上刑具,而且还茶烟伺候,有记者采访刘玉春,刘玉春眉目轩昂:“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对得住吴大帅了,吴大帅主张或不对,但人格很高,我明知不能守也得守。至于百姓遭殃,那是我犯的罪,该死!可以把我的肉割下来,以赎其罪。”一面说,一面做着割肉的动作。
邓演达听说后,益加欣赏:“真是视死如归,像这样不怕死的人,环顾各路军阀,也只有吴佩孚能调教出来了。”当时武汉军民强烈要求公审刘玉春,他摇头未允,反而将其释放。
秀才将军—吴佩孚大节不亏
武昌一败,吴佩孚再难重整旗鼓。但一身正气,拒当汉奸,大节不亏。最终被日本人所害
武昌一失,标志着吴佩孚就此日落西山,在中国这块土地上,他昔日的风光不复再现。先败走于河南,继避难于四川。去四川的路上,为了躲避冯玉祥和蒋介石部队的追杀,吴佩孚一行人总是择有土匪出没的荒凉山野而走。每过一处山寨,他都让士兵拿着“吴佩孚”大张名片,向绿林好汉借路,一路上居然是无惊无险,顺利地到达巴东。
在白帝城居住期间,日本人趁机找上门来。日军上海舰队司令、海军少将荒城二郎和海军驻上海特务机关长秀藤大佐专程前来游说吴佩孚。表示愿意帮助山炮500门、机枪2000挺、步枪10万支,还有其他军事物资,并赠饷银100万元,支持吴佩孚东山再起,重夺天下。吴佩孚摇摇头说:“我过去有枪何止10万,有钱何止100万,由此可知天下事的成败利钝,决不在于有多少枪和多少钱!我们中国人家里的事,应该由中国人自己来管。贵国的好意,我吴佩孚敬谢不敏了。”
1931年,吴佩孚应张学良之邀,定居北平,那时“九一八”事变刚刚发生,张学良以子侄辈的身份邀他做客,没想到招来一顿没趣。
吴佩孚见面就质问:“沈阳事变,你为什么不抵抗?”张学良脸色当时就变了:“我有中央命令。”
“有命令也不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真丢你老父的脸。”旁边的人连忙拉了拉吴佩孚的衣襟,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好歹得给主人留个面子。
吴佩孚甩开衣袖接着说:“国仇你不报,私仇你不报,你老子的棺材已经竖起来了!”
张学良是在蒋介石的不抵抗命令下退出东三省的,这时是有苦难言,只得毕恭毕敬地说:“玉帅骂得对,我确是给父亲丢脸了。”随后将东四什锦花园胡同的大宅院送给吴佩孚当寓所,并每月送他4000元。在四川蛰伏期间,吴佩孚曾自作一联:
得意时,清白乃心,不纳妾,不积金钱,饮酒赋诗,犹是书生本色;
失败后,倔强到底,不出洋,不进租界,灌园抱瓮,真个解甲归田。
吴佩孚在当时以“四不主义”闻名于世,即:不住租界、不积私财、不出国、不纳妾。他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在天津曾遭张作霖和冯玉祥的前后夹击。败北后,若是潜入租界,当可免去生命之虞和逃亡之苦。然而他断然拒绝部下让他进租界的建议,宁愿亡命天涯。
但在不纳妾这一点上,很重夫妻之伦的吴佩孚终究是身不由己,没有做到最后。吴佩孚一生娶了四位夫人。在他15岁那年,娶了18岁的第一位夫人王氏,夫妻感情尚好,可惜3年后,王氏因病去世,没有生育子女。吴佩孚直到31岁时,才续娶了第二个夫人李氏。据说李氏出身于蓬莱有名的富豪之家,相貌出众,知书识礼。吴佩孚在长春做北洋第三镇管带时,全镇女眷数百人,大家一致公认吴管带夫人是最为出众的。李夫人虽然出身富豪之家,但很贤淑,上奉吴母,代照顾吴佩孚的兄弟文孚。不过日子长了,婆媳间因为家务事产生了一些矛盾。特别是和吴佩孚结婚几年,她没有生育,更是让吴母不满。吴母就盘算着给吴佩孚纳一房妾。这时张佩兰出现了,她一见到文武双全、风度潇洒的吴佩孚,悄悄地爱上了他。张佩兰为人乖巧,先认吴母当干娘,认吴佩孚为兄长,并且把吴母哄得很开心。吴母就做主让吴佩孚再娶了张佩兰。成婚的那一天,可怜夫人李氏眼泪婆娑地对张佩兰道:“好妹子,你怎么做起新娘子来了?”然后又转向吴佩孚:“你是发过誓的,这辈子不纳妾的,大丈夫一言九鼎,怎么言而无信了。”一席话,说得两位新人满脸通红。
吴佩孚从此再也没什么“绯闻”。开府洛阳时,有一位德国小姐叫做露西的爱上了吴佩孚,西洋女子就是开放,大胆示爱,居然把个久经沙场的吴大帅吓得退避三舍,在露西小姐的情书上批了四个大字:“老妻尚在。”但吴佩孚内心却是得意的,对夫人道:“切莫以为我是糟老头子了,还紧俏得很呢。”由此可见,不是他不谙风情,而是他对自己道德方面的要求和束缚。李夫人和张佩兰始终也没有为吴佩孚生下一子半女。1929年,吴佩孚56岁时,张佩兰也已44岁,她眼看自己不能为吴家生育,就挑选了一名丫环,让吴佩孚收房做小妾,但直到吴佩孚去世,这个小妾也没有生育。吴佩孚一生终无子嗣。
吴佩孚在北平一直住到了1940年,自抗战爆发后,他的日子更难熬了,日本人看中他过去的威望和“常胜将军”这块金字招牌,几度拉他下水,据说为此花费了三千多万日币,仍是一无所得。
于是大特务土肥原亲自出马与吴佩孚交涉,土肥原开门见山,要求吴佩孚重新出山,调停中日和平。
“好哇,我也希望中日和平,但我说话不算数,你打个电话给你们的天皇和蒋委员长,弄一份全权委托书,我一定照办。”吴佩孚打着哈哈。
“凭玉帅以往的威望,振臂一呼,肯定对时局大有好处。”土肥原给吴佩孚戴起了高帽。
“我在中国确有威望。”吴佩孚有点得意洋洋了,但话锋一转:“就是你们日本人不买账,现在我让你们退出中国,退出东三省,行吗?”
土肥原决定来硬的了。不多久,他让报界披露,吴佩孚将举行记者招待会,公布对时局的看法,并事先拟好讲话稿散了出去。与此同时,什锦花园门口也站上了日本宪兵,摆明了意思,姓吴的得识时务,不然没好果子吃。
吴佩孚满不在乎:“本帅什么没见过,跟我玩这种小儿科?”他决定招待会照常出席无妨。
就在这招待会上,吴佩孚当着中外记者坚定宣布,他本人虽然赞成和平,但有三个先决条件:一、日本无条件全面撤兵;二、中华民国须保持领土和主权的完整;三、日本应以重庆国民政府为议和的交涉对象。他一转身,大声对秘书道:“你给我逐字译成日文,一字一句,断乎不能有片言更改。”
汪精卫也曾亲到北平,约吴佩孚前往日本华北方面军总司令的官邸,商谈合作。吴佩孚断然拒绝,说:“我们是中国人,谈的是中国事,到日本人那里去谈什么东西?”日本人在拉吴佩孚下水之事上,可谓投资巨大,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恼羞成怒之下,终于要下毒手了。
1939年11月24日,吴佩孚吃饭时,饺子馅里的骨头渣嵌入牙缝中,顿时疼痛难忍。
听说吴佩孚患了牙疾,日本方面表现了过多的关注,驻扎在北平的川本少将、华北汉奸组织“治安总部部长”齐燮元等人,带着牙医前来探视。吴佩孚这时疼得已说不出话来,只有怒目而视。
吴佩孚的夫人张佩兰及幕僚见他们来势汹汹,本能地阻拦他们。但被川本带来的宪兵赶出卧室。日本医生手拿锋利的手术刀,并没有刺向化脓的牙槽,而是直刺玉帅的咽喉,只听一声惨呼,吴佩孚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