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2-基地-第2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并且会成为独立与敌对的汇聚点。”
“好吧,那我知道了。”彭耶慈说“理论上的讨论到此为止,现在请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挡住了我们的生意?是宗教吗?大公也曾提过一些。”
“那是一种祖先崇拜。根据他们的传说,在过去有一个邪恶的世代,是良善而德行崇高的英雄祖先救了他们。这种传说是对上个世纪无政府状态的曲解,帝国的军队就是在那时被赶走的,独立的政府也是在当时建立的。因此,他们将先进的科技,尤其是核能,视为与可怖的帝政是一体两面的东西。”
“是这样的吗?可是他们有设备良好的小型太空船。我在两秒差距之外时,就被他们轻而易举地盯上了,我觉得那些太空船好像具有核能动力。”
哥罗夫耸耸肩“你说的那种太空船,显然是帝国时代的遗物,的确可能具有核能发动机。他们的政策是接收原有的东西,然而问题是他们不想革新,内部的经济体系是完全非核的,而那正是我们需要改变的状况。”
“你打算怎么办?”
“在重要的关键上一举突破。简单地举个例子,假如我能把力场式削铅笔刀卖给一个贵族,他就会试图修改法律,让他自己能够合法使用。说得更露骨一点,也许你会认为很蠢,但在心理学上这是很正当的,那就是只要在战略性的地点,实施战略性的销售,就能在宫廷里建立起拥核的派系。”
“所以他们派你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我是专程来这里赎你的,很快就要离开,难道你还要留下来,继续一试再试?你这样子做合理吗?”
“怎么说呢?”哥罗夫谨慎地问。
“我告诉你,”彭耶慈突然生起气来“你是一个外交官,并不是行商,虽然你假扮成行商,但是却完全不懂这一行。这件任务该由货真价实的行商来进行——我的船上现在还满载着快要生锈的货物,而且看起来我的定额将无法销售得完。”
“你的意思是说,你愿意挺身而出,为不关己的事冒生命危险?”哥罗夫微笑着说。
彭耶慈回答“而你的意思是说,行商都没有什么爱国心,不会做出这种爱国行为?”
“关于这一点,行商简直恶名昭彰,所有的拓荒者向来都没有爱国心。”
“好吧,我承认这一点。我并不是为了要拯救基地这种事情,才会在太空中忙碌奔波,我跑码头只是为了赚钱。如今这个机会十分难得,如果同时又可以帮基地一个忙,那岂不是一举两得?我愿意拿生命来赌一赌这点机会。”说完彭耶慈便站了起来。
哥罗夫也跟着站起来,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彭耶慈微微一笑“哥罗夫,老实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至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既然问题的关键是做生意,我想我是最佳的人选了。我一向不喜欢自夸,但是有一件事绝对可以大言不惭,那就是我每次都能将定额全部销售完。”
说完他敲敲门,厚重的牢门立时打开,两个警卫随即走到他的身边。
“你要做一场表演?”大公绷着脸说。他整个身子藏在毛裘中,枯瘦的手抓着一根充作拐杖的铁棒。
“还有黄金要献给您,大人。”
“还有黄金要献给我。”大公漫不经心地表示同意。
彭耶慈尽可能表现得信心十足,将带来的那口箱子放下然后打开。由于周围的人全都充满了敌意,令他感到孤独而无助,就像是头一次在太空中航行的那种感觉一样。
蓄着胡子的顾问官们围坐成半圆形,都以不友善的眼光瞪着他。其中最显眼的一位,是坐在大公身旁、深受大公宠信的法尔,他的脸庞瘦削,脸上露出强烈的敌意。彭耶慈前些天曾经见过他一次,当时就把他列为主要敌人,却也因此成为彭耶慈的头号猎物。
在大厅外面,有一小队军队正在待命。如今,彭耶慈与他的太空船完全隔离了,除了计划好的行贿之外,他什么武器也没有,而哥罗夫仍然是他们的人质。
他带来的这个既简陋又怪异的奇特装置,是他花了一周的心血才做成的。现在他正在做最后的调整,然后再度祷告,祈望从太空船上拆下的石英能耐得住形变。“这是什么?”大公问。
彭耶慈一面后退,一面说“这是我自己设计制造的一个小装置。”
“我当然看得出来,但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这是不是你们那个世界的妖术道具之一?”
“它的确使用核能,”彭耶慈以严肃的口吻承认“不过你们任何人都用不着碰它,也不必跟它产生任何瓜葛。全部都由我来操作,如果有什么不祥,就让我一个人自作自受好了。”
第四部分念诵着祛除不祥的咒语
大公如临大敌般挥舞着手上的铁棒,嘴里还念念有词,好像在念诵着祛除不祥的咒语。右边那位瘦削的顾问官探身靠向大公,他的红髭尖端还险些刺到大公的耳朵,大公露出厌恶的表情赶紧避开。
“你的这个邪恶的东西,和能解救你那个同胞的黄金有什么关系?”
“利用这台机器,”彭耶慈开始解释,同时将手轻轻放在箱子上,抚摸着圆形的侧壁“我能将您扔进来的铁块,变为成色最好的黄金。天地之间,只有这种机器,能够把铁——卑贱的铁,大人,就像大人所坐的椅子的椅脚,或支撑这座建筑物的铁柱——放进去之后,变成闪闪发光、沉甸甸的纯金。”
彭耶慈觉得自己说的话简直词不达意。平常推销商品的时候,他的口齿伶俐、能言善道,此刻却笨嘴笨舌,好像是中了弹的太空货船一样摇摇欲坠。幸亏大公关心的不是他的话,而只是他话中的内容。
“哦?那么这是点金术吗?从前有些愚人自称有这种能力,但是都因为冒渎神圣,结果自取其咎。”
“他们有没有成功?”
“没有。”大公显得很幸灾乐祸“人力制造黄金是一种罪过,本身就孕育了失败的种子,这种尝试加上不可避免的失败,就会带来杀身之祸。好,就用我这根铁棒试试吧。”他用铁棒敲敲地面。
“大人请原谅,我自己做的这个装置是小型的,您的那根铁棒实在太长了。”
大公闪烁的小眼睛开始四下巡视,然后忽然停了下来“蓝达,把你的皮带扣给我。来,别怕,如果弄坏的话,我会加倍补偿你。”
于是皮带扣从众人的手中传了过来,交给大公,大公先仔细掂了掂它的重量。
“拿去。”说完他就把皮带扣扔在地上。
彭耶慈捡起皮带扣,用力拉开圆筒,眨了眨眼睛,仔细将皮带扣放在阳极屏的正中央——以后一定会更熟练更轻松,但是第一次绝对不能失败。
那台机器随即发出“劈里啪啦”的刺耳声响,足足持续了十分钟之久,并且飘出少许难闻的臭味。顾问官们赶紧向后退去,大家都在喃喃抱怨。法尔不知又在大公耳旁嘀咕些什么,大公却一直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
终于,皮带扣的质地由铁变成了黄金。
彭耶慈把金质的皮带扣捧到大公面前,低声说了一句“大人请看!”但是大公犹豫了一下,然后做个手势要他拿开,眼光则一直注视着那个转化装置。
彭耶慈立刻一口气说“各位,这是纯金,百分之百的黄金。如果你们想要证明的话,可以用任何物理或化学方法来检验,从任何角度来看,它都跟天然黄金一模一样。所有的铁都能如法炮制,即使生锈也没有关系,掺杂了少量别的金属也无妨——”
彭耶慈说的这一串话,只是为了打破沉默的僵局。他抓着皮带扣的手一直没有收回来,只有这个金皮带扣能够证明一切。
当大公终于缓缓伸出手时,瘦脸的法尔赶紧又进言“大人,这金块的来源不干净。”
彭耶慈立刻反驳“大人,烂泥巴里也可以找到好玫瑰。您跟邻邦买来的各式各样物品,也从来不会过问它们的来源——到底是由列祖列宗祝福过的传统机器生产的,还是什么邪异古怪的仪器所制造的。请别害怕,我也不是要将这具机器送给您,只是献上这块黄金而已。”
“大人,”法尔说“对于没有得到您的允许,而背着您犯下罪恶的异邦人,您不必为他们所犯的罪行负责。可是,假如大人接受了在您面前,由您同意的情况之下,用铁所做成的邪异冒牌金块,这就是对我们祖先的圣灵大不敬了。”
“但是黄金就是黄金,”大公以犹疑的口吻说“同时,这是用来交换一个犯了重罪的异教徒。法尔,你太吹毛求疵了。”然而大公还是把手缩了回来。
彭耶慈又说“大人是个聪明人,请您好好考虑——放走一个异教徒,对祖先不会造成任何损失,另一方面,换来的黄金可以好好装饰祭祀圣灵的宗祠。而且,即使黄金本身真是邪恶的,但是用在如此虔敬的目的上,它的邪恶也就自然而然消失了。”
“奉我祖父遗骨之名,”大公显然相当热衷,他发出了尖锐的笑声“法尔,你觉得这个年轻人怎么样?他的话很有道理,和我的祖先们所说的一样有道理。”
法尔以沮丧的声音答道“似乎就是这样,只要这个道理不为‘邪灵’利用就好。”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们更安心。”彭耶慈突然说“请把这块黄金拿去,当作祭品供在你们祖先的圣坛上,再把我扣留三十天。如果三十天过去之后,没有任何不祥——没有任何灾厄发生的话,当然,那就表示祭品被接纳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呢?”
大公站起来,想看看有没有不赞成的人,结果在场的顾问官们当然一致同意。就连法尔也咬着凌乱的髭角,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头。
彭耶慈现出了微笑,在心中感谢着宗教教育的妙用。
第四部分甘冒招惹敌意的危险
又等待了一个星期,彭耶慈才获得了法尔的接见。他虽然觉得紧张,但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在他去见法尔的途中,从离开城市开始,直到进入郊外法尔的别墅,一路上都有警卫监视。他根本没有办法抗议或拒绝,只有顺其自然地接受如此的安排。
当法尔不在“元老”群中的时候,反而显得更高大、更年轻。而且由于今天他穿着便服,所以根本一点都不像一个元老。
法尔突然冒出一句话“你是一个怪人。”他那一对生得很靠近的眼睛,这时似乎正在颤抖。
然后他又说“过去一个星期,特别是这两个小时,你除了频频暗示知道我需要黄金,其他什么正事都没有做。这简直是多此一举,谁不喜欢黄金呢?你为什么不再进一步说明你的意图?”
“问题不单单只是黄金而已。”彭耶慈慎重地说“不单单是黄金的问题,也不是一两个金币,应该说是黄金背后的一切比较恰当。”
“黄金背后还有什么呢?”法尔追问,还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显然,你并没有准备再做一场笨拙的示范。”
“笨拙?”彭耶慈微皱起眉头。
“嗯,当然。”法尔将下巴轻触着环抱的双手“我并不是在挑剔,我可以肯定你的笨拙也是故意的。假如我知道你的用意何在,我将会向大公提出警告。如果换成我,我会在太空船上制造黄金,然后直接拿黄金来奉献。这样做,就不会因为那场表演而引起敌意了。”
“你说得对,”彭耶慈承认“但是我有我的做法,我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才甘冒招惹敌意的危险。”
“真的吗?就这么简单?”法尔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我认为你提议的三十天观察期,大概是为了要争取时间,以便将我的注意转化为更有意义的态度。可是,假如有人发现黄金不纯时,你要怎么办?”
彭耶慈故意以讽刺的口吻回答“而这个判断,是出自那些最渴望黄金是纯正的人?”
法尔抬起头,眯起眼睛来看着这个行商,似乎又惊又喜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请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引起我的注意?”
“遵命——我来此地不久之后,就发现几件与你有关,而且对我有利的事。比如说你很年轻,我是指身为顾问官的一员而言,你甚至出身于一个新兴的家族。”
“你在批评我的家族?”
“绝对没有,谁都知道你的祖先既伟大又神圣,任何人都不能否认这一点。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