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音乐江山-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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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诺斯在巴黎狂热地渴望荣誉和名声,这是每个年轻人的必由之路。他打参加诗朗诵的观众耳光,在电影院前一枚枚折断观众的雨伞,用菜刀追砍自己的诗人好友艾吕雅,在咖啡馆里沉醉于催眠状态书写令人惊讶的文字……类似的情节在《我的音乐江山》中都可以找到,只不过换成了酒徒洛兵,他踌躇满志,睥睨放浪。这是他的青春时代,他用率性和才华打下了一片自己的江山。艾吕雅评价德斯诺斯的一句话完全适合于洛兵:德斯诺斯最天真,最自由,他是一个灵感不会枯竭的诗人,他能说出别的诗人不大写得出来的话。他是最勇敢的一个……
《我的音乐江山》也有另一种读法,如你恰巧青春在1990年代度过,一些歌声曾经穿梭在你独特的故事之中,洛兵的音乐江山,也就拓展成了你的青春疆域,诸多往事,诸多记忆,都共同跌落在一阕诗一样的歌词中。
你可以把它当成一部自传体小说,书中的人物、歌曲不过是一些符号和背景,重要的是,它们曾经进入过你的生活。
有一天,青春之门在身后阂然关闭,生活的道路却越走越窄,有关梦想与疯狂的故事都躲藏于惯性之后。在路上的坏孩子、吸毒者也已穿上了西装,一个时代结束了,属于别人的青春时代刚刚开始。无论是流行还是非流行领域,生活的流水都携带走了大批的面孔,如同洛兵在岁月蒙太奇一章中的感慨: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都会灰飞烟灭。宇宙间最牛逼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时光。
时光留下那些清醒而刻意的疏离者。洛兵离开了那些音乐伙伴,彻底戒酒,告别轻狂,回归内心,在文学中继续寻找心灵的安慰,计划要一个孩子,爱孩子,做一个幸福的人。
德斯诺斯离开了那些超现实运动的伙伴,每天都要写一首诗,尤其是写给孩子。德斯诺斯最后几首诗中的一首也许可以代表疏离者们内心的真相:你瞧——深渊的边上有一杆草,你听这歌声——对你来说它并不陌生,你曾在家门唱过它,你瞧那朵玫瑰花。你还活着。诗人依然在夹缝中活,用爱的言语点燃生命之光。
《我的音乐江山》 总序我的第五本书
洛兵
这是我的第五本书,书名叫做《我的音乐江山》。前四本都是小说,这一本是散文。这本书写了十一个人,按文章顺序,依次是罗琦,雪村,陈琳,王迪,高枫,毛阿敏,谢东,张国荣,潘劲东,何勇,金兆钧。我的音乐经历被这些友人,以及第二部将要写到的很多人分割成一些晶莹璀璨的片断,被浓厚的诗意覆盖着,终于在一个可以沉淀的时刻重新翻新,奉献在读者的面前。
这也是最接近我内心的一本书。我搞了十六年流行音乐,突然回头发现我的一切都充满了诗意——童年和回忆,青春和激情,岁月和血性。所以我要写罗琦的惊变,雪村的秘密,陈琳的奇迹,王迪的杰出,高枫的悲憾,毛阿敏的天籁,谢东的才气,张国荣的妩媚,潘劲东的忧伤,何勇的奔放,金兆钧的凝重。这些都是诗,尤其是故事中最美好,最干净的部分。
有人说,这些文字真性情;有人说,这些文字很美好;有人又说,这些文字虽然已经接近我能写出的极限,却依然片面,只写好的不写坏的,我觉得都有道理。对我而言,小说可能更过瘾,更能发挥我纵横恣肆的天性,但从《秋风十二夜》到《新欢》,读者从来都分成两个极端,要不非常喜欢,要不非常厌恶。音乐江山却不同,每个看过的人都在赞美,让我感到温暖。我发现,在这个物欲横流,道德沦陷的社会,人们是多么需要一些干净的,诗意的,真诚的东西。
很小的时候,我总是去新华书店看书。我记得第一本是《十万个为什么》宇宙版,第二本是《海洋的故事》。我很快成了书虫,到后来,从书架上拿起一本随便一翻,就能看出是字字珠玑的好书,还是水分连连的烂书。于是,全世界的书对我来说只有两种,一种是值得珍藏的好书,一种是看过就扔甚至看都不看的烂书。
二十多年辗转流浪,我搬过十几次家,每次都要丢掉上百本书。我更加珍惜好书,更加抛弃烂书,这已经成了习惯,大概再也不能改变。
今天,当我拿出《我的音乐江山》的时候,当我在成都签售的时候,西南书城排起了长队。当很多人手捧这本书,要我写下名字的时候,我最自豪的是,可以认真地对我的每个读者保证,这本书,从方方面面来说,都是一本值得收藏,值得保留的好书。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一个作者幸福了,我想。
《我的音乐江山》 总序一个人的回忆之诗
读洛兵《我的音乐江山》
桑克
这不是洛兵一个人的回忆之诗,而是一群人的生命录影。跌宕起伏,血泪纵横,少年意气,地狱天堂。我竟夜阅读,眼窝渐渐湿润。洛兵,心有些乱,我怎能不想起那些痛苦的时日?
许多事情,我以前听过,不过比较含混,而现在它们变得清晰,完全可以陈列在一代人的博物馆里,时时刻刻提醒我们,我们曾经那样活过。
洛兵经过的一些细节,再也不会回来,因而它更遭人厌弃,也更遭人怀念。为什么厌弃——谁愿意继续苦痛?为什么怀念——谁能有第二次青春?而有的事情,却非传说的那样。当尘埃落定,历史的真实肖像果真如期显现?我们不可能突然变成怀疑主义者,而是命运使然。
我在洛兵笔下再次见到某些熟人,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他们是否还会记得?但我是记得的。在这里不便说出,且等我出笔。我想,回忆不光是一个人孤独面壁,也离不开这些伙伴。洛兵的书写出了那些闪光名字背后的真实,但更真切地映射出他复杂沉醉的灵魂。
另外一些人,我们有机会认识,但却没有,是命运让我们擦肩而过,或许见过,但我的记忆之中却没有任何影像。现在回忆起来,哦,他那时是这个样子的。而我呢,对他们来说也就是一道影子而已。我们都是无足轻重的影子——这就是我们全都了然于心的真相,而洛兵却把刀子伸到心里,搅拌,筛选,奉献,看吧,这就是我们的生活,而非你们想象的传奇。
洛兵动情,但他拥有足够的控制力。他嘲笑当时的年轻,同时又赞美这种无与伦比的落魄。他现在更加理性,从容,有序。这是中年的成熟,和从前截然不同。那时,我们多么骄傲。衣杉褴褛,啸傲江湖。
你下过地狱吗?没有。那你怎么可能抵达天堂?
这是我边看边想的自问自答。那时不仅放纵,颓废,而且是彻底地没有出路。今夜我住在哪里?下顿我能吃什么?孤独根本不是疾病,而是一种残酷血腥的现实。现在我们都好了,都过上所谓衣食无虞的生活,但灵魂呢?少了血气!少了锐气!这就是宿命。
那时全世界就是梁山泊,我们全是落魄的水寇英雄。没有光亮,没有未来。欺骗,诡计,侮辱,仇恨,真是见多了。但也见到了稀罕的温暖和拥抱,那些好哥们,那些好姑娘。
洛兵写到的某些哥们,你们现在还好吗?很久不见了,怪想念的。但现在见了又如何?现在虽然穿饱吃暖,但却比从前更加绝望。坐到一起,喝酒扯淡。难道我们还真的像历代中年人那样怀旧,共同吟唱旧时代的歌诗?保重吧,各自把自己的一生健康而安静地走完。
谢谢洛兵,为我们曾经的青春留下的记忆。在这里,我发现我们曾经那么生动地活着。名剑宝马,鲜花天籁,与我们何干?你我,不过是落落寡欢的江湖人而已。
《我的音乐江山》 总序造风筝的人
——《我的音乐江山》
和菜头
如果有兴趣做一次统计的话,洛兵新作《我的音乐江山》里出现最频繁的几个词应该分别是:“我”、“牛逼”、“朋友”、“喝酒”、“音乐”、“女人”及“诗”。最后一个词暴露了洛兵的真实身份,这并非是说他原本叫扎西茨仁是个藏人,而是证明了他是属于六零年代的那一批最后的理想主义者。
这批人一夜之间在中国大地上消失得干干净净,今天如果有人敢来敲我家的门并且自我介绍是个诗人的话,他很可能被我第一时间当场予以射杀。而如果我在1987年走进北大洛兵的那间宿舍,我也可能被他们予以当场射杀,不过是用眼神。那种激扬文字、睥睨天下却不以自己的筚路蓝缕为意的精神贵族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实主义产生小资和愤青,但是绝对不再催生诗人,所以在北岛的《失败之书》里屡次提到“巨大的失落”一词。
《我的音乐江山》里没有失落,标题极其豪迈雄壮,几乎有误导读者的嫌疑。作为散文体的自传,这样的名字很容易让人以为是在痛说革命家史。按照时间顺序来划分,洛兵这十多年里依次是诗人、音乐人、电视编剧和小说家。这本书从结构上来说,是洛兵的私人断代史,从诗人生涯的末期讲到音乐人历程的终结。从内容上来说,他以十一个不同的音乐人横切自己的整个音乐历程,用这十一个侧面讲述了他个人的整个心灵史。
有必要在这里提一个也已经近乎消失的字眼“尊敬”。如果《我的音乐江山》写的是一个人曾经的辉煌,或者是贩卖娱乐圈里的陈年八卦,那么这本书当不起这两个字。但洛兵是个诚实的人,对自己的作品很诚实,对自己也很诚实,因此这是一本值得尊敬的书。
也许正因为这种诚实,洛兵可能会赢得读者的尊敬,但是同时失去了读者的喜爱。透过这本书,洛兵绝对不是个让人喜欢的家伙。他是个异常自我的人,喜欢专注于他喜欢的领域,力图做到某种极至,以至于会对周围的一切完全毫无感知。不会顾及别人的看法和反应,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不容置辩,任性而自负。他以极为强悍的姿态活在这个世界上,仿佛这个世界全然是为他个人预备的一样。
当他离开川北矿区进入北京大学以后,与其说是靠天份和才华,不如说他是始终以那种藏族孩子的蛮勇存活下来。“要牛逼”是他的全部行动哲学和最高纲领,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么一个真理:对于任何一个理想主义者,全心全意相信自己会牛逼并且努力去牛逼,最终总能牛逼成功。面对生性如此蛮勇之人,老天都要让出一条路来给他。因为不让的话,他会自己硬生生砍出一条来,坦然平伸斧面,意思是:请把我要的东西放上来,大不了老子连你一起砍。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打不败我。别的江山是算出来的,洛兵的江山是砍出来的。
类似他这种人物,最正常的结局应该是老天一个雷下来烧成劫灰。洛兵也曾经迷失自我过,在生和死两大世界投下的巨大暗影边缘走过很长一段距离。对于光怪陆离的娱乐圈来说,所谓天才就是火柴棍——璀璨地燃烧一瞬然后就化为灰烬,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照亮商人的存折,自己也顺路露一小脸。在《我的音乐江山》里记载了超过一盒以上的火柴棍,而洛兵是个天杀的幸运儿。因为他心地淳良,而心地淳良的人是被赐福的。
整个八十年代理想主义者们都在疯狂写诗,整个九十年代里理想主义者们都在愤怒地摇滚,然后在走向牛逼之路上他们就消失了,因为钱的缘故。他们耻于再谈到理想或者梦想二字,那东西针一般扎人,冰一般寒冷,最好转过身去当做根本没有见到,然后在夜里莫名叹息。在曾经充满乐与怒的路上,如今遍植时光的遗忘之花。花朵里开满一张张一模一样的面孔,日渐麻木与冷漠。偶尔有唱着老歌的人经过,歌声最后连露水都不能震落,甚至也没有飞一般逃离的背影。在日复一日里,有的只是日复一日。你手持熟悉的和弦,手指将落未落。你问我是什么旧曲,我把脸别过去,再别过去一点。
音乐没有变成洛兵把玩的勋章,而是成了他的私人收藏。铅华洗尽,他又一次回到了书桌前,听从自己内心的召唤,继续他当年的文学之路。像一块记忆合金,顽固地再次恢复到一开始的形状。记得每次我离开北京的时候,在前往机场的路上,都能从车窗里看见有人在放风筝。造风筝的人总想让所有人都看见他的杰作,和所有放风筝的人比试一下。所以一开始最需要找到的是平衡感,好让风筝飞到最高处。而等造出的风筝能飘浮在天上了,超越周遭一切的时候,他可能只会想着透过手心的线,感受自